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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瘦马阿福-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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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到安定,这是奶奶给她庇佑。
  见那小姑娘躲在老先生后头默不作声,苏治嘉越发急了,他想再看一眼确认,那到底是不是自己年轻时候雕了送给妻子的东西。他也知道自己莽撞了,吓到了燕王府的女眷,深深地作了一揖,“在下无状了,还请姑娘见谅。”
  周老先生自认看人还是有点眼光的,此时也看明白了这人并非是无礼之徒,他微微侧身,让阿福出来受礼。哼,不管是不是好人,吓到了他家学生就是不对,老爷子护短。
  这人好像也不是很坏。阿福偏了偏身子没有把礼受实。
  翠眉在旁边悄悄跟阿福说,这是长兴伯。
  周老先生耳朵抖抖,长兴伯那不就是苏墨的制作人苏治嘉么?这……老爷子挑剔地打量了一下苏治嘉,年纪一大把了,怎么行事这么莽撞,毛头小伙似的,有点不想结交了。果然还是安心收藏苏墨就好。
  原来真的是燕王的贵客。阿福定定心答道:“是我祖母所赠。”
  “不知姑娘可否让我看一眼?”苏治嘉看那小姑娘谨慎地望过来,眼睛如初生的小猫一样单纯而又带着好奇的警惕,他心中微微一震,竟有种眼前的小姑娘才是自己女儿的错觉。
  他不免看了儿子一眼,试图从儿子的神情上找出一点端倪。
  苏景明神色不动,微微颔首,对阿福道:“徐夫人。”
  是那个气势十足的大官,两个人长得挺像,应该是父子了。阿福眼神有些飘忽,她好像是去找燕王的时候见过他,可她为什么要去找燕王呢,竟然记不得了,然而往深里想,心底竟然有些欢悦羞涩,仿佛她去见燕王是一件非常开心甜蜜的事。
  但是这怎么可能?她的心上人明明是青梅竹马的青河哥哥,阿福蹙眉。
  苏治嘉偷偷拽了儿子的袖子,嗨呀,儿子这个冷脸,吓到小姑娘了。
  苏景明也以为是自己吓到了人,只是他板着脸成了习惯,一时半会也改不过来,只好往后退了一步,把攻略小姑娘的事交给了父亲。
  “徐夫人,能否借坠子一观?”苏治嘉从没像今天这样被儿子需要过,再一次厚着脸皮跟人家借坠子来看了。不过小姑娘小小年纪竟然是燕王的内眷么?这燕王未免太禽兽了,苏治嘉有些心疼。
  阿福略犹豫,但看这个中年大叔很紧张的样子,她还是取下了脖子上的坠子。本来她平日里是习惯把坠子藏在衣裳里的,可今日的衣裳是方领,有点低,坠子老是自己跑出来,她干脆把坠子拿了出来,结果意外地与这身衣裳相称,她也就不管了,没想到会跑出个人来问她坠子的事。
  阿福心思坦荡,只以为这人是丢了一个跟她这个差不多的坠子,奶奶是扬州人,从来没有到过京城,自己的坠子自然不可能是这人丢的。
  而终于拿到了坠子的苏治嘉一摸到坠子就知道这是他亲手雕给妻子的定情信物了。
  被人佩戴了多年,木雕上细小的纹路已经被摩挲得看不清了,只依稀可见观音秀美的眉眼,秀雅丽质,不似寻常观音像普度众生的慈悲,而是少女的娇俏活泼。
  苏治嘉拿着坠子,再看看阿福,手微微颤抖。
  “你怎么了?”阿福下意识就关心起他来。
  “无事,多谢夫人借我一观,”苏治嘉强装着镇定把坠子还给了阿福,他深深地看着她,终究什么都没有问。
  若家中的苏景如才是他的女儿,那这个戴着观音坠子的徐夫人又是怎么回事?若徐夫人才是他的女儿,那苏景如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苏治嘉醉心金石雕刻从不问朝政,并不是傻,一个燕王府一个皇长孙,已经足够令他警惕,儿子身处锦衣卫要职,脚下是刀尖箭林,稍有不慎就会跌落,他这个父亲无能,只有做到不成为儿子的拖累。
  望着那对父子往书房的路上去了,阿福有些失落,再回来练字就不能集中心神了,总是想起长兴伯看着坠子似喜似悲的眼神,压在她心上沉甸甸的难受,明明只是见了一面的陌生人而已。
  看她这样,周老先生大发慈悲,提前放了受到惊吓的小姑娘回去休息。


第61章 
  燕王已经在书房等候多时了。
  苏景明一踏入书房, 就审视地看着燕王, 目光隐隐带了压迫。
  被锦衣卫指挥使审犯人似的看着, 燕王神情自若,嘴角含笑地招呼二人,“长兴伯与世子一路走来累了罢, 坐下喝茶。”
  看来今日偶遇是燕王安排的了, 苏治嘉满肚子疑惑, 给燕王行了礼,安分先坐了下来。
  苏景明站着没动, 他直接开门见山道,“王爷想要什么?”
  锦衣卫最擅长的就是刺探情报,细查之下苏景明才发现他并不上心的香如故被烧有几分锦衣卫的手笔在, 当时皇帝派人监视燕王下江南这件事并不是他负责的, 而是另一个与他有些不对付的田副指挥使, 此人暗中与东宫往来, 就连顾选在诏狱中自杀,也是田赋开的方便之门。
  只是皇帝想要保住太子,才是让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苏景明身为近臣,却是知道皇帝对东宫把手伸到了锦衣卫已经十分不满了, 只是不知道为何如此容忍。
  想到自己查到的,香如故曾经有一对额头有红痣的姐妹花, 苏景明心知这就是景如与徐氏了, 燕王亲自去找人, 却只带回了徐氏,所以燕王是确定了徐氏才是他的亲妹?
  直接霸占了自家妹妹为妾,燕王用心何其险恶!苏景明目光如刀。
  燕王收起了轻松的神色,直直对上苏景明的目光,却说起了另外的事来,“阿福刚进府之时被人暗中下毒,所幸她吉人天相,逃过一劫。”不论当初被下毒是出于内宅争斗还是皇长孙的手真的伸了那么长,燕王都决定把这个锅扣给皇长孙了。
  苏景明见惯了阴私手段,一听燕王这话就自动联想到了皇长孙身上去。
  为何有人大费周章要杀一个侍妾,自然是为了杀人灭口。苏治嘉也想到了,紧张地看着燕王。
  “本王原本还疑惑不解,直到那日竟在紫云楼看见了香如故的兰汀与李然站在一起,才明白了为何。”燕王瞎编乱造的功力也是十分厉害了,说得好像自己亲眼看见两人密谋了一样。
  “我又怎知王爷不是设了个局?”苏景明很清楚,既然皇长孙能找来一个假冒的,燕王也能弄一个假的来。
  燕王坦然地笑,“世子既然怀疑,何不请长兴伯夫人来见见阿福,母亲总不会认错女儿的。”
  苏景明默然,苏景如刚到苏家时,母亲还抱着她喊阿福,后来就给她起了名字,只叫景如了。所以母亲早就知道苏景如是假冒的了。
  苏景明看了看神情急切的父亲,点头答应了燕王的提议。
  ————————————
  晚上,许久不曾夜里来的燕王终于到蒹葭院来了。
  海棠高兴坏了,服侍徐夫人沐浴的时候格外的精心,不仅多放了半瓶玫瑰香露,往徐夫人身上摸的香膏也比往日厚,直把徐夫人打理得油光水滑的,一身肌肤在灯下莹润有光,整个人就像是羊脂白玉雕成的美人,保管王爷摸上去就舍不得放手了。
  阿福心慌意乱,倒也不曾发觉自己比平日香了数倍,狗王爷这个时候过来,定然是要留宿了。阿福想想吴宫的西施,嫁给董卓的貂蝉,把心一横,她也是要干大事的人,忍忍就过去了。
  翠眉找了衣裳回来就闻到满室异香,灯下的徐夫人玉人儿一样惹人怜爱,她就对海棠投去了赞许的眼神,抖开手里的衣裳服侍徐夫人穿上。
  绯红薄纱做的寝衣,披在身上像笼了一层薄红的雾,纱下的美景若隐若现。
  阿福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赶紧摇头,“翠眉这件衣裳太透了,换一件。”薄透也就罢了,她里面小衣都没有穿呢,就算是要色/诱狗王爷,这也太羞耻了。
  “夜里热,这件纱衣正好,”翠眉取了一件薄披风给她围上了,就是不肯给她换。徐夫人病了,王爷都多久没有留宿了,这可不行,万一王爷被哪个狐媚子勾走了怎么办?
  阿福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看披风把自己都遮住了,也就不说什么了,反正一会儿吹了灯,黑灯瞎火的也就不那么难过了。
  燕王并不打算留宿,他衣裳整齐地坐在内室的榻上,就着案几上羊角灯的光在看书。
  阿福一眼就看见了书上的封皮《英女传》,顿时大急,忙上去想要从燕王手里抢书。这本书讲的是一个叫英女的姑娘,身世特别凄惨,小时候爹娘被人杀了,自己被仇人捡去养了,她长大后知道了真相,为了报仇嫁给了仇人的大儿子,然后又勾/引了二儿子,弄得两个儿子自相残杀……
  本来是普普通通的复仇故事,但是这个作者写得十分香艳,什么藏在假山洞子里偷情了,睡在花床上缠绵了……偏生文笔优美艳而不俗,引人入胜。阿福看到一半察觉不对,连忙扔了,想想又好奇,终究没舍得烧掉,就藏在了枕头底下。她只是想知道结局而已,绝对不是想看什么羞羞的情节!
  现在这本书被燕王翻出来了,阿福心虚得很,就怕燕王看到了那些不纯洁的部分,赶紧去抢。
  燕王其实心思都不在书上,根本就没看得进去几个字,见阿福急赤白脸地来抢,他心中一动,紧着翻了翻书,就看见一句什么牡丹滴露。再看阿福一脸的红,燕王就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小丫头胆子不小。
  阿福不知道燕王已经发现了书中的秘密,还在努力抢救自己的淑女形象,不留神扑在了燕王身上。
  温香软玉扑满怀,燕王没忍住把书送给了阿福,自己把人抱住了。
  阿福傻乎乎只顾着高兴抢到了书,都没发现自己把自己送进了虎口。
  自从阿福中了毒,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密地抱过她了,但凡他与她亲近一点,她就用小白兔看着大灰狼的眼神看着自己,他是很克制了,才没有把人吃掉。
  难得享受一次投怀送抱的待遇,燕王没忍住把手探进了披风里,待到察觉披风下只有一层薄薄的纱衣,他眸色一深。
  “呀,”阿福低低地惊呼,挣扎着想要跑,然而腰被人紧紧握着了,不仅跑不动,那滚烫的大手捏着她的腰,让她腰肢酸软提不起劲儿来。
  燕王摩挲着她腰上细腻的肌肤,紧紧把人扣住了,嘴角含了笑,慢慢念道:“花心轻拆,滴露牡丹开。”
  他知道了!阿福成了煮熟的虾米,不仅蹦跶不起来了,全身都红透了。
  “半推半就,又惊又爱”,燕王没有放过她,口中念着羞人的话,把她摁倒在了榻上。
  两人紧紧贴着,阿福甚至听到了他强健有力跳动的心跳声,带着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像是要跳出来。她紧张地抓着燕王的衣襟,却完全不敢对上他灼热的眼睛,他伟岸的胸膛挡住了灯光,她只能看见他衣襟上一条暗色的龙纹,龙须怒张,仿佛能冲破锦衣,一口吞了她。
  她瑟瑟地抖了一下,在他念着“檀口揾香腮”俯身下来的时候,惶然地闭上了眼睛。
  唇被含住了,舌被勾住了,勾缠挑吮,销魂蚀骨。
  阿福脑中一片混乱,只得攀住了燕王,任由他作为。
  ————————————
  五月下旬,贤妃病重,燕王亲到静安寺为贤妃祈福。
  作为唯一一个被带出来烧香的女眷,阿福趁机给香如故的众人都烧了纸,点了长明灯。
  燕王只做不知,自己与方丈论佛法去了,留了小姑娘在清场后的大雄宝殿里认真念经。
  阿福巴不得他走,她这会跪在蒲团上还觉得胸口疼。昨晚被他逮着啜了好久,今早起来胸上都是乌红的印子,看得她自己都心疼。偏生那个狗王爷机灵得很,抱着她啃完了竟然不留宿,害她想报仇都没有机会。
  阿福深吸一口气,不急不急,她要忍耐。然而身上还是好不舒服啊。
  阿福不自在地拍拍胸口,但是想到昨晚这只手摸过了什么,最后又弄上了什么,她脸色一变,觉着这只手滚烫起来,是放也不好,握也不好,只得恨恨地暗骂一声狗王爷了。
  被儿子带来上香的长兴伯夫人就是这样毫无防备地看见了脸红得像颗红樱桃的阿福。


第62章 
  大雄宝殿中, 佛祖慈悲, 香烟如雾,长兴伯夫人顾氏猛地眨了眨眼睛,生怕自己看到的是个幻影,否则梦中的女儿怎么会出现在这佛祖座前。只是一个远远的侧面, 顾氏就能确定, 她与她幻想里的女儿长得一模一样。
  “母亲,”苏景明担忧地唤了顾氏一声。
  顾氏醒过神来, 抓紧了儿子的手, 目光殷殷地望着苏景明。
  苏景明微微点了点头,扶着顾氏往殿内走去。
  难怪儿子突然劝她来进香,还以景如身体需要休养为由,把景如留在了家里。顾氏抓着苏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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