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嫁到 作者:岁月大刀流-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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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安宁已经极端暴躁了,却还是只能忍着。乐平侯世子烂泥扶不上墙,她可是不愿意在这颗烂木头上吊死,京城那么多出色的公子哥,还不是整日围着她打转?这事儿安宁还暗暗有些得意。
“娘子!”乐平侯世子见安宁说不出个所以然,这会儿也急了,他是个男人,手上力气大的很,捏得安宁的手腕儿疼得要命。
“夫君,你先松开我。”安宁蹙眉道。
“哦,好。”乐平侯世子就真的放开了安宁。安宁之所以能够忍受乐平侯世子这么长时间,就是因为这家伙对她是真的迷恋,也好控制,只是,这还不够。
安宁想到她的婆婆乐平侯夫人,忍不住咬牙切齿。若是没有那个女人,她也不介意就这么和乐平侯世子过下去,她有把握将整个乐平侯府捏在自己的手里,偏偏她上头还有个婆婆。
楚辞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乐平侯世子,他终于记起来这乐平侯世子夫人是哪号人了。
好吧,自从自己过得顺风顺水以后,慕睿也成亲生子活得快快乐乐,楚辞就没有关注过安宁了。
他只是在安宁的郡主之衔上插了一手之后,其余的都没有再管过。
因为楚辞明白,被安宁打压的姐妹,一旦得到了翻身的机会,就绝对不会错过。
只要安宁失去了她最大的倚仗,她的姐妹也有了和她争斗的资本,剩下的,就是女人们之间的战争了,楚辞就管不着了。
所以楚辞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去关注过安宁。只是那个女人一向以玩弄人心为手段,又心狠手辣,利用身边的任何人都不会手软,怎么这会儿却将自己落成了这样一步田地?
楚辞摸了摸下巴,想到当初骄傲得不可一世的安宁郡主。若不是她比楚轩大了好几岁,说不定安宁最后还能当上楚轩的皇后呢。
楚轩上辈子的皇后是谁来着?好吧,那时候他都已经成了阶下囚了,当然也没有人告诉他。
楚辞就睨了一眼楚轩,鼻子里哼了一声。
楚轩自然是注意到了楚辞的小动作,这会儿心头也有些发虚。
他明明都已经不让这女人出现的,没想到她还是想办法进了宫,果然是一点都大意不得。
“行了行了!”楚轩脸色不好看,“都散了吧,围在这里做什么?”
楚轩直接轰人。
大概他的脸色实在是太过难看,一时间也没有人敢出声,连那心有不甘的乐平侯世子都强忍住了话头,被安宁哀求的目光看了一眼,也闭了嘴。
乐平侯世子没办法再兴师问罪,狠狠瞪了一眼慕睿,气呼呼的被安宁扶走了。
慕睿见没有戏看了,心里记挂着媳妇儿孩子,和楚辞打了个招呼,也走了。
很快,这园子里头就剩了楚辞和楚轩,不过,原本他们之间原本还算平和的气氛,又一次消失的无影无踪。
园子里头十分寂静,树枝儿上几片枯黄的树叶打着漩儿落了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秋天了。
楚辞看着那些变了色的树叶,有些惆怅。
“这都快要到中秋了吧……
楚轩浑身一颤,脸色就煞白起来。
“辞辞……”
“是要快到中秋了,又可以吃螃蟹和菊花糕了。”楚辞的声音很轻,却偏偏重锤一样击打在楚轩的胸膛。
“我们以后都可以一起过中秋。”楚轩的拳头死紧,骨节嘎吱作响。
楚辞就没有说话了。
他们彼此都很明白各自的逃避。
哪怕已经拼了命的遗忘曾经的难过和痛苦,偏偏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怎么也不能当成没有发生过。
逃避已经到了避无可避的地步了,终究还是要面对这一天。
楚轩咬着唇,此刻他已经不是那个冷酷无情的帝王,而是行走在悬崖边的旅人,一不小心就要坠入深渊,粉身碎骨。
他就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罪人,不到最后一刻,每天都要生活在恐惧之中。
那个恐惧和希望之源,都在一个人身上。
楚辞看了看楚轩,确实和上辈子有很多不一样,不管是身形还是眉眼,都很是不同。
可是再怎么不同,他们都是同一个人。他曾经全心全意在乎过,也曾经全心全意的憎恨过。
而现在,这个人就像一头绝望又孤独的狼,等着猎人手中的刀落下,是生,是死,是喜,是悲,全都系于一人之手,楚辞的手。
然而楚辞并没有觉得很快意,他只是觉得很悲哀,一种很悲伤的心情笼罩了他,楚辞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为什么?
他将那个事实死死的压抑在心底,可是到了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办法继续逃避了。
也是那年的中秋,一张罪书,一道圣旨,一片刀光,一只囚笼。
从此楚辞再也没能出去,楚轩也再也没能进来。他们中间相隔的,岂止是一扇门,一把锁?还有无数条命,和一颗破碎的心。
☆、第一百一十六章
“那时候,我是真的想将你的心肝儿挖出来看看,看看它到底是个什么颜色。”楚辞望着高高的树梢,几片残叶在风中颤抖着,最终还是被风吹落,落到了泥土上。
楚轩低着头,声音黯淡,“辞辞,你没有。”
楚辞勉强扯了扯嘴角,“是啊,我没有,我始终是狠不下那个心的。”他知道自己心软且懦弱,哪怕再活许多年,下不了手还是下不了手。看,人就是这样,骨子里头他就是个安安分分的小平民,一朝变龙,哪怕面儿上装得再像,不是就是不是。
“我知道。”楚轩慢慢抬起头,眷恋的看着楚辞的背影,“其实,我一直以为,哪怕辞辞恨着我,一直憎恨我,也好过完全不把我放在心上。”
“我几时不把你放在心上了?”楚辞扬了扬眉毛,他有点奇怪,甚至有点愤怒,只是没有将愤怒表现在面上。
“我将你捧在手心里,嘘寒问暖,千依百顺,我何时不将你放在心上了,楚轩,说出这样的话,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全天下的人都可以说我对不起他们,唯独你不行!”胸膛剧烈起伏着,楚辞说完这话又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哪怕是养亲生儿子,也不过如此了吧?
楚辞自己还真的觉得没有对不起楚轩的地方。
“看,就是这样,辞辞,你还是这么自私且自负。”楚轩靠近了楚辞,“你从来就没有为我考虑过吧?你只认为自己是对的,你就这样做了,可是你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是,我是白眼狼。”楚轩咬着唇,目光有些湿润,“那你自己呢?自私且自负的你,有真心为我考虑过半点吗?你根本就没有问过我,你高高在上的恩赐我,却从来没有问过我想不想要!”
楚辞面上有些发白,正要说话,楚轩却打断了他。
“辞辞,求你,求你别说话,先听我说。”楚轩急惶的挥挥手,“你先让我说,好吗?我怕你不让我说,我又没有机会说了。”他哀求的看着楚辞,眸中全是着急和惶恐,还有满满溢出的悲伤。
楚辞轻轻的盯着楚轩,最终点点头,“好,你说,我听你说。”
楚轩松了一口气,湿润的眸中氤氲起了一抹亮光。
“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想要告诉你,我并不想当你的孩子。”
楚辞微微皱眉。
楚轩咧了咧嘴,“你一定当我很可恶吧?明明占尽了便宜,却还当全世界都欠了我。”
难道不是吗?楚辞嘴唇蠕动了一下,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我也这么认为过。”楚轩撇开头,“我曾经觉得你虚伪极了,明明不是自己的孩子,却还要装作那么的深情慈爱,那虚伪的模样让我作呕。”
楚辞深深蹙眉。
楚轩自嘲的笑了笑,“你大概不知道我曾经在冷宫中经历了什么。也是,你那么明亮,又怎么能够想象得到我在冷宫中老鼠臭虫一样的生活?”
“那个女人就像一只母老鼠,带着我这只小老鼠,生活在阴暗的地沟里。凭什么你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宠爱,那个男人全部的关爱,而我只能和那个女人在地狱里头挣扎呢?”楚轩的神色变得狰狞,“那个男人,怕是从来没有想到过,在地狱里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要怎么活下去吧?”
楚辞摇摇头,楚轩从来没有提到过那些他不知道的事。
“辞辞,你根本不知道,冷宫的日子有多难熬。”楚轩叹息着,“你也不知道,在那里生活的人心中有多么阴暗。”
楚辞摇摇头,他真的不知道。
“为了一个馊掉的馒头,辞辞,那个女人还得像狗一样摇着尾巴去伺候那些太监。”
楚辞颤了颤,双手无意识的纠缠在一起。
“那些太监多会找乐子啊,我在那里,听到的声音,最多的就是那个女人的惨叫。”楚轩的神色平静的仿佛不是在说他自己,“那个女人回来以后,一边将馊掉的馒头往我嘴里塞,一边不停的用指甲掐我,若我反抗,那个女人会更加用力的掐我,哪怕我哭着求饶都没有用。”
楚辞后退一步。
“后来我就知道了,只要我不哭,她掐够了,就会放过我。”
“别说了……”楚辞哑这着嗓子喊。
“她还对我说,大楚的一切都是我的,只要那个男人能接我出去,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所以我必须活下去。”
“那个时候我就发誓,等我出去了,我一定要把这里的人全部杀光!不,不能那么轻易的放过他们,我要用他们折磨那个女人的方法,将他们全部折磨死!”
“别说了……”
“后来,我终于尝到了肉和血的味道。辞辞,你知道吗?是那个女人的味道。”
“你……”楚辞惊恐的看着楚轩。
“有一天,我终于受不了了,在那个女人一边哭一边打我的时候,狠狠的咬了她一口。”楚轩眼神空洞,“她当时就疯了,她说我和那个男人没什么两样,我也流着那个男人身上肮脏的血。”
“后来我就跑出去了,然后就遇到了你。”楚轩在楚辞惊恐的目光中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你给我的那块糕点真的很好吃。我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
“等我带着剩下的糕点回去的时候,才知道那个女人,她死了。”
“死了?”楚辞睁大了眼睛。
“是的,死了。”楚轩一脸麻木,“她把一件云霓衣裳剪开,在房梁上把自己吊死了。”
“那件衣裳是那个男人送给她的,在他娶她的时候。”
“我的外家姓李,就是当年那个权倾朝野,三代为将的李家,也是后来私吞军饷,被全家流放的那个李家。那个女人死之前,大概知道了我外公客死异乡的消息了吧。在外公死前,他早就已经宣布不认那个女人了,我的舅舅侄子侄女们,也都在流放路上被马匪杀了。”
楚辞脸上失了血色。
“那个男人当初说了要扶她做皇后,最后她却睁着眼睛死在了肮脏的冷宫里。真可笑啊,她居然信了那个男人的鬼话。”
“后来我就发誓,我一定会取回我应得的一切,我要将一切属于我的东西通通亲手拿回来。”
“所以我碍了你的路吗?”楚辞捏了捏发凉的指尖。
楚辞的声音仿佛将已经陷入黑暗的楚轩的神智拉了回来,楚轩睫毛颤了颤,蓦然沉默不语。
“你以为我真的是陛下的儿子?”楚辞心中忽然浮现出一个极其荒谬可笑的想法来,所以他也说了。
楚轩只能沉默。
“哈哈。”楚辞控制不住的大笑出声。
“你以为我是陛下的儿子,你的亲兄弟,所以,无论我做了什么,在你眼中通通都是别有用心?”
楚轩死死咬着唇,口中一片咸腥。
他并不想欺骗楚辞,也不能再欺骗楚辞了。他们的开始就始于欺骗和利用,是他利用了他,利用了楚辞的同情心,所以,最后他们到了那般的田地,都是他自作自受。
“哈哈。”楚辞更觉得好笑,他笑得直不起腰,笑得腿都软了,最后干脆直接坐在了地上。
“哈。”抹去了眼角笑出的泪水,楚辞迷茫的看着楚轩,“我记得,你对我说,你很寂寞,你很冷,还很饿。”
“你的手瘦得只有骨头了,你抓着我的袍子,说’哥哥我好饿啊’,我就信了你了。”
是啊,信了他了。
将那个瘦弱的小身子抱了起来,一步一步抱了出去。那个时候,他自己也是一把骨头,自己的命都还只吊着一半呢,连咸菜坛子都搬不动,却将那么个人抱了出去。
那时候他多自豪啊多骄傲啊,看,他救了一条命,他就是救世主,他多伟大啊!
伟大的傻子。
楚辞的笑声渐渐低了下来,最后完全低沉了下去。
“你是不是很得意?看,你多厉害,将一个自以为是的傻子利用得团团转,你只要哼一哼,那个傻子马上就只围着你转了。”
楚辞变得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