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贵-第2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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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律不在京中,能让她依靠的都不在京中。父亲,小舅舅……便是担忧她,他们也是鞭长莫及,所以她除了让自己坚强外,实不知还有什么办法。
眼见着离上一世皇帝病逝,新君登基之期日近,她如何能不急?前世湘王早已展露头角,北境赈灾更是将他的威望推至极致,太子再也无法匹敌。可是今生……湘王自始至终没有‘出人头地’之机,太子也无甚大的建树,自然也没犯什么大错,可以说不管是言行还是理政都十分中庸。
前一世她并未闻豫王和宁王有什么夺谪之举。只知道新君登基后,前太子和几位王爷便死的死,发配的发配……
今生谁会最终夺得储君之位,谁会登基为新帝,此时还未露丝毫端倪,实让谢珂忧心忡忡。
这一夜谢珂始终浅眠,直到东方天际露出淡淡的白光,她才沉沉睡去。
翌日谢珂睁开眼睛时,女儿宝姐儿已经被王妈妈和雨卉带出去喂饱了小肚子。小明月因为早上只有米糊糊吃,小脸绷着,见到谢珂掀了帘子出了内室,顿时啊啊的开口唤着母亲。
那急切样子,直逗得王妈妈笑眯了眼睛。
她和一旁的雨卉道。“咱们两个陪了这孩子一早了,也没见小丫头脸上露出这幅神情来。这一见到娘,你看那小模样……张牙舞爪的。这真是千好万好也不如娘的一个好。”雨卉附和的点头。“奴婢见少奶奶睡的沉,便没有吵醒少奶奶,王妈妈已经喂了小姐半碗米糊。少奶奶若是觉得累,便多休息会,奴婢和王妈妈会看好小姐的。”
谢珂走近,笑着握了握女儿的小手。
却恶劣的没有接过小明月,娃被母亲逗弄了,小嘴一咧,眼见着便要落泪,可是谢珂一瞪眼睛。小丫头这泪生生没敢落下。最终委屈的吸吸鼻子,兀自趴在五妈妈肩上,眨着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谢珂。
王妈妈看的惊奇:“奴婢看少奶奶十分和气,倒不想一个眼神。小郡主便不敢胡闹。都道人不可貌相。少奶奶倒真让奴婢大吃一惊呢。”王妈妈含笑打趣道。一旁的雨卉笑着点头。“别看少奶奶待人亲切。可对小郡主却严厉的很。少奶奶常说,孩子要从小教,可不能过份宠着。会宠出个骄奢淫逸的性子。”
“对,对少奶奶所言一点不假。我家公主虽然只有一子,可对青芫少爷自幼便十分严厉。外人还道公主不喜这个独子?
怎么可能,公主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如何不喜?不过是怕溺爱过了头,反倒毁了青芫公子。相比之下,汉阳公主对齐大爷……便委实纵容过了头。
整个京城谁人不知,齐大公子可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相比之下,二公子便……人老了,话便多些,少奶奶可别嫌弃。”话说到一半,王妈妈突然道。
谢珂笑着应道。“怎么会?妈妈多说些吧,我心中可是十分好奇的。”
“对啊,王妈妈,多说些吧,奴婢正听的入神呢。”雨卉也在一旁搭腔。“既然少奶奶不觉得烦,雨卉丫头也喜欢听,奴婢便说说……其实当初汉阳公主生下大公子后,陛下也是十分喜欢的。经常让公主将大公子抱进宫中……只是大公子小时候身子弱,每次抱进宫中回来后少不得要生产小病,这样两三次后,陛下也便不再开口让公主抱大公子进宫了。
后来传出公主又有了喜脉的消息。
陛下知道后,也曾赏给公主许多补品……后来二公子出生。
说起来二公子出生那日,明明白日里阳光晴好,可是夜晚十分突然间雷声大作,那雨下的啊,在奴婢记忆中,似乎便没下过那么大的雨。倒真是瓢泼大雨,那雨足足下了一夜,而公主自从昨晚第一声雷声过后,便腹痛难忍。便这般足足痛了一夜……
说也奇怪,大雨在天明前突然停了,停的毫无征召,明明前一刻还电闪雷鸣。可是下一刻那雨却是嘎然而止。
总之,十分的惊奇。
便是雨停之时,二公子落地。二公子的哭声中,几声闷雷过后,天气陡然转睛。”
“王妈妈,这是真的吗?”雨卉好奇的问道。王妈妈点头:“自然是真的,这事在当时可传的神呼其神。当时长公主还冒了雨前来,奴婢自然也是跟着的,便是与公主坐在轿中,进了齐府衣裙也尽湿。
汉阳公主疼了一夜,叫了一夜。我家公主便在外间守了一夜……
当时那几声惊雷后,二公子落地,还是奴婢亲眼所见呢。别人家的孩子出生都是皱巴巴的,可是二公子不同。
奴婢记的清楚,小人儿头发乌黑乌黑的,才落地,眼睛便睁开了。
那小模样,便是奴婢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稀罕呢。”王妈妈说话间,揉了揉小明月的头。小丫头生的也好,倒真应了那句养女随父了……见谢珂主仆听的认真,王妈妈继续道。“只是这雨委实大的稀奇,这雷也打的吓人,而且这雨来雨停,似乎就像二爷来人世的过程。
你们想想啊。
汉阳公主腹痛之时,雨便来了。
二公子落地之时,雷声雨声的便突然停了。而且汉阳公主那一夜叫的着实凄惨了……所以哪怕小人儿生的人见人爱,汉阳公主也觉得十分不祥。
只是陛下却觉得这正是云开月明,风雨尽褪的祥兆。
所以在二公子洗三那日微服亲临。只看了一眼,便对二公子生了喜爱之心,回宫当日,便有旨意传来。
虽未封王,可是却给了封地。当时倒也着实让一众朝臣眼红的紧……可是汉阳公主因此却越发觉得二爷乃妖邪之辈,因为陛下竟然给一个落地三日孩子赏了封地,这不是被蛊惑了,还能有什么原因。所以对二公子越发的不喜,渐渐的,母女之间便形如水火。
便是齐大公子对这个弟弟,也是防备提防的紧。”(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料敌先机
第二百六十章料敌先机
说起齐氏过往,王妈妈连声叹息。
在她看来,二公子真是个难得的英才。小模样生的漂亮,而且聪明伶俐,得了皇帝欢心自然是正常的。
那样的可人儿,谁见了会不喜。
再说皇帝认为其降生为祥兆,所以破例给了他封地,也是因着这‘祥兆’。不过是图个国泰民安罢了。汉阳公主怎么就想不透呢。反倒觉得自己的儿子身有异法,能蛊惑人心。总之,汉阳公主着实是个想法偏激,而且还不听劝的个性。
以至最终母子闹成如今这般势如水火。
王妈妈说的这些,谢珂倒也曾听说过,只是听的皆是传言,而且是零散的,这还是谢珂第一次完完整整的听了这所谓的‘异象’。虽然有些奇异,不过对于她这个‘死而复生’的人来讲,着实不算什么。
自己的儿子,不管生时刮风还是下雨,哪怕生来便带着不祥,可是终究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
做为母亲,如何舍得歧视?
不仅不该把他当个怪物来看,而且因着他出生时身带异象,该给他更多的爱和关切。可是齐夫人所行却是大相径庭的……旁人倒是没谁真的因着齐律生时的异象而难为他,齐夫人这个做母亲的倒是一板一眼的执行着她的‘怪物’之说。
这样的母亲,让身为儿子的齐律如何爱。“……所以我家公主从小便疼二公子多些。”最后王妈妈道。谢珂牵强的笑笑,可是心却拧着疼。
如果可能。她真想去质问齐夫人……便问一问她,齐律是不是她怀胎十月所生?对于这个儿子,她有没在丝毫爱意?
“少奶奶不必介怀,今日奴婢之所以说起这些,不过是觉得二爷命格是极贵极好的。便是汉阳公主自幼刁难,二公子终归平安长大,而且娶妻生女。奴婢看的出,少奶奶是真心待二爷的,若非看出少奶奶的真心,奴婢又怎么会对少奶奶说起这些。
其实人这一生。享多少福受多少难都是有定数的。幼时凄苦。成年后自然福泽深厚。眼下不就是了……”王妈妈望向谢珂。
雨卉在一旁一个劲的点头。“妈妈说的确是不错。少奶奶和二爷,那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妈妈是没看到二爷如何疼我家少奶奶的?那样子,在奴婢看来,不像对妻子。倒像宠女儿。”
“雨卉。不许乱说。”谢珂红着脸轻声喝斥道。王妈妈和雨卉不由得齐齐忍笑。
连一旁的小明月也拍着小巴掌来凑热闹。谢珂看看女儿。又看看一脸笑意的王妈妈,还有强忍了笑意的雨卉,最终自己也不由得露出浅笑。
这该是玉阳公主的意思吧。若非玉阳姨母有所交待。王妈妈如何会说起这些过往。这些该是齐氏的隐密,是不会轻易向外人道的……玉阳姨母之所以吩咐王妈妈讲给她听,是想让她多了解齐律一些吧。
连玉阳姨母都觉得齐律幼时太过凄苦了,所以希望他娶妻之后能幸福。
其实玉阳公主哪里知道,她对齐律的了解,原比任何人都要多些。她甚至知道他的前世。对于那个少年,她也是由初时的恐惧,到了解,最终情根深种的。自从决定嫁给他的那一刻,她便发过誓,会不惜一切的让他不要走上前世的歧路,会尽自己最大的所能,寄予他幸福。“宠妻若女好,宠妻若女好。”一旁王妈妈一个劲的赞道。
一旁小明月同样拍着小巴掌,嘴里‘啊啊’的附和。
一时间,屋中倒是温馨十足。
只是……一旦离开后宅,那些烦心事便卷土重来。林长源直到近午时才进府。带来的消息算不得好,不过也聊胜于无。花厅中,谢珂静静坐在主坐上,林长源立在厅中,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之色,看样子昨晚似乎忙了一夜。
“少奶奶,属下连夜按了少奶奶的吩咐去办。倒是撬开了几个守城护卫的口。
据他们说,三日前深夜,城门曾经开启过,进来了四五辆马车,都未经盘查,直接入了城。余下的便没什么可疑了,都是白日入城,都被一一查看过。那几个人一口同声,都觉得那几辆车行迹可疑,只是守城官亲自开的城门,他们便是好奇也不敢多问什么。
至于守城官,属下使了银子,那人只是油腔滑调的说是花楼深夜运了姑娘进门,说这也不算什么稀奇,花楼毕竟是见不得光的营生,深夜运进几个姑娘来,也是正常。总不能大白天的让姑娘们哭哭啼啼的入城。
至于是哪个花楼,那守城官倒也没有相瞒。”“勾栏院。”谢珂轻声道。
“是。就是勾栏院。属下觉得守城官不似作假……”“他何需作假,达亚他们便是在勾栏院出的事,左右这勾栏院一定脱不得干系。守城官说与不说没什么两样。他何不卖个顺水人情。”
“看来便是如此了。所以属下说昨晚这消息实在没什么用。便是知道勾栏院与人勾结,陷害达亚等人,我们也拿不出证据。
而且对方似乎有意拦了我们去见达亚。属下是担心对方再用什么阴招,若是开诚布公的审案倒还好些……这案子能拖个三五月,就怕对方暗中对达亚屈打成招,若是报了陛下……达亚北境人的身份若是惹了众怒,便是陛下有心偏袒二爷,为了安抚群臣和百姓,恐怕也不得不顺应民心。
若真的三五日此案便尘埃落定……”林长源没有说完,可是谢珂心中明月,若是三五日便结案,真的将达亚砍了头。
那齐律千辛万苦争来的优势便都没有了,不仅没有了北境这个强大的后盾,也许北境还会与齐律为敌也未可知,所以救出达亚是迫在眉睫之事。一时间,谢珂思绪翻转。
沉思半晌,最终小声与林长源交待了几句话。
林长源听后,先是不解,随后是疑惑,最终恍然大悟。
“少奶奶这招看着凶险,不过也许真的可行。”林长源想了想道。“此时也没什么旁的法子了,一时间也查不出幕事之人,便是查明,对于救出达亚其实也没多大裨益。也许对方便是希望我们去按着他安排的查呢。
我们倒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便先将此事的结果闹得人尽皆知。同样是赌,对方拿百官和京城百姓来做赌,我们便拿整个大魏的安危来做赌。看谁输的起!”谢珂便是说这番话时,声音也是轻轻的,表情平淡的很。林长源却是心中打鼓。自家少奶奶似乎越来越像二爷了,不管是行事还是这神情。
看看少奶奶说的话。
拿整个大魏的安危来赌,这气魄,当真像极了自家二爷。
而且谢珂有一句话说到了林长源的心坎里。也许对方便是故意这样安排的,不管是守城官的话,还是勾栏院,都是对方故布疑阵,便让他们花时间去查,可就像少奶奶所说,便是他们查出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