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嫡女-第4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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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林简昔日给她的暗器,他曾说要叫“简思月”,满月当时并未搭理他。只是觉得自己从未用过如此称手的暗器。
当时给这个合上像是金鸡蛋打开像是三瓣莲花的暗器取名夜舞,也是一时兴起。
现在看来,还有什么比这暗器更加适合她。
“我不来,你的苏康不就白来了?难道要他死在京都?到时候连个管你的人都没有了,我又于心何忍?”满月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脸上的表情同样淡如止水。
林简笑了笑,身子侧了一下。
看向她的眼神柔情依旧。
屋内,铁英看清了与自家王妃说话的人竟是当朝皇上,不觉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下巴都要惊掉了。
皇上竟然如此打扮!!可真是——
铁英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林简完美精致的侧脸此刻被融融暖阳包裹着,一点也不似平时那个高高在上说一不二的皇帝,而是一个大病初愈之后,见到自己最爱的女子时,那温柔如水的神情表情。
他拥有林氏皇朝最优秀完美的遗传,俊逸无双潇洒出尘的气质更胜林冬曜。
真是林冬曜的与生俱来的高傲冷酷却是林简不曾拥有的。
他还不曾拥有的是他眼前的这个女人——令狐满月。
只不过,这一刻,她来看他,已经胜过千万次的拥有。
“你现在说话是愈发的随意了。让我想起了四年前在太子府那段时间的你,也是如此。不管不顾,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对于我母后,你都是那么随意的顶撞,让我是哭笑不得。”
林简轻声说着,大病初愈的他,整个人消瘦了一圈,在满月面前也不自称朕,而是随着满月的随意而随意。
满月终是转身瞥了他一眼,是瞥,不是正经八百的看。
“老人常说,小孩子是生一次病就多长心眼。我看这话用在你身上也再合适不过了。这病了一场,如今的你似乎看透了很多,看来以后,你们——有的斗了。”
满月所说的你们指的是他与林冬曜。
而不是刚刚被她射瞎了一只眼睛的李景田!
关键时刻,她跟铁英没能等来苏康和隐秀。
而她一开始也准备用“夜舞”做关键一搏。
其实这次能成功暗算李景田,也跟李景田的狂傲自大有关。
若非李景田拿出什么名人弓箭,满月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对付李景田。
满月能大体算出乌金羽箭的运行速度,因为她手中夜舞所射出的银针也是乌金铸造。即便夜舞是顶级暗器,可是在李景田眼皮子底下,又是当着他上千士兵的面,满月要暗算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她要万无一失,就要算好当羽箭到了跟前,她所处的角度和位置正好能利用羽箭来隐蔽遮挡住暗器的发射。如此一来,无论是速度还是位置都要掌握的不差分毫才可以!
而她之所以没有告诉铁英,也是担心她知道后会有心理压力,或是故意挡在她前面,给她机会用暗器对付李景田,如此一来,铁英就必死无疑了!!
所以她什么都没告诉铁英。
她了解铁英的想法,是一门心思想要挡住满月。所以只要铁英不动,满月就有机会保住她们俩个人的性命。
“夜舞”射出的暗器有毒,一共三枚毒针,其中两根都打在射向铁英的羽箭上,羽箭改变了力道,虽然只是毫厘之间,却是救了铁英一命。因为毒针跟羽箭擦过时,也有毒药擦在了羽箭的箭头,所以铁英才会昏迷了一段时辰,并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至于李景田——第三根银针恰好射进了他的左眼。
李景田瞄准射箭时习惯用左眼,所以他的视线被弓箭挡住了一些,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毒针,等毒针到了跟前,也来不及了。
李景田当时只顾着查看羽箭射出的力道,对于满月,也是疏忽了。
李景田眼睛中了毒针,身后一众士兵也是乱了分寸,就在这时,苏康与隐秀带着林简的禁卫军匆匆赶来,关键时刻救下了满月。至于李景田,现在中毒昏迷不醒,而林简正好是借着这个机会将自己过去几年安插在李景田军营中的探子利用起来,趁着李景田左眼中毒昏迷不醒,就在军营之中大肆挑拨离间。
李景田手下一共二十万大军,常年留在身边的是十万军队,若是这近身的十万军队都有了异心,剩下那十万更容易瓦解。
而李景田现在保不住的不止是左眼,性命能否保住尚不得知。
所以李景田这会子并不是满月和林简的心头大患。可以说,李景田主动找上满月的麻烦,反倒是断送了自己的前程和性命。若他是老老实实的驻守边关,自然也不会失去一只眼睛。
满月此举,等于是帮了林简一个大忙。
不管她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是主动地还是被动的。总之,林简的人情她差不多也该还上了。只等着林简打败西域王,她与林简之间,也是时候两不相见了。
见满月沉默,林简突然自顾自的笑了笑,继而摸了摸鼻尖,幽幽道,
“你是不是在想——这次之后,你就差不多要还上欠我的人情了!从此以后,你就不需要见我了,甚至连多看我一眼都没必要了。”
林简的话无疑就是满月心底的想法。
满月也不避讳的点点头。
“是。我就说嘛,老人说的话一点没错。你现在愈发的人精了。呵呵——”
“笑的真假!!连安慰我的话都不说。”林简摇摇头,如此随意的令狐满月让他又爱又恨。
不过长久以来,不论什么样的她,不都是让他又爱又无奈。
却又是无奈越多,爱意越深。
“我若说安慰你的假话,你还能听不出来?”
满月又瞥了他一眼,从她在这个院子里见了他,这是她看他的第二眼。
607想你陪了我多一点
林简自始至终就知道,他在令狐满月心中虽然有一定的地位,但他却宁愿将自己低到尘埃之中。无所谓存在,无所谓漠视。
或许在他的地位上,可呼风唤雨,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从他为太子那一天,他就深深懂得这个道理。他若顺利登基为帝,则是君临天下,如若成为废弃的太子,则是一无所有。
他若想活命,就要登基为帝。
所有在他身边的人,都是他为帝的合作者或是利用者。所以他的心里就需要一个狐满月这样的存在,可以让他任性,也同样可以无限度容忍她的任性甚至是抛弃。
他的身份和地位,注定了他这一生只有一个如此的位置,是留给令狐满月的。有时候他也在想,如果来的先是张秀惠的话,那么在他心底的这个位置也许就给了张秀惠。
但他心底,却无法在这件事情上再任性一次。
给了满月就是给了她,无论张秀惠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你大病一场,照顾你的人是他。其实自你出征之后,她也跟着你来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之前应该是要离开天朝京都的,但还是为了你追随到此。你身边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位皇后。你一直都明白,却独独不肯接受这个现实。究竟是哪里出了错?能告诉我吗?”
满月想要帮助他打开心结。
也希望张秀惠与他能有个好的结果。
林简却是轻轻摇摇头,
“我看到她的付出和能力,但看到与最终感动到是两回事。我这一颗心,就算碎成了渣子,就算烟消云散了,也是属于你的,怎么还能分给别人呢?若能如此轻易的变来变去,呵——我也就不会放任你如此了。”
林简显然并不赞成满月的话,他也不希望再听到满月如此规劝他。
他这颗心,只会看到最初进入他心底的人。
就在二人说话时,在院子一侧,一道人影呆呆的伫立在一棵树干后,看向这边的眼神失落而矛盾。
张秀惠一身灰色粗布麻衣,袖子和膝盖都有几处明显的补丁,头发也是松松的挽起来,随便找了一根树枝别了个发髻,连个像样的发簪都没有。
如此模样的张秀惠,叫人如何能认出就是天朝皇后。
张秀惠呆呆站在原地,林简刚才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她在这里完全是多余的,林简的话说的已经很清楚明白,她还继续留下来做什么?
林简也看到了张秀惠,却是假装没看到,眼底只有满月一个人。
“既然你不想说她的事情,那就说说这次边关危机吧。”
这也是满月过来的目的。
她来见林简最后一眼,他在张秀惠的照料下已经康复,但西域王的反扑却愈加疯狂。
如今西域王已经是孤注一掷,他既是为了女儿,也是为了整个西域。女儿已经不在了,原本他是认了一个干女儿想要代替尔若的地位,让林简立干女儿为后。可林简却不同意,还在女儿去世几个月后就立了女儿生前的死对头张秀惠为后。
这让西域王如何能释怀?
在他看来,尔若一死,鸾凤国女皇又跟天朝交好,而东洛更是将天朝当做亲生老子一样捧着信着,唯独北辽因国富力强不将天朝京都放在眼里,可不放在眼里不代表可以任意挑衅,可如今加上西域的话,北辽就动了取而代之的心思。
对西域王来说,这也是他最后的机会,错过这次机会的话,林简迟早会大举进攻西域,到那时,若是临时向北辽求援的话,北辽势必会趁火打劫,说不定他没能死在林简手里,也会被北辽榨干。
西域王表面上直爽,骨子里却比谁都看的清楚。否则,过去那么多年,他也不会与林真睿称兄道弟。说什么胜似亲兄弟,却是互为利用的关系。
西域王放手一搏,北辽这边,大皇子和四皇子在朝中明争暗斗,如今自然不是北辽出征的最佳时机,但唇亡齿寒的道理辽王还是知道的。
一旦西域败了,凤拓国和东咯可都是天朝的亲儿子,三家打一家,北辽自然只有挨打的份儿。
所以这场仗,谁也输不起。
林简眼角的余光扫过张秀惠所站着的方向,见她已经走了,林简蓦然闭了闭眼睛,淡然道,
“如果抗不过这一关,倒也不错,起码什么都不管,说不定再世为人,是无比逍遥快活的日子呢!哪里像现在。”
这番话,林简也只会在满月面前说,他会在她面前发牢骚乃至是任性随意。
这与他对待云白的态度自然是完全不同的。
发自内心的眷恋深爱和当做替身的宠护是完全不同的。
“其实你这次来帮了我一个大忙,李景田自负骄傲多年,如何能料到,会被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给伤了一只眼睛呢?你当真是处处能给我惊喜。”
林简此番话,完全是发自内心。
就算他这次重病顺利康复,又如何能找到最佳机会对付李景田。
“那你以后别忘了论功行赏。”满月淡淡道。见林简如此语气,已然明白,他心中有数。
“看来你在李景田那里安插了足够的探子——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满月说着,缓缓起身,抬手抖了下藕荷色长裙的裙摆。
这小小农舍虽然简陋,却是在四周种满了桃树。如今已是初秋,虽然过了花季,可秋风扫过,片片桃树叶子落下,落在她身上,头发上,却也是美轮美奂的一副美景。
美在她气质中如秋风一般的高洁冷冽。
林简突然伸手握住了她手腕,不许她离开。
“你就是为了来看我一眼?除此之外呢?”
他皱着眉头看向她。不知不觉加重了手掌的力道,力道渐重,他却丝毫不觉。
满月不回答他,转身不看他。
“我不知能否度过这次难关,我只想你能在我身边,若我有事,我希望最后一刻是你在我身边,即便不能常相守,不曾拥有过,但至少——”
至少——
至少——你在我活着的时候,陪了我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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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除此之外。只有到此为止。”
满月是笑着说这句话的。
无论是她,还是林简,心底都存着必须要保护的人和事。
只不过,他们的需要却注定无法交织,只能是平行的两条线,永远一直的平行下去。
“不过,这兵荒马乱的,你现在留在这里是最安全的。”林简轻声提醒满月。
与其说是提醒,倒不如说是想让她多陪自己一会。
多陪一会,是一会吧。
就算他也明白,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也许,但他此刻就是像个孩子一样,能多一会,就是一会。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你在这里也呆不了多长时间。”
满月自然不能不管不顾的就这么回去。李景田现在正四处找她,以前李景田是将她看作是害死他亲妹妹的凶手,现在却是将她看作是双重仇人。
诚如林简所说,她现在留在这里是最安全的。
在满月看来,林简找到的这个敌方,除了林冬曜,也许天下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找到。
——
农舍前院,大病初愈的林简气色略显苍白,身形也比在京都时消瘦了一圈。
张秀惠站在他面前,她也知道,自己来都来了,也在他生病的时候端屎端尿的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