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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始觉冬意深-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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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声冷笑传来:“我们这招引蛇出洞就是专门对付你这种王八羔子的!臭小子,到底谁派你来的?”

“哈哈哈,你们有种一枪毙了我,我胡荣绝不会干卖主求荣的事。”

“哟,还挺有骨气。”萧楷笑得肆意:“很好,有意思,我就喜欢有骨气的,折磨起来才不会太无聊!”

“你……”胡荣正欲开口,却刹那间双腿一曲,如被施了魔,竟是整个身体向前一个俯冲,吓得那只猫呼哧一溜烟跑了。

而他面色瞬间发青,双手不停抓着自己喉咙,满目狰狞着说不出话。

“喂,臭小子你别耍花样!”老六冷眉警告。

却见胡荣拼命摇头,双手越发用力去抠喉咙,仿佛那里有千百只看不见的毒蛇、蝎子在噬咬着自己。再然后他浑身开始抽搐痉挛,如癫痫症患者,咕咚一声跌在地上。

此刻大家再也不怀疑他有那么好的演技,都震惊诧异时,只有沈让疾驰上去,撑开他眼睑,一手从白大褂中掏出手电筒迅速一扫,一手摸住他颈脉。

“怎么样,他怎么了?”

沈让叹一口气:“被人下毒了。”

“我操,想灭口?”老六疾呼起来:“老九你快帮他解毒!他还没说背后指使是谁呢?”

沈让垂着头,斜唇冷笑:“他有毒我是能解,可是最起码他还得有气!”

众人都已经了然,无措地垂望着地上尚未冷却的尸体。

“没想到还有一只黄雀。”麦永嘉微微眯眼,眸色如海。

“什么意思?”只有老六迟钝还追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唐尧火了,不耐烦道:“你丫的长不长脑袋?别说他是胡荣,就是胡汉三,死了还能再回来么?”

老六被他拿话一堵,这才明白不再说话。

还是萧楷机警,跑上去顺着胡荣的颈开始慢慢搜身。手臂,外套,裤袋,突然他的手一滞,停在他胸口的内侧袋上,抬头,一副内有乾坤的表情,立马掀开胡荣外套,顺着那鼓囊起的口袋而去,小心翼翼的取出。

一时间,灵透逼人的翠色烨烨闪烁在灯光下。

“是块玉。”萧楷翻动前后两面。

只凭这锋芒毕露的色泽已经确定是上上之玉。玉佩上鬼斧神工地雕刻着一朵菊花,由表及里,千条万条的花丝镌刻分明,巧夺天工。

“玉?”贺意深眼神微惑。

是玉当然没错,而且还不是块普通的玉。萧楷侧过面来一看,另一面,竟是有字,是四个正楷的大写英文字母。他仔细辨读着,猝然一阵头皮发麻。

“上面有字,”他立刻回报。

“什么字?”众人异口同声。

萧楷起身,将玉直接呈到麦永嘉和贺意深面前。

只一眼,贺意深骤然眉毛一扬,震撼的眼神与身侧的麦永嘉相互对望了眼。很有默契的都没有说话。

再接着,按耐不住性子的老五,老六也纷纷凑上来看。

“WWIM”老五发现新大陆般叫起来:“傅氏的人?”

谁都知道WWIM是傅氏企业——环球投资管理的缩写。

“可是那么贵重的东西怎么会在胡荣身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推测起来。

“这个玉我见过,据说是傅坚为了环球投资集团百年年庆而特地找名师定做了三枚,给自己的三个孩子。”丁唯忧终于得以发挥古玩特长。

“所以……是傅觉冬的应该没错。”

“这不识好歹的,估计是上次绑了他老婆,他丫的不乐意了,这回居然买凶要杀老七,活得腻了!”

“老七,只要你一句话,兄弟马上让傅觉冬过不了端午!”老六冲动毛遂自荐代为复仇。

贺意深亮眸沉色,只是不说话。

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种惊愕中。如果真是傅觉冬,仿佛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仿佛说不通,但又想得明白!

“搬下去吧!真碍眼!”麦永嘉皱眉望着地上的尸体血痕,一声冷言。

众人这才处理起胡荣的尸体,一个个忙开了去。

“你怎么看?”屏退左右后,麦永嘉终于开口。

贺意深倒是轻松,把玩地掂着那块如鹅卵大的玉佩,另一手随意摸了摸眉骨的纱布,故作哀叹道:“唉,傅觉冬那小子也【奇】不知得罪了谁,非要借我们【书】这把刀灭他!”说话间竟是全然【网】恢复精明睿智。

“嗯,”麦永嘉赞同的点头,“我也觉得不是他!”随即扬眉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唔……”贺意深食指叩着下巴,清澈的眼在灯光下越发透亮,笑笑,“今天虽然是端午,可是咱也不能随便让人做屈原呀!”

麦永嘉眉色一飞,心里已经明了兄弟的用意。

“要不要找几个机灵点的弟兄?”

“好,我要老三,老四,还有老九……”

“你倒是不客气!”

“差点提前拜见上帝!我可不想再亏待自己!不过看来我得驻守上海一阵子了。”

“好,你自己当心!”麦永嘉知道他性格,也没多说。

“老大,听说你白天演得太入戏,把那串祖传佛珠都赔上了?我妈知道非K死我不成!”贺意深不无玩笑道。

“得了,既然是佛珠,那权当给你这次意外挡灾了。”

“不怕,下回我去普陀山求一窜赔给你!”

麦永嘉古怪的瞥他一眼。这小子是存心寻他开心,谁不知道普陀山是求子的!!!他冷哼一声斜睨他。



“麦永嘉干嘛把我们支出来!”丁唯忧仗着自己年纪小,又是唯一的女孩子,所以一向没大没小出了名。

“谁知道!”唐尧还是不甘心白他一眼,“他和老七有私房话要说吧!”说话间只觉得脚掌一痒,一团温气包裹着裤管。猛一低头,原是那只埃及猫懒洋洋栖到他脚上。

“滚开!”唐尧仿佛被电流穿遍,倒吸一口气向后迅速撤去数米。他一向怕猫,一看到猫接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那猫倒也识趣的不再“追求”,只委屈叫一声。丁唯忧熟练抱起她,立即不满了,“姓唐的,干嘛对克利奥帕特拉那么凶?”

没错,克利奥帕特拉!不仅是个够长的名字,还是个够震撼的名字。

“又不是你的猫,心疼什么?”唐尧不甘心。

的确,这猫还真不是丁唯忧的。而是沈让的。当时知道他在医院里养了只猫时唐尧还惊诧呢!

“他还能在医院养猫?”

丁唯忧幽幽撇嘴一笑:“他是谁,别说养猫,就是招妓也没人敢管。”

当然咯,当他知道这只光毛埃及猫的天价身价时,那才是不可置信地反问:“他丫买的是猫还是猫王?”

尽管经过众人□告知这是名猫,可唐尧还是不可理解的摇摇头:“花那么多钱,至少也买只有点毛的呀!”一句话说得一屋子人黑线条条。

其实那时候丁唯忧还好奇,一个大男人干嘛要养只猫呢?养狗多好?藏獒、哈士奇、日本狆……多体现身份气概!

后来沈让告诉她,养狗,那是享受绝对的顺从与权利,只要一条狗链,你就可以溜着它随便散步。而养猫,就是爱那种高傲不屑的神秘与难驯!总有那么一些男人不喜欢千依百顺的,就跟自己过不去,偏要挑战征服。

当时丁唯忧是真不懂。也难得那日沈让心情好,还举例子、摆事实的跟她解释。

“就像老七和傅觉冬。”

乖乖,丁唯忧一下眸子发光了,这例子还举到贺意深和傅觉冬的头上来了。

沈让慢条斯理道:“如果你真以为他们俩只是为了争一个女人,那我说你蠢都是在表扬你!”

“莫非他们俩暗恋彼此已久,就和Dean和Sam一样?”丁唯忧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沈让古怪瞟她一眼,直接用眼神枪决她的荒谬理论。

继续分析道:“老七这次和傅觉冬的对决,其实就是一种施加影响力的对比!”

“什么意思?”她小脑袋瓜还真反应不过来。

沈让洋洋洒洒一笑,“傅觉冬把祈愿当小猫、当兰花颐养呵护在温室里,而老七呢,就和傅觉冬唱反调,偏要把她揪出来,肆意纵容、放任,魔化她的本性,让她成为难驯的小豹子。”

“哦,”丁唯忧终于幡然明白,“就像一颗种子,在两束光线的照耀下,往哪边伸展成长就是受谁的影响大一点,对不对?”她还不忘卖乖讨喜。

沈让“嗯”一声,摸摸她头,“机灵起来还是很有前途的!”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窗和煦播洒。祈愿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

这几天她的心就像个吊灯被悬挂着。

傅立夏出差也不知道去了哪儿,自从发现那瓶药丸后就再没见过她。这个消息实在太重磅,可是她没办法,只能自我消化。谁也不能说。

祈愿走下楼,偏客厅里已经传来傅觉冬秘书林珞甜美的述职声:“端午节的问候信还有卡片都已经送出。”

“一会儿您约了王先生谈赞助基金的事。下午有个公司例会,晚上在西郊宾馆还有个汇丰答谢会……”

透过明媚的阳光,祈愿看到傅觉冬正在看他的日程表,秘书林珞伫立一边。女佣正在给他沏茶。

八仙桌上各式样早餐已经一一罗列摆齐妥帖。

林珞看到祈愿微微一笑:“傅太太早!”

“早,”她战战兢兢回了声。毕竟身为秘书,很多衣食起居方面的琐碎都要由她包办,两人倒也不算生疏。

然而此刻祈愿这才意识到自己起晚了。平时林珞都是在他们早饭将至一半时才款款而来。

她默默坐下来,简直都不敢去看傅觉冬的表情。其实祈愿和傅觉冬一天之中见面的时间屈指可数,也就早晨一起共进一顿早饭的刻把钟时间。平时虽然她在他公司上班打诨,可是要见着傅觉冬那简直跟小宫女要面圣一般困难。

此刻傅觉冬倒并没有看她,低着头,仿佛在想心事。阳光渡下来,他的皮肤像蝉虫透明的翅翼。他有很长的睫毛,有时候祈愿和郭靖一样傻呼呼还有想数数有几根的冲动。

祈愿张望着一桌子早餐:有糯米鸡、油条、菜粥、小笼、烧卖……

其实当傅家佣人真不是容易的事。对于傅觉冬的生活细节已经不能用挑剔来形容,而是怪异。

比如他不喜欢西式早餐,比如他不能容忍在床单、枕芯上看到一根头发。又比如洗他的衣服,要根据不同要求用不同的水温:有颜色的30摄氏度、没颜色的40摄氏度。

有时候祈愿都为那些女佣委屈,估计她们恨不得直接把傅觉冬放100摄氏度沸水里煮才解恨!

想着想着她自己就笑起来。心里盘算着等这冰山上班去了再肆意大吃。

“怎么,”傅觉冬突然发问,优雅喝了口茶,扬眉道:“不是看见我连胃口都没了吧!”

祈愿一个胆寒,立马掩饰般一声干笑,顺手提起一根炸得金灿灿的油条,大口一啃。这招叫用事实打破流言。

可是心里毕竟还心潮澎湃着,她觉得这傅觉冬简直和《lie

to

me》的“光人”一样厉害~不,是一样可怕才对!!

此刻傅觉冬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若无其事道:“你快生日了吧!”

“诶?”他调查得也太彻底了吧。如此温暖的早晨,她背脊凉飕飕的。

傅觉冬倒是镇定如常,向林珞微撇了下头,一边伫立着的林珞马上了解主意地从黑色皮包中抽出一张事先预备好的金卡,笑宴宴递到祈愿手中。

“傅太太,这张寰球无限额金卡是傅先生送您的生日礼物。”

“啊?”祈愿觉得有必要掐自己一下,寰球?无限额?还金卡?那是什么概念?等等,等等,让她先好好分析、消化下。

祈愿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很小心去望傅觉冬,总觉得他不怀好意。他干嘛对她那么好?有目的,一定有诈。

“怎么?怕我要报酬?”傅觉冬叠上报纸,倒是替她问出心中疑惑。狭长的眼睛明显地上扬。

“我……我只是觉得……”她还在苦心斟酌用词。

“那亲老公一下吧!”他说得如此镇定,目光还定格在报纸上。

“啊?”祈愿脸都吓白了,“哎哟!”一不留神,睡衣宽大的袖口一个翻抖,竟把桌前一盏醋给撂翻了。整张白色桌面被染上一大片酱紫色。

几个女佣霎那眼敏手快,迅速拿着干的、湿的数块抹布过来善后。因为这可是傅觉冬最喜欢的桌布。

“我开玩笑的,看把你吓的。”他仿佛心情很好。可是她可就没那么高兴了,跟着傅觉冬混,这心脏就跟做过山车。

“拿着吧!欢快的过个生日!”他低沉的声音再一次传来:“你放心,会有机会让你还的!”



难得过一回生日,祈愿把打小一起疯的那帮姐们都叫了来,原本想装高贵,去刷一顿法国大餐。可是看着那菜单礼仪书上那些个繁文缛节立马打消这念头。

这时接到丁唯忧的电话,听说她这“矫情主意”后立马恣意笑起来:“吃什么法国大餐啊,我生日那天你还没吃够啊,咱做人要雅俗共赏,我都给你定好了,咱去百乐门大舞厅好好嗨皮一下!”

百乐门?祈愿立马双眼发光。是上海人谁没听过这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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