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前夫是太尉-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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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记得。”王甫平沉吟道,“当时末将还是个小小的校尉,是陆离亲自带着我等去搜骠骑大将军府,在地窖里找到许多火药,还顺藤摸瓜地找到了郊外的火药作坊。先帝大怒,撤了骠骑大将军之职,全家流放岭南。直到现在,骠骑大将军也不知是死是活,一点消息也无,陆离却在短短的时间内让先帝设置了个太尉之职,自己坐了上去!”
说到最后,已是咬牙切齿,满含愤怒之色。
“甫平不必动怒,当初陆离怎么对骠骑大将军的,如今咱们也能怎么对他,毕竟金吾卫负责巡检京城,若是查到点什么火药、私兵也是正常,你们说对不对?”宁秋霖低低地笑了,“陆离不过是个奸诈小人而已,能如何呢?若说射御,还是咱们这些在军中泡大的人才擅长。”
“不错、不错!”田豫奉大笑道,“末将这就去安排!”语罢一抱拳,转身离去了。
王甫平与吕穆让见状也告退了,吕穆让离开前还不忘说一句:“将军,若是有用得着末将的地方,还请将军尽管吩咐。”
真是个谄媚的家伙,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奴颜媚骨呢?孔惟道撇撇嘴,也赶紧走了。回到安国公府,孙墨释都睡下了,孔惟道正想去戳醒他,红檀却忽然走了出来,叫道:“孔校尉,有消息了请写折子,我为你送去。”
孔惟道还以为能面圣呢,闻言只能憋着一肚子气,窝在孙墨释的书房里写折子。他一辈子也没写过这个,也不知道怎么写才是像样,干脆将那四人的对话都写了出来,依依不舍地交给了红檀,小声问道:“红檀姑娘,你与青瓷姑娘是什么关系?同门么?我什么时候能再见陛下?”
红檀上下打量他一会儿,抿嘴笑了,飘然而去不语。
孔惟道垂头丧气,只好又回去沐恩伯府盯着。
他却不知道,就在他一来一去之间,另一个人悄悄地进了沐恩伯府。
第62章 把握
那人是被抬着进沐恩伯府的,绕过了宁秋霖,直接进了沐恩伯府的正房。沐恩伯宁元业刚准备睡下,忽然小厮进来贴着他的耳朵轻声报道:“老爷,孙少爷来了。”
宁元业更衣的动作一顿,将刚脱下的外袍披在身上,在卧房外的锦榻上坐下,道:“让他进来吧。”
小厮便去了,不一会儿,四个小厮就将陆坤抬了进来。宁元业看着不禁一惊,问道:“这是怎么弄了?如何伤成这样?”
陆坤坐在肩舆上,被寒风冻得咳了几声才虚弱道:“外公不必担心,不是要命的伤,前些年在凉州,孙儿什么伤没受过,这点算什么?”
宁元业听着更加心疼,怒道:“都是谢凝与陆离害的!否则你一个侯府嫡子,怎么会落到如此凄惨的地步?”
“终究是外公疼我。”陆坤又咳了一声,道:“外公,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今晚来是为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想请外公为孙儿出出气的。”
宁元业问道:“什么千载难逢的机会?”
陆坤一愣:“外公不知道么?舅舅不知怎么的要与谢凝合伙,要杀了陆离。为了这事,舅舅连姐姐和姐夫都软禁起来了,就怕姐姐给陆离报信。”
“霖儿要与谢凝合作杀了陆离?这怎么可能?”宁元业不相信,“陆离如今是谢凝的倚仗,她怎会做这等自断手脚的事?”
“外公,陆离什么人您还不清楚么?当年他何等无情,谢凝为了呕心沥血出了许多主意,他却丝毫不念夫妻情义,说休妻就休妻。谢凝个性柔中带刚,这一口气是万万忍不下去的。”陆坤道,“再者,谢凝现在是皇帝了,手上却一点权力都没有,军国大事都要听丞相与陆离的,她岂能甘心?外公忘了当年先帝是如何对付骠骑大将军的么?”
他说得很有道理,宁元业也点头道:“不错,确实有合作的机会。只是霖儿与谢凝对付陆离,你掺和什么?”
“我想求外公同舅舅说说,将谢凝骗到府上来。”陆坤道,在宁元业开口之前说道:“外公放心,孙儿绝不会给府上带来什么灾难的,孙儿心中有数,就是气不过谢凝当初对孙儿的白眼,想叫她看看,谁才是笑到最后的人。再者,谢凝也敢对府上怎么样,毕竟陆离一死,舅舅与谢凝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还需依靠舅舅的军队对付丞相,又怎么会对宁家怎么样呢?”
确实如此。宁元业点头道:“好,我同霖儿说说。坤儿,你这些日子实在过得艰难,先在外公府上住下吧,外边怎么比得上家舒服?”
陆坤动容道:“终究还是外公疼我,如此,孙儿就在府上住下了。”
宁元业点头,叫来小厮将陆坤抬走了。他仔细思量了许久,第二天一早就在院子里站着,将准备去金吾卫府的宁秋霖拦住了。
“爹。”宁秋霖赶紧行礼,“您老人家今天起得这样早。”
宁元业淡淡道:“万事都要早作打算,不可事到临头才想到忘了留一招后手。不在自己的地盘上,总是会有许多变数,所以要尽早打算。”
宁秋霖一大早地被他说了一顿,登时莫名其妙,只能应道:“是,孩儿谨记父亲教诲。爹,孩儿去当值了。”
“去吧。”宁元业又道,“别忘了,把握二字,说的乃是抓在手中。”
宁秋霖更莫名其妙了,他骑着马往金吾卫府走去,一直在想着沐恩伯的话,正到左金吾卫府时,忽然心中咯噔一下,猛地勒住了缰绳。
他明白了,他的父亲一定是知道他跟女帝合谋的事,他说的早作打算,一定是要他留一手后备,万一事情不成,女帝临时反水倒向陆离怎么办?他岂不是将陆离得罪死,最后的一定会被陆离杀了的!父亲前一段话提醒他的是这点!
那么后一段呢?宁秋霖立马踟蹰,仔细想着,终于明白过来了。父亲说的是“把握”,是抓在手中,还提醒在自己的地盘上。这是在提醒他,要将女帝放在自己的地盘上,才能保证这次行动名正言顺,命令是出自皇帝,而不是他自己自作主张!
这么一想,前后便能连接起来了,他的地盘就是金吾卫的地盘,金吾卫负责巡视京城,出了宫城皇城的都是他的地盘。父亲在提醒他将女帝弄到京城外边来,以免最后忽然横死。
可是,他要怎么将女帝弄到京城里来呢?宁秋霖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将计划呈上去之时,对女帝说需要她亲自坐镇。
当天晚上,宁秋霖就等着宫里的传召,好不容易在深夜入宫了,他先将计划写的奏折呈上去,又道:“陛下,为防万一,届时还请陛下移驾左金吾卫府,亲自坐镇。”
“朕也出宫去?”谢凝一愣,“难道宁卿不能主持全局么?朕只需在宫里等着结果便可了,不是么?”
“陛下明鉴,历来御驾亲征都有振奋军心的效果,金吾将士们若是知道陛下亲临,必定如虎添翼,将陆离那厮一举拿下。”宁秋霖搜肠刮肚地找着借口。“陛下,您难道不想见到陆离那厮被擒那一刻的情形么?”
最后一句仿佛触动了谢凝的心,她沉吟片刻,道:“朕可以出宫,但万万不能去左金吾卫府,以免被陆离察觉。宁卿,你最好找个借口让朕出宫去,例如……沐恩伯夫人病了之类的,懂么?”
“是,末将明白!”宁秋霖应道。
他立刻去安排部署,将金吾卫上上下下都折腾了一遍,一直到三天之后,作为金吾校尉的孔惟道才接到正式的通知,那就是金吾卫全体将在次日晚上集合,具体的命令还要等明晚才知道。
在那之后,宁秋霖果然上了个奏折,道自己的老母亲生病了,生平唯一的愿望就是得见天颜,求皇上看在他一片孝心的份上,驾临沐恩伯府。谢凝看了之后果然感动,不仅以孝心之名嘉奖了宁秋霖,更吩咐摆架,亲自去了沐恩伯府看望伯夫人。
自从登基之后,谢凝就时长往宫外跑,朝臣都当做平常。哪知当天又传出消息,说是陛下与沐恩伯夫人一见如故,要在沐恩伯府住一晚。宫里自然是人仰马翻地准备着,最后还真的住下了。
沐恩伯府里边有个很大的池塘,池塘中间有座小小的楼阁,那本是嫡长女出嫁前住的地方。宁秋霖亲自将谢凝带到了阁楼里,道:“陛下请在此处安歇,末将前去安排,必定手到擒来,将陆离那厮擒来!”
谢凝点头,语气殷殷:“就看宁卿的了!”
宁秋霖给她行了个大礼,道:“末将必定不负陛下嘱托!”
但是离开,楼阁之后,他却在花园里叫来了中郎将王甫平。“甫平,今晚你负责保护陛下的安全,记住了,千万不能让陛下离开此地,否则什么刀枪剑影的伤到了陛下,你我都担待不起!”
王甫平脸上划过一丝不快,他毕生的心愿便是将陆离斩于刀下,事到临头居然让他守着陆离的妻子,这叫他情何以堪?但皇帝确实需要人守着,否则的话,皇帝一个反水,届时他们都会没命。
“属下知道。”王甫平抱拳,“属下必定不辱使命!”
宁秋霖才终于放心地走了,王甫平虽然个性谨慎,但是嫉恶如仇,将陆离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万一在阵前闹个什么意外,岂不是满盘皆输?思来想去,宁秋霖还是将他放在府里看守女帝好了。
一切仿佛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池塘上覆盖了薄薄的冰雪,琼叶将窗子推开一些想看看外边,却见池塘附近全都是金吾卫士兵,一个个都严阵以待。就连阁楼通向花园的唯一道路上,也密密麻麻地站着士兵。
“这仗势好生吓人。”琼叶咋舌,忍不住问道:“陛下,您心里打得究竟是什么主意?能跟婢子说说么?婢子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怎么看这都不像是保护,到像是囚禁啊!若是您有个万一,太尉他……”
谢凝接口道:“他还不得伤心死,对么?”
琼叶咬了咬嘴唇,“陛下分明不是这样想的,陛下,您心中笃定太尉对您没一丝怜惜呢。”
“没怜惜不代表不会心疼,朕若是死了,他上哪找这么好的傀儡放在龙椅上?”谢凝端起茶喝了一口,点头道:“今年的恩施玉露,朕还没喝上呢,沐恩伯府居然就有了,琼叶,你猜猜看,谁给沐恩伯送的呢?”
琼叶摇头:“婢子愚钝,猜不出来。”
谢凝心情好得很,又问道:“那你猜猜看,待会儿先来的,究竟是谁呢?”
琼叶依旧摇头,刚想说话,窗外便响起一阵轻笑:“凝儿,你还是这样聪明啊。”
阁楼的门被打开了,陆坤身穿锦衣手把折扇,一步一摇地走了进来,眉目含笑道:“凝儿,你怎么猜到我会来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
第63章 将计
琼叶一看来人,登时失望道:“怎么来的是这家伙?”
陆坤挑了挑眉:“凝儿,看来你的宫女对哥哥我失望得很呢!”
琼叶登时怒道:“放肆!陛下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
“现在可由不得你说吧?对么?凝儿?”陆坤径自在椅子上坐下,还给自己倒了杯茶,笑道:“凝儿,你这么聪明,可千万别说你没发现这周围已经落在我手中了。
他的胡言乱语终于让谢凝动了动神色,她看了陆坤一眼,抬手就将手边的杯子砸了过去。陆坤笑嘻嘻地一躲,不料谢凝扔了一个杯子之后又砸了个杯子过来,这一下正中陆坤的胸口。
“唔……!”陆坤脸色一白,闷哼一声,痛得差点弯下腰去——不是他忍着不肯,而是他的断掉的肋骨实在没长好,勉强撑着来谢凝面前已是艰难。现在被谢凝的杯子一砸,登时就露了原形。
“哈哈!”琼叶拍手笑道,“我就说嘛!青瓷亲自下手打的人,怎能才几天就活蹦乱跳了?原来是装出来的!”
她左右看了一下,将一个花瓶拿在手里,迅速跑到陆坤身边,娇喝道:“别动!老实呆着!闭上你的狗嘴!”
“闭嘴就不必了,朕还要问话呢。”谢凝将旁边的杯子拿过来,又给自己斟了杯茶,问道:“你背后的人究竟是谁?别跟朕扯些有的没的,朕心中清楚得很,你与沐恩伯府所有人的脑子加起来,也不能想出这些法子,必定是背后有人指点。他先将你接回来激怒朕,又将陆姐姐夫妻从江南弄过来,再背后煽动宁元业,叫陆姐姐两人受气,随后怂恿宁秋霖。宁秋霖那个蠢货便将陆姐姐夫妻软禁起来,再进行一切。呵……宁秋霖只怕是死到临头,还以为那人是为他好呢。你呢?你也以为那人是为你好么?”
陆坤脸上疼得煞白,望着她的眼睛里却饱含着爱怜,痴迷道:“凝儿,我最爱的就是你这扮猪吃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