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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娇娘美如玉-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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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话才说完,随即进厅屋抱了床被子出来,擦张君的肩而过,出门去了。
  就在沈归擦肩而过的那一刻,张君心中忽而一悸,虽他的想法荒唐而可耻,但却怎么强抑也抑不住。他脑海中闪过如玉舒开双臂,钻进沈归怀中的画面。
  那娇俏的小媳妇儿,是这村子里唯一与沈归有直接牵连的人。她收过沈归那样珍贵的布料,替他掌管着银子,肯定与沈归之间早就写下了嫁娶婚约。那她会不会与村子里别的妇人一样,于深更半夜的时候,偷偷一人从家里潜出来,到垭口去与沈归幽会?
  若是她想与沈归幽会,简直太方便了。因为她的家离垭口最近,而她对这村子里每一条路上的每一根草茎都熟悉无比。她可以于连猫都会迷路的黑暗夜晚,顺利找到那间屋子并钻进去,以自己温热的,带着桂花香气的柔软身体,去慰籍那个落草为寇的男人。


第21章 闺房
  一想到如玉身上那甜腻而温暖的桂花味儿,并那翘翘的两瓣臀,张君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他有个爱调香的弟弟,一件衣服,要凭其颜色,样式,布料,于不同的天色中熏出不同的香气来,而香气也还分着前香,中调,后香,其中学问之大,就在于,几代骚雅过后的文人雅仕们,只要走到他面前,看见他那个人,不必说话,不必言语,便能将他整个人的心境,情绪,全部了然于心。
  跟那种千花百草调配而成的香气相比,如玉身上那股子八月所焙的干桂花儿香气,太暖太腻,连香中的下品都算不上。也就正如她做的那碗面,那怕能香掉他的舌头,也不过是为了饱腹而已,它永远无法登上大雅之堂。
  也许她终此一生要埋没于这小山村里,可沈归不是她的良配。
  “沈先生!”张君转身高叫道:“垭口那屋子张某住了几日未曾清扫过,腌瓒得很。若你不嫌,不如就与张某同挤一回?”
  一边说,张君心里一边暗诽。人活一世长到二十岁,他还是头一回跟人同睡一床,但愿这沈归没有那些草匪们的臭习气,来之前曾洗过个澡,否则……
  所以话才说完,张君就已经后悔了。但偏偏沈归就止了步,回头于月光下穿过张君进了院子,随即道:“也好!”
  *
  次日安康难得休沐,也是如玉早就算好的,要叫他替自己出肥的日子。
  如玉一早烧好了汤闷好了饼子,趁着天才见亮儿的功夫,正在外头划拉划拉清扫着院子,替那菜园子里还未发苗的菜地浇着水,才一只葫芦坑一只葫芦坑的点着水,便听的蹒跚一阵脚步声儿。
  她抬头,见穿着那松绿袍子的张君,塌肩侉背,一路自她家后院门上走了进来,仍还揉着睡眼惺惺,漫行到那棵桃树下,便定定望着天边渐渐堆起的,青白色的云。
  桃花今日开了三两株,恰就在他头顶上方的位置。
  如玉自他身边经过,闻到一股子溪水和着青草的味道,显然他之前,他已经在后山洗过脸了。
  “如玉!”张君唤道:“你过来闻一闻,我身上可有味道?”
  那沈归至少有半个月没有洗过澡,一股汗腥气。张君与他抵足而眠,几乎是屏息度过了半夜。他严重怀疑自己混身都被熏染上了沈归身上的臭味儿,可又不好于半夜起身,如此熬到三更,在山上逛了大半天,眼看着如玉家的厨房冒起了烟,便赶忙往这一家而来。
  如玉是个寡妇,当然不好去闻张君身上的味道。她竖了扫把在墙根,自香椿树上摘得几把香椿,一笑道:“人身上自然是人的味道,难道里正大人自己闻不出来?”
  张君张着袖子又闻了两气,才实言道:“我想借你浴缶洗个澡!”
  如玉停下折香椿的手,心中又是十分的怏气。这京里来的小里正,但凡如小狗一样往她身边巴起来,总会有所图谋。经过前几次的心软可怜之后,如玉如今不会再上他的当了。
  她远远听着一群孩子笑的声音,故意揶揄道:“好啊,你去东屋里洗,我家今日要支应七八个客人,正好叫他们看看你坐在浴缶里泡澡的样子。”
  她话音才落,一群头上剃着茶壶盖儿的半大小子们叫安康领着涌了进来。安康扛着条长棍子,远远进来将那棍子一横,规规矩矩折腰叫道:“里正大人早安!”
  一群半大孩子们也跟在他身后叫:“里正大人早安!”
  张君这时候才知道,安康原来还是个孩子王。如玉笑着高声叫道:“全都给我往那窖边水池子里洗手,然后吃干粮,完了跟着安康去抬粪。洒到衣服上的自己洗,谁打了谁碰了谁,立刻滚回自家去。”
  一群孩子吵嚷着去洗手了。如玉进门搬出自家所有的碗盛着汤,盛好了孩子们一人一碗,蹲到墙跟吸哩呼噜啧啧有声的喝了起来。张君眼看着这群小皮孩子们吃完了饭,叫安康一根棍子赶着,果真一桶桶去替如玉挑肥了。
  趁着如玉洗碗的功夫,他觑着无人,站到厨房外头问道:“你家的肥,全是这帮孩子们替你挑?”
  如玉已经洗好了碗,出来擦着手笑道:“自打安实生了病,就是安康带着孩子们挑,反正我不碰那东西。”
  张君仍还觉得奇怪:“他们的父母们竟就愿意?”
  清亮的天色中,如玉高指着厅屋瓦脊上湛蓝的天色问张君:“你可听到什么?”
  张君静耳听着,遥遥一阵孩子们高声背诗的声音。他这下算是明白了:“他们替你挑肥,安康教他们背诗。”
  如玉笑着从晾衣绳上摘下一件衣服抖着:“这就对了,他们替我挑肥,我的安康教他们读诗,他们还能吃碗好饭,有何不乐意的。”
  这大约就是知识改变命运,最直观的表现了吧。乡民们舍不得花银子供孩子读书,可也馋点学问,于是叫这些不读书的孩子们,从安康这里间接或取点知识,而代价,则是替如玉挑挑肥,两厢各有所取。
  张君此时倒对如玉有了点另相眼看的意味,她倒很善于利用资源,在妥协于现世的情况下,也无声的,坚持着自己骨子里所有的那点骄傲,不过是甚少表露而已。
  如玉抖好那衣服就径自进了自己所住的西屋。张君吃完早饭天色还早,野狗一样无处可去,还以为如玉或者要出来,等了许久却一直不见她出来,似乎也没有给他浴缶用的意思。妇人家的闺房他自然不敢进,隔着窗子也不好问,便站在厅屋檐下,与那耳背的安康老娘有一句没一句,盲人瞎子的聊着。
  太阳升了起来,如玉忽而自西屋里头推开了两扇窗子,又缩回头,不知去忙什么了。
  既然窗子都开了,证明里头应该没有什么不得给人看的东西吧。张君与安康老娘仍还一个天一个地的乱说着,慢慢在院子里踱着步子,缓踱到西窗下的时候,转身朝里头快速的看了一眼。
  他倒未曾想过,她的闺房,竟还有些风雅。
  首见是一张小小书案,案上有宣纸,颜料,长短不一的画笔在只竹笔筒里插着如林。
  再是墙纸,非常的漂亮。墙纸当是铺了两层,下面一层是农村常有的那种,纹理粗糙的褐色粗纸。而粗纸打底之后,她又在上面贴了一层成色不算差的宣纸。将那宣纸分成隔间尺方的扇面,在上头或画,或诗,只他看见的几幅中,可见功笔不算差,用色也很巧妙,皆是偏冷的色调,无论花还是草,或者田野间的野物,那颜色总是浓烈而又艳丽的冷,在褐色墙面的基底上,十分的新奇大胆。与她整个人的外在,并不十分相合谐。
  炕上两只带着铜环铜锁扣的朱漆大箱子,上头整齐叠着的,是他曾睡过的那床被子和那只枕头。
  另还有一面铜镜,并一把梳子,也摆在那箱子上头。
  张君一边暗骂着自己这行为太不过君子,一边忍不住还是往里头张望。如玉恰就跪在炕沿上,嘴里叨着根明晃晃的针,手里拿着把子剪刀,另还有把戒尺,边按边比划着,一边拿大剪刀咔吃咔吃的剪。
  她的衫子短,伏腰而卧的姿势,叫张君想起当年在五庄观所略那避火图中,一个女伏而男跪的姿势来。
  青天白日,安康老娘虽是个半瞎子,可孩子们随时会回来。张君管不住自己的小二弟,恨不能一拳将它砸回肚子里去。
  看到那铺展在炕上的布料,张君忽而就想起如玉方才从晾衣绳上扯下来的衣服是谁的了。
  那明明是沈归的衣服。这么来说,一匹蜀锦,她替他和安康一人做了一件袍子,现在又要拿余下的料子替沈归做一件?
  沈归,他和安康,三个人穿着一样质地颜色,样式都一样的袍子,同在她家屋檐下,等着她做好了饭来吃。
  张君脑海中一经浮起这个画面,整个人都不好了。小二弟,也耷拉了!
  外头挑肥的孩子们回来了,嘴里仍还朗朗有声的背着诗,张君在院子里疾走了半天,眼看着如玉裁好布料端着针线筐出了西屋的门,厚着脸皮上前道:“我有一件衣服就足够了,怎能劳小娘子再缝一件。”
  如玉不知道张君在外动的那些心思,实言道:“里正大人,这衣服并不是缝给你穿的……”
  她话还未说完,便见迎门喜气洋洋进来一个人,一件酒渍斑斑的袍子,瘦脱了形样,进门就笑的前仰后贴。如玉见是自家哥哥赵如诲,又看他一脸的笑不像是怀好心的样子,别了针在衣服上起身问道:“不年不节的,哥哥怎么又来了?”
  她一边说话,一边给张君使着脸色,也是示意他先走的意思。
  张君一个混饭吃的,这时候也不好多呆,只得惺惺而去。出门走到院墙外那株桃树下,他仍能听到院内赵如诲的高声儿:“我的好妹妹,你的运气来了,快把身上那丧气的白衣脱了,换件漂亮些的,跟我到镇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关于张君所意淫的那个,那个,确实是我们罡哥食髓知味的动作啊,哈哈。
  至于张君嘛,他最爱干啥?大概就是亲手养大两只小猫咪了!
  感谢大家的留言!感谢感谢!


第22章 善恶
  安康老娘本在晒着太阳编筐,此时也站了起来,背耳的高嗓门问赵如诲:“亲家哥儿,你带我家如玉上镇上可是有事儿?”
  赵如诲压低了声儿道:“这老不死的咋还不死。”
  如玉一听要她换件好看衣服,自然知道哥哥没安好心,白了赵如诲一眼道:“哥哥你也真是,我一个寡妇家家儿的,穿什么鲜亮衣服?”
  赵如诲许是喝了点儿酒,这时候已经伸着手来拉扯如玉的胳膊:“快快儿的,有人在镇上等着你了。这一回,不但你要掉进福窝儿,连哥哥我,也能借着首富家的生意,重新振奋咱们赵家啦!”
  一听这话,如玉就知道赵如诲所说的,仍是金满堂。
  她一把甩开了赵如诲,见安康也在门上站着,连忙回头喝道:“安康,去把你大伯叫来,只说咱家来混人了,叫他给我赶来!”
  安康一溜烟儿跑出门,连院子都不出,隔着低矮的院墙就叫起了陈传。如玉甩开赵如诲的手,隔窗将针线筐放进了西屋,小脸儿拉了寒霜在院子里站着,赵如诲此时仍还强撑着:“我是你娘家哥哥,谁来我也不怕,不就是陈传嘛,叫他来,我倒要跟他理论理论。他兄弟当年五两银子就把你给拐走了,在这家里当牛做马五六年,早都替他家攒够了本儿,如今你就该跟我走。”
  他话音才落,一阵沉沉脚步声,冲进门来的不止陈传,还有陈金。一进门,陈传一把撕起赵如诲的衣领就将了拷到了墙上,随即捏起拳头问道:“他大舅,安实还没过三七,你就来抢人了是怎的?”
  如玉转身进了西屋,关上门又合上窗,盘腿坐在炕上闷闷做着针线,乍耳听着外头赵如诲与陈传两个吵闹的声音,咬牙暗骂道:狗咬狗,一嘴毛,咬吧,打破头撕破脸才好了。反正我日子不好过,大家日子都别想好过。
  *
  这边张君出了如玉家,站在缓坡上的溪边簇眉看了半天那院子里的热闹,转上上了垭口,便见肩上背着斗笠挎着褡裢的沈归在垭口上站着。他这样子,显然是要走了。
  张君抱拳问道:“沈先生这是要走?”
  沈归低头忍着笑道:“不过回来看一眼老母,既看过了,还得去干那行脚走贩的营生。至于我家,没什么好翻的,朽木烂椅,翻坏了也修不好它。张兄,恕沈某直言一句,这里没有你想要找的东西,若你不信,自可掘地三尺,只记得徜若刨了我家祖坟,记得收拾骨头填埋上即可。”
  虽然说张君翻的狼伉,但凳子是如玉坐坏的,而他还真没有到要刨沈归家祖坟的地步。
  张君面色十分诚恳的迎上沈归:“不瞒先生,我也不过是半途接到密令,才听说有这么档子荒唐事情。果真要是你偷了那东西,以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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