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觉冬意深-第3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一会儿功夫,贺意深却折回餐桌。
“那么快?”傅觉冬手中的一杯拉斐还未饮几口,眼里弥满惊讶。
贺意深若有所思的嗯一声,像经历了一场磨难,面色憔悴苍白。低沉如叹息的声音透着绝望:“没通!”
傅觉冬眉宇间掠过一丝复杂的情感,沉默良久,浅浅叹息一声:“真遗憾!”
贺意深早已没兴趣去甄别他的真心假意。他伸出手:“傅觉冬,我想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但是我要告诉你,我之所以选择离开她,不是因为你的威胁,而是因为……她爱你,所以希望你不要再伤害她,如果哪一天,我发现她不再爱你,我还是会义无反顾把她再次抢过来的!你最好记住这点!”
“放心吧,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傅觉冬握上他的手。
“再见!”
“希望不要再见!”
离开餐馆,贺意深一个人孑然孤徘月光下,忽而,一颗黯淡的流星从天而降。他想起那个约定。可是她……恐怕永远等不到他赴约了。
他掏出手机摁了重播键,恼人的音乐还是缠绕心间,他怅然迷惘仰头望天,又一颗流星滑落的瞬间,她的声音隔世空灵飘来:“我是祈愿。”
“祈愿,”他几乎失态。可是她的声音却还在继续:“我现在不在,有事请留言,我会尽快回复你的!”
“嘀——”一阵刺响割在耳边。
他闭眼沉叹一声,冷气遁入空中,无所依从,颤着唇开口:“对不起,我恐怕赶不回来了……”他高大的身体渐渐力不从心地蜷曲蹲下,夜空中流星如剑雨般颗颗坠落飞窜而下,如滴滴泪水浇湿苍穹。他急咳着掩饰哽咽努力笑着:“不过有好消息,你终于可以恢复自由了,开心吧,终于可以脱离我的魔爪了。我安排了饺子明天一早就送你回去!我有事就不送你了。不要问为什么,再见!哦对了,还有个坏消息一直忘了告诉你,”他对着天吸一口气:“我爱你……”
急促切断电话,他的背影被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格铰成一段段零碎漂浮的碎片,捡拾不起……
很小言的一章后,咱又开始勾心斗角了……从道德的角度来看呢,俩魔头都实在太坏了……
疗伤小番外
疗伤小番外
《出师表》什么的最讨厌了!不就出去抢个地盘嘛要写啥表?写就写吧,还写那么多。怪不得八叔常说,有些人不够义气,死了还不让别人好过!我爸、我叔抢地盘就跟吃方便面似的,有哪回给我写过一个字?不写就不写吧,临走前还不忘给我脑袋一下,凶巴巴丢三个字——别淘气!
切,我又不是四五岁的小孩子,怎么会淘气呢?我都七岁了好不好!
我爸不在的时候总是派一大群叔叔阿姨们陪着我。拜托,本少爷那么聪明他们才看不住呢!我有好多叔叔伯伯,他们会教我很多东西,比如骑马啦打架啦撬门啦打猎啦~
我最喜欢玩躲猫猫了,每次轮到我抓人,就等他们全都躲起来看不见了,我就自己一个人上楼睡午觉去了。
傅叔叔一直教导我,必要时坑蒙拐骗,重要是别被逮到。我爸说:“别听他的!”
其实我挺喜欢傅叔叔的,为什么呢?因为六叔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谁让我和贺先生是天敌呢!
其实贺先生这人吧,看起来是挺凶的,可是我一点不怕他!反正他忙得很,就算我不乖他也没时间制我,等他有时间的时候就去烦傅太太了。
傅太太就是我妈,每回我这么叫她,我爸都很不爽~哼,谁让他老重色轻儿呢,老不花时间陪我。本少爷好不容易生日一回,他还拿我当传话筒,非逼着我打电话给我妈把她哄出来。那天他还送了艘好大好大的邮轮给她,还腻歪地取名叫Wish号~拜托,那天是我生日好不好?
唉,可惜吧,我妈还不领情,原物退还,让他甭浪费钱!
其实吧,我妈有什么好?既不漂亮又不聪明,对我爸又凶,简直就是红太郎。就我爸傻不啦叽把她当宝!
人生啊,就是不公平,贺先生连艘模型军舰也不肯给我买,居然给我妈买艘那么大的游艇!我不开心,我非常不开心!我拉着我妈耍赖,大家都姓祈,凭什么贺先生就对她那么好呀!我妈拍怕我脑袋很镇定告诉我:“因为我给他生了个傻小子!”
傻小子?谁?谁是傻小子?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傅觉冬低头捏着块无菌棉拭子专注擦着自己的听诊器,银白的光芒浅洒出一片冰凌。
“很顺利,”廖秘书正经巍立,推了推金丝边眼镜一脸严肃,“不出你所料,傅知霖果然毫无防备。一听说二小姐口诺只要他除去林珞就辅佐他继承寰宇,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哼,”傅觉冬扬唇冷嗤:“二虎竞食之计罢了,知霖本就好谋无断,一听是立夏口谕还不感恩戴德?”阳光下,一件丝质白衬衫随意扣了几颗钮扣,宽松穿在身上,更显他清俊儒雅。
“可是……”廖秘书犹豫担忧:“如果知霖失败了怎么办?毕竟林珞并没有他那么无脑。”
“那才更好!”怎知傅觉冬笑意更浓,“如果知霖那蠢货失败了,你觉得林珞会放过他么?”
廖秘书被他一语点播,恍然大悟,眼下他们按兵不动不过顾及傅知霖的地位与党羽,如果真能“借刀杀人”,让林珞除去这个大患,到时候对付一个无名无分的林珞自然不在话下了。廖秘书想明白后不由又对傅觉冬刮目相看,这个新老板城府之深让他敬畏到骇然。
“盯着他!”他将听诊器放入医药箱,嘭一声关上。
“我会的。”廖秘书一惊,立刻笃信满满应声。回身看一屋子的女佣厨子们都煞有介事地碎步忙碌着,不由好奇:“有客人吗?”
傅觉冬的脸上难得显出喜色,“祈愿要回来了。”
“是么,那真太好了!”
“对了,立夏的事先不要告诉她。”
廖秘书一愣,随即点头,“好的。”眼里不禁蒙上哀伤。
“七嫂,你说好不好笑?”
“好笑!”
暴雨刚刚停歇,空气中还弥留着湿漉漉的寒意。祈愿坐在车里,暖气开得很大,她不由地双颊生火。开着车的饺子不知道在说着什么笑话,她靠着窗敷衍而走神地笑起来,其实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车窗前悬挂着一个中国红的平安符,随着行驶中的车身不停晃动,祈愿入神望着它,那摇摆不定的幅度仿佛就像自己。一直摇摆,一直摇摆……
这一次,又要回到傅公馆了。
贺意深失踪了,谁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可是他按照留言中说的终于放她走了。
祈愿望着窗外流逝而去的旖旎光景,脑海翻腾出昨晚那场流星雨。一颗一颗划过天际,她和苏烟坐在夜空下仰望满天星辰。
“怎么,习惯九嫂的称呼了么?”她戏谑。
苏烟浅弯唇瓣:“你知道我和他不可能的!”
“为什么?他对你那么好。”
“宁愿相信世间有鬼,也别相信男人那张破嘴!”苏烟毒舌干脆,反之还不忘以牙还牙一番:“贺老七对你不好吗?”她忽释冷箭让祈愿神色一定。“哇,你这话题转得也太生硬了。”她搪塞。
苏烟笑笑,“得了,我和你一起长大,你瞒不了我,这两天你对姓贺的态度明显变了,突然开窍了;知道谁对自己好了” 苏烟眼角瞥向祈愿小腹笑侃:“还是因为荷尔蒙作祟,你大发母性光芒了!”
“去你的!”她狠瞪她一眼,面色突然凝重,“我觉得意深有事瞒着我。”
“哦?”苏烟眉眼上挑,“然后呢?”
“可是我又不想知道。”她抿了抿唇:“我不想感觉到痛苦了。我只是想单纯白痴地快乐点。你说,是不是这样的要求也算过分?”
“不过分。”苏烟回答,在风中微微地叹息:“可是要爱一个人就注定会感到痛的。你要承担他的喜怒哀乐,他的烦恼与困苦。”
祈愿沉凝片刻,“为什么人生不能轻松一点呢?”一种自厌的感觉油然而生。她讨厌自己的懦弱,可是她无法克制,从小到大每次伤痛与困苦来临时只有懦弱能让她度过难关。她知道她应该勇敢,像那些历经磨难的人一样勇敢地直面挫败。可是她做不到。因为当那沉重的责任第一次压上她身时,她才5岁。
直到如今她都不敢去回忆那段血腥的,让她千疮百孔的历史。那一次任性的代价实在太大,只是因为她非要买下那条街上看见的约克夏,父母拗不过她而返回,却让她永远失去了父母。从此她再不敢轻易去爱一个人!那种抽离的痛苦没有人愿意去尝第二次。
傅觉冬曾经问她:“你就不能稍微争取下我?”
是啊,她不敢!她再不敢去争取任何东西了!她懦弱,因为她不想痛了……
可是她终究沦陷,她和傅觉冬仿佛有一种灵魂的吸引。他们都是孤儿,他们了解彼此的孤独,深知被抛弃的绝望。贺意深不知道,他是那么专横而霸道,只有拥有太多幸福的人才有资格这样肆意任性!
苏烟说:“你和傅觉冬是同一类人,都用快乐来隐藏自己。一个喜欢演戏,一个喜欢装傻。可是你们永远无法救赎对方,因为你们身上缺乏快乐的基因。”那时候她真害怕会一语成谶。
祈愿承认傅觉冬是混蛋,可是一个高智商的混蛋是多么可怕而让人倾慕的混蛋!
后来她睡着了,把那些记忆的碎片编制出一道彩虹。想起父亲扎人的下巴吻她的脸蛋,想起母亲温柔的手轻抚她的发髻,想起苏云甜润的微笑扬手呼唤她,想起傅觉冬,想起贺意深……
傅觉冬说:“不要随便对别的男人笑。”
贺意深说:“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带你去超市捏捏方便面。”
她堕入迷梦却更像一场记忆,傅家的路在轮下渐渐而近,那株梅树越来越远。
她感觉有人将她轻轻抱起,青柠的气息随风入梦,她不要醒来,因为梦里没有痛苦。她听话地蜷曲起身体,更舒服地贴近那个胸口。
她知道那是谁,夏天的时候,每个晚上她都会被这样一个信赖的臂弯抱起,她是那样依赖他,那样……
她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灰暗,睁开眼打量四周,终于回到她熟悉的这张床上,床头的卡通闹钟、墙上的壁灯,鹅黄色的丝绒窗帘,一丝一毫都没有变化。悠扬的琴声如海潮柔和地飘荡而来。她默默地走下楼,视线一点一点清晰。
偏厅里,斯坦威钢琴前坐着一个白色的俊影,明净得像个天神……
一滴一滴,琴音洒落在寂静的空间里,丝丝缕缕的忧郁将她揽住缠绕。她感受到连他的呼吸都融化在每一个音符中。
《无冬之城》的乐声是用他沉重的心一下下敲在黑白色的琴键上,柔美而舒扬。
琴声戛然,傅觉冬惊觉到背后的脚步,蓦地回头。“是我吵醒你了吗?”
她摇摇头,在他身边坐下。裹在米色羊绒毯下消瘦的身体有些微微发抖。
“我不知道你会弹琴。”这竟是他们重逢后她说的第一句话。
“心情不好的时候。”他的十指从琴盘上撤下。他第一次向她透露自己的情绪。
“冷吗?”他伸手想拥她,她却怯然一躲,“给我点时间!”她低着头。他的手还悬在空中。
“好,我不逼你!”他顺从地放开。
他的琴声开始频繁起来,很久没有见到傅立夏,当她从女佣口中得到噩耗的时候已是几天后,她不可置信地跑去问他,“立夏姐呢?她是不是……是不是……”她说不出那个字。
傅觉冬悲凉的声音穿透灵魂,摸着她的发,“医生说孕妇不能受刺激。”
祈愿觉得浑身的血液骤然凝滞住,周围霎时变为无声的黑白,只有他萧瑟的身影在眼前越来越孤独孑然。精神像断电一样漆黑一片。祈愿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开始感到冷,遏制不住颤抖起来,天花板的水晶灯吊坠折射出叫人眩晕的光芒。她整理好的一切感情像一片片羽毛飞散出来。
当她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被他紧紧抱住。壁炉烧得通红融融。
终究尘埃落定,生命原来如此脆弱,像观音樽里插着的那枝康乃馨,从盛开到凋零不过一瞬。
傅觉冬的手还是冰冷的,可是他紧紧握住她。那修长白皙的手将她的手牢牢裹住。
“你放心,被抢走的东西,我会一件件替你夺过来!”他的唇落在她的眼睑,颤抖的睫羽刷着他下颚。他紧紧地呵住她,“我会好好保护你!”
她的心却不由地发怵,那么孩子呢?他本就吝啬的爱又有多少能分给她腹中的孩子?
祈愿逃避出现实已经太久,她麻痹自己不闻不问不听不想,可是胎儿却在逐步长大,一天天连着她的血脉成长起来。她觉得惶恐不安,这样的处境,这样尴尬的身份,她要如何去保护住这个小生命?
孤冷的冬夜她辗转难眠,他也同样失眠,她不知道从何时起他开始吸烟,不是在她面前,而是在她睡觉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