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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顾有紫宫宠-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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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迢儿慌了手脚,鸿雁她们也赶过来劝。我摆手,努力勾出一个笑脸,“无碍,糕点你们分着吃吧,只是别再拿来招我。”
  迢儿眉尖一蹙,“都是迢儿不好,没的惹小姐伤心。小姐……是不是想家了?”
  我脑仁发疼,淡淡吁出一声,“这才哪到哪,二十年,且有的熬呢。”


第5章 心如磐石
  纵有天大的事,也要往小处想,想着想着便也无足轻重了。
  ——这是师父的话,听他老人家说这些的时候,我还是无忧无虑的府门小姐,当时只觉无聊,没想过真有用上的一天。
  其实若是无人招惹,就这样在深宫熬上十几二十年,也没什么不可以。
  大不了在庭院中扩出一块地,种点瓜果菜疏,养些鸡鸭鱼鳖,自娱自乐又自给自足。
  迢儿得知我的展望,慌忙阻止了我,在确定我不是被憋出病来后,语重心长地说:“小姐,堂堂皇妃开园种菜,叫别人听了会笑出尿来的!”
  我听她话风不对,皱眉问:“你最近跟哪个宫的小太监混?”
  迢儿扭捏起来,被我目不瞬睛地盯住,赧然答:“好啦,是采买房。”
  没等我数落,她又说:“我不是白混的,我打听到上至太皇太后下至公主王爷爱吃的菜色,保不齐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在宫中耳目通达是不错,但皇家饮食向来由膳房准备,公主王爷我也未必有机会见到,迢儿你……”
  “有备无患总是好的嘛!”
  我用指甲狠掐太阳穴,觉得这小妮子过分乐观了。
  想要她安分些,小婢突然来报,陈公公来了。
  我起身正坐,公公在外殿请安问好,隔着一道帘子,隐隐看到他身后堆了半人高的礼盒,便问:“这是什么?”
  陈公公道:“皇上念冬日寒冷,体恤娘娘,特命送来岱国进贡的珍贵补品给娘娘,并一些上好的玉石珍玩供娘娘消遣。哦,都是皇上亲自挑选的,费了大半天功夫呢。”
  最后一句补充格外耐人玩味。
  我一丝犹疑,还是问出:“当真是……皇上亲自挑选的?”
  陈公公笑得犹有深意,“千真万确。”
  我命迢儿收下。待公公走了,思索几番,忽的轻笑出声。
  “小姐?”迢儿奇怪地看我。
  我笑得恶劣:“你想想,皇上如此不待见我,还隔三差五地亲自挑东西送来,如此费心做给外人看,不觉得好玩么?”
  “我不觉得有什么好玩。”
  迢儿皱皱鼻子,“这些东西不过是假象,这都入宫大半年了,皇上没在咱这儿留宿过一次,小姐,您也该想些法子才是。”
  我不以为然,“怎么跟秋水一个口气。”
  “我是为小姐着急!”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迢儿气得咋舌。
  大雪封门,转眼腊八便到。
  因昨晚心血来潮,找出几个花样熬夜绣香袋,这日起得晚些。
  洗漱已毕,迢儿把一大盅香喷喷的八宝粥端上桌,问了时间,才知已过辰时。
  “怎么不叫我?”
  我捶着肩膀,声音有些嘶哑。
  “看娘娘睡得香,迢儿姐姐说让您多睡一会儿。”
  秋水将粥盛出来,并两三碟小菜摆置妥当,又为我倒了杯热茶。
  我呷口茶,被瓷碗里浅梅般的粥色勾得食指大动,尝了尝,果然味道上佳。
  一碗下肚欲要再添,殿外突有喧声,不多时,一个宫女打扮的人直冲进来。
  未看清人,身边服侍的已经齐齐挡在身前。
  那小宫女却扑通跪下,哭喊道:“求娘娘救救我家娘娘!”
  我吓了一跳,拨开众人看清是湘妃身边的镜葵,诧异问:“出什么事了?”
  “我家娘娘……”镜葵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被迢儿扶起身,断断续续地说了事情始末。
  原来今日腊八,湘妃天未亮便起来亲自熬了腊八粥,并准备了司徒鄞爱吃的小菜去请他一起过节。
  却不料皇上刚从应妃那儿起来,应妃听到了,拈不住酸大发雷霆。
  司徒鄞受不住枕边风,也是大发雷霆,罚湘妃在握椒殿的院中跪一个时辰。
  如今这时节,皇宫内外的雪都没化,湘妃那样单薄的身子,怎么挨得了在雪里跪一个时辰?
  我用帕子一根一根地擦拭手指,“皇上和应妃在做什么?”
  “院中……赏雪对酌。”镜葵眼睛通红。
  我目色一沉。
  犹记湘妃谈及司徒鄞喜欢她的素眉时,神情那样温柔满足——
  果然蒲苇韧如丝,磐石常转移,男人和女人的心肠不是一般同!
  “迢儿,收拾收拾,走一遭。”
  “小姐,去不得!”
  “娘娘,去不得!”
  意想不到有两个声音同时阻拦。
  我皱着眉在秋水和迢儿身上打量来回,秋水抢先道:“娘娘对宫里的情况多有不知……从前,宫里有一位吴氏小主,皇上对其极其宠爱,实比应妃还有过之。那时的应妃不甘居于人后,到底趁皇上出宫时,寻了个由头惩罚吴氏,也是在腊雪寒冬的天气,吴氏跪在雪地里两个时辰,就给……活活冻死了。”
  我心头一跳,“冻死了……你们怎么没人跟我说过这事儿?”
  问完一句,恍觉声音都变了调。
  迢儿低头道:“怕吓着小姐,就一直没提。”
  连迢儿也知道,恐怕又是哪个房里的小宫女茶余饭后的功劳。
  看来这宫里没有比我消息更闭塞的人了,若是她们真心瞒我,恐怕天外下起红雨我都不知。
  “娴妃娘娘!”镜葵哭得声嘶气哑,不住央求,“我家娘娘素念您是个知己,求您发发慈悲,镜葵感激一辈子!再晚就来不及了呀!”
  我盯着她,定定点头,揽过迢儿的肩示意她们不必再说,眼下救人要紧。
  吩咐镜葵留下,便出宫门。
  外头冷寒彻骨,冷硬的冬风轻易钻进厚氅,抵都抵不住。
  迢儿几番给我系上兜帽,次次被风吹散。
  “别忙活了,想想湘妃,咱们已经够幸运了。”
  我一面走一面说,“把粥护好是紧要,到握椒殿之前,别让粥凉了。”
  “是。”
  赶到握椒殿,等不及通报我便闯了进去。
  很奇怪,我第一眼看见的并非惦念一冬的奇树,而是树下那个瑟缩单薄的人影。
  湘妃神情悲怆,眼如一滩死水。
  司徒鄞却与应妃在东南角搭了一张檀桌,一只酒壶,两只酒杯,惬意对饮。
  我眼中积了几分阴郁,不想司徒鄞见我,却是一派淡然。
  他居然如此云淡风轻,枉顾顷刻间就会要去一条性命?!
  将怒火尽数藏起,我温声道:“臣妾赶着来送粥,怕凉,未等通传便进来,还请皇上和姐姐莫怪。”
  说着将迢儿帕子中的青花盅端过来,做出歉意表情。
  “送粥?”应妃的细眉很有风情地一蹙。
  我目光流转,落在湘妃身上,“呀,姐姐怎么也在这里?这是怎么了,怎么跪在雪里!”
  我向应妃投去不解的目光,她自然不便答什么,司徒鄞更是从始至终没打算开口,一双黑眸冷淡地看着我。
  僵了半晌,应妃身旁的烟花低低开口:“湘妃娘娘一早来送腊八粥,冲了皇上与娘娘的兴致,是以被罚。”
  她顿了顿,佯作不意地瞟过来,“娴妃娘娘来的……似乎也不是时候。”
  应妃斥了句多嘴,我恍然低呼一声,惶恐道:“臣妾并不知……”
  话未说完,我扑通跪下,“臣妾并不知道腊八时节给皇上送腊八粥是冲撞了皇上,若是如此,臣妾愿和姐姐一样认罚,以解皇上心头之气。”
  “你!”应妃脸色登时一变。
  她一个骄宠惯了的人,再没想到我来这么一招耍无赖,碍于在皇上面前无法发作。
  我颔首继续道:“不过姐姐身子单薄,求皇上念在她记挂您的份上,赦了她吧,臣妾愿意顶替,多少个时辰,臣妾跪就是了。”
  “娴妃,你是疯了么!”
  应妃脸色煞白,强忍着气道:“皇上处罚湘妃,是她做错了事,怎么到你口中就成了皇上是非不辨,你是成心来给本宫添堵的吗!”
  她的桃花媚眼怒起来好生慑人,我气势不足,只好将装无辜的功夫尽数使出:“臣妾没有那样说,臣妾也不敢。”
  “起来。”
  两个字,从司徒鄞口中吐出,如平地惊雷,透着不可犯的威严。
  我身子僵了一下,缓缓起身。
  高高在上的男人凝视我,片刻后竟露出笑意,“都起来吧。眉儿,你身子弱,回去好好歇着。”
  “谢皇上。”眉如素受宠若惊,险些落泪。
  离开前她目光复杂地看我一眼,由人搀着出了殿门。
  我心下奇怪,她的神情中似乎没有半分感念之情,哀怨还要更多一些。
  难道即便是跪着,她也愿意陪在司徒鄞身边?这岂非是疯了?
  “你亲手做的粥?”
  听司徒鄞问话,我连忙回神,点头称是。
  他盯着盅子,若有所思。
  我心中奇怪,突然暗叫一声不好!
  果然,司徒鄞即刻命人舀出一碗尝了,尔后挑唇道:“这味道和膳房做的如出一辙。”
  根本就是从吃剩的粥里匀出来的,十万火急,我哪来功夫亲自做?
  只是打死我也没想到,司徒鄞真的肯纡尊品尝!
  天可怜见,他何时如此好说话!
  我无话可答,痴痴盯着司徒鄞孱薄的嘴唇,那上面似乎还有粥的余味。
  我自诩口角不算笨,若换成别人,早想到百十个理由搪塞过去了。然而面对这双亮得摄人的眼,竟一句谎话也扯不出。
  幸好迢儿救场:“小姐为了这一天准备多时,刻意向膳房的御厨学的,皇上若吃出一二分膳房的味道,就是体恤小姐了。”
  司徒鄞听了只笑,“我吃出了十分味道,娴妃蕙质兰心。”
  “皇上……谬赞。”
  司徒鄞悠然起身,烟色狐裘随之一抖,妥帖地罩住修长身姿。
  “我回了,应妃自便吧。”司徒鄞说着,径向我走来。
  心底暗惊,却移不开那双漩涡般的墨黑瞳仁。
  他的长裘及地,拂起一层薄雪。
  我屈膝恭送,一道阴影挡在面前,带着温度的白气呵在头顶,“你,跟我走。”
  这当口,怎么拒绝为好?
  “……是。”
  偷眼见应妃脸色愈发难看,我向迢儿使个眼色,提醒她早早离开,免得受人刁难。


第6章 年年雪里
  司徒鄞身边原本跟着几个小太监,一出应妃的门,都被他打发了。
  算来这是头一回与他独处,我不免紧张,司徒鄞却始终款步前行,未曾回头。
  雪天路滑,我踉踉跄跄跟着,把十分精力放在不要滑脚摔在他背上,没留心已过霖顺宫,待到发觉前路越发幽僻时,天上飘起小雪。
  若非由他领路,竟不知宫里还有这种碎石漫铺的羊肠路。
  司徒鄞突然停步,吓得我抬头,下一瞬间,不由屏住呼吸。
  眼前一片突然开阔的天地,满林白梅傲雪绽放。
  哥哥曾给我讲过一个笑话,说是一到冬季,边关便无敌军敢犯,因为褚国的冬日风雪可侵透铁板,受不了刀子风锤子雪的敌国将士断不愿冒进一步。
  管中窥豹,可知罕有梅花傲得住褚国的冬雪,是以自我记事起,就没怎么看过梅。
  更遑论这般葳蕤绵延的洁白花林。
  渐盛的雪势眩迷神思,我一时不知天上是飘着雪,还是飘着花,树上是开着花,还是开着雪。
  花林中央辟出一个亭子,柱有八角,顶瓦鎏金。
  隔着旁逸斜出的枝桠,隐见亭上一匾,待要看清字迹,司徒鄞突道:
  “素闻娴妃才情颇高,如此情景,不如作出十首梅诗,要有梅有雪,否则……”
  “死罪。”
  我一时不解其意,懵然看向他。
  司徒鄞扫我一眼,半分玩笑的踪影都不见,唇中闲凉地吐出一句:“给你半刻钟。”
  “皇上……可是在玩笑?”
  “君无戏言。”语声如雪,冰冷无情。
  好个君无戏言,他是要效仿七步诗的掌故?
  原来自我端上那盅粥开始,就已经触怒了他。或者,是更早之前,在我进宫的当天……我钟了又算什么,他的心头之刺,想是整个钟家。
  寒光照铁衣,朔气传金柝的边关,是何等艰苦?兄长在外尽忠职守,司徒鄞却在这里千方百计寻我的过错,当真让人心寒!
  沉立的身形侧对与我,袖手观梅,还在等着我开口。
  我直直跪下。
  “这是做什么?”
  “臣妾愚笨,十首没有,只有一句。”
  “说来听听。”
  我吟道:“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
  司徒鄞的面色霍然一变,我看在眼里,横下心继续念:“挼尽梅花无好意,赢得满衣清泪。”
  “大胆!”
  淡雅从容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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