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为后-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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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颜青画幼年有过花团锦簇的经历,十几年农家生活蹉跎到今日,她也全然都记不起来了。
这个澡洗得痛快极了,小丫鬟手脚麻利,还给准备了香露放到一边,颜青画洗完澡往身上抹了点,一吹风整个人都是香的。
她换上一身香云纱月白水波纹绣袄裙,衬的一张小脸美丽不可方物。
荣桀看着她发了会儿呆,这才过来帮她干发:“难怪人说锦衣配美人,福妹穿这一身真是漂亮极了。”
颜青画噗的笑出声来:“那我就多谢大当家夸赞。”
荣桀指了指妆台抽屉:“衣裳是师爷的夫人给准备的,她还给配了些简单头面,叫你随便用。”
颜青画打开盒子,见里面有三支雕花银簪并两对宝葫芦耳环,心里十分满意。
“师爷这夫妻二人都是细心人,晚上我一定要好好见见,道一句感谢。”
颜青画自己给自己上了面脂和额妆,这才叫小丫鬟进来伺候。
既然身份摆在这里,他们就要慢慢习惯改变之后的生活,哪怕觉得别扭,也得接受。
“夫人真漂亮,”小丫鬟给她挽了一个青云髻,“再擦些口脂便更美了。”
颜青画盯着镜子里陌生又熟悉的自己,有那么一瞬间,莫名的兴奋席卷而来,钻进她四肢百骸。
难怪人人都想出人头地,原来确实是不同的。
第59章 约定
晚宴摆在礼厅; 除了刚见过一面的两位县丞; 那位被两口子夸了半天的侯师爷也携夫人到场。
县衙里除了两位县丞和三位税官,剩下的官吏大多都没有品级,在荣桀这也挂不上号; 今日便没被请来。
兴许是从未见过颜青画这样打扮; 她刚一进门,里面的弟兄们不约而同抽了口气。
也就叶向北胆子大; 还夸了一句:“大嫂还是适合这样衣裳; 瞧着就是名门闺秀。”
荣桀瞪他一眼:“你大嫂本来就是名门闺秀。”
颜青画冲他笑笑,又同认识的不认识的见过礼; 这才端庄坐到荣桀身边。
候师爷是个四十几许的儒生,穿着一身宽宽大大的道袍,嘴上留着长须,瞧着就很有些仙风道骨的劲儿。
兴许是因为面相和善,他给人的感觉是十分善解人意的; 尤其在场只有他领了夫人来; 让颜青画更觉得他胸有沟壑,不是个简单的人。
师爷夫人是个富态妇人; 她一身衣裳清雅端庄; 瞧着似也有些学问。
见颜青画打量她; 她便笑着坐到颜青画手边,客气道:“您便是夫人吧?原我还担心选的衣裳太浅淡了些; 怕夫人不爱这颜色。没想到夫人这通身气派清雅宜人; 倒是您把这普通衣裳衬出花来。”
颜青画也笑; 亲自给她倒了杯茶:“多谢李婶娘为我操心这个。”
李氏没推辞那杯茶,人却显得越发热络:“这也是我应当做的,不值当夫人感谢。若是早知道夫人是这般气韵超然的大家闺秀,我应当再给夫人准备两把苏绣折扇,拿在手里很是得宜。”
她家中虽不说是书香门第,却也是读书人家的好女儿,因着有底蕴,办起事来就越发利落稳妥。
也正是因为如此,候师爷也更爱重她,走哪里都要带。
叫这样的人跟在身边办事,没人觉得不爽快。
这边颜青画她们正寒暄,那边荣桀也敬了师爷一杯酒:“刚我还同夫人讲了师爷的几句名言,她也说师爷实在目光远大,多谢你为我夫妻二人着想。”
侯师爷忙举杯相迎,彬彬有礼却又恭敬有加:“应当的应当的,为大人办事必定要呕心沥血,可不敢当大人敬酒。”
话虽如此,他还是过来同荣桀碰了碰杯,两人都轻轻抿了一口果酒,不约而同相视一笑。
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不多时一桌人觥筹交错,几句话的功夫就开始推心置腹。
怀远县的根基到底比梧桐镇好上许多,百姓们也更富足些,置备的这一桌席面有肉有菜,说不上珍馐佳肴,也是荤素俱全。
颜青画心满意足喝了一口鸡汤,觉得身上的那点疲乏都消了下去。
宴席的时间不长,现在正是忙的时候,官员们也不敢多喝酒,不过一个时辰便到了尾声。
最后荣桀起身举杯,十分诚恳道:“我荣桀一路从雁荡山走来,多亏弟兄们不离不弃,这条路不好走,感谢大家一路相伴。”
“怀远县只是一个新的起点,我们将来说不定能越走越远。几位大人都是能臣,我荣桀也不说大话,有我一天在,就绝不会亏待你们。”
“还望大人们多多费心,把我们怀远县打理得更上一层楼,叫百姓能多过几天好日子。”
怀远县原来的官吏们便赶紧起身,诚惶诚恐喝了酒,这才落了席。
晚上颜青画陪着荣桀喝了碗醒酒汤,又等他沐浴出来,见他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便也没多说什么,夫妻二人一起歇下了。
颜青画这两日癸水还不太利落,天气炎热,她也睡不太实,半夜便被闷醒了。
她原本想起身喝口水再接着睡,转身却隐约瞧见荣桀睁着眼睛,正盯着床顶发呆。
颜青画缓缓坐起身来,推了推荣桀:“阿桀,你睡不着吗?”
荣桀回过神来,见她迷迷糊糊坐在身边揉眼睛,不由柔声道:“你睡吧,我有些烦闷,一会儿就好了。”
他从来不是小心眼的人,这段时间压了太多事,他才难得失眠,便叫她瞧见了。
颜青画伸手捏了捏他英俊的脸,小声问:“我帮你按按头吧?”
说罢,她也不等荣桀回答,便把他的头抱到自己膝上,用手指轻轻按压他的太阳穴。
虽说她觉得闷热,可手上却并没有黏腻腻都是汗,相反还有些凉爽随着指尖渗进他发间,叫他刹那间便松快下来。
“我们都走到这一步了,许多事便不要太过在意,也不用纠结过去已经发生的事儿,”颜青画轻声细语,“我知道你压力大,觉得自己扛着所有人的命,可我们也不能光靠你一个人,对不对?”
荣桀闭着眼睛,长长呼了口气。
那些沉淀在心口里的郁闷纠结,那些血腥和杀戮,都随着这一呼一吸之间散了出来,叫他慢慢有了睡意。
“这也是我们的愿望啊,每个人都向着那梦想努力,并不是你一个人在孤单前行。”
颜青画轻声笑笑,又说:“我们当时不是还定了个目标?我还等着到了琅琊府,你再给我摆一次酒呢。”
荣桀猛地睁开眼睛,黑暗里他们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却知道对方都用最温柔的目光看着自己。
他伸手拉过颜青画的手,贴在唇上落下一个最温柔缱绻的吻:“不远了。”
荣桀说完,拉着她躺回床上,松松把她圈在怀里。
“福妹,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说完,他沉沉的、沉沉的睡了过去。
随着颜青画和叶向北的到来,整个怀远县衙便开始忙碌起来。
等到新的减税政策和新征兵令传令各镇村,怀远县的百姓们暗中观察了荣桀他们许久,见这一帮大头兵比原来的守军还要客气,这才开始正常生活。
七月底梯田里的水稻开始丰收,百姓们热热闹闹的农忙着,再辛苦也不觉得累。
梧桐镇的粮仓里,时隔多年终于又堆得满仓满谷。
丰收这个词,是老百姓心心念念一辈子的执念。所有的喜悦皆因它而来,周而复始,年年岁岁,就在这黄土地上繁衍生息。
按荣桀事先承诺的那样,农税减到二十税一,百姓们手里就能存下不少余量,一家老小便都能养活起自己了。
因着梧桐镇百姓们春日里的努力,才迎来这一年的丰收,百姓们喜极而泣,不仅感恩苍天垂怜,也更感谢荣桀心系百姓。
也正是因为如此,怀远县城和其他镇子里的百姓也跟着安下心来,甚至有不少年轻男女过来参军,为的就是守住怀远县难得的安稳日子。
就在荣桀这边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时候,琅琊府布政使司里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布政使司的外书房里,布政使钱文博正在喝凉茶。夏日炎热,他又上了火,满嘴燎泡弄得他食不知味,面色也发黄泛白。
国朝的各省布政使司皆设立在省府,除正三品的布政使,另下设参政一名,左右参议两名,行书官吏数名。
这会儿守在布政使司书房里的,便一共有那么三四个人。
最前头的老者瞧着将近五十,正在苦口婆心劝钱文博:“大人,如今我们岭溪情势危急,南边的云州反了,业康的陆安舟也刚反了,这两地紧紧夹着咱们岭溪,我们不能再等了。”
孙参政说的这些钱文博怎么可能不清楚,昨日朝廷刚发来业康的政报,他就没吃进去一口饭,到现在也没能睡着觉。
世道乱,各地都在反,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还是另外一名年轻的周参议回禀道:“大人,不如请陈指挥使过来参详参详?事到如今我们还是得想办法自保。”
朝廷里跟鲜卑都忙得不可开交,哪里有功夫管他们这些见天谋反的平头百姓,云州起事那么久也没见朝廷管,这才有了业康的今日。
钱文博嘴里直发苦,他现在是有苦难言,心里头火急火燎的,难受得紧。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不能临阵脱逃。朝廷暂时是没工夫管这些个乱臣贼子,等一旦腾出手来,大家都得跟着遭殃。
钱文博心里头烦姓陈的,他还在那里犹豫,周参议实在是忍不了了:“大人,这会儿再不布兵,等兵临城下就晚了。”
他最是个优柔寡断的性子,周参议很是知道他,因此这句话说得便有些狠了。
钱文博一个激灵坐正身体,他狠狠灌了一大口凉茶,这才粗喘着气说:“去,把陈指挥使请来。”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通报声:“大人,军文急报到。”
钱文博捏着杯子的手一个哆嗦,就连周参议也吓出一身汗:莫非还让他真说着了?
“进!”老参政到底经的事多,这会儿还冷静叫人进来。
等那封军报被打开,就连见多识广的老参政也不由倒抽一口气。
“难道真的围攻了?”钱文博白着脸问。
老参政艰难摇了摇头:“那倒没有,比那个更惨。”
在钱文博绝望的目光里,老参政说:“雁荡山山匪首领荣桀,日前已攻破怀远县城,今已占县自立,断各地互通往来。”
那精致的青花瓷杯从钱文博修长苍白的手中坠落,狠狠砸在地上。
只听“啪”得一声,碎成千姿百态。
“完了。”钱文博喃喃自语。
第60章 新生
忙忙碌碌的时候; 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一晃眼便到了八月。
经过了颇为劳累的丰收时节和县衙和蔼可亲的惠民政策; 怀远县的百姓终于过了一个喜气洋洋的秋日。
因为已经接管了整个怀远县,等他们彻底安顿好士兵们,开始清点库房里的兵器。
怀远县的兵器库可比梧桐镇要大许多,因此; 按目前的士兵人数来讲,他们的制式武器暂时还是够用的。
可他们也要未雨绸缪; 荣桀和颜青画特地找了个大晴天,请来怀远县官匠所的铁匠们一起商议,问他们是否可以把已经铸造好的铜铁器具重新锻造成兵器。
这倒一点儿都不难; 只要铁匠们多费些时日; 这事总能办成。
只不过官匠所的官吏也说了一句实在话:改不如新造; 他们手里的铁器总有用完的一天; 没有矿藏是终究不行的。
再说,也不能所有铁器都改成兵器,老百姓日常所需还要保证; 丢了西瓜拣芝麻的事是绝不能做的。
说起铁矿来; 他们二人又不约而同想起当时在小赤山的所见所闻,都把这件事牢牢惦记在心里,一刻都不能忘。
然而小赤山毕竟是在川西; 他们在溪岭都未成气候; 更不用说临省了。
不过眼看梧桐镇的农耕政策卓有成效; 荣桀便让县衙的县丞也在怀远县大力推广; 养兵是需要粮食和银两的,若没这两样,他们不用说琅琊府了,便是连怀远县都要守不住。
八月上旬,他们征兵扩至全县。邹凯、叶向北和连和三人整整忙碌了一个月才最终敲定新兵和旧兵数量,安排好伍长、什长、总旗以及百夫长,还未等喘口气,便又开始操练起来。
等颜青画忙完农耕的事,才知道他们如今麾下也有一个营的士兵了。
这一日是刚忙完,颜青画正想回去歇歇,抬头却见叶向北从新兵营赶了回来。
“叶先生有何事?”因着雷鸣和雷强都在启越山盯着收成,叶向北也关不上衙门的事,一直在兵营待着,许久没回衙门了。
叶向北见颜青画满面笑容,便故作不在意道:“顾丫头领着她们旗的女兵正在赶来的路上,等她们到了,还请夫人多多点拨。”
颜青画顿时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