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为后-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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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向北苦笑道:“也是我跟阿和着相了,一听说国朝可能有动作,便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在他们心里,国朝依旧是压在头顶的巨石,人人都紧张。
荣桀站起身来,用力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你们也是关心则乱,一门心思都是为咱们溪岭着想,我才要多谢你们。”
这话说的实在真心实意,几人心中一暖,连和和叶向北这才起身告辞,回家休息去了。
只有侯先生留下来,同荣桀和颜青画说道:“既然云州有这个想法,我们也得提前做好准备,明日我起草新的政令,请参政大人往边境各县发去,叫他们务必注意云州和溧水的动向。若是有调兵的迹象,立即八百里加急回传信息。”
荣桀冲他拱了拱手,真心实意说道:“辛苦先生了。”
侯先生摆了摆手,也起身离去。他混迹官场二十载,实在不耐烦那些场面上的事,给荣桀做幕僚却得心应手,荣桀夫妻二人都是好说话的通透人,他也愿意认真办事。
等人都走了,夫妻二人才回到卧房,他们对坐静默好一会,荣桀才把颜青画重新搂进怀中。
“明年也不知会成什么样子,原本还说同你能过几年安生日子,如今我又要失言了。”
颜青画软软靠进他怀中,倒是一点儿都不惊慌,她只说:“这有何妨,我们走到今天,早就该知道不可能有安生日子过,所幸这年根底下大家都不闹事,要不然现在咱们还没空休息呢。”
便是天底下再大的事,也不能耽误百姓过年吃饭,便是鲜卑部也要过年,休息些许时日,也正好给了他们喘息之机。
夫妻二人安静靠了好一会儿,才又重新洗漱回到床上。荣桀有一下没一下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哄她:“晚安,好梦。”
虽说城县衙已经公休,可次日白天还是忙碌了一阵。他们不仅往各边境发了新的政令,又重新清点一遍粮草军备。
上午忙完公事,下午颜青画就领着李氏和郑娘子安排开年宴的事情。虽说小年夜刚吃过一顿,新年的开年宴也不能省。
除夕晚上只有他们自己人,亲朋好友聚到一起,大家一起高兴又热闹。
雁荡山的这帮弟兄们,除荣桀结婚成了亲,旁的大多还都是光棍儿。颜青画一直心心念念叫他们成家的事,已经托了府衙里官夫人们帮着打听,看谁家有合适的姑娘,先认识认识也是好的。
几年国朝连年征战,适龄的男儿都被抓去从军,剩下的也大多都在军营里,琅琊府如今待嫁的闺秀众多,便是邹凯连和他们都是大老粗,出身也不高,可如今却跟着荣桀水涨船高,都是堂堂正正的一方将领,也成了不可多得的人才。
颜青画特别嘱咐姑娘家得不嫌弃他们,性格开朗些的最好。
除夕守岁这一晚,他们痛痛快快的吃了几坛酒。男人们扯着嗓子唱山歌,女人们便在一旁和声,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在雁荡山时的岁月。
那时候日子清贫,可每个人心里都存着一股劲儿,想让大家都过好日子,想让自己努力活下去。
如今他们办到了,歌声越发洪亮,仿佛是在向天上的明月表白。
这一日闹到很晚,直到月上中天,困倦袭来,弟兄们才东倒西歪寻了客房睡下。
颜青画心里也是欢喜的,这是她同荣桀的第一个新年,也是他们在琅琊府的第一个新年。两个人一路牵着手往回走,头顶是璀璨的星空,脚下是坚实的土地,耳边是朗朗清风。
荣桀对颜青画道:“福妹,新岁吉祥。”
颜青画也笑,趁着路上没有旁人在,她垫起脚尖,在他脸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阿桀,新岁吉祥,万事如意。”
这一夜,月色皎洁,床幔轻摇。
便是一派柔情蜜意,成就一段锦绣良缘。
第84章 一年
新年过后; 日子一下子就滑到十五; 这日正是上元节,大家伙便凑到一起吃元宵。
府衙厨子手艺精湛; 便是普普通通的元宵,也好生做了七八种馅料。
芝麻花生、青丝玫瑰、红果山楂不一而足。
颜青画已有几年未曾吃过元宵,此番这一进到嘴里; 不由又回忆起往日父亲还在时的岁月。她心里头有些发堵; 却不好当场表现出来; 只微微垂下的唇角泄露出些许的离愁思绪。
旁人自是看不出来的; 只有一直坐在她身边的荣桀看出些许端倪,他轻声对她说:“一会儿用完膳; 我们去祠堂里拜一拜吧。”
府衙里有个不知哪一任布政使修过的小祠堂; 钱文博一直空置着,直到荣桀他们来了才又重新用上。
说起来他们两个都是苦命人,高堂俱亡; 兄妹皆折; 两个人只能相依为命; 孤单漂泊于世上。得亏有这小祠堂; 才有地方摆放他们父母兄妹的牌位。
颜青画心中一暖,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你不用挂心我; 好好过节。”
话虽如此,两个人用完晚膳之后; 还是一人端了一碗元宵往小祠堂走去。
杯酒冷冷; 曲终人散; 酒席结束之后,叶向北他们各自家去,府衙后院里便只剩他们二人了。
两个人沉默地走进小祠堂,把元宵端正摆放在供桌前。他们一起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上面一共摆了六个牌位,除了他们双方的父母,还有年少夭折的兄长与妹妹,每每看到这几个牌位,颜青画总是心里头发堵。
她总是忍不住的想,他们二人背景坎坷,同病相连,今日能如此恩爱非凡,或许也是因为彼此知道对方的苦,能明白对方的难。
两个人磕过头,又上了香,颜青画才说虔诚说道:“爹娘,兄长小妹,又一年过去。我跟阿桀如今依旧康健,我们刚来到琅琊府,日子好过的很。如今溪岭上下皆归我们掌管,往后不会再有磨难,你们便放心吧。”
荣桀跟着说:“爹娘、兄长小妹,你们地下有知,也好开开心心,高高兴兴一起过节。我们二人定会好好的,不叫你们操心。”
两人说罢又磕了三个头,这才锁门退了出去。
上元节过后,返乡的士兵陆陆续续回到琅琊府,元月二十那日,荣桀便又开始忙着操练士兵。
雷鸣和雷强也启程赶往各府,开始新一轮的征兵,他们征兵都是讲的明明白白,有何优待和俸禄一律说清,只凭大家自愿。
也正是因此,才能招上来不少人。男人大多都过了岁数,女人也有不少,无论如何,荣桀很感激他们愿意支持自己。
二月初二是龙抬头,颜青画特地选了今日,给新的晋江书局办了开张剪彩。因这是在府城里,书局的规模又比之前要大一些,里面的书本种类更多,开张的这一日也更热闹。
百姓们觉得新奇,书局里一下子客人众多,倒是忙坏了掌柜。
开张没几日,颜青画又挂了同怀远县一样的告示,自然又引得百姓们争相议论,日日都有人过来仔细询问。
为了这一日,颜青画做足了准备,她让李氏多招了几个伶牙俐齿的店小二,让他们务必耐心讲解,好叫百姓都能听明白。
大约二月底的时候,招到学生的晋江学堂便开了起来,李氏也在里面兼了一门课程,每日下午都要抽空过去讲课,瞧着气色都比以前好了许多。
也不过就这几日,百姓便开始准备今年的春耕,溪岭百姓顿时热火朝天,觉得日子有奔头极了。就在溪岭一片红红火火之际,荣桀的生辰到了眼前。
三月十五这一日,不仅仅是荣桀的生辰,也是他们初见日,更是两人新婚之日。
这一年来日子过得飞快,仿佛眨眼间,他们便携手走过一年的光景。春夏秋冬四季轮换,他们的家换了地方,人却依旧是那些人。
生辰这一日,荣桀依旧要去兵营忙碌,颜青画特地没出门,她先批完最近几日的各省政报,下午午睡过后,便开始操持荣桀的生日宴了。
春节和元宵都办过酒席,荣桀的生日离的也近,他便不想再大操大办,同弟兄们解释一番,操练结束后便匆匆回了家。
颜青画正在前厅摆膳,她虽手艺平平,到底独自一人过了许多年,还是会做些简单膳食的。比如今天的这一碗长寿面,就是她亲自擀的面,煮面用的汤底也是她特地熬煮的,远远闻着就一阵的香。
荣桀沐浴更衣出来,就见酒菜都摆齐了,他走过来在颜青画脸上印了一个吻,感叹一句:“夫人辛苦了。”
两个人便就着温暖的灯光,在窗前相对而坐。
颜青画特地打开一坛女儿红,一人满上一杯。
“阿桀,”她轻声唤他,“生辰愉快。”
荣桀同她碰了碰杯,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不约而同相视一笑。
橘黄色的灯光里,萦绕的是两个人充满爱意的眼神。因着心里满满都是这个人,看着他的时候,仿佛连天都变得温暖起来。
荣桀别的不尝,先端起面碗来狠狠喝了一大口汤。
“福妹煮面的手艺,真是绝了。”颜青画其他菜色做的不好,煮面倒是一绝。
溪岭白面精贵,她自己又爱吃这汤汤水水,便想尽各种办法给自己做些面条来吃。什么玉米面、荞麦面、小米面的,她都一一试过。虽说味道不如白面的香,却别有一番风味。
荣桀几乎是狼吞虎咽吃完了那碗面,颜青画取了帕子帮他擦嘴,不由笑道:“你若是喜欢吃,我经常给你做便是了,瞧你这可怜样子。”
荣桀笑笑,却也不舍得她做这些,摇头说道:“平日那么忙,我又不老回来用晚膳,何苦劳烦你再操持这些,这一碗就够了。”
在他心中,福妹可比大多男儿都强。她能文能武,聪明善战,怎能屈居于后宅,做这些灶膛上的活计。
他的话叫颜青画心中一暖,低下头微微一笑,拿起筷子给他夹了一条炖煮软烂的鸡腿。荣桀投桃报李,也给她夹了一大块胸脯肉。
两个人这才甜蜜的用起了晚膳,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两人差不多都吃饱了,荣桀便又举起酒杯,认真对颜青画道:“从去岁拜堂那日起,至今已一载有余。今日恰好也是我生辰,这样日子我定不会忘。以后年年今日,我都要敬你一杯酒,感谢你当年屈尊降贵嫁于我,且一路相随,不离不弃。”
颜青画微红了脸,她心里酸酸甜甜,开心得不得了。
她难得戏弄他一句:“当年那事儿我可还没忘呢,我记得是你非要抢我回去当压寨夫人的,带了那么一群人,我好害怕的。”
荣桀原本还挺正经,听了这话不由老脸一红,张嘴便反驳:“老黄历了,不提也罢。”
颜青画笑出声来,伸手同他碰了碰杯,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只愿岁岁有今日,年年有今朝。以后每一年今日,便是我们欢庆之时。”
自圆房之后,两人感情越发深了,每每情到深处,自是一番柔情蜜意。
今日气氛正好,两人便又是一番颠鸾倒凤,待□□方歇,荣桀才端了杯温茶过来,喂给颜青画喝。
颜青画懒懒躺在他的怀中,脸蛋儿薄红,闭目无言。
等一杯茶都吃完,荣桀便扶着她躺到床上,仔细给她盖好被子。
虽说已是早春时节,可夜里天气还是很冷,家家户户还都没有撤下暖炉,就怕倒春寒时再生病。
荣桀也跟着躺在她身边,把她整个搂进怀中。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抚着颜青画的后背,迷迷糊糊便要沉入梦乡。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颜青画轻声问:“已经四个多月了,我怎么还没怀上呢。”
荣桀不知她一直为这事操心,平日里不好意思同旁人说,也不大方便找瞧琅琊府的大夫瞧,只好自己心里都犯嘀咕。
荣桀抚着她后背的手一顿,心中一紧,面上却平平淡淡。
“咱们着急要什么娃娃?如今正是要紧的时候,连累你伤了身子可怎么好。”
他说的也在理,他们这儿不知何时还要打仗,若她真能怀上娃娃,到时候拖着双身子,不仅添麻烦,确实也十分凶险。
可心里明白是一回事,想透彻又是一回事。两人圆房至今,已有四个多月,他们都是健康的年轻人,按理说早就应当有了的。
便正是因为一直没怀上,她才总是觉得自己早年熬垮了身体,将来都难有子嗣。
是以今日这般气氛正浓,她还是同荣桀说了出来。
他们夫妻二人总是这般,心里都不藏着事儿,有什么都要同对方讲,平日里感情和睦,从来也不吵架。
荣桀怕她着急,头一次对她说了谎,低声哄她:“你还记得之前小湾镇那老大夫吗?他跟我说你前些时候身子亏空,这些年癸水都是不准的,便是如今身子将养好了,也还得再调养个两三年,否则于你于孩子都不好。”
他说到这里,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我会努力,这两三年就把局势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