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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锦娇记-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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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不要说,吃食上也克制着。到时候即便是生下来,怕也是个早夭的命。
  可这些话,她这会儿也不好和太后说道。太后如今正在兴头上,念叨了这么些年,就盼着王爷能留下子嗣。岂是她一个奴婢,能多嘴的。
  如此,她也只能陪着太后每日的去小佛堂诵经念佛,祈求苍天庇护了。
  话说那日许姝和镇北王会面之后,她心中不无慌乱。她想来想去,自己应该还算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让镇北王最终没生了太大的疑心。
  确实,她做的一切不算完美。尤其是在镇北王讳莫如深的眼神下,她想要一丝蛛丝马迹都不留,也是不可能的。可不管如何,她相信,镇北王肯定会暗中调查朱濠和冯振暗通信笺一事。
  而另一边,傅祈钰回府之后,心中还是难掩惊讶。他只知这位清溪郡主是高宁大长公主最宠爱的外孙女,又是许阁老唯一的嫡女,虽然那次书房让他很是欣赏于她的胆魄,却也并未对她有此刻这般的好奇心。
  戚宗是他的军、师,听到傅祈钰的话之后,也是暮然一惊。他紧紧捏着手中的棋子,半晌,他沉声道:“王爷,这位清溪郡主到底想做什么?她一个闺阁女子,何以窥、探到如此秘、辛。”
  傅祈钰皱皱眉,说实话,他也很难解释这个问题。定国公府殷家他是知道的,殷家得以在内廷安插眼线,这些他也并不诧异。他想不通的是,清溪郡主一个闺阁女子,她如何会插手此事。非但如此,还暗中和他做交、易。
  不用想,这必是瞒了定国公府的。
  戚宗早些年就投奔在傅祈钰麾下了,依着他的敏锐,也觉得这位清溪郡主必然隐瞒了些什么。
  看来,他很有必要好好的暗中查查这位清晰郡主了。
  戚宗做事雷厉风行,当即就派了手下去查,可带回来的消息,却是丝毫都不新鲜。
  当然,除了一件事,那便是许姝和殷延坤婚配之事,他微微勾了勾唇角,“看来这位高宁大长公主果真把清溪郡主宠在手心。是呀,放眼整座京城,哪怕是门当户对,又有哪家能比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更好的庇护呢?”
  戚宗感叹着,浑然未觉坐在对面的傅祈钰瞬间冷了眸子。
  “许四姑娘贵为郡主,身后又有定国公府,怕是这消息一出,好多世家也都松了一口气了。娶这么一位孙媳妇回去,可不得当菩萨一般供着。何况,郡主骄纵之名,在京城也是被传的玄乎。”
  戚宗自顾自的说着,暮的,却见镇北王犀利的目光向他射来。
  他初还不解,可半晌之后,却是想到了那日张伯和他说王爷极其宠着那只金刚鹦鹉,隐隐的,他似乎琢磨出了些什么。
  他也顾不得僭越之嫌,缓缓道:“王爷可是对清溪郡主有意?”
  傅祈钰勾勾唇角,低声笑了出来,也不否认:“戚宗,你可见过比清溪郡主更有胆魄之人?”
  “世间事不过成王败寇,不已出身论英雄,这些话出自一个女子口中,当真是让本王惊讶。”
  “更别提那日的书肆之约了。本王甚至敢说,清溪郡主若是男子,说不定也不会逊色于先生呢。”
  此事事关重大,可戚宗却也不得不承认,清溪郡主确实不是简单的闺阁女子。
  他斟酌半晌,道:“王爷虽钟情于郡主,可郡主背后有定国公府和许阁老,圣上怕是不会允的。您如今也是功高震主,圣上已经对您心存防备了。”
  “先生,你说的都对,不过你忘记了一点,圣上虽说防备本王,却也忌惮本王三分。只要本王手中有西、北兵、权,尤其京城数月的流言,这节骨眼儿上,本王若御前请旨,圣上也只能应允。”

☆、第55章 天象

  许姝在定国公府这一呆就已经小半个月了,那日和镇北王会面之后,她原是想直接回许府的,却接到消息说,外祖母在后花园散步时,不小心崴了脚,她忙火、急、火、燎的赶了回去。这些日子,几乎是衣不解带的侍奉在外祖母身边。
  今个儿,宫里的常御医又来给外祖母敷了药,说是再过几日,行动便无碍了,许姝悬着的心才终于是放了下来。
  大夫人苏氏也是松了一口气。眼瞅着芙姐儿大婚的日子就要到了,如果大长公主殿下一直就这么躺着,婚期怕是得往后推了。芙丫头的婚事在京城已经是一次又一次的风、波,这若是真的耽搁了,少不得又起了什么波澜。
  许府也知道高宁大长公主身子抱恙,萧氏也不敢冒然把许姝叫回府。只是如此一来,坊间不免就有了流言,说是清溪郡主不待见她,她才嫁过去没几日,清溪郡主就赌气回了定国公府。
  萧氏真是百嘴莫辩,可心里也按捺不住,不由得琢磨起来,自己是不是真的哪里得罪了姝姐儿去了。可想破脑袋,她头都要炸、了,还是没想出个结果来。
  说到底,她不过是个继室,娘家又不显,没有倚仗,才如此心虚的。碧芸说的对,若是她能有了老爷的孩子,她便不至于如此卑微了。
  这般思寻着,她就盼着姝姐儿不在的这段日子,肚子里能有了好消息。虽她也不敢奢求第一胎就是个哥儿,可丫头也好,左右是老爷的子嗣,她也不至于如此举步维艰。
  别人当继室是什么感觉,她无从知道,可她,总有些手足无措的,尤其是想到姝姐儿的郡主之尊,她更是行事间拘谨起来。
  翠微院
  和萧氏一样,孟姨娘也存着心思。同为女人,萧氏如今怎么想的,她如何能不知。怕是老爷也有意给萧氏一个孩子,否则这些日子,何以一个月里有大半个月都宿在萧氏房里。
  孟姨娘说不嫉妒是假的,她无权无势,娘家又丝毫不能倚仗,当真是让她无奈的很。更别提,焕哥儿的事儿了。
  因为蕙姐儿那番话,她确实是找自家嫂子去说道了,嫂子就差没指着她的脸骂,骂她是白眼狼,自个儿亲侄子都被关进去了,竟还想着算计家里的商铺和茶庄。
  毕竟是出嫁的姑奶奶了,这些年她和娘家也没什么走动,到底她这要求是有些不妥。可她又觉得蕙姐儿说的不无道理,就当是要回当年该给她的嫁妆吧。
  约莫真的是被逼的无路可走的,那日孟大太太虽说撒了泼,可几日之后,还是把银票和房契送到了她的手里。
  许蕙紧紧的抓着手中的银票,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看她这样,孟姨娘暗暗叹息一声,罢了,就算是为了蕙姐儿吧。
  她如今确实不能只想着自个儿,自个儿的一辈子算是折进去了,蕙姐儿,可不能再走了她的老路。
  她要的,不过是这样而已。
  既已拿了孟家的银票,许蕙也不介意随着孟姨娘往父亲那里求情。却没想到,一句舅舅,让许晟阳当即摔了杯子。
  当年孟家主动退亲,孟氏入府之后更是多年没和孟家有什么往来。如此不愉快,许晟阳虽也不是计较之人,可到底是瞧不上孟家的。
  许蕙也一下子懵了,脸上尽是慌乱。
  其实这倒也不是她的错,淮穆长公主去世这么多年,她身份又尴尬,逢年过节的,自然不可能往定国公府去拜见高宁大长公主和国公爷。
  如此,她虽说痛恨孟家,可心里还是把孟大老爷当做舅父的。
  只没想到,她平日里没有忌口,这会儿竟然在父亲面前失了规矩。
  许晟阳冷着脸,看看孟姨娘,再看看许蕙,冷冷道:“孟氏,你也别糊弄我。自打萧氏入门,你和孟家私底下的往来,你当我真是睁眼瞎。”
  “什么时候,孟家的人也能成为我们许府的座上宾了。这谁的规矩?”
  孟姨娘万万没想到,素来对内宅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老爷,竟然会因为这个,落了她的脸面。
  她心里顿时满满都是苦涩,哽咽道:“老爷,孟家就这么一个长房嫡孙,都是被家里宠坏了。若不是真到了万不得已,妾身怎么敢求到老爷跟前来。”
  许晟阳冷哼一声,“好了,这事儿就此打住。我不是不帮忙,也并非怕因此得罪了东厂的人。只是,你那侄子即便是救出来,应该也是个废人了,你忘了赵家那长公子。”
  孟姨娘身子猛的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爷。
  许晟阳沉着脸,讽刺道:“当年孟家主动退亲,孟老爷的城府,我想不需要我说了吧。我不信,他们不知道你那侄子凶多吉少。可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来怂恿你,孟氏,你应该好好问问你那嫂子,孟家这次又入了哪位的麾下了。才这般急巴巴的恨不得我许晟阳和冯振对上。”
  孟姨娘紧紧咬着嘴唇,脸色刷的就白了。她自然明白,老爷不是铁石心肠之人。这会儿,她仔细想想,自个儿那嫂子嘴上说着孟家早已经是捉襟见肘,可最后拿银子的时候,却丝毫都不见犹豫。
  这会儿细细琢磨着,她顿时浑身一阵寒颤。
  许晟阳也懒得再和她废话,道:“孟氏,我早就说过,你只要安分守己,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我不会亏待了你。可你近来愈发让我失望了。”
  “纵不为了你,你也应该想想翊哥儿。”
  甩下这句话,许晟阳就离开了。
  孟姨娘早已瘫、软在地上,脸上满是泪痕。
  许蕙心中却是不忿,自嘲道:“我倒想叫定国公府国公爷为舅舅呢,可我有这么大的脸吗?”
  “爹爹言外之意,定国公府才是我正经的舅家,可这些年,我何尝踏进过定国公府一步。爹爹难道不知?可见爹爹,心里只有四姐姐一人,我和姨娘,不过是这屋里随意摆着的物件罢了,和那花瓶,桌子,没什么区别。”
  孟姨娘这会儿也顾不上安慰她,她刚对娘家有了那么点儿恻隐之心,没想到到头来,竟然自己不过是一枚棋子。
  孟姨娘从未有这般颓败的时候,郁结于心了好些日子,没几日就病倒了。
  许蕙原也没当回事,只觉得姨娘不争气。
  可孟姨娘连续十多日的高烧,愣是不见好,她这才知道急了。
  “太太,姨娘像是被魇住了,求您救救姨娘。”
  许蕙也顾不得脸面,急急往正房去求萧氏。
  萧氏使了个眼色,让丫鬟拿了绣墩过来,见许蕙眼眶红红、的,宽慰她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起胡话了。府邸上下最忌鬼神之说,你也不怕你爹爹听到了,又要罚你。”
  许蕙这番话确实是有些犯忌讳,可听萧氏这么说,她也不知怎么,就和发疯一般,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直指着萧氏,几近歇斯底里道:“萧氏,你当我不知道,肯定是你对姨娘心存忌惮,背地里对姨娘做了什么。”
  “否则姨娘这么多年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成这样了?”
  许蕙说着,发疯一般就拿了桌上的花瓶朝萧氏摔过去。
  若不是几个婆子眼疾手快,怕是今个儿真要生了意外了。
  许蕙被堵了嘴押回了翠微院关了起来,萧氏却是被吓坏了,等许晟阳回来,便哽咽的把这事儿说给了许晟阳。
  “老爷,妾身请了郎中几次进府,汤药几碗的灌下去,可孟姨娘竟丝毫都没有好转。今个儿竟是不知人事,看着像是真的有些不好。”
  “难不成,真的如蕙姐儿说的,被魇住了?”
  萧氏年纪小,如何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虽说这些日子她看着老爷对孟氏冷了许多,可她和老爷几十年的情分,她自然是急急的请郎中进府,生怕这孟氏真的生了什么意外,反倒是成了她的不是。
  这若真的是魇住了,是不是该请了大师来做法?
  若不如此,难不成还眼睁睁的看着孟姨娘去了不成?
  一瞬间,屋子里一阵静默。
  许晟阳这些日子却是觉得孟氏有些不安分,可到底陪伴他这么多年,他如何能眼睁睁的就这么看着。
  他也没再犹豫,交代了余管事请了做法的人连夜进府。
  是夜,翠微院烟火弥漫,咿咿呀呀的声音传来,
  许蕙扶着孟姨娘靠在大引枕上,这会儿她是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了。她心里也有些不好受。知道自己在萧氏面前失了规矩,也不知道那萧氏,有没有落井下石。
  可既然爹爹请了人来做法,心里该是还有姨娘的。如此想着,她忍不住落下泪来。
  可她还是疑心,萧氏许真的在背地里动了什么手脚。毕竟姨娘侍奉爹爹这些年,怎的偏偏她一入府,姨娘就生了这意外。
  等外面的道士做完法事,许蕙也没耽搁,差人请了那做法事的道士过来。
  隔着帷帐,她倒出了自个儿心里的疑惑。
  这道士也常在别的府邸做法,听许蕙这么一说,他当即就明白了过来。
  他摸了摸下巴的胡子,沉声道:“姨娘今年可是本命年?”
  许蕙身子猛地一僵,急急道:“大师怎么知道?”
  那道士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又道:“姨娘这是犯了太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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