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嫡女-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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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皇邪儿
第一章废后(一)
大同
宗人府大牢,令狐满月第六次被扔在乌黑油亮的钉板上。
昨日才结痂的伤口再被刺破,因为手脚都被绑着,她动弹不得,嘴巴被封住了,也张不开嘴。
令狐满月闭上眼睛听着鲜血滴答滴答,一滴滴顺着钉板落在地上的声音。
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有数着自己的鲜血证明大脑还有思维。
数到第十滴,她睁开眼睛看了看身下的钉板,乌黑油亮。早已被她的鲜血浸润透彻。
关进宗人府整整三年了,三年时间,不多不少。
她令狐满月本是大同双候之一,令狐侯爷的嫡出长女。可是在十四岁之前,根本没有人记得她这个侯门贵女的存在。她出生那天母亲难产险些丧命,她成了祖母眼中不详的扫把星。七岁的时候,弟弟令狐惊烈出生之前,她扶着母亲在院子里散步,母亲动了胎气摔倒在地上,弟弟虽然平安降临,母亲却难产而死。
过了没几天,侯府就来了一个算命先生,说她生于初一,命硬克母,不宜留在侯府,只怕会被侯爷招来杀身之祸。所以,七岁那年,她就被祖母送给了无子的侯府宗亲贺家。
嫡出长女,流落他乡,若不是后来庶出的妹妹令狐平雪这山望着那山高,许了两家的婚事,侯府的老夫人和二夫人是绝对不会给她名分接她回府的。
令狐平雪,明明是小她一岁的庶出之女,可在她回去之前,外面的人一直当令狐平雪才是侯府的长女。
侯府内,令狐满月曾诚惶诚恐的面对老夫人和二夫人,换来的却是她们如释重负的笑容和早已计划好的安排。
“平雪,奶奶都给你安排好了,你就在家安心待嫁等着做你的太子妃吧。”
那天,令狐满月第一次见妹妹令狐平雪,庶妹令狐平雪虽然只有十四岁,却是高贵雍容,光芒夺目。
平雪这个名字还是老夫人亲自给取的,侯府这么多王爷小姐,只有令狐平雪有如此殊荣。
因为这个拥有仙岚气息的妹妹,令狐满月没有任何选择,必须嫁给二皇子林东合,遵从老夫人之命,左右权衡林东合与太子和五殿下之间的厉害关系。
后来,她助那个男人三年登基为帝,五年稳定朝野,十年统一天下。
她曾是他眼中的及时雨,可人儿。
可令狐满月不知道,及时雨在太平盛世自然比不上云端的那一抹仙岚,可人儿看了十年慢慢也就成了庸脂俗粉。
所以——所以在她二十四岁那一年,三年前的今天,一切天翻地覆。
三年来,每一天的噩梦都来自那天发生的一切。
承乾宫,她本是一番盛装打扮,带着凯旋归来的弟弟惊烈一同面圣。她二十四岁之前所有的感情和期望都在承乾宫大门自背后关闭的那一刻开始,彻底消失。
令狐惊烈,她战功显赫的亲弟弟,被林东合处以剥皮极刑,人就跪在她的面前,绑起来封了嘴,撕开上衣,自脖颈开始活生生剥皮,将那后背一整张人皮掀过去盖在惊烈的脸上,再去剥前胸的皮肤。
惊烈为此活活痛死。
寻春,惜梦同样封了嘴绑了起来,扔进提前挖好的深坑,活埋而死。
她亲眼目睹最亲的人一个个在身边断了气,最后那个男人才出现在她面前,明黄色的龙靴重重地踩在她的胸口,眸光如锋利的刀片无情地割过她双瞳。
第二章废后(二)
“令狐满月!我早说过你八字命硬对平雪不利,你为何还要宣召身怀六甲的平雪前往坤宁宫见你!现在你害她小产你满意了?!你这个心思歹毒的贱人!!”
满月满眸绝望崩溃,想要开口,胸口却被林东合死死踩住,连喘口气都成了奢侈。
“你又要说是她自己非要去见你的是不是?!朕现在还会被你欺骗不成?!朕早早知道,平雪胎息不稳,她如惊弓之鸟平时连璇玑宫的大门都不敢迈出!你竟然心思恶毒到趁着朕外出宣她去坤宁宫!你这个该死的贱妇!!”
林东合又是一脚狠狠踹向她的小腹。
腹中一阵剧痛传来,有腥热自双腿流出,满月痛呼一声,几乎用尽全力抓住了林东合的袍角,和着血泪,痛喊出声,
“皇上!我腹中骨肉也是皇子啊!皇上今日对我痛下杀手,竟是要亲手害死自己的骨肉不成?!皇上就如此狠心吗?你心疼妹妹十月怀胎不幸小产,那是她自己滑倒在院中与我何关?难道就因为她的孩子没有了,我现在腹中六个月的骨肉就不能平安降临了吗?是不是因为皇上说了,谁的孩子先出生就是太子!妹妹不想我的孩子成为太子,所以皇上就要如此对我!”
满月小手紧紧抓着林东合的袍角,绝望在眼底疯狂蔓延。
她托付终生一心付出的男人,曾经也对她温柔缠绵,也赞她蕙质兰心世间罕见。可她怎么忘了,罕见还是能见,唯独那仙岚的玉人儿才是他梦寐以求的。
四目交织,令狐满月迎上林东合寒冽冷酷的面容,他一身明黄加身,高高在上,五官完美如铸,绝世风华。
曾经他的一言一行举手投足都是她痴痴追逐的归属,而今——
呵——
痛到极致,恨到极致,她只剩下寒心的一声冷笑。
“哼!朕的儿子?!令狐满月,你这个贱人还有脸跟朕提这个孽种?你跟林简的往来书信朕早已截获!这孩子根本就是你跟林简暗通曲款的野种!!你二人早就眉来眼去当朕眼瞎不成?”
林东合再次抬脚狠狠地踹在满月小腹,目光冷冷的割过她凸起的小腹,带着嗜血的杀气和冲天厌恶。
“不!”
满月含血出声,一口鲜血喷在林东合尊贵不凡的明黄色袍角上。
体内的鲜血已然凝结,生不如死,就是她此刻。
“皇上!我第一个孩子是为何小产的你忘了吗?!是八年前你遇险大辽,我与惊烈快马加鞭赶去营救,路上颠簸以致小产!还有六年前,令狐平雪身重奇毒,无药可医,是我以身试毒救她一命以致五年内不能怀孕调养身体!还有四年前,皇上要娶她为妃,满朝文武大半反对!是我亲自上书力排众议撮合她进宫做你的贵妃!不管是对你还是对她,我令狐满月何曾亏欠过你们一丝一毫?!现在你们杀我胞弟,害我丫鬟!连我腹中尚未出生的骨肉都不肯放过!你们为何要如此对我?!”
无论满月说什么,林东合眸中都不曾有一丝动容,满满的都是厌恶和痛恨,仿佛是等待这一天等了十年!从认识她的第一天开始,他就想如此对她。
第三章废后(三)
令狐满月直到今时今日失去全部才察觉林东合心底对她最真实的看法和态度竟是如此不堪冷漠。
他不曾动容的神情,此刻像是一把钝刀子,一刀刀扎在心尖上,让你后知后觉,痛已经深深地入了骨髓,却是永无翻身之地。
“令狐满月!你以为你以侯府嫡女身份嫁给朕,你就能比得过平雪吗?你拿什么跟平雪比?是才德还是容貌?是琴棋书画还是修养温柔?有平雪在,朕的眼中始终看不到任何人的存在!包括你!”
“看不到任何人?”
满月咬牙重复这句话,脆弱的身体早已是千疮百孔,蓄满泪水的眸光层层裂开,血红见底。
怎么十年时光,不离不弃,生死相伴,到头来,却是注定了这十年付出再多都是一厢情愿!都是付给了狼心狗肺!
她看自己,现在都像是看全天下最大的笑柄,非要等到林东合亲口告诉她一切才看明白。
“就算你看不到除了令狐平雪之外的任何人,那么冬烈呢?他是我的亲弟弟,十四岁就上战场,浴血奋战身先士卒!你为何连他也不肯放过?他才十九岁!”
满月眸中泪光盈盈,浮着无尽痛苦和恨意。
林东合看向她的眸光却愈发的平静、冷酷、无情。
“你还有脸说他?!平雪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姐姐,可他对平雪呢?!几次三番为了你顶撞朕,这还不算,他竟然色胆包天到觊觎平雪美貌预谋不轨!别以为他立下显赫战功朕就有所忌惮!敢动平雪,格杀勿论!”
“好一句格杀勿论!林东合!难道你不知道那天冬烈是为了替你挡下掺了春药的烈酒才会误闯令狐平雪的房间吗?!冬烈那时候还发着热,又中了毒,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冬烈,那天中毒的人就是你林东合!你都忘了吗??事后你也罚了冬烈,打得他后背皮开肉绽一个月不能下床!可没多久,冬烈伤还没好利索就出征杀敌凯旋归来!他怎么可能会对令狐平雪觊觎不轨?!你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够了!贱人!在朕面前不用将所有功劳都揽在你的身上!你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为平雪请命进宫,背后却对平雪出言侮辱冷喝嘲讽,讽刺她是庶出的女儿,她十年来为朕守身如玉不曾出府,好不容易怀上朕的骨肉,你竟狠心残害!你这样的贱人,朕要你在宗人府地牢度过暗无天日的每一天!”
铁链镣铐的声音连同大太监尖细的声音混混沌沌在耳边回响。
废后——
宗人府——
永世不得入宫——
小腹的痛已然麻木。没有什么比她盼了这么多年才盼来的孩子失去了更加摧毁她的一切。明黄的袍角带着嫌弃厌恶扫过眼前,不顾浑身鲜血淋淋的她绝情离去,那鲜艳背影和往昔句句誓言在此刻化作千万细如牛毛的毒针,针针透骨。
她尝到了世间最狠的抛弃和折磨。
从那之后的三年时光,她都是在宗人府的大牢度过。
只是今天,宗人府地牢的气氛有些不同。
“皇后宫里送来话了,三年了,就给她个痛快,剜心刺目,荒野喂狗。”
一直拷打她的宗人府狱长似乎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令狐皇后,这三年来你也知道,外面做奴才也想休息,可皇后有令,要见你日日上刑夜夜流血。如今皇后总算赏你一个痛快,你就放下一切安心上路吧。”
第四章重生
放下一切安心上路?
呵……
剜心刺目啊!生生的剖开胸膛取出还在跳动的心脏!以银针淬毒刺瞎双眼!这就叫安心上路吗?最后尸体还要扔去荒郊野外喂狗!她也就剩下一双尚能分清白天黑夜的眼睛,再就是一颗跳动的心脏!连最后的全尸都不给她!
她生前尽心尽力帮助过付出过的林东合,到头来任由他的新皇后如此折磨自己?!过去十几年,他一无所有的时候令狐平雪在哪里?!他身陷囹圄生死未卜的时候令狐平雪又在哪里?!
为什么她会是如此下场?!
十年付出,折磨收场?
如何叫她甘心上路?
她令狐满月对天发誓,若转世投胎,定要咄咄逼人,步步为营!不爱不怜,颠倒黑白!
宗人府大牢她的恨她的怨她的不甘,回荡久久不曾散去。
——
“哗!”
冰冷的井水兜头浇下,令狐满月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四肢酸痛难耐,如同刚刚被车轮碾过的感觉。
满月这会子正坐在院中的水井旁边,身前两道身影遮住了大半光线,是尖酸刻薄的杜姨娘和她肥硕懒惰的女儿贺秀。
“娘,你看她刚才就是装死呢!你一盆冷水下去她就醒了。”贺秀双手掐腰晃动着她肥硕的腰肢,昂着下巴一脸得意不屑的表情。
“这小贱人还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糊弄你娘我?简直是瞎了她的狗眼!养到她十四岁侯府还不接她回去,这摆明了就是不要她这个扫把星!他们不要就留给咱们招惹晦气,你想想,接连克死了祖父外祖父外祖母和娘亲,谁还敢要她?一直养着她又不能卖了,让她干活又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装死倒是学得快!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还真当自己是侯府嫡女!我看就是个没人要的扫把星!”
令狐满月原本不知身在何处,冷不丁冷风伴随着恶言恶语扑面而来,一个激灵,扭头看了看四周环境。
破败萧瑟的陈旧小院,上了年头的低矮瓦房,身前横着一只还在滴水的破旧水桶,身旁是冰冷的水井石壁。
这里——这里不是贺家吗?
十几年前——县城贺家?
轰的一下,满月大脑顿时响彻轰鸣刺耳的尖锐噪音。
“娘,说她是扫把星都抬举她了!这小贱人来了咱家七年了,还天天做着她侯府小姐的美梦,以为有朝一日侯府会接她回去!真是白日做梦!侯府巴不得她病死在外面,也好过回去沾染晦气!呸!”贺秀顺着自己娘亲说的来劲,看着满月清秀灵动的面庞就没来由的嫉妒,狠狠一口啐在她的鞋面上。
杜姨娘嫌弃的撇撇嘴,不屑道,
“你看着她把所有的衣服都洗干净了,傍晚我回来检查,少洗一件泼一桶冷水,我看这小贱人还敢不敢再偷懒!”
杜姨娘说完,狠狠地将地上的水桶踢到满月身前,转身扭着腰肢风骚离开。
“——知道了,娘。”贺秀虽有不情愿,却不敢顶撞自己娘亲,扭头恶狠狠地瞪着地上坐着的满月,趾高气昂道,
“我娘的话你都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