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前夫是太尉-第10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已经通过密道走进另一个院子的黑白先生,看着远处的火光,一声叹息,换上游方道士的衣服,打开院门准备出门,却在开门的时候一愣。
院门外一顶华盖一个龙辇,玄衣朱纹的丽人斜靠在上边,嘴角含笑,问道:“两只老鼠要去哪里呢?朕可没时间陪你们再玩下去了,朕的京城,还在等着朕呢!”
“你……”黑白先生双双一惊,跪下道:“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凝冷冷地看着他们,没有说话,琼叶冷哼一声,道:“陛下,这两个老杂毛要跟您装呢!婢子猜呀,他们下一句话便是要说‘我们两个游方的道士,不知陛下驾临,诚惶诚恐,陛下可是要算命么’。总之,就是要死不认账了,反正他们还未在陛下面前路过面呢,谁不会说自己冤枉?”
“是么?”谢凝道,“既然太尉设下一个步步为营的诱敌之计,那引出的都是逆贼了。不必审问了,就地格杀吧。”
黑白先生大吃一惊,黑先生抬头道:“你这丫头……”
“瞧瞧,这岂不是忤逆犯上么?这世上只有太后一人能这么对朕说话呢。”谢凝微微一笑,吩咐道:“杀!”
一声令下,院子周围的的屋顶上瞬间出现百名弓箭手,张弓搭箭瞄准了地上跪着的黑白先生。黑白先生眼见不好,忽然暴起扑向谢凝。
谢凝冷冷地看着,缓缓地吐出两个字:“愚蠢。”
她既然敢这么大喇喇地坐在龙辇上,又怎么可能不防着敌人将她抓了当人质?
就在黑白先生扑来的刹那,两道雪亮的刀光瞬间出现,黑白先生一见之下立刻后退,堪堪躲过,差点被刀光劈成两半。
青瓷一手一把细长腰刀站在龙辇面前,冷冷道:“紫宸卫再次,谁敢动陛下身前三尺尘土!”
黑白先生不敢恋战,一旦行动便立刻转身飞快地飞掠离开,谢凝见状喝道:“放箭!”
箭矢如雨,黑白先生双手挥出,宽大的袖子如呼呼转的风车般,竟然将羽箭都扫落了。两人心中一喜,正要飞上墙头,忽然一支羽箭破空而来。黑先生挥袖拂去,那羽箭竟然不落,反而其实不减地向前,噗的一下刺穿了他的左肩,将他从半空里打落,坠地时犹不减其势,叮的一声将黑先生钉在小院的墙上。黑先生“唔”的一下吐出一口血,便听到身边一声闷响,白先生也被钉在墙上了。
陆离手持铁弓,一身紫袍站在不远处的屋顶上,淡淡道:“这点功夫还敢兴风作浪,你家主人不会用兵,不管什么时候,都只是个半吊子,连我骁骑营的校尉都未必比得上。”
“嘿……”白先生呕出一口血,冷笑道:“陆离,你这嚣张的性子竟是未改。我们这两把老骨头哪里经得起你的一箭?你将我们俩杀了是痛快了,可曾想过谢凝还要从我们口中套话?”
陆离挑眉道:“哦?”
谢凝笑道:“没有朕的命令,你们以为太尉还会擅自行动么?出言无状可是罪,来人,掌嘴。”
青瓷刀交左手,打不上前,抬手便给了白先生一记清脆的耳光。
须知枭雄过招,杀人也不过头点地,扇耳光这等教训宫女丫头的方法,侮辱之意比脸上的疼痛更甚。“啪——”清脆的声音响起,黑白先生双眼充血,几乎要不顾不一切地冲出,将谢凝杀之以后快。
可惜,陆离的羽箭将他们牢牢钉在墙上,挣扎只会加重伤势,根本没法挣脱。
“朕知道你们要说什么,也知道你们做过什么。”谢凝依旧保持着娴雅悠然的姿势与神态,“往前了说,沐恩伯宁家的事是你们怂恿主导的,目的么,无非一来想给朕套上血脉不清的帽子,二来,也是想为谁打遮掩,不愿朕发现。江南水灾之事从去年六月就开始酝酿,这都快一年了,你们差点就将江南拿下了,若不是当年太尉把江南的兵权拿下了,杜寒石未必能上京呢。”
“朕不管你们两个老东西口中还有什么隐情,最多不过牵扯到当年的越王谋逆案、闻家灭门案,还有几年前的江夏王谋反案。朕要查,永远有机会查,不需要向你们问什么。”谢凝微微一笑,“两只老鼠想来没读过书,朕今日就教你们一句诗,叫做‘不知腐鼠成滋味,猜意鹓雏竟未休’。”
语罢挥手,淡淡道:“带去菜市口,处置了吧。”
“遵旨!”青瓷挥手,两个翊卫便将锁链带上来,绑了黑白先生就拖到了菜市口,黑白先生惨然一笑,不再争辩,只是喃喃道:“不知腐鼠成滋味,猜意鹓雏竟未休……”
黑先生忽然转过头来说:“丫头,你当真是你娘亲的女儿,是裕安帝的孙女儿,这份胸襟,先帝也比不上。”
“朕自然是天命所归。”谢凝神色不见悲喜,对青瓷道:“悬尸七日,记得挂上这句话。”
“是!”青瓷将人带走。
琼叶便高声道:“起驾——”
龙辇抬起,谢凝眼中一片沉沉的冷意。
这两只老东西抓得太容易了,只怕还有后招,不过这都不足为惧,她一生未曾怕过什么。而且,不需要这两只老鼠提醒,她不会忘了闻家满门的血,不会忘记母亲冷宫受辱的日子。
一切都会讨回来的,她的龙椅,也会坐得更稳!
第151章
谢凝回到行宫时,严伦也回来了,而且不仅自己回来了,还带回了个侍卫。
“这是这么回事?”谢凝好笑。
严伦十分无奈地说:“此人原本是到台上捣乱的,微臣说了他几句,将他制止了,这人也不知怎么回事,就要当微臣的侍卫。”
“叩见陛下!”那少年行礼道,“陛下,草民觉得解元郎十分了不起,草民的父亲常常说草民有勇无谋、做事冲动、不懂大义,因此草民想留在解元郎身边,好好学习。”
谢凝不住好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草民叫做苏瑗,父亲是江南神剑山庄庄主。”
“还是个武林人士?”谢凝仔细打量着苏瑗,只见他模样也不过十五六岁,还满脸稚气,但身体结实,虎口上还有长期握剑磨出的老茧,便对严伦笑道:“严卿,这侍卫不错,你与玉儿若是上任了,少不得要受人白眼。有苏侍卫在你身边,朕也就放心了。”
女帝发话了,严伦也只好应下:“是,微臣遵旨。”
几人正说着,杜寒石与江自流双双来到,原来是恩科的其他举人也已经选出来了,他们向女帝报备来了。谢凝看着名单,只见上边大多是寒门出身,且多是少年人,心中也十分欢喜,当即下旨,要明日赐宴。
次日晚上,行宫大殿内,女帝赐下琼林宴。恩科一共选出了十五位举人,几乎全都是少年英豪,谢凝看着非常开心,当庭宣旨,指派了官职。而作为解元,严伦更是被委以苏州刺史之职。
“诸位爱卿,如今江南几近百废待兴,粮仓赋税关乎国之命脉,诸位爱卿可不能叫朕失望啊!”谢凝语重心长,“如今已是五月了,如何劝课农桑,如何叫灾民们维持生计,安然度过寒冬,迎来次年的丰收,将是你们所面临的难题。你们虽是天子门生,但朕可要说在前头,若是今冬年末你们不能交出个叫朕满意的答卷来,吏部的考核,你们还是一样会被罢官的,懂了么?”
举人们一齐行礼道:“臣等自当为民谋福祉,为陛下尽忠解忧。”
晚宴过后,谢凝特意将严伦叫了来,自从当上解元之后,严伦便不必住在行宫,官员是可以住在驿站的。
谢凝换下朝服,一身常服地坐在水轩上,道:“严卿,你当明白,朕对你寄予厚望,而你年幼且身残,必定会遇到困难,你可准备好了?”
严伦已经不用垫子慢慢地挪了,江南首富周家为了庆祝余杭出了个解元,特意打造了一个轮椅给他用着。严伦便在那轮椅上认真地说出承诺:“陛下,微臣当以陛下为榜样,为民谋福祉!”
“以朕为榜样么……”谢凝低低地笑了,命人将严伦送回了驿站。随后,她倚在美人靠上,看着远处水汽缥缈的湖面,轻轻地叹了声气。
“怎么了?”陆离也不知何时来了,就站在她身后,轻声问道。
谢凝往后靠在他身上,摇头道:“没什么,舍不得这江南水色,此一去,也不知哪年哪月才能再来了。美景美人,总是叫人留恋的。”
可是这江南她停留得太久了,再不回去,恐怕就真的回不去了。
陆离笑了:“陛下,你在江南可不是游山玩水的,除了西湖,您只怕什么山光水色都没看到呢。”
他的女帝心怀天下,打着游玩的借口来了江南,却忙得团团转,要调查水灾之事,要彻查官药令,要处理真假十七皇子,还要开恩科、招纳贤才。短短的三个多月,她借着水灾的事发难,将富商贪官侵吞的田地都还给了百姓,如今江南的田地、赋税、官员都掌握在她手中。苏湖熟,天下足,即便这一年只能种秋稻,也但只要这群恩科出去的官员争点气,年底的赋税便非常可观。
掌握了江南,就是掌握了国库的来源。
这个道理谢凝懂得,陆离知道,想必京城里的大小世家们也懂得,某些应该干着急的人,想必更加懂得。
“哎……”谢凝伸了个懒腰,道:“吩咐下去,三日后启程回京。”
既然要回京,一切便要安排妥当。
恩科选出的年轻官吏都赴任去了,自然不能每个都做刺史,谢凝早已将在水灾中表现优异的官员提了上来,恩科的官员除了少数几个,全都放去做了县令。严伦是解元,琼林宴第二天便带着妹妹严玉去苏州府赴任了,还有他那来意好笑的侍卫。小石头依旧在弄着江南的土地一事,听闻谢凝要回京,便快马赶到余杭见了谢凝一面,谢凝叮嘱了他照顾自己的话,由陆离亲自选了十几个武艺高强的府兵给他当侍卫。严玉走了,秀儿没得玩伴,又不愿同谢凝回京,小石头便将她带在身边。
江南的田地只怕还要一两个月才能分完,小石头刚与姐姐相认,十分不舍,不住地叮嘱道:“皇姐在路上,也当小心身子。”
有个弟弟熨帖着心,这感觉还不错。谢凝一笑,握着小石头的手道:“朕当然会小心,你在江南也要一切小心,万不可冲动行事,若是遇到什么不能解决的事,就去找杜太守商量,知道么?”
小石头不住地点头。谢凝又叮嘱道:“你要谨记,朕是真命天子,有历代先祖庇佑,裕安帝在天上看着呢,绝不会叫朕出事的,明白么?”
“我知道了。”小石头心头始终有一股不安,恋恋不舍地带着秀儿走了。
谢凝又召见了周娉婷,如今周娉婷执掌周家、担任皇商已经一月有余,样子是瘦了些,怕是劳累的,但神情却不错。这其中有护卫绿绮的悉心照顾,也因为她性格坚韧,不是轻易崩溃之人。据说,她现在还有位上蹿下跳每日不挨骂便浑身不舒服的未婚夫在家里呆着,论起商业来,周娉婷也一一答了,江南的商道,她是摸得差不多了。
“这就好。”谢凝点头道,“这一趟江南,算是没有白来。”
没白来的女帝在临行前一晚跟杜寒石、陆裳、陆离吃了顿家常饭,第二天就起驾回京了。
女帝来时一边大张旗鼓地给宫女做派头,一边悄悄地微服私访,真到了回京之时却一切从简,除了自己的三个女官两队翊卫,什么都没带,翊卫骑马,两架马车,就这么北归了。只是她做过的事,不会被人遗忘。
自余杭城外开始,路边便有衣衫褴褛或粗布麻衣的百姓在道旁跪拜叩首,遥遥行礼。谢凝不解,问道:“他们这是做什么?有所求么?告御状?”
陆离一笑,旁边的翊卫便答道:“陛下,他们是在谢恩呢!”
“谢恩。”
陆离弯腰伸手,隔着车窗将她被风吹垂下的发顺到耳后,微笑道:“陛下,你为江南百姓拿回了他们安身立命的田地,惩治了贪官污吏,疏通商道,还了江南一个太平清净,难道江南百姓不该感谢您么?”
谢凝闻言,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在她看来,在其位谋其政,这些都是她作为皇帝该做的事,并无值得感谢之处。因为她做这些事时,最先想到并不是什么百姓,“为民谋福祉”这些话是她用来教训臣子的,而不是给自己做行动的框架。她会整治江南,不过因为江南是粮仓,是赋税重地,田地只有落在百姓手里才能收税,富商、贪官侵占的田地往往隐而不报,漏税的情况相当严重,国库都快空虚了。
她不为任何人,只为自己,因此忽然受到了感谢,她便觉得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