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心-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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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赌气不说话,他也沉默,只是偶尔抬起头,笑笑,说某个菜不错你也试试一类的无关痛痒的客套话。
说到底,其实她根本就是被骗来的,原先压根就不知道是来相亲,只以为是父亲要给她介绍朋友,可后来随着父亲有意无意的谈起对方的背景身份,这才惊觉过来,可那时已到包厢门口,想逃跑都来不及。
好不容易等到对面的那人放下餐具,正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拭嘴角时,她终于耐不住腾地从座位上站起,“顾先生,你是个好人,可惜我们不适合,就这样吧,恕不奉陪,再见!”噼里啪啦一通话,也不管他的反应,说罢,她拎起包包就想走人。
“请稍等。”他立起身,神色淡然,内敛而沉静,可嘴角那抹笑意看在她眼里却是明显的挪揄与兴味。
他说,“涟漪,我并没有说我们俩适合,其实,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顿了顿,他又继续道,“你别误会了。”
见她又是一愣,紧接着原先绷得紧紧的小脸开始慢慢发红,不禁莞尔,似掩饰笑意般轻咳一声,那双漆黑的眸子定定的望住她,“不过,做个朋友如何?”
……这一幕每每想起,李涟漪总有种掩面哀叹的冲动。当年真是太嫩段数太低,顾方泽不过短短几句话,就将她堵得面红耳赤,一句话说不出来。
幸好他后来见好就收,适可而止了,不然以她当时的性子肯定跟他没完。
岁月如梭,一转眼,竟已过了这么多年,当初的戏言如今竟全全变了模样。朋友没做成,最后阴差阳错的,反倒成了夫妻。
只能说世事弄人罢。
阳光太过温暖,她靠在椅子上,慵懒至极,一手搭在额头上,自嘲的勾起唇。
身边来往的人们大多形色匆匆,候机大厅响着播音小姐甜美机械的提示音。
突然一道俊挺的身影挡住她的光,随之而来的是一声低笑,和落在她脸颊上的一记轻吻,“一个人傻乐什么呢,小丫头?”
——Chapter17 没有力气再去爱“一个人傻乐什么呢,小丫头?”
她睁开眼睛,咬着嘴唇笑,嘴角水涡深深陷了下去,“想你呢。”似真非真的说着,她正起坐姿,抽抽鼻子道,“你喝酒了?”他靠近时,有一股极淡的酒精气息扑面而来。
“嗯,有应酬,喝了一点。”顾方泽在她身边的空位坐下,轻描淡写回道,又凝视住她,“想我什么?”神色平淡,但异常固执。
李涟漪一时没反应过来,见他黑眸认真,好半天才回过神,抬睫看他,唔了声道,“想你为什么总叫我小丫头。”好像从认识他起,他就总爱用这样近乎宠溺的词汇唤她。仿佛她真是个丫头片子似的——也不看看他才大她多少岁。
似是因为没有听到满意的答案,顾方泽轻拧了下眉头,但也没继续追问下去,只是伸出冰凉手指,古代登徒子似的轻触她白嫩的脸颊,看着她像触电般抖着肩膀猛地退开,漆黑的瞳孔里涌出笑意,“本来就是小丫头。”
李涟漪本来就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还未来得及抖落身上兀起的鸡皮疙瘩,而接下来又听他说了这样一句几乎等同于废话的话,嘴角不由抽了抽,道,“顾先生,你是不是忘了,我已经二十五岁了。”一个二十五岁的女人,被说成是小丫头=。=顾公子衡量年龄的标准还真是特别。
顾方泽但笑不语,很自然的搂过她的肩膀站起身,力道不重但不容拒绝,“走吧,我们回家。”
话题到此告一段落。
李涟漪想,改天应该抽个时间,好好跟他讨论研究下这个严肃的问题。
机场外停着他那辆黑色奥迪,很低调,但同样引人注目。坐进副驾驶座,埋头系安全带时,她动作顿了顿,鼻子又习惯性的抽了下,随即很快的,又继续表情平静的与安全带纠结。她一向不擅长系安全带,那个自动扣像总和她作对似的,怎么对都对不准。
顾方泽侧眼看她,正巧将她抽鼻子的动作纳入眼里,薄唇弯了弯,探身过去,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怎么了?”
“哦,没什么。”诧异的抬眼望向他,他的脸距离她很近,从她的角度甚至可以慢慢数清他纤长浓密的睫毛,他身上隐隐散发的香味冲淡了车内气味带给她的不适,她闻出来了,是上次她逛超市买的那瓶超值沐浴露的味道,果然是很舒服的香气。她笑了笑,一脸戏谑,说,“就是觉得你的新女伴选香水的品味挺一般,也不知道你怎么受得了。”
她的鼻子曾被杜程程惊叹的引为“天下第一狗鼻”,虽然不大好听,但挺形象。她的嗅觉从小就特别灵敏,不管家里藏了什么好吃的,她东嗅嗅西嗅嗅,不消半会儿就能找出来。不过这也给她带来了不少麻烦。比如她对于味道过重的香水和某些花过敏,一闻到浑身就不舒坦。
“好了,坐好。”顾方泽替她系好安全带,拍拍她的头,矫正她懒洋洋的坐姿,眸色平静,并未对她的话表现出多大反应,只是在发动车子时,略是沉吟的道了句,“是吗?先前没注意过……”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李涟漪一听骇然,猛然记起一年多前,她也不过随口说了句他的女伴穿衣太暴露,后来就她就再也没见过那个女人——这次他不会又因为这个就踹了人家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的罪孽也太深重了。
赶紧补救,扯出一抹笑,“其实每个人对香水的喜好也是不同的,你别把我的话太放在心上……”
顾方泽侧过脸来看她,似笑非笑的打断她的话,“你怎么知道我的喜好是什么?”话里没多大情绪,像仅为道出一个事实而已。
“……”李涟漪被他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呛得尴尬至极。确实,虽说已经相处了四年,可她还真的没注意过他的喜恶是什么。
心中有些不明的情绪翻涌不定,她支起身子,瞪起眼,“顾方泽,你故意想要我愧疚是吧?”
“你想多了。”他勾勾唇。
不快更甚,这是什么回答?
她抿紧唇。她最见不得他这副模样,道貌岸然的,看似妥帖温和,其实心里在想什么,谁都不知道。
过了半晌,她道,“顾方泽,说实话,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不在乎你,特别忽视你,所以你委屈你不高兴了?”无端心底窜出火来,她越说口气越冲,“你是不是后悔当初的选择了?”
他眸光一动,下一步,踩下刹车,不慌不忙的将车子停靠在路边,随后转过头来看她,修长好看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眼底晦暗难明,他缓缓道,“没有,涟漪,我从来没后悔过当初的选择。”他表情极为平静,一如当时。
李涟漪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生气,他的回答他的反应压根没让她满意,咬着唇,“你骗我,你明明很在乎,你不说我也知道!”或许是回了趟D城,很多过往不可抑止的涌进脑海,让她在他的面前,很轻易的丧失了以往引以为傲的冷静。
怎么会有他这样的人?
他有无数红颜知己,爱他的人比过江之鲫还多,可不管她怎么冷眼以待怎么任性,他总若无其事的无条件接收,继续将她摆放在家里,用琼浆玉液养着,当一朵养尊处优的玫瑰。
到底是重视还是忽视她?他这样态度不明的行为,只会让她更觉成天惶惶不安。
如果不是爱她,那么请不要勉强着给她幻想,这样两人都好过。
“你不累吗?我看着都觉得累……”她还在忿忿的说,却被他突来的吻哑了声音。
他垂首,手臂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嘴唇轻轻覆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般,细细辗转,不强硬却轻易封住她明显有些歇斯底里的莫名怒气。
他压着她的唇,哑声道,“那你要我怎么做才好?”他停了停,又道,“除了离婚。”
她没有抗拒,可鼻头酸楚得厉害,仿佛是从喉咙里发出声音,“回到原来好不好……不要再进一步了……我没有力气再去爱了……”说着,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之前在D城她面对父母都能忍住的眼泪,在这个男人面前,溃不成军。
他趁她说话之际,舌头温柔而滑溜的探了进去,唇齿交缠,他略略冰凉的指尖抚过她的脸颊,为她拭去簌簌滚落的泪珠,似是轻笑,“你的要求真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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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8 生病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两人分开时都有些微喘。
他坐回到驾驶座上,重新发动车子,侧脸的弧度很好看,但看不出表情。李涟漪觉得胸口有沉沉的石头压着,用手撩了撩滑落腮边的发,耳朵根很烫。
她很少这样失控过。似一个涨得几近极限的气球,即便只是小小的刺激,亦能令其爆裂开。其实本来是没什么,这些年她一直都是这样过下来的,可今天就是有那么多压抑已久的情绪需要找一个途径宣泄。
奥迪平稳的拐上三环路口,透过车窗望去,天空湛蓝,带着明显的渐变色调,有大朵大朵的白云,在旷远的苍穹飞速的流动,安静而浩瀚。
李涟漪支着下巴望着天海,看到一缕飞机云在天空袅袅飘动,像清澈的湖泊里柔软的水草,随波逐流。
她打破了车内的沉默。
“今天我乘坐的航班,遇上了乱流,连机长都没办法肯定我们能否躲过那一劫。”
她偏头看他,“哎,怎么没反应?你不担心?”还是一副闷骚样,不动声色的。
“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他回答,唇边有笑意。
她也笑,说得也是,又望向窗外,继续说,“当时我怕得要命,我以为我会就这样死了,可后来想想,其实这一生,起起伏伏,跌跌宕宕,不管是富贵荣华还是落魄难堪,也就这样了,我都经历过,死也瞑目。于是我开始想我的遗书到底该写什么呢,财产吧,你们比我多不知多少倍,遗言吧,老实说,当时脑子一片空白,要我写什么‘不要伤心’‘忘了我吧请一定要幸福’,打死我也写不出这么违心的话来——我巴不得人家生生世世记着我呢,最好临死前还念叨着我。”
正巧前方是红灯,车子停下来,顾方泽抽空瞥了她一眼,能看见她的半边侧脸,可惜让那海藻般慵懒垂下的长发给掩住了表情,露出了白皙小巧的左耳,一枚晶莹通透的红宝石耳钉夺目耀眼。
可是他可以想象,此刻她定是杏眼流光,嘴唇往上撩起一个肆意狡黠的弧度。他眸色深沉,然而在下一秒,他重新发动车子,目不斜视。
她没有察觉到他停留的视线,继续自言自语似的说,“然后我决定放弃写遗书……人快死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都跟我一样,脑子像放胶片儿似的,以前发生的一切飞快的回放,可那感觉就真的像看戏似的,一点都没有当时的撕心裂肺或是欢喜万分——很平静,也挺麻木,我想到了很多人很多事,你,父母,程程,卫放……”
她说着觉得有点口干舌燥,还有些疲累,舔了舔唇,她眼神淡淡的道,“……还有苏唯一。”有浓浓的困意慢慢的侵袭而来,她强打起精神,笑起来。
“顾方泽,你知道吗,他回来了,你说他干嘛要回来呢?其实我都快忘得差不多了。”
顾方泽嗯了一声,道,“我知道。”
李涟漪听言诧异,可转念想想,顾方泽的公司在B市的地位也算得上数一数二,而华尔街软件大王苏唯一回国发展这一消息,说不定他要比她还提前知道呢。
话题有点接不下去,可是她不说话心里又憋得慌,正纠结着,就听见开车的那人开口说话了。
有些漫不经心,“你昨天去哪了?”
李涟漪一时反应不过来,眨眨眼,才道,“你说昨天,我下午回了趟D城,去看我妈。”按按太阳穴,她自嘲一笑,想不到时隔四年才归宁,地点居然是在医院。
顾方泽微微皱起眉头,“妈怎么了?”
一个“妈”字说得无比顺溜无比自然,想当初,她磨蹭了好些日子,直到度完蜜月后才克服了心里障碍,对着一个原本陌生的女子叫一声妈。
“没什么,小毛病住院罢了,”她说着,看着手指交叉并拢,语气变得有些飘渺虚幻,可有夹杂着些微欢喜,“可是真好,她起码,能认出我了。”
*回去后,半夜里,李涟漪开始发烧。从小她的身体就不错,很少生病,而这场病就像是积压已久亟欲喷发的火山,来势汹汹,猝不及防。
睡得很不安稳,辗转反侧,捂着被子觉得浑身发烫,可踢开被子又觉得置身冰窟,猛然惊醒,鬓前都是冰冷的汗。
下意识地摸向身边,空荡冰凉,枕头摆得很整齐,明显是没睡过的。
这才忆起顾方泽时常有些时候是夜不归宿的,以前也没在意,可如今偏是最需要的时候,他不在。
她周身无力,气息有些紊乱,呼吸困难,肺仿佛要炸开般,将空气硬生生地挤出去,恍恍惚惚的眼前一黑一白,最后也不知道是泪还是汗糊住了眼睛。
放在床头上的手机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