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龄-第3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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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在街上跑过的兵丁,站在官衙外的赵汗青隔着遮脸布挠了挠鼻头。
“这些家伙终于看起来像个样子了。”她自言自语说道,“怎么突然变的厉害了?”
“……那就没有疑虑了…”
“……原来果然不是私兵,而是儿媳妇家的人马…”
“……这真是传统…父子相承…”
“…当初成国公娶个土匪媳妇,儿子也要娶个土匪媳妇…”
“…别说那么难听,人家是种田的…”
“……谁信啊……明明就是土匪…虽然家大业大置地有宅装作良民…”
赵汗青虽然听不懂,但听到土匪二字,顿时眼睛一亮。
“什么土匪?”她问道。
走出来的几个吏员看到突然冒出来的女孩子吓了一跳。
当然不是被这蒙着脸的样子吓到,而是被这个女孩子本人吓到。
他们可是知道这个女孩子很厉害,百步穿杨,杀人不眨眼。
“没什么没什么。”文吏们急急的摆手喊道,“我们说别人呢。”
说罢急匆匆的跑开了。
“哪里有土匪?”赵汗青皱眉问道,“说出来去剿了他们啊,土匪有什么可怕的。”
……
官厅里人都退走,只有郁夫人和君小姐二人。
君小姐看着郁夫人,神情有些古怪。
郁夫人知道她古怪什么,任谁突然被说成别人的媳妇,也会莫名其妙。
更何况这位还是个未出阁的年轻小姐。
“实在是很抱歉。”郁夫人带着歉意说道,“适才我也没办法了,这些人太在意你们的身份来历,仓促之间思来想去只有这么说能解决这件事。”
说到这里又摇摇头。
“当然说你们是民间义军也可以,但毕竟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说出来不如私情有因更能服众。”
君小姐看着她没有说话,脸上的神情越发古怪。
“君小姐,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吧,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郁夫人说道。
君小姐看着她,抿了抿嘴。
“我想说。”她说道,“这真是太巧了。”
第二十二章 你可知我姓名
太巧了?
这是什么意思?郁夫人微微怔了怔。
她想到了这女孩子可能说的很多话很多反应。
一个年轻的未婚女子,被人突然说成他人的媳妇,不是该质问,该愤怒,该委屈,或者该羞涩?
当然这个女子跟其他女子不同,豪爽飒然,心中有大义,也可能该淡然一笑说句江湖儿女不要在意这些小事。
只是没料到她会是这么一句,而且她的神情不喜不怒不悲不惊,似乎有些想笑。
不是似乎,而是她真的笑了。
君小姐抬袖子掩住嘴眼睛弯弯,是想要竭力的忍着,偏偏又忍不住,扭过头越发笑的起来了。
郁夫人看着她,并没有因为她这莫名其妙的反应而不耐烦,跟着微微笑了笑。
“怎么巧?”她问道。
这巧细想起来有些微妙。
君小姐笑着看着郁夫人。
“巧的是夫人这样说。”她说道,“巧的是……”
她说到这里又笑起来伸手掩住嘴。
巧的是朱瓒也差点这样说,巧的是她也说过。
那时候在京城被陆云旗逼迫,如果不是宁云钊突然出面,朱瓒大概也会说自己和他有什么关系。
比如未婚妻什么的。
而且他后来见了自己,没好气的问自己几个丈夫,自己回答他三个。
“三个?还有谁?”
她抿嘴一笑,伸出的手指点向他。
“你呀。”她说道。
想到这里,君小姐再次笑起来。
郁夫人没有因为听不懂想不明白,被君小姐这样笑来笑去而半分恼火,神情始终平和认真。
“郁夫人,我一直没有对你自我介绍。”君小姐收了笑说道。
郁夫人哦了声。
“这个君小姐自便。”她含笑说道,“英雄不问出身,我只是请君小姐做事。”
真是母子,朱瓒不也是这样。
在京城请她给怀王治病,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你是什么目的,我只要你治好怀王,只要你治好怀王,我保你性命。
君小姐抿嘴笑了笑。
“我姓君,名九龄。”她说道,看着郁夫人,“不知道夫人听过没?”
君九龄?
郁夫人神情一怔,旋即惊讶打量君小姐。
“原来是你啊。”她又恍然笑道,带着几分赞叹点头,“果然是上医,能医万世之民。”
这是夸赞她种痘之举,君小姐眼微微转了转。
“郁夫人知道我九龄堂?”她说道。
郁夫人笑着点头。
“九龄堂种痘济民,世间谁人不知,我虽然在偏远北地,也是久有耳闻。”她说道,“只是没想到竟然这样遇到了君小姐。”
她说着也是一笑。
“真巧。”
君小姐眼神闪闪,微微歪头。
“夫人只知道我这个?”她问道,抿嘴笑,“还有别的吗?”
除了种痘,朱瓒就没有给她提过自己吗?就算朱瓒不提,作为一个母亲不关注儿子的消息吗?
在京城有关朱瓒的消息,多少也会提到她吧。
至少因为她,朱瓒跟陆云旗在京城也是闹的沸沸扬扬,而且传闻也不怎么好听。
看起来郁夫人似乎真的不知道。
郁夫人神情几分疑惑,想了想。
“很抱歉,别的我真不知道了。”她坦然笑道,“我有点忙,也很少跟人闲谈。”
看来真没提过,朱瓒没提过,而郁夫人也没有打探过儿子的消息。
不过对朱瓒来说,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一笔交易而已。
君小姐抿抿嘴一笑。
“我跟世子爷认识。”她直接说道。
郁夫人一怔,哦了声。
“怪不得。”她笑了,“我说嘛,君小姐认识我。”
当初表明身份时,她就疑问过,因为这个女孩子的反应分明就是一副认识她的样子。
君小姐笑着点点头。
“也不能说认识,久仰的是成国公夫人大名,以及世子爷的母亲。”她笑道。
郁夫人看着她,再次笑着点点头。
“那这还真是巧。”她说道。
君小姐也笑着点点头。
“既然你们认识,那这件事还请君小姐多担待了。”郁夫人说道,并没有问朱瓒和她怎么认识的,似乎这根本就无关紧要。
这件事?说自己是朱瓒未婚妻的事吗?
她没什么,不过如果朱瓒听到这个消息,不知道是什么反应。
想到那场面,君小姐忍不住掩嘴笑了。
“当然,如果妨碍到君小姐,还请不要客气,我会给大家说明给大家解释,绝不会耽搁了君小姐,给君小姐带来麻烦。”郁夫人接着说道。
君小姐笑着摇头。
“所以我说了,夫人您真是没有听过我的其他消息。”她说道,意味深长一笑,“如果说说我是别人的未婚妻,与人有婚约就是耽误,给我带来麻烦的话。”
她伸出手对郁夫人比了三根手指。
“那这您和世子爷,只能排在第三位。”
第三位?
那这意思是说,她已经当了别人两次未婚妻了?
有意思,郁夫人看着她,神情并没有惊讶鄙视或者疑惑,只是饶有兴趣。
“果然人不可貌相。”她笑道,在椅子上一坐,拍了拍扶手,“来,讲来听听。”
……
正月过半已经初春,但过了大名府向北,触目所及越发的荒凉。
那些原本是肥田沃土的也都荒草丛生土冻水枯。
而路边大树很多都已经被剥皮,显然是被过往的饥民吃光了,再看路上都是成群结队逃荒的民众,一个个神情惶惶面黄肌瘦。
“离开不到一年,再回来就已经换了天地了。”
一个男人声音哑涩的说道。
他身后几个男人神情亦是悲愤。
路边坐在自己黑破被卷上歇息的老汉闻声看了眼,他走了一路这样的感叹也听的见的多了,不过那多是当官的读书人有钱人武将什么的,眼前这几人,穿着破袄,扎着草绳,头发胡子乱蓬蓬,除了身子结实魁梧,其他的跟逃难的人没什么两样。
“好多了。”他轻咳一声说道,“先前这路上饿死的人一片一片的。”
这几个人男人闻声看过来。
“怎么现在就好多了?”其中一个问道,“因为停战了吗?”
问出这句话他的神情很复杂。
战是百姓苦,但这不战实在令人悲愤心痛。
老汉摆摆手。
“不是,是多亏了青山军。”他说道,“青山军沿途施粥,好多人得以活命撑到下一个城镇,还有啊,青山军又在北地救护逃民,很多逃民都不再长途奔袭,留在当地也能熬过这个冬天了。”
施粥,是能让灾民存活的机会,而能让民众留住不奔走更是能活命的保障。
不过…
“青山军?”那男人一挑眉,“这么厉害?初次耳闻啊。”
能施粥可是花费很多钱,如今的军饷还发不全,人和马能吃饱就不错了,哪里有剩余的米粮钱给逃民。
而能让逃民留住更是不可思议。
虽然说要议和了,但割让三郡,金人就会更接近,那边的民众惶惶不安,都恨不得向内地逃来。
得有多大的威信才能安抚民众的不安,让他们留在当地不惧?
能做到这两点,绝对当得起厉害一说。
说起青山军老汉有些激动。
“当然厉害了。”他激动的说道,“那可是成国公世子夫人的人马。”
谁?
几个男人瞬时愕然,而问话的男人更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谁啊这是?谁这么不要脸啊!”他瞪眼喊道。
第二十三章 是谁保咱们得平安
谁这么不要脸。
这话喊出来,还没落音,就听啪的一声响。
那坐在铺盖卷上的老汉面色涨红的,将手里的拐杖敲在地上。
“你骂谁呢?”他瞪眼看着这个胡子男喊道。
几个男人神情复杂的看着这老汉。
竟然这样维护青山军,维护这个成国公世子夫人吗?
“世子夫人不仅沿途救护逃民,还去霸州誓言接回所有大周子民,她一介女流以身涉险地,你们,你们这些男人,你们骂谁呢?”老汉喊道。
这老汉一手指头就能推到,在逃民中属于最容易被欺负,老老实实被欺负了也不敢回话只求能活命的那种人。
竟然敢这么大胆子,为了路人一句跟他不相干的话就发火,还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样子。
男人们神情古怪,先前说话的胡子男人看着老汉举起的拐杖,本可以一把扫开,但他却后退避开了。
“我谁也没骂。”他没好气的说道,“我骂那些大男人们呢,让你一个女人抛头露面带兵打仗。”
他说着又呸了声。
“真不要脸。”
这样啊,老汉收起了愤怒,欢欢喜喜的点点头。
“是啊是啊。”他说道,又摇摇头,“不过小哥也不能这么说,还是有血性的男人们,那河间的顺安军都跟着去霸州了,听说已经救回来几万的民众了。”
胡子男人干笑几声。
这血性一多半是被世子夫人的名头鼓动的吧?
不过跟这些傻老百姓斗嘴没意思。
“霸州不是有金兵了吗?”一个男人忍不住问道。
“是啊,世子夫人不怕啊。”老汉激动的说道,“世子夫人年纪轻轻经天纬地之才英明神武……”
这次他的话没说完,就被胡子男人打断了。
“行了行了。”他似乎不忍听摆手,一面招呼几个男人,“走走走。”
说罢疾步向前而去,几个男人忙跟上。
“我还没说完呢。”老汉有些遗憾,看着离开的几个男人扬声,“你们年纪轻轻身强力壮的,去河间吧,帮忙杀敌也是好汉一条,不要连个女人都不如。”
那几个男人头也没回,只是脚步更快了。
……
“现在的人怎么话这么多。”
进入县城内,好容易寻了一间还开着门的食肆坐下,胡子男没好气的将胡子捋了捋。
可能因为赶路时间长,胡子有些不结实,掉下来一半,露出朱瓒干净俊秀的脸。
对面三个男人轻咳一声站过来挡住他在身后,警惕的看着四周。
到底是河北西路内地,虽然局势紧张,但并没有金兵过境,所以城内屋舍整齐,只是到底不复以前的繁华热闹,店铺多数紧闭,街上行人匆匆,神情不安。
“不用看了,锦衣卫的孙子们没跟来。”朱瓒说道,端起桌上的热茶汤喝了口,胡子干脆被他扯下来扔一边去了。
三个男人也便坐下来。
“不知道是谁。”其中一个忍不住说道,看着朱瓒的脸色。
“真是世风日下。”朱瓒没好气的说道,“我一个清清白白的人就被人这样玷污了。”
另一个男人轻咳一声。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