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为后-第3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燕大哥颔首道:“大当家放心。”
他们是临近傍晚进的城,这会儿已经该用晚膳了,夏日并不是奉金最热闹的时节,他们的小麦和棉花要到秋日才可丰收,那时的房价可能还要再翻一倍。
荣桀带着弟兄们去了大堂,叫小二上了几个招牌菜,酒足饭饱之后,就一起回去休息了。
颜青画是用过晚膳才觉出肚子疼来的,她让荣桀去叫了洗澡水,沐浴过后便把月事带换上了。
晚上躺在床上,她仍觉得不好意思。
许多年未来癸水,她这会儿小腹坠痛手脚冰凉,却怕污血弄脏床铺,怎么躺都觉得不得劲。
荣桀摸了摸她的手,问:“怎么,不舒服?”
黑暗里,颜青画只觉得脸上都要烧起来,她难得有些扭捏:“我肚子痛。”
荣桀沉默了一会儿,好半天才结结巴巴问:“我给你,给你揉揉?”
虽然看不清他表情,不过颜青画猜他这会儿脸也是红的,两个人既成夫妻,她也没必要老是那么谨慎。
她没说话,只牵过他的手,环在自己腰上。
荣桀的手很大也很热,带着让人着迷的力度,稳稳贴在她的腰腹上。
不多一会儿,她就觉得肚子里舒服起来。
荣桀在黑暗里小心翼翼听着她的动静,听她的呼吸渐渐绵长起来,便知道她已经睡着了。
他这才小声呼了口热气。
荣桀翻身盯着她的后脑勺发了会儿呆,然后便调整姿势把她整个人圈紧怀里。
他温柔的手掌暖暖护着她,叫她睡得舒服一些。
一夜安眠。
颜青画一觉醒来已是天光大亮,明媚的阳光穿进窗棱,点亮了一整个白日。
她动了动身体,才发现荣桀依旧给她暖着肚子,姿势都没变过。
“荣桀,”她小声叫他,“不早了,该起来了。”
他们今日还有许多事,实在不好再躺下去了。
荣桀动了动眼睛,似是要清醒。
颜青画认真盯着他的脸看。
难怪以前叶向北说有许多姑娘家哭着喊着要嫁与他,这人实在是生了一副好皮相。
一个大男人,脸蛋好看就算了,就连睫毛都很长,他动眼睛的时候,睫毛也跟着忽闪忽闪的,漂亮极了。
颜青画心里头有些痒痒。
她想伸手摸摸那小黑扇子,却不料荣桀突然睁开眼睛。
他的眼眸是很深邃的墨色,认真看着人的时候,似有万千星光氤氲在眼中,越发显得神采飞扬。
“早。”他还有些迷糊,下意识问了早。
颜青画不明就里红了脸,她别开眼睛,轻轻推了他一把:“不早了,快点起来,省得叫弟兄们等。”
这几日往奉金赶,路上荣桀一直紧绷着精神,今日终于进了城,晚上便睡得沉了些,这会儿还未完全醒来。
就算他们这一行有十多个年轻力壮的汉子,也经不住这世道乱,尤其是荒年过后,人命不如一口粮食值钱。
前几日晚上荣桀都没睡踏实,到了奉金才能喘口气。
荣桀坐起身来,披上外袍下了地,他换好鞋子,转身就见颜青画进了小隔间。
时隔四年,颜青画又来了月事。
她呆呆盯着月事带上的血色瞧了瞧,伸手摸了摸肚子。
大概是因为荣桀昨天帮她暖身,她这会儿竟没特别难受,只是夏日里湿漉漉的不太舒服,但也只能如此了。
她换了一条月事带,把昨日的这一条洗干净,红着脸出去同荣桀说:“我想晒晒衣裳。”
客栈房间不大,若是外袍可以拿去楼顶晒,里衣之类的贴身衣物就只好晾在屋子里,窗边也已经备好了架子。
荣桀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晒吧,我帮你把架子支上。”
颜青画这会儿已经犹豫了半天,最好还是小声说:“你不许……不许看。”
她等荣桀支起架子,便把她推出门去,忙活好这些事便逃也似地出了门,还细心上了锁。
荣桀是真不知道她在害羞什么,也舍不得叫她着急,便假装自己已经不记得了,很自然领着她去了一楼。
今日天色极好,头顶太阳很大,却也偶有微风拂来,一行人带好斗笠便出了门,一路往西市行去。
西市离南巷不算太远,他们也不想惊动旁人,便没有骑马。
这年头走南闯北的商队其实不少,但骑矮脚马的真没那么多,昨日他们进城时就发现有些人悄悄打量他们,今日便只好步行。
这季节来癸水实在有些较烦,不过太阳照在身上暖融融,颜青画竟觉得比在屋子里躺着时要舒服些。
还没到西市,就听到热闹声。
拐到大路上,便仿佛一下回到人世间,身边不时有马儿小跑而过,也有商队驾着马车一路往西市驶去。
西市比东城门刚进来那里人还要多些。
他们跟着操着各种方言的商客们走了进去,雷鸣和燕大哥就带着人往另一边赶,这一条街怎么也有十几家商行,他们得一家一家询问。
荣桀和颜青画直接去了门口的第一家,开始忙起来。
奉金是大城,来往商客很多,城里的商行一天要接待数十位南来北往的外地人,对他们问的问题也见怪不怪,能答的都会客气讲几句。
棉花要到秋日才会丰收,现在买棉花的大多都是去年的沉棉,价格比新棉低很多,却不如新棉蓬松软和,做成衣裳会略有些硬。
不过对于他们来说,现在倒也不是太讲究的时候。
他们军中如今有将近三个旗,冬衣总要一人发一身,最少也要买两三百斤棉花回去,要不然还不够发军饷的。
一个上午,他们就打听了玉米和棉花的价格,中午回了客栈,用完午膳便又坐到一起商议。
“奉金去年的沉棉比云州和业康的都便宜四五钱,我们可以多买点回去。”荣桀最后总结。
倒是雷鸣皱起道:“可棉花占地儿,实在也带不了那么多回去,我估摸着最多只能有二百多斤,这还没考虑玉米粮种。”
马车本身有一定重量,再加上货物,单架马车最多也就只能拉到三百斤的货,货再多马儿就太吃力了。
若是粮食,他们可以多买些回去,棉花就有些难了。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荣桀一时也没什么好办法。
倒是颜青画翻开手里的本子,出言道:“我有个想法,不知当说不当说。”
三个人一齐看向她,颜青画镇定道:“我记了一下这一路的米粮价格,咱们途中歇脚的小湾镇里玉米的价格跟西市的差不了太多,我们不如在这全买了棉花,等回去路上从小湾镇买上几百斤玉米,再买一架马车回去便是了。”
荣桀眼睛一亮,他凑过去看,只见颜青画的本子上密密麻麻记了好几页的字,每个后面都记了数,这个荣桀看得懂,她应当是写的价格。
颜青画见他们仨都在那点头,却有些迟疑,她正想再说些什么,却不料外面传来一阵规律的敲门声。
雷鸣站起身来,直接凑到门边:“何事?”
外面是一把陌生的嗓子:“几位当家的,我们家老爷有请。”
荣桀瞬间皱起眉头。
第42章 买卖
几个人对视一眼; 还是颜青画反应快,对荣桀做了个口型:“张。”
荣桀立刻就懂了; 他们早上在西市转了一天; 也隐约听到有人说张家的事,但大多都只有只字片语; 实在也不知道到底是如何的人家。
人人都讳莫如深; 肯定也不是什么善茬。
雷鸣回头看荣桀,荣桀深吸口气; 对他颔首示意。
房门“吱吖”一声开了,外面等了个慈眉善目的中年人,他笑着冲屋里鞠躬,没往里走一步。
“几位当家的,鄙姓张,是如意行张家的管事。”来者淡然一笑。
“我们家老爷有请几位当家; 去雅间一叙。”
几人一齐把目光投到荣桀身上,荣桀略沉思片刻; 便回头吩咐燕丰庆:“燕哥,你下去嘱咐弟兄们先休息,我们三个去去就来。”
燕丰庆郑重点点头; 表示自己心里有数。
荣桀不放心颜青画自己留在屋子里,还不如带在身边安全; 他们一行人出了客房; 那管事还很有耐心在那等他们锁门。
“几位都是远道来客; 老爷想着你们旅途劳顿; 特地过来客栈请见,”张管事笑眯眯道,“多谢大当家赏光。”
他眼睛很毒,刚那一时半会儿工夫已经看出这几人里谁是领头人了。
荣桀淡笑道:“张老爷客气了。”
南邻客栈一共有四层,二楼都是大通铺,他们住在三楼,再往上去就是天字一号房了。
那管事领着他们直接去了四楼最里面一间房。
他在门口敲了敲门:“老爷,客人来了。”
里面传来一道年轻的女音:“快快有请。”
管事推开门,自己退后一步让开位置,弯腰比了一个请的姿势:“客人先请。”
荣桀跟颜青画对视一眼,抬腿进了天字一号房。
一进去便是个精致的小花厅,四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穿着一色的袄裙,垂眸立在隔断门前,显得规矩极了。
荣桀抬起头,直直望向坐在主位的中年男人。
这位张家的话事人长相极为普通,他不高不瘦不矮不胖,是那种丢人堆里都不好找的类型。
可他稳稳坐在那里,穿着一身绉纱长衫,手上捏着一串碧绿玉珠,一下就显出些独特的气质来。
他见荣桀打量自己,也丝毫不觉冒犯,大大方方任由他看。
瞧他的表情,仿佛是在无奈年轻人的不懂事,他大人有大量不计较。
荣桀也很不在意,他随意做到椅子上,垂着眼喝起茶来。
张老爷的坐姿慢慢变了,他盯着荣桀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年轻人,还是可以的。”
荣桀冲他拱拱手,瞧着还挺得意。
“张老板,”荣桀满不在乎开口,“找我们过来,有买卖谈?”
他们是过来走商的,本就是做买卖,荣桀这么问再恰当不过。
张老板冲他笑笑,居然也很客气:“确实是想做笔买卖,只是我这想要的货物比较特殊。”
荣桀把茶杯“嘭”得放回桌上,沉声道:“说来听听?”
张老板没说话。
他身边还候着两个年纪不大的丫鬟,远远瞧着就漂亮得紧,一个个色如春花,端茶倒水的姿势都优雅的很。
他安静下来,那两个丫鬟却忙个不停,一会儿就给他煮了一壶新茶。
“我看你们远道而来,想必人困马累,得在我们奉金休息好多日吧?”
“我们年轻,不觉得累,忙完就得赶回家。”
张老板见他瞧着空有一张英俊小脸,说话却滴水不漏,不由微微捏紧青花瓷的茶杯。
“既然你们时间紧,我也不多废话,你们带的是什么货我不是很在意,我在意的是你们骑来的那些矮脚马。”
荣桀垂下眼眸,浑身气势骤然变了。
他在山寨里摸爬滚打长大,杀过的人不止一个,身上自有一股凶煞气,笑得时候旁人看不出来,生气时却忒是吓人
张老板一惊,微微皱起眉头。
这一队人马……真不简单啊。
“生意嘛,总要多聊几句,我又不是洪水猛兽,还能真吞了你们的马不成?”张老板忙打圆场,“大家都是生意人,自有生意人的谈法。”
荣桀这才松了下来,默默喝了口茶。
张老板只觉得背后都出了汗,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今天居然被个毛头小子吓着了,自己也不太信。
他眯着眼看了荣桀一会儿,问:“几位从哪来?”
一个人是做的什么买卖,荣桀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张老板确实是奉金的地头蛇,却没做过杀人越货的勾当,他心里松了口气,身上的气势却还端着。
“我们从雁荡山而来。”
雁荡山纵横溪岭、川西、云州三省,延绵数百里,他就只给了三个字,多余的话一概不肯讲。
张老板想起之前在小舅子家听到的那些事,心里头不由一凛,面上态度也略好了些。
“大当家也知道,我们大陈的枣红马耐力不足,若是拉货跑马,都不如矮脚马厉害。”
荣桀没理他,颜青画和雷鸣也都老老实实跟在雷鸣身后喝茶,屋里只能听见张老板一个人的音儿。
“只是咱们大陈很难弄到矮脚马,都被鲜卑那帮野人占着,想弄进来总得有门路。”
他便说边看荣桀的脸色,见他没刚才那般生气,便知道自己赌对了。
“您几位的马都是您的爱骑,我怎么好横刀夺爱呢?”他轻声说,“我只是想问问,你们这马是哪里买的?若是大当家能指条明路,张某绝不含糊。”
荣桀的手轻轻叩着扶手,他垂眸想了一会儿,才道:“矮脚马的好处,你比我懂。”
张老板静气凝神,认真听着他的话。
荣桀淡淡道:“几年前我爹和一帮弟兄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