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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矜贵-第3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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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句,男人果然腆了脸道。“宝姐儿既然主动投怀送抱,为夫的若是无动于衷,岂不伤了夫人的心。不如为夫的便满足夫人所愿,与夫人酣畅淋漓的来场欢*爱……”见过脸皮厚的,可厚成齐律这样的,也算是世上难寻了。

    谢珂急的用手去推他。可她那力气,如何撼动得了齐律。

    好在男人还知道分寸,闹了她片刻便松了力道,谢珂这才匆匆起身。红着一张脸不知道该指责些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由得你这般胡闹?”最后,也不过红着脸轻声道了句。

    齐律大笑。

    “什么时候啊?便是日上三竿又如何?这是爷的府邸,爷便是整日赖在被子里,又有谁敢说爷一句不是。宝姐儿,府中一没长辈,不需你去请安,二无旁系需要你时时提防,你做什么那般一本正经?”

    谢珂实在不知道话题怎么又转到她身上。不过齐律的话,她总要回的。

    “无规矩不成方圆。诺大的府宅,我这个当夫人的,总要以身作则的。难不成像你这般胡闹,那如何驭下?”

    齐律不以为意。驭下这种事,需要以身作则吗?

    如果当主子的都做了,下人做什么?不过想着谢珂自幼秉承着这样的教诲,一时间要扭转自然艰难,齐律也不是个贪心的,媳妇嘛,慢慢教便是。

    眼下重要的是让谢珂明白,齐府,甚至是整个邺城。女子中,以她为尊。

    管她出阁的未出阁的,但凡触怒了她,她想如何惩治便如何惩治。他可不想看到谢珂在自己的地盘还忍气吞声的。“……昨夜新定的规矩。将原有律法中,事关刑罚之罪又加了一等。但凡杀人越货,掳人钱财,伤人妻女者,勾结外敌者,杀。

    我们的善堂的医馆择个日子便关门大吉。

    至于学堂,你若喜欢,便开着吧。教教那些穷孩子道理总是好的。

    明日开始,他们若想填饱肚子,便乖乖的给爷做工。

    开矿也好,挖渠种树也罢,按劳分发粮食。若是偷懒饿死,爷管埋。至于家中女人,洗衣做饭生孩子,闲暇时间可以上山采些药草,拿到医馆折成银钱,登记造册,待家人病了,便用此抵诊费。”齐律说了很多,而且说的很细。

    谢珂安静听着,不时点头。

    夫妻两个头靠着头,倒真生出股岁月净好的美感来。

    齐律直赖到过了晌午才起身。不急不忙的陪了谢珂母女用过午膳,这才起身出门。齐律前脚才走,雨卉便近身前来。“少奶奶,出大事了。”

    原来,今日一早,周子秋便再次招集百姓,将昨夜苦熬一夜的成果公诸于众。

    结果自然是……

    百姓们面面相觑,随后一片喧闹。人就是这样,以前不觉得有什么,甚至想着,他们能去善堂,便是种施舍了,表明他们并不抗拒这位新城主。可是突然间,善心收回,百姓们便觉得受了欺负。

    生了这种感觉的自然还有医馆。虽然百姓们不想承认,可自从新城主开了医馆。

    大家生病时想当然的便去寻医问药,而且诊费便宜的几乎等同于白送。这般一改,若有个病痛,岂不是大大伤财……

    还有那些以劳力换粮食的诸多举措……总之,新章程一出,百姓们瞬间变了脸。便是看向素日里敬重的周子秋,目光中也带了不满之色。“周大人,城主这是何意?”

    (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九章 言传

    第三百九十九章言传

    周子秋心中冷笑,何意?你们说何意?当初人家好心送你们吃食时,你们是什么态度。

    觉得齐家势大,银子多,觉得去吃便是看得起齐家。这便叫风水轮流转,做人啊,不怕穷,就怕这种拎不清的。而这些人,是他治下之民,他是一县之主,这样说来,始作俑者竟然是他。

    周子秋的心情自然不会好。所以说起话来少了平日的温吞。

    而百姓们看惯了温吞的周县令,周县令这乍然变得雷厉风行起来,倒让百姓们的牢骚声音小了几分。

    眼见着百姓围在衙门,没有散去的意思,周子秋提高声音道……“刚才本官说的,你们可都听清了。今日起,便要执行。若想填饱肚子,便去城主指定的地方上工。若是嫌苦嫌累,你们大可以游手好闲。

    这世上,便没一个能像城主那般,千方百计的想着给你们找条活路。

    你们莫要再不识好歹了。学堂照开,你们可以把自家娃子送去识字。这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你们不会不知道以前私塾念上一年得花多少银钱吧?现在城主白白把考状元的机会给了你们娃娃,你们当知恩。莫要因着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去诟病城主和夫人。”周子秋苦口婆心的劝完,转身进了衙门。

    百姓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深思的,有不甘的,最终。有人开始离去,看那方向是出城。“张三,你去做甚?”李四问,张三驻足答道。“自然是去上工。以前邺城没有城主之时,我们不是也要****做工才有饭吃。城主来后,好心赏了我们几日饱饭,这人啊,不能太贪心。还是自己做工赚来的银子花的安心。李四,你去不去?咱俩搭个伴。”

    李四犹豫,王二这时候凑上前来。“三儿说的对。以前咱们能吃得苦。现在反倒吃不得了。便是在爹娘老子那里,也不能整日吃闲饭。何况城主大人所为之事,皆是善举,就像挖那引水之渠。若是真的将水渠建好。我们邺城便再不愁少水了。三儿。咱们走。”王二,张三勾肩搭背的向城外走去。

    李四看看一边犹豫不决的人群,又望望远去的李三王二两人。最终迈步追向二人。“你们两人等等我。我也同去。我听说城外那矿厂挖出了铁矿,兄弟我想去长长见识。”

    随后,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大家结伴而去。

    有出城的上工的,下矿的,有上山采药的劈柴狩猎的。

    也有人不满新章程,势死回家苦熬的。

    新章程虽然昨日才出炉,可在周子秋难得的快手快脚下,不过一日,已传遍邺城大街小巷。

    自然有骂的,有不忿不满的,也有眼界长远的觉得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长治方能久安,总不好坐吃山空。

    治城如治国,选贤,磋商,如此长久以往,邺城必盛。

    而百姓们议论纷纷之时,齐律谢珂二人在院中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态。齐律逗逗女儿,谢珂翻翻账本,夫妻二人自入了邺城,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陪够了妻女,齐律去了外书房,昨夜商量的都是事关邺城的。

    今日,所议之事,便是事关朝廷了。

    齐律走后,雨卉添油加醋的将周子秋所为大大称赞了一番,最终雨卉总结。“平日看那周大人是个好拿捏的,那性子办起事来,急死个人。而且胆子小的啊,似乎只要爷大声数落一句,他都要落荒而逃。倒不想今日在衙门前,那般威风。简直是势如破竹……直说得那些平头百姓们个个面露惧意。”雨卉将从婆子口中听来的细细说给谢珂听。

    她想自家少奶奶自然喜听。

    这事连她听后,都觉得心情激昂。倒不是看那些百姓吃瘪她幸灾乐祸。实是那些百姓所为实在伤人。

    现在好了,自家少奶奶终于不必再即赔银子又落埋怨了。那些平头百姓们若想吃饭,只能乖乖上工。这里可不是京城,随便转转便能找个营生。放眼望去,整个邺城不过有铺面三五间,而且都是自给自足,根本不需请伙计。

    至于作坊之类的需要请人的,更是没有一个。

    所以邺城才会这般穷,真不知道自家爷来邺城之前,这邺城百姓是靠什么活命的?想到这些,雨卉更加佩服周子秋了。

    这么穷的一个镇子,周子秋竟然坚守着,而且邺城竟然在灾荒之时没给全城饿死,实是难得。

    雨卉哪里知道,那时候周子秋带了人亲自上山,将山中几乎挖了个空。就差背些石头回来啃了。那两年,邺城百姓饿死了十之七八。

    若非邺城素有穷困之名,以至盗匪都不屑来之。

    周子秋如何能堪堪守着这穷城?细想之下,邺城反倒是因着穷名而保全了下来。

    如果只是勉强温饱,周子秋硬着头皮勉强能领着百姓们去为。种田,狩猎,再不济还能啃啃树皮叶子的,可邺城若想繁荣,却非齐律不可。这也是周子秋不管不顾的支持齐律的原因。

    与齐律相比,周子秋自认比不得其一。

    雨卉说完,突然间有人唤少夫人。谢珂主仆侧身去看,只见刚刚还陪了明月在院中玩闹的周均缓缓上前。这个十岁的少年,生的倒也算眉清目秀,比起他那个父亲来,倒是俊了不少。

    自从周均被齐律要到身边上了书童,一直以来颇老实。

    每日里就是书房和谢珂院子两头跑。在书房,他用功念书,在院子里,他一板一眼的陪着明月,倒不见丝毫怠慢。谢珂本就是个好脾气的,见周均这般懂事。倒真生出几分疼爱之心来。偶尔也会给周均讲些书上没有的道理,这孩子总是静静的听着,偶尔会说些自己的观点,周均毕竟自幼跟在父亲周子秋身边,见识颇有那么几分酷似乃父。

    数日下来,性子总算变了些,再不似初来时的谨小慎微,有时也会主动来寻谢珂说话。

    “均儿啊,今日功课做完了?”谢珂柔声问着。周均点点头,雨卉见此知道周均是有话想对谢珂说。不由得摇头失笑。然后点了点周均的额头,随后去院中陪了明月,小丫头最近缠周均缠的紧,可是周均只要和自家少奶奶说话。总是颇费功夫的。

    “少夫人。刚才雨卉姐姐提起家父。均儿斗胆请问……家父以前。真的那般让人生厌吗?”周均一直觉得自己父亲是个好人,是那种有些蠢的好人,为了邺城那些不知感恩的百姓。竟然胆大的征用了城主府,而且还是‘先斩后奏’。

    若不是齐二爷心善,不予计较。自家父亲现在早被下了大狱。

    可是现在,齐二爷不仅未惩治父亲,竟然还委以重用。

    可听雨卉话中意思,先前,二爷和少奶奶并不看好父亲。这让周均有些疑惑,既然不看好,又为什么委以重用?如果父亲的性子不讨人喜欢,那他呢?

    齐二爷将他留在身边,亲自教养着。

    目的又是为何?

    难道真如母亲所猜那般……是要留个‘人质’在手,好让父亲死心塌地的辅佐吗?周均想不明白,可随着与谢珂相处时间越久,周均觉得,不管是少夫人谢珂还是二爷齐律,都不是母亲心中所想的那种人。

    他们出身高贵,他们自京城首富之地而来,他们并不屑于用那种卑劣的手段……

    何况周均也不觉得其父周子秋值得他们夫妻二人这般算计。在周均看来,他们之所以用父亲,不过是因为父亲熟悉这里,他们懒得换人罢了。

    自家父亲性情如何,行事如何,周均还是清楚的。

    所以,他不想听母亲每日抱怨,也不想像父亲吩咐的那般,万事遵从。他有自己的想法,而直接来问谢珂,便是他深思熟虑后决定的。谢珂笑笑,虽然周均的问题挺尖锐,不过在谢珂看来,周均与他父亲不同。这是个颇有灵性的孩子,若是细心栽培,加以时日,必定能有番作为。

    她不想这样一个孩子,被周子秋那胆小性子所束,也不愿其被其母狭隘之心所累。

    所以谢珂笑着道。“事有好坏,人的性子也如是。若说治理这邺城,你父亲确是居功置伟,其性守成,倒是个当家过日子的好手。你莫嫌弃,我这话说的虽然粗糙了些,可却有道理。

    你想啊,如果一个人善于持家,家中日子过的自然安稳。若是那人是个败家性子,手中有银子便想挥霍,自然过的连隔夜粮都无。

    你父亲便是个精于持家的。

    只是,邺城要想繁荣,百姓们想要年尾有余粮,仅是守成自然不够。

    还要有拓疆千里的雄心。这点,实是你父所缺。不过眼下,有二爷在,他便是那拓疆的箭,你父,便是那守成的弓。

    弓箭相辅,才能成事。我这些话,你可明白?”

    周均想了想,点头。“……那一个人,到底什么性子才是好的?”

    “性子不分好坏,只问本心,问你自己想做个什么样的人?是将来当个满腹经文的秀才?还是当个征战杀场的将军?抑或只想平凡过一世,娶个姑娘,生二三孩儿,便那般守着几亩薄田平静度余生。均儿,人莫要贪心,如果你是当秀才的料,便当得不将军,你是当将军的性子,让你守着几亩薄田度日,你也是守不稳的。不要问我什么性子才好,要问你自己想做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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