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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顾有紫宫宠-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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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胥筠应一声,嘴边竟似露出笑意。
  如素伤重,经不起路上奔波,在颠簸的马车里昏了过去。回宫后,我立刻着人给如素清洗伤口。
  秋水这段时间已被接二连三的事变故磨练到处变不惊,二话没问便做起事来。我要了一碗参汤,逼着自己喝下去,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倒下。
  尽管这个曾经信以为真的世界,已变得面目全非。
  就连那柔弱洒脱,淡然避世的女子,也如那人一样,并非是我以为的面目……
  如素在黄昏时苏醒,当她眼中的薄雾退去,看见头顶床帐,头一句问:“这里是容宸宫?”
  我点头。
  如素忽地露出少女的微笑,轻柔道:“你知道吗,我好几次梦见自己在容宸宫里醒来,牧舟就在我的身边,对我百般温柔。他唤着我的名字,告诉我,我不画眉的样子很好看……”
  我鼻子发酸,“所以,你早就知道他是谁。”
  “我早就知道,比你早得多。”如素挣扎着想要坐起,我伸手扶她,被冷漠地推开。
  她咬牙慢慢站起来,举目四顾,凄凉一笑:“没了牧舟的容宸宫,也没什么了不起。”
  一句说罢,她吐出一口鲜血,再度昏倒在我怀里。
  碍于如素的身份,不会有太医来医治,只能自行抓药在宫里煎煮。如素肩膀处的伤口最深,血一直止不住,整整一夜过去,她依旧没醒。
  小厨房里,我用帕子捏起壶盖察看药汤,不想躲得慢些,被热气灼了手背。秋水进来时看见,连忙抢过蒲扇,“这等事情,娘娘如何不吩咐奴婢来?”
  我对她道:“不用在这里忙,一会儿你和小航去瑾贵人那里,这几日便留在文杏馆照顾她。最近宫中忙乱,我怕那里人手不足。”
  秋水应了一声,我接着道:“来往饮食都要你们自己经手,旁的东西,不论是谁送来的,都不要给她吃。记住,要像服侍我一般地照顾她,事事留心,务必顾好她的胎儿。”
  秋水拿不准地看着我,迟疑问道:“娘娘,是不是皇上的病……不大好?”
  我淡淡点了下头。阮氏腹中孩儿流着未国皇室的血,云靖若想名正言顺地即位,必容不下这个孩子。即使不信那少年会行狠毒之事,但有些事情不可不防。
  从前那样介意这个孩子的存在,如今,却想尽力保住他的唯一骨血……


第72章 至毒如影
  端药走进寝殿时; 如素已经醒来,身上罩一件我的小衫; 斜倚在小几旁,气色诡异地好。
  我把药端给她,“趁热喝了吧。”
  如素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神色比之前柔和许多,只是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暼一眼汤药; 静静问:“有酒么?”
  我道:“等你好了; 我请你喝酒。”
  如素漠然一笑; “今日不喝,以后喝不到了。我睡了多久?上次我们说到哪了?”
  “你睡了一夜; 我们说到——”我想了想; “没了牧舟的皇后寝宫; 也没什么了不起。”
  如素注视我良久; 赞叹点头,“出了这么大的事; 你还能沉得住气。”目光流落到我的腰带; 她眼神变了变,“你还戴着?”
  我垂目抚上腰间锦囊; 双鹤灵动犹如昨日绣成,“姐姐送的,舍不得摘。”
  “可惜。”
  “是可惜。”我怅然接口,“能在宫中蛰伏这么久; 姐姐与我想象的很不一样。如此很多事情也能解释了,比如,太后寿宴时那瓶下了毒的蜂蜜,比如,我在宫里以及后来连歌对我的行刺。”
  “不错。”如素欣然承认,“你一直以为那是应绿做的是不是?”
  我苦笑:“是,因为我如何也想不到,一心要取我性命的人会是你。”
  “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如素淡眉蹙起,无可奈何地一叹:“我暗地里对你发了疯地嫉妒,及至见了你的面,却又当真把你当作姐妹……”
  “我信。”到了这个时候,谁都没有争驰惊讶的力气了。我疲惫地低下头,“所以这么多年,你一直在辅助李牧舟。”
  “你还是什么都不明白啊。”如素叹息着摇头,“我并不是来帮他的,相反,我是大皇子派来监视他的。”
  此言大出我意料之外,“监视?”
  “不错,除了接替宫中的未国内应,我还要随时监视李牧舟,以防他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我头皮一麻:“什么意思?”
  “比如——”如素闲挑眉头,“自己当了褚国的皇帝,不帮着哥哥灭褚,反而想着灭未。”
  像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我反应了好久,才理清她的意思,怔怔问:“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如素眼中闪过一丝危险,一字字道:“毕竟,大皇子给他下了十几年的毒,他心中怎会不恨?”
  毒!
  我失神地看着她。
  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如素脸上露出大仇得报的快意,端起药碗抿了一口,皱眉,又将碗放下。
  她并不急于开口,仿佛享受着折磨对方带来的快乐。
  事实也的确如此,我不受控制地想起李牧舟苍白的脸、摇晃的身躯、还有他吐出的血,心里一阵接一阵地恐慌。
  他中了毒。
  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什么毒?”我听着不似自己的声音发问。
  如素微微一笑:“如影。天下最烈的毒。”
  我颤着声,方寸尽失:“……天下至毒不是摄魂香吗?”
  “所以我才说你什么都不明白。”如素疲惫地回答。她不激不厉,偏偏每一句都像刀子戳我的心:“能解的毒算什么至毒?他的毒,除了李弈城手里唯一的那颗药,天下无解。”
  从李牧舟成为司徒鄞那一刻开始,这毒就在他身上种下了。李弈城会每月派来一颗潜梦丹,暂时压制如影的毒性。就是用这种方法,他像摆布傀儡一样,控制了自己的亲弟弟十七年。
  如影随行。
  为何要把如素留在身边?因为她出身杏林世家,李牧舟需要一个人为自己炼制解药。
  为何在暗中偷偷习武?是为有朝一日以内力拖延毒性发作的日期,留出丹药研究配方。
  很难想象,一个人能忍辱图谋至此。
  李牧舟联合钟辰夺了未国的于衡,那时李弈城便觉察出弟弟的异心。来褚国贺寿,实则是一次警告,求娶银筝是第二次警告,可李牧舟一再罔顾,从那时起,潜梦丹便断了。
  听如素说完这些,我只觉得喘不上气。
  如素凄笑:“他是不是已经开始吐血了?”
  冰凉的液体从我眼中滑落,“还有救么,你、你制出解药没有……”
  她只是摇头,自顾自说起旁的话:“纳你为妃,本不是为了□□,而是乱邦。你以为他忌讳镇远将军手里的兵权?不,他巴不得钟辰犯上作乱。只消苛待镇远大将军的妹妹,王将相疑,边防必溃。”
  是啊,所以他会把兵符放在应绿手里保管三年,兵符——呵,褚国的兵符是否安全,他根本不会在意。可是,当他把兵符交给我时,却明明白白地说:丢了钟了,损失何止千军万马。
  我闭上眼睛,如素的寒声如影随形:“为山九仞啊,毁在的一篑,是他自己也没想到,对你动了真情。
  “钟了你知道吗,他本不至于落得如此田地。他其实有千百种方法可以让褚国内乱——解下钟辰的兵权、布下未国的细作、昭告天下云靖与胥筠勾结想要谋反,无论做了哪一件,此时他都不会是这个结果。你以为凭他的智谋,就那么容易被人擒住?”
  “他是故意的……”我霍然睁眼,突然间心灰意冷,“为什么……”
  “这是你的家、你的国,你说他为了什么?”如素说着便笑了,笑着笑着流下泪来。
  “你罚跪德政祠当晚,可知他在冷地里站了一夜,只为等你回头!第二天,他灌了自己一壶烈酒,那酒会催发毒性,稍有不慎就会要了他的命!”
  “别说了……”
  如素脸上的红晕迅速退去,眼中有无数把刀子掷来,“我为什么不说!他为了你命都舍得,你却一再折磨他——他是北褚天子还是西未皇子,是司徒鄞还是李牧舟,究竟有什么关系!如果他肯用万分之一的心思对我,我死也甘愿!”
  “别说了……”
  “我为什么不说!”如素分毫不让:“你现在还觉得那一巴掌挨得冤吗!”
  “别说了!”我尖叫。
  如素静静看着我。
  “还有一件事,你既不愿听,好,便不说了。”她轻轻拭掉眼泪,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左右我这一生,已经说完了。”
  半个时辰后,眉如素死了。
  这些年她为李牧舟试药,毒已攻入脏腑,回天无力。她至死没有说出牧舟身在何处,也许她也不知道,如她所说,那个人一旦出去,就不会再被人找到。
  我摘下如素常年戴着的戒指,戴在自己指上。不可能恨她,即使自始至终都没有真正了解过她。
  接二连三的变故,接二连三的阴谋,接二连三的真相……我无力躺在如素睡过的榻上,许多人许多话从脑海中倏倏闪过,最多的是师父那句:了便终,终便了。
  放下即无情,无情即自在。但如果放不下,又该怎么办?
  钟了,你是否还想再见他一面,还想再见一见他墨如渊海的眼眸?
  问问你的心。
  ……
  天色暗哑下来的时候,我换上一身宫女的行头,收拾出一个包袱。
  鸿雁突然跑进来,看到我的样子便愣住了。我也愣住了,因为她身后站着脸色苍白的秋水。
  阮罗烟还是出事了。
  秋水说,这段日子阮氏一直心神不安,胃口日见消减。今日下午,云靖派了一队兵卫把守文杏馆,说是要保护瑾贵人的安全。阮氏惶惶不安,晚膳后没多久就见了红,此刻太医院的一半御医都在那处。
  走进文杏馆,满院子的宫灯晃人眼目,稍远处侍卫举着排排火把,烈焰冲天。
  云靖披着褐白相间的大氅,焦躁地在廊檐下踱来踱去。看见我来,他眼神里有一瞬间的躲闪,然后上前揖了一礼,不亲不疏道:“钟皇后。”
  我阴沉地看他一眼,“人如何了?”
  “太医尚在诊治。”
  我冷冷一笑:“王爷好手段!”
  “钟皇后慎言!”云靖硬朗的脸庞在明火执仗中现出莫名的情绪。他还不适应和我疾言厉色,却已经很不高兴。
  “敢做不敢认?”我故意激他,逼近一步道:“阮氏无非一个弱女子,她肚子里的孩子更加无辜,你毕竟叫了他十几年兄长——连他一点骨血都容不下?”
  “皇后娘娘的话真是情真意切,我倒是想容,只怕这么容下去褚国就要易主了!”
  云靖压低声音,亦没好气,“我司徒仪虽不是什么仁人君子,但这样的手段我还不屑一为。本王问心无愧,也无须你来质问!”
  说这番话时,他身上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不知不觉,他的个子已像竹子拔节那样长起来,长出了凌人气势,长出了君王风度。
  不知不觉,他已不是初见时的顽劣少年。
  僵持中有人禀报,“胥大人来了。”
  急步走近的胥筠先是看我一眼,而后向云靖行礼,“瑾贵人如何了?”
  恰时太医从轩中出来,我们三人的目光齐齐投过去,太医面带难色道:“娘娘、王爷容禀,这……瑾贵人,没有孩子……”
  我听了这一句,有莫名的念头划过脑海,却捕捉不着。心尖突突乱跳地问:“说清楚,是孩子没了,还是没有孩子?”
  “回皇后娘娘,方才微臣与瑾贵人请脉,委实是……未曾有孕啊。”


第73章 护你余生
  听闻太医的话; 我心海翻涌,虚斥道:“胡说!两个月前信誓旦旦说阮氏有喜; 如今又说阮氏未孕,你们太医署拿皇家子嗣当儿戏吗?若不曾有孕,如何会误食伤胎,又如何见了红?”
  太医躬身道:“娘娘请明察,之前为瑾贵人请脉的冯太医; 已然半个月没来太医署了。这; 瑾贵人见红是、来了月信; 由此可知; 断不可能有喜呀。”
  果真……
  “荒唐!”云靖拂袖冷笑:“敢拿龙裔欺君争宠,简直可恶; 这样的人留在宫里岂非祸害!”
  “阮氏未孕; 岂非省了王爷的事情?”我回过神; 亦作冷笑:“皇上如今病重; 后宫还是本宫来打理,阮氏何去何从; 便不劳王爷费心; 否则皇上知道了,怕是不高兴。”
  我一口一个皇上; 云靖自明其意,压不住火儿地挤出一句:“皇后娘娘,不要太过份。”
  “我如何——”
  胥筠用眼神止住我,“天色已晚; 今夜娘娘与王爷都累了,不如早些回去歇息。”
  云靖深深看我一眼,不作纠缠,拂袖而去。
  半个庭院的护卫随之撤去,顷刻阴霾压顶。胥筠站在原地,声中充满担忧:“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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