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华-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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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夫人下了车,古大奶奶忙上前两步迎上去,笑着见礼,“有一阵子没见面了,您这气色,看着可比在京城好。”
唐尚书家和李家,勉强算得上常来常往的人家,因为娘家那边,严夫人和古大奶奶见面就多了些,两人一向很合得来,一年多没见,互相打量着,都是十分喜悦。
“大奶奶这气色更好。这就是我家老三媳妇,她去太原府的时候,你还没到京城。”严夫人说着话,眼睛瞄着徐太太下了车,忙拉过她,和古大奶奶介绍。
“三太太和你倒有几分象,一看就是一家人。”古大奶奶也是个极会说话的,忙上前拉过徐太太,仔细看了几眼,看向严夫人笑道。
“你这是夸我呢!”严夫人笑起来,“我就知道你偏疼我,承你夸奖。”
徐太太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古大奶奶一只手拉着她,另一只手推了把严夫人,“外头风大,今天又冷,咱们赶紧进去说话。”
李夏和李文楠手牵手站着,仔细的打量着四周。
相比于古家,她对唐家更多一份敬重,这敬重,多半源于唐承益唐尚书。
金拙言一向目中无人,就是她做了太后,他照样多半拿眼角斜她,只在唐承益面前,金拙言从不落坐,一向是恭恭敬敬垂手侍立。
她问过一回,金拙言说她的私德能有唐尚书一半,他也这么敬着她。
这间唐家祖宅,很象唐承益,就是返朴归真四个字。
两人前面,三娘子唐家珊让过李冬和李文芳,回头示意牵着手,一模一样打扮的李文楠和李夏,“楠姐儿走前面去,你跟在后面,指定又得淘气。”
“我才没有淘气呢,我长大了。”李文楠看起来和唐家珊极熟悉,冲唐家珊皱了皱鼻,哼了一声。
李夏看看李文楠,再看看唐家珊,她只知道唐家珊这位大姑姐待李文楠这个弟媳妇极好,原来她们自小儿就这么好了。
“这是阿夏吧?真是好看,比我们玉姐儿还好看。”唐家珊多看了李夏几眼,满眼满口的赞叹,一边说,一边推了推妹妹唐家玉。
唐家玉看着李夏,一脸的欣喜赞叹,“七姐儿,你妹妹比你好看,比你好看多了。”
李夏只扫了唐家玉一眼,就假装羞涩的垂下了眼帘。
从前,她头一次见她时,也是这样的神情,这样的话:“你是李贵人?真好看,你比七姐儿好看多了……”
彼时,她敛眉垂眼,恭敬无比的往地上跪下,给这位刚进宫没几天,就晋封为贵仪的唐贵仪磕头请安。
“我妹妹当然比我好看啦,还用你说!”李文楠明显有点儿不高兴,冲唐家玉用力哼了一声,拉着李夏,“咱们走前面,岚哥儿,你也来!”
李文楠从李冬手里拉过李文岚,拉着两人往前跑。
“等等我!”唐家玉急忙提着裙子追上去,唐家珊忙示意弟弟唐家贤,“你也过去,陪着李家弟弟。”
唐家贤斜着前面跑成一团的四个小孩子,颇有几分不情愿,“让我陪小孩子……”
“你难道不是小孩子?快去。”唐家珊在弟弟肩膀上拍了下,不客气的堵回了弟弟的抱怨。
李冬看的一直笑,她喜欢大伯家,更喜欢这个唐家,来之前,她以为唐家这样的人家,还不知道怎么样高高在上,可这间宅子,一进来就让人觉得舒服自在,她们姐弟,也跟她们兄妹差不多呢。
第116章 交了个朋友
几个小孩子和半大孩子,跟在古大奶奶,严夫人和徐太太后面,一起进了唐家女眷待家的内堂。
“老太太?”进了内堂,严夫人看着古大奶奶,低声问了句。
古大奶奶推着她往里走,“这几天斋戒呢,不见外人。”
“大过年的,怎么斋……上了?”严夫人惊讶道。
古大奶奶一脸苦笑,“那点子陈年旧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隔几年就得闹一回,不说这个了,坐吧。”
徐太太听的一头雾水,却不敢多问,这听都是多听的,哪还能问?
三个人落了座,小丫头放了几个锦垫在地上,唐家珊、李文芳和李冬三个大的,忙招呼一群小的,上前见礼。
徐太太是初见唐家姐弟三个,忙送了见面礼,古大奶奶也给了李冬等三人见面礼,大礼见过,严夫人招手叫唐家珊,“珊姐儿过来我瞧瞧,又长个了吧?刚一进门我就想说,怎么瞧着比你阿娘还高了呢。”
“可不是长个长的厉害,针线房十月里量了尺寸,到腊月里就说不合适了,冬姐儿今年也是十四?也在窜个儿呢。”古大奶奶先笑着接着句。
徐太太刚想接一句冬姐儿去年的衣服,到今年一件能上身的也没有了,可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听那个叫海棠的丫头说过一句:这件衣服穿过一回了,哪还能再穿出去。到嘴的话又咽下了。
“可不是,她俩同岁,我记得珊姐儿是三月的生辰?冬姐儿是九月生的,小了几个月……”徐太太没说话,严夫人忙接过话笑道。
一句话没说完,旁边榻上,唐家玉和李文楠隔着榻几,一人拽了碟子一边争起来。
“我拿给妹妹!”“我先拿的!”
“我去看看。”唐家珊急忙交待了句,赶紧过去。
李冬和李文芳也忙跟过去,徐太太要站起来,被古大奶奶一把按住,“咱们不管,让她们闹去,楠姐儿跟阿玉就是这样,一会儿好的象一个人,一会儿又得吵起来。”
“要不怎么叫小孩子脾气?”严夫人也是浑不在意,一边笑着接了句,一边端起了茶。
徐太太瞄着坐在两人中间的李夏,也笑着点头,跟着严夫人,也端起茶抿着。
唐家珊和李冬、李文芳几步过去,唐家珊先责备妹妹,“阿玉快放手,你是姐姐,看看这象什么样子?”
“楠姐儿快松手,一点规矩都没有!”李文芳也忙责备李文楠。
不过看起来,唐家玉跟李文楠一样,都是家里最小也最受宠的那个,根本不理会两个姐姐的训斥,依旧瞪着对方,寸步不让。
“是我先拿的!”“她是我妹妹!”
李夏坐在中间,看看瞪着唐家玉错牙的唐家珊,和瞪着李文楠不敢错牙的李文芳,再看一眼唐家玉,又看一眼李文楠,伸手把碟子里的几块梅花糕全抓在手里,“都是我的!”
唐家珊噗一声笑喷了,指着李夏,“瞧瞧,这个才最厉害。”
“阿夏!”这下换李冬急了。
李文芳也笑的止不住,点了下李文楠,”你看,还是阿夏厉害,你看你,抢碟子有什么用?“
“我就是要拿给阿夏吃的!”李文楠拍开李文芳的手,分辩道,唐家玉也急忙叫道:“我也是要拿给阿夏妹妹吃!阿夏妹妹你吃吧,都是给你的。”
“都抓成那样了,还怎么吃?阿夏快放下,这点心不能要了,拿水来净手,再换一碟子上来。”唐家珊一边笑个不停,一边一迭连声的吩咐。
李冬心里松下来,点着李夏的额头,又气又笑。
旁边一张矮几两边的扶手椅上,唐家贤和李文岚一边一个端正坐着,两人一齐斜着抢点心抢成一团的三个小的,唐家贤先撇了撇嘴,“为了块点心,抢成这样,唉!”
“就是啊,唉!”李文岚也跟着叹气,抢东西吃这事,一点儿也不高雅。
“你读到哪本书了?”唐家贤又看了片刻,决定不理会那三个小屁孩了,端坐正衣,和李文岚说话。
“已经开始读春秋了。”李文岚带着几分矜持,他对自己读书的天份,十分自得。
“你也读春秋了?你不是才八岁?”唐家贤惊讶道。
李文岚更加矜持的点了下头。
“我也是八岁开始读的春秋。”唐家贤挪了挪,看李文岚的目光,明显亲近的许多,“现在读左传,还有易经,易经挺难的,古文观止你开始读了没有?”
“嗯,先生让我背过几篇,先生说,让我经史并举,说易什么的,不要早,易经很难吗?”李文岚看唐家贤,眼眸闪闪,也一幅知音模样。
“翁翁也这么说,我不喜欢术数,翁翁才让我学一学易经,说术数之学,学一学只有好处,我们家,我翁翁说的都是对的。”唐家贤看起来对术数和易经,颇有怨言,委婉的抱怨了他翁翁一句。
李文岚咯咯笑起来,“我也不喜欢术数,我阿爹说我们家又不做生意,术数不学也罢,不过我挺想学易经的,先生说,诸书中,他最喜欢易,我的先生可有意思了,他去过好多好多地方,知道好多好多有意思的事。”
“我的先生也很有意思……”唐家贤和李文岚两个,越说越投机,越说越兴奋。
两人旁边,李夏已经净了手,小丫头重新摆了几碟点心上来,可唐家玉和李文楠、李夏三个,谁也不吃点心了,正围在一起抓沙包玩。
唐家珊和李冬、李文芳三人挨在一起,一边瞄着三个小的,一边说着闲话,诸如京城过年有什么热闹,太原府过年是怎么样过的,听说杭州府今年的灯会比京城还热闹,以及,你家妹妹多淘气多可爱,我家妹妹多可爱多烦人……
中午摆了宴,吃了饭,又说了一会儿话,严夫人就带着徐太太等人,和古大奶奶告辞。
唐家珊和李冬说的投契,拉着她颇为不舍,唐家贤挑了足足大半箱子书,送给了李文岚,又约了以后要常常写信,唐家玉最干脆,一只手拉着李文楠,一只手拉着李夏,先掉眼泪,接着大声抽泣起来。
第117章 已所不欲
这一趟拜会,严夫人满意极了,老三夫妻两个,虽说实在不怎么样,可这几个孩子,真是没得挑。
晚上,严夫人安顿好,总算歇下来,李漕司带着李文松和李文山,应酬了一天,也回来了,洗漱了松泛下来,两人对坐,说着闲话。
“这趟唐家,可还顺当?”李漕司关切问道。
“不能再顺当了。”严夫人笑起来,又有几分感慨,“老三真是,这份福气难得,他那样牛心左性的脾气,徐氏又那样,柔顺的太过,原以为……”
严夫人顿了顿,那句原以为小三房不过一两代就败落泯灭了,没说出口,“没想到小三房这几个孩子,竟然个个都好,福运也好。说起来,也就是六姐儿略差了些,心性上不够阔大,有那么一点点小家子气。
其它三个,山哥儿不说了,阿夏是真好,这一趟去唐家,这三个孩子,竟跟唐家那三个,都是好的不行,贤哥儿挑了大半箱子书送给岚哥儿,古大奶奶稀奇的不行,说她家贤哥儿最爱书,送谁东西,要是送书,那是很不得了的。走的时候,那孩子拉着岚哥儿的手,送上了车,还舍不得丢手。”
“那就好。”李漕司松了口气,“这些天,我越想越觉得,小三房这几个孩子,个个都好,这是咱们的福气,老二一家……你最知道,不惹事就是咱们的大福了,这样好,最好,一想想,以后这个家里,就不用咱们一根独木艰难支撑了,多少好……”
李漕司嘴里说着,神情却十分复杂。
“今天?没出什么事吧?”严夫人瞄着李漕司的神情,小心的问了句。
“能出什么事?没事,山哥儿好得很,这么大点孩子,嘴巴守的滴水不漏,真是难得。”李漕司脸上说不清是夸奖还是恼火。
“那案子?”严夫人反应很快,李漕司不情不愿还是点了头,“这孩子,真是。”
“他要是真说了,你这会儿就睡不着觉了。”严夫人斜了李漕司一眼,嗔怪了句。
“也是。”李漕司抬手摸着脑门,“我到底不是他爹。”
“就是他爹,我看他也不见得肯说。”严夫人笑了,又接了句,“我看吧,只怕更不敢说了。”
李漕司也笑起来,随即又露出几分无奈,“说起来,他到底还是不放心我,唉。”
“别急,日久见人心。毕竟十几年没有来往,再怎么亲……这亲不亲,都是处出来的,这样也好,老爷不是常说,常怀三分戒心,才是平安之道。”严夫人柔声劝道。
李漕司慢慢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也是心急了些,我想着,出了正月,让松哥儿回去一趟,好好跟阿娘说说,咱们家,还是谨守门户的好。唉,别的都不说,有一句话,秦先生说的极是,皇上,才只有三十四岁。”
“嗯。”严夫人低低应了一声。
………………
第二天上午,严夫人让人在园子里摆着茶点,和徐太太看花赏景说家常,歇了半天,午饭后,就带着几个孩子,往秦淮河边上的清远阁去。
清远阁紧邻秦淮河,是看小演武和河灯河景的好地方之一,早一两个月前,严夫人就打发人过去订好了雅间。
李冬姐弟三个,已经听李文楠和李文芳说了一上午关于初五秦淮河演武如何精彩,放河灯如何象银河从天上落下来,等等等等,当然,李文楠和李文芳这是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