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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农女为后-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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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什么呢。”她小声嘀咕。
  荣桀手指动了动,最终勾起她的小手指,在春风里晃了晃。
  “我现在每天早上醒来,都要感谢一下弱冠生辰那天的自己。”
  荣桀声音带着笑意,低醇宽厚,带着糯米酒醉人的芬芳,沁人心脾。
  “若不是那天机缘巧合路过杏花村,我上哪里找这么好的媳妇?”
  颜青画的脸霎时红成碧桃,眉心额妆仿佛熟透了的果儿,耀眼夺目。
  “你真的是太好了。”荣桀喟叹道。

    
第28章 喜欢
  他说起这样情话来自然又理所应当; 从不讲究什么风月; 心有所想便直白说出; 一点都不知道含蓄。
  明明诗词歌赋样样不通; 却能说得颜青画心里小鹿乱撞,头晕目眩得不知如何回答。
  索性他也就是想说出来,并不较真颜青画如何想。
  两个人站在那,颜青画脸蛋是红的; 荣桀看着她难得别扭,也跟着红了脸。
  倒是叶向北忙完了赶来; 看他们在那对着发呆; 疑惑地问:“怎么; 是二牛不好了?”
  两人的含着光的眼神碰了一下,一瞬便又错开; 只留了个面红耳赤的余韵。
  荣桀捏了捏烫手的耳垂,佯装镇定领着他上楼:“应当是无事了; 新请来的小韩大夫医术了得,刚还说二牛已经醒了。”
  叶向北松了口气,却还是跟在他后面低声问:“大当家; 杰子和强子他们呢?”
  荣桀回来就赶紧带着小韩大夫给王二牛看病; 他带出去三十几号弟兄,结果就回来仨; 叶向北自然有点担心。
  “你放心; 他们在梧桐镇; 很好。”他说的话; 叶向北是从不质疑的,果然立即就有了笑模样,一点都不着急了。
  颜青画跟在后面瞧了他们一眼,没说什么。
  这会儿小韩大夫正坐在外间的竹椅上净手,见他们来了,便道:“王兄弟从山上滚落的比较快,也正好地软湿滑,他外伤不太严重,就是肺腑有撞击损伤,这两个月怕是不能挪动了。叫他家里人上点心,必须要用汤药仔细调理,免得以后落了病根。”
  “多亏你这一路赶得急,要不然就难说了。”
  王三牛出来给哥哥烧水,听了这话顿红了眼眶,他立时就要向荣桀和韩大夫行大礼,被荣桀一把拦住了。
  “这是做什么,我们寨子不兴搞这一套。”荣桀虎着脸说。
  王三牛不过十五六岁,刚经历哥哥起死回生,情绪仍很激动。
  他擦了擦眼泪,吸着鼻涕哽咽:“多谢大当家下山请大夫,也多些小韩大夫不嫌弃我们山寨,千里迢迢过来瞧病,我们兄弟二人真是无以为报。
  许是得了哥哥嘱托,王三牛从怀里摸出一个沉甸甸的布袋:“我跟哥哥这些年攒了些银钱,回头都给小韩大夫,看看够不够诊费和药钱。至于大当家,多余话不说,我们兄弟二人从前跟着你,将来也会一直跟着你。”
  荣桀也很动容,他拍了拍王三牛的肩膀,沉声道:“你哥哥病了,你要好好照顾他,他是我兄弟,我为他奔波是应当的,以后可不许再说谢字,太见外。”
  他顿了顿,又看向韩大夫:“大夫您看诊金和药费要多少,一起算给我便是了,这钱由寨子里出。回头叫三牛下山跟你取药,不好劳烦你来回跑。”
  王二牛是出工时受的伤,怎么好叫兄弟们自己掏钱治病?
  韩大夫洗干净手,笑道:“你们这寨子,真是挺好的。”
  “我的出诊费一向都是两贯钱,药费就得按每副药量单算了,他这药里有滋养脾胃的补药,价钱要贵一些。”
  荣桀点头,二话不说就应下了。
  叶向北赶来时已经带了钱,立即给他结了这次的账,还主动跟那套近乎:“免贵姓叶,名向北,不知韩大夫尊姓大名?”
  韩大夫大概明白了叶向北的意思,也知道这帮山匪已经占了梧桐镇,因此也毫不扭捏:“我名为弈秋,博弈的弈,秋日的秋,瞧着叶哥比我年纪大些,叫我弈秋便是了。”
  叶向北打蛇上棍,张口就叫:“弈秋大夫,这回多谢你跑这一趟,我已经跟厨房说了,晚上给你加几个好菜,您就在山上休息休息,等方便再下山。”
  韩弈秋笑着点头,也客客气气的。
  他没骑过马,头回就颠簸一个多时辰,刚才为了瞧病强撑着没倒下,这会儿其实都不太能站的起来了。
  叶向北一看就很有经验,说的话也说到他心里去,他便顺势留下来。
  这边没什么事,荣桀就领着颜青画回了家,他跑了一天,也有些累了。
  颜青画陪他在一楼烧水,手里翻着他一会儿要换的短褐,看还有哪里需要缝补。
  两个人就坐在火塘前唠叨起来,倒是不嫌弃热了。
  “我想着回头让向北和阿和过去那边坐镇,向北管民事,阿和管守城军,还能顺便培养探子往县里送,倒是一举两得。”
  颜青画是知道他的,他说心里有打算,必早就想好这些,根本不需要她再操心什么。
  只不过叶向北那,颜青画还是多留了心:“我瞧向北同你更亲厚一些,可是有什么渊源?”
  荣桀把烧好的水壶提到二楼,下来又续上一壶:“你别看他现在倒是开朗,以前可真是个臭老九,自以为读过几天书就了不起了。”
  “那会儿他刚束发,只勉强考上了童生,秀才还没边。军吏去他们村子征兵,他们家就他一个男娃,家里也没多余银子,不去不行。”
  颜青画取了把蒲扇来,给两人扇风。
  “他们村有那么几个男娃娃脾气倔,就跟军吏闹起来,向北他娘为了保护向北被打折了腿,向北又跟着一帮人跑出来,因为没有腰牌和路引,只能以乞讨为生。”
  荣桀回忆起过去,倒是十分平静:“偏巧我下山办事,见他可怜就顺手救了他,又去他村里接了他娘,他就带着他娘上了山。”
  这事也没几年的光景,叶向北如今孤身一人,他娘想必已经走了。
  颜青画叹了口气:“难怪他对你这般忠心。”
  荣桀算是救了他全家的命,能不感激吗?
  “都是兄弟,也不用说什么忠心不忠心,这么多年大家一起扶持走到今天,是真的不容易。”荣桀笑笑,火光里英俊的脸庞显得更是出众。
  “我刚想了想,”颜青画边想边说,“原来的镇使是个贪官,他府库一定存了不少银钱,我们可以直接查收,先紧着给镇上的百姓换了粮食来。剩下的银子,我们就要精打细算了,应当开始收买铁器或铜器了。”
  荣桀想着李代桃僵,一个是为了掌握朝廷动向,再一个可以直接接管官匠所。
  大陈对民间管制颇为严格,盐铁酒糖都要抽官税,火药也不允许民间私做,违令者诛全族。
  这些事在荣桀下山前还没想到,只回来的路上全部捋顺,这会儿说出来就显得胸有成竹。
  “我看了地图,溪岭以鸣春江为界,往南无矿,往北要到赤同府才有个不大的小铁矿。”
  这些事朝廷肯定不会宣告天下,多亏颜丹心读书颇多,几乎翻遍了官学出过的游记,才隐约标出这个点来。
  能找到一个矿,就不愁没有武器。
  溪岭有山有水,鸣春江穿行在雁荡山脉上,带来了丰沛的水汽。
  整个溪岭都主种水稻,在干旱地区会间隔种两季玉米,一年四季都不叫地荒着。
  只要他们稳住自己,脚踏实地给自己博一个出路,颜青画相信总不会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若是没有遇见他,她恐怕已经被征入军营,此番还不如是生是死。
  她这条命说来也是他救的,除了一心一意跟着他,帮助他,支持他,她也想不到更好的方式报答。
  颜青画静静坐在那,她笑着看他,目光里有着细碎的光。
  那光仿佛是火焰沾染的色彩,那么亮,那么暖,动人心魄。
  荣桀也看着她:“你想去镇上吗?”
  其实镇上条件要比山里好得多,内衙门又被萧曾修葺过,住起来肯定比这破竹屋舒坦。
  这个山寨是他的根本,现在他们才刚迈开第一步,他是不能走的,若是颜青画想要去,他也不会拦着。
  自己媳妇,当然要自己疼的。
  颜青画摇了摇头:“我去什么?我还要研究稻田养鱼呢。”
  荣桀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头却乐滋滋的。
  “若是我们能成,以后就在全镇推广,还可以多出些利农政策,争取这一季多收成些粮食出来。”
  这些事她早就想好了,如今说来可谓如数家珍:“先一个要降农税,咱们不按朝廷的走,直接改为二十税一,商税改成十五税一,这样老百姓家里就能有余粮了。”
  老百姓在地里头辛苦一年,最后连家人都养不活,那也太让人难过了。
  荣桀颔首,笑说:“很好,回头你写了折子,直接拿给向北宣告百姓就行了。”
  他说完又想了想,还是道:“你学问可比他好多了,干脆把告示也写了,叫他直接贴了了事。”
  颜青画噗的笑出声来:“回头叶先生听了怕要生气呢。”
  接管一个镇,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大概定了个准则出来,颜青画就上楼写折子去了。
  荣桀跑了一天,头脸都是土,洗了澡出来才觉得清爽,见她还在那伏案忙碌,便过去道:“该用晚膳了,走吧。”
  颜青画写完最后一个字,把毛笔收好,这才起身。
  她揉了揉眼睛,跟在他身后下了楼,等出了竹屋才发现他穿的是她刚才反复检查过的那件青灰短褐。
  说真的,她手艺真的不是太好,能把口子补上已经算是不容易了。
  刚才拿在手里不觉得,穿到身上就实在不太好了。
  她看着他背后那个歪歪斜斜的针脚,脸上霎时红成了晚霞:“哎呀,穿上怎么这么丑了,咱回去换一件吧,晚上我再给你补补。”
  荣桀咧嘴一笑,反手摸了摸那细密针脚:“我媳妇认真给我补的,看谁敢笑话。”
  颜青画红着脸歪过头,没吭声。
  “我娘去的早,这些年你是第一个给我补衣裳的人,”荣桀认真说,“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

    
第29章 娇妾
  用过晚膳; 当家们又坐到一起开会。
  邹凯还开了个玩笑:“感觉、感觉现在压力太大; 怎么,天、天天都要议事。”
  荣桀扫他一眼:“要不要给你端碗鸡汤来,省得你累病了。”
  邹凯立马挺直腰背,不吭声了。
  这会儿雷氏兄弟不在; 只剩六个人坐在这,荣桀也就不废话; 简单把山下的事和跟颜青画商议的决定都说了一下。
  等他说完; 议事堂里一下就安静下来,只剩外面的虫儿鸣叫。
  叶向北心里有数,便没立即说话; 倒是冯思远有些震惊; 问:“大当家,你决定好了?”
  荣桀摇摇头; 沉声道:“不是我决定好了; 是萧曾逼我做的决定。”
  他们明明可以相安无事,一个请了人走,一个佯装不知。可萧曾非要犯贱,自己往上撞,荣桀若不反抗也太说不过去了。
  倒是连和难得开口:“他想瓮中捉鳖; 也不看看自己手里的瓮是否结实。”
  当然不结实,简直是个千疮百孔的漏斗; 轻轻一敲就四分五裂; 碎成一地残渣。
  几个人谈几句; 情绪就慢慢稳定下来。
  这其实说不上是什么大事,只他们虽然确实落草为寇,骨子里还是普通老百姓,突然就叛乱朝廷自立为王,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
  颜青画笑道:“要说叛乱其实也是说不上的,明日里我跟大当家下山清点一下,务必先把库房清点出来,书写成册。”
  官逼民反的事,历朝历代都不少见。萧曾实在是贪官里的人渣,把他们这帮老百姓逼成这样也是情有可原。
  叫颜青画这般轻风细雨说了一句,几个大老爷们就都冷静了。
  荣桀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连和,又瞧瞧叶向北,这才开口:“眼下汉阳关、中都和云州是何情况我们一概不知,粮食仅够自家温饱,首无寸铁难以抗敌,过冬的棉衣棉被也还没着落,实在不是什么好前景。”
  他起身,高高站在主位上,沉声道:“杀了萧曾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回头。”
  “守也是死,退也无活路,还不如往前闯几步,说不得能走出个康庄大道来。”
  下首四位当家的都有些震惊,纷纷起身郑重看着他。
  荣桀目光坚定,掷地有声:“我荣桀发誓,只要我活着,将来无论走到哪里,你们都是我的兄弟,我不会亏待任何人。”
  “你们敢不敢跟我走下去?”荣桀的目光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扫过,最终闭上了眼睛。
  最先响应他的自然是叶向北和邹凯:“自当听从大当家教诲!”
  剩下冯思远和连和对视一眼,一齐咬牙道:“谨遵大当家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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