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华-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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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夫人‘噗’的笑出了声,旁边的丫头婆子也跟着笑成一片。李文岚涨红了脸。
“芳姐儿,你是姐姐,怎么能这么说九姐儿?还不快给你九妹妹陪礼!”严夫人笑声未落,就薄责四姑娘道,四姑娘顿时肩膀一缩,立即曲膝给李夏陪礼,“是我不好,九妹妹别跟我计较。”
“嗯,那四姐姐还得再夸我一句,不,两句!”李夏装傻扮痴化解尴尬,她是一心一意要和大伯一家交好的,最好谁都不要得罪。
严夫人刚端起杯子要喝茶,笑的手一软,茶都泼出去了。
七姑娘笑的一只手不停的捶胸口,“唉哟!九妹妹……九妹妹……太逗了!你太可爱了!笑死我了!”
四姑娘也笑的肩膀耸动。
李文岚没觉得李夏的话好笑,他已经习惯了李夏时常要求夸一句这件事,嘟着嘴莫名其妙环视众人,严夫人看着他那幅呆萌的样子,更是笑个不停,老三那样的愚倔可恶,养的孩子竟都这样好!看样子老三媳妇是个真正内秀的。
“九妹妹又漂亮又可爱!九妹妹又聪明又大度!”四姑娘笑的几乎说不出话,可对着一直眼巴巴看着她等夸奖的李夏,赶紧夸奖,这小丫头憨憨的倒是满可爱!
“给六哥儿和九丫头的新衣服呢?拿来看看合不合适,光顾着说笑,连这个都混忘了。”严夫人吩咐,大丫头樱桃忙示意小丫头托了两只大红填漆托盘上前,话里有话的笑道:“咱们的东西还没理清爽,找玉佩禁步费了点功夫,夫人先看看我配的好不好,若是不好,我这就换去。”
原本严夫人只命备下一人一身新衣服,樱桃见两人知礼懂事,很得严夫人欢心,这会儿,见面礼一人只有一身新衣服只怕有点寒素了,匆忙之下,取了一块玉佩一块禁步添在两套衣服上。
严夫人看了眼杂色玉佩和赤金禁步笑道:“果然没挑好,先把衣服拿给他们两个试一试,你去把那只黄花梨富贵花开小箱子找出来,拿四只赤金长命百岁项圈出来,带回去给他们兄弟姐妹一人一个,再去那只喜燕闹春的箱子里挑一只上好的羊脂玉佩给六哥儿、再把那只红宝石镯子和那只蝴蝶禁步拿来。”
樱桃忙答应去了,丫头婆子侍候着李夏和李文岚换了新衣服,李文岚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崭新的浅宝蓝织锦缎长衫,笑的合不拢嘴,这衣服比五哥的还好看!
李夏身上是一件大红石榴裙,配一件浅灰绣花短衫,活泼大方,李夏开心的旋了一圈,曲膝致谢,“多谢大伯娘!大伯娘真好!我喜欢这衣服!好漂亮!这是我穿过的最漂亮的裙子!”
“我也很喜欢!谢谢大伯娘!”李文岚长揖道谢。
“阿娘,九妹妹太可爱了!”七娘子捏了下李夏的脸,她真是太喜欢这个小妹妹了。
四姑娘忍不住拉了拉李夏,这个小九也真是的!谢就谢了,还说什么穿过的最漂亮的衣服!这话说的多丟人哪!再说,一件衣服就高兴成这样,也太小家子气了!
严夫人的目光在四姑娘拉李夏的那几根手指上停了停才移开笑道:“难得这么合身!”
说话间,樱桃已经取了东西过来,严夫人接过玉佩先给李文岚戴上,又取了红宝石镯子给李夏往手上套,樱桃忙蹲下,给李夏系那只玲珑活泼的红宝石蝴蝶禁步。
“谢谢大伯娘,谢谢樱桃姐姐。”李夏开心的谢道。
“咦?你怎么知道我叫樱桃?”樱桃惊讶,大伯娘也疑惑的看向李夏,李夏心里一紧,她疏忽了!“刚才我听到有人叫你樱桃呀!”李夏憨憨答道。
严夫人心里微微一动,将李夏牵到自己怀里笑道:“这丫头真细心!来,大伯娘告诉你,这是丹荔,这是冬葵、这是……”严夫人说的很快,几乎一口气将屋里侍立的丫头婆子介绍了一遍,说完,笑盈盈看着李夏。
李夏从丹荔点起:“这是丹荔姐姐,这是冬葵姐姐。”
丹荔和冬葵忙冲李夏曲膝见礼,冬葵一边见礼一边笑道:“不敢当,九娘子叫我冬葵就好。”
第8章 漂亮少年们
李夏点着紫茄,扭头看向李文岚,李文岚会意,“这是紫茄姐姐。”
“蔓青姐姐。”
“小红。”
“小翠。”
……
“沈嬷嬷!”
李夏手指挨个点着,和李文岚一替一个将刚才严夫人介绍的下人一个不错一个不漏的说了一遍。
严夫人惊讶的两根眉毛一起挑了起来,这两个孩子,竟都是过耳不忘!老三竟养出这样难得的一双儿女,真让人羡慕!
“九妹妹真聪明!”七姑娘巴掌都快拍红了,四姑娘歪头看看李夏,再看看李文岚,撇了撇嘴。
………………
前厅,罗帅司果然就是那位罗帅司,古先生自然也是那位古先生。
永宁伯府大老爷李学璋李漕司今年四十四岁了,因为保养的好,看起来跟弟弟李学明差不多年纪,可李老爷今年实足才只有三十五岁!
李漕司原本就以谦和温厚著称,这会儿官运亨通、春风得意,更是不动时如山,说话行动如春风拂面。
李文山垂手侍立在父亲身后,看看斜靠在西边榻上、一幅风流名士作派的古先生,以及并排坐在父亲对面,随意从容的大伯和罗帅司,再看看浑身拘谨不自在的阿爹,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听说京城的二伯也是出了名的好风仪,阿爹若也是伯府嫡子,必定不会象现在这般拘束凝涩吧……
“你们兄弟有好些年没见了吧?难得一见,竟被我们扰了。”罗帅司打量着李老爷,和李漕司笑道。
“不瞒你说,就是因为你要来,我这才特意嘱咐老三今天过来一趟。”李漕司指着弟弟李学明笑道。
“我就喜欢子明这样!有话直说,不拐弯抹角!”古先生用折扇指着李漕司笑道,子明是李漕司的字。
“我这个幼弟自小聪明难得,偏偏是个天生的牛脾气,中了举人后突然立志要教书育人,连进士也不考了,到太原府做了个教谕,一做就是十几年,这十来年,还真让他教出不少好学生,这些年我不知道劝了他多少回,如今总算悟过来,肯出来做点事了,我是又庆幸又担心,担心他这书生脾气,在地方上不知变通,幸之又幸的是,这横山县在罗年兄治下!”
李漕司说完就大笑起来,罗帅司用手指点着他,跟着哈哈笑道:“好你个李子明!算计上我了!”
李老爷犹豫了下,起身冲罗帅司长揖到底,“在下必定恪守职守、竭尽全力。”
“好好好!”罗帅司捻着胡须,看向李老爷的目光里却带着说不清的意味。古先生斜着李老爷,打了个呵呵道:“子明,你这位幼弟和你可是大相径庭。”
没等李漕司答话,外面一阵急促有力的脚步声传来,或坐或躺的三人‘呼’一下全站起来了,下意识的理了理衣服,一起迎了出去。
还没坐回去的李老爷莫名其妙,好在他也不算太笨,知道必定是有极尊贵的人来了,急忙跟在后面往外迎,走了两步才想起儿子,一回头,李文山已经紧跟在他身后了。
十几个长随打扮,行动举止却敏捷的出奇的精壮长随最先进来,依次钉子般钉在各个要紧之处,长随之后,是十来个青衣小帽的清俊小厮,从正厅台阶下依次侍立到正厅门口。
众人已经迎下台阶,在十来个穿着不一的锦衣小厮的团团拱卫下,四五个清贵少年说笑着进来。
最前面的少年,浑身恭谨、斜签着身子走在甬路最边上,少年十六七岁年纪,俊秀温雅,和李漕司有六七分像,这应该是李漕司的儿子、四少爷李文松了。
跟在李文松后面,虽然也走在路侧,可神态举止却十分随意自在的少年比李文松还要好看几分,衣饰华贵,装饰考究,面容看起来和古先生有四五分相像。
两人后面,被所有人拱卫在中间的少年只有十二三岁,一件淡青寺凌长衫,腰间系着羊脂玉带,头发用一根白玉簪绾住。少年唇红齿白,目若点漆,说不出他哪里特别,可一眼看去,就能让人心生敬畏之意,围在他周围的几个极出众的英俊少年,被他一比,竟个个落在了下乘。
少年正微微侧头,和左手边落后他半只脚的靛蓝衫少年说话,靛蓝少年神情专注冷峻,偶尔目光一转,一股子睥睨杀伐之气溢出,令人微微心悸。
最后面的青年十八九岁年纪,长身玉立,一张脸漂亮到妖孽,白衣胜雪,背着手一边走一边四下张望,意态闲适不羁,腰间系了只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黑布袋,布袋不时鼓起落下,仿佛装了什么活物。
李文山半张着嘴,直接看傻了,这一群人,实在是太好看了!
“公子回来了,牛首山的春色可还有几分意思?”罗帅司迎在最前,冲少年恭恭敬敬长揖到底。
“好什么呀!”长相很像古先生的少年抢先接了一句:“虚名在外!还不如漕司府后园那些花啊草啊好看!”
“小古不要乱说,景色不错,不愧是春牛首。”居中的少年公子手中的折扇在小古肩上敲了下,笑容如菡萏初绽。
众人让到两边,少年公子进了正厅,直趋上首坐了,小厮丫头们流水一般进进出出,送进温热的帕子、清水、香茗以及各色点心。
偌大的正厅里,除了少年公子居上首坐着,其余人全都垂手侍立,李文山不时瞄一眼少年公子,心里骇然之极,这是谁?连罗帅司和大伯这样的一品大员在他面前都得垂手站着。
“都坐吧,不必拘礼。”少年净了手,摆手笑道。
罗帅司和李漕司依旧坐了原来的位置,古先生坐回西边榻上,靛蓝衣少年却坐到了古先生上首,小古侍立在古先生身后,那白衣胜雪的青年男子,背着手站到了少年公子侧后。
李老爷依旧坐回原位,他那个位置,本来就是最下首,李文山垂手侍立在父亲身后。
“这两位……”少年公子手里的折扇指向李老爷和李文山。
第9章 入眼
“这是下官幼弟李学明,这是其子李文山,下官幼弟从太原教谕调任横山县令,路过江宁府,下官和幼弟十数年没见,实在是……”李漕司就要跪倒请罪。
“无妨。”少年公子浑不在意的挥了挥手,看看李文山,又看看李文松,“李家儿郎果然个个俊美,风仪都这么好。”
李老爷已经被这满堂的威压压的头晕脑涨,额角渗汗,耳朵边嗡嗡作响,连替儿子客气几句都忘了。
李文山年少无知,听少年公子夸他俊美好风仪,脸一红,抬手挠起头来。
少年公子看的抿嘴笑,小古几步跨到李文山身边,伸手捻了捻李文山身上那件新长衫,一脸夸张的惊讶,“你这件新衣,这纹样……是二十年前江南织坊进上的贡品吧?太原府流行用二十年前的旧料子做衣服?”
李文山听傻了,他竟然能从料子纹样上认出这料子是二十年前的贡品!这太神奇了!
“是!对!你说的对,太对了!我是说,这确实是二十年前的料子,这是用我阿爹的旧衣服改的!你怎么认出这是二十年前的料子?我是说……那个……我的意思是……我怎么看不出我这块料子跟他那块料子有什么分别?这个……这哪儿有分别?”李文山拎着自己的衣服,指着靛蓝衣少年。
少年公子的眉梢挑了起来,象发现活宝一般上上下下打量着李文山。
靛蓝衣少年嘴角勾出丝似有似无的笑意,满眼促狭的看着脸都青了的小古,话却是对李文山说的:“你自然分不出,这里头有大学问呢!只有小古才懂得的大学问。”
侍立在少年公子身后的白衣青年笑着摇了摇头。
罗帅司用折扇半掩着脸,强忍着笑,李漕司这个侄儿竟是个妙人儿,古六郎取笑他衣服过时陈旧,没想到竟挨了他一记王八拳!
李漕司看似随意,其实全部注意力都在少年公子身上,见他明显是对李文山有兴趣而不是不高兴,暗暗松了口气,一幅愁眉苦脸的样子冲少年公子道:“下官这个侄儿,是个……憨厚性子,六哥儿多担待些个。”最后一句,李漕司转向了古六郎。
“他们小孩子的事,你理他们做甚?”古先生浑不在意的冲李漕司摆手,“随他们闹去!咱们都别管!出不了大事。”
“我们去后花园喝茶赏花,不打扰你们说正事。”少年公子收了折扇,站起来道。
众人齐齐起来往外送,少年公子走到李文山面前,步子微顿,冲他颌首笑道:“你也来,咱们一处玩儿,跟他们这帮老头子在一起有什么趣儿。”
李漕司忙推了把一脸傻呆的李文山,又顺手拉住儿子李文松低低咬耳朵交待:“照看好弟弟!”
“漕司放心,你这个侄儿如此厚重,何须照看?”走在最后的白衣青年经过李漕司面前时,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