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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怎敌她千娇百媚-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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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恨满满。
  北国公主尖声:“陆昀,你这样对一个爱慕你的女郎,你混账!”
  “你瞧不起女子,你迟早有一日会碰到一个女子,她会收拾你!”
  陆昀不以为然,当她发疯。这位公主在他眼里已是死人,他不多浪费口舌。这时,有人上城楼,脚步声不断,陆昀以为有新的军情,侧身凝望。但他愣住,因他看到几位军士领着登上城楼向他走来的,非通讯小兵,而是一披着烟红色斗篷的美艳女郎。
  女郎摘下罩住头脸的斗篷,望着他抿唇含笑。斗篷上的雪白毛边茸茸,衬着她如雪如玉的面容。女郎含笑上楼时,目光再若有若无地掠过陆昀身后站着的北国公主。
  陆昀:“令妤!”
  他见到她突然过来,心里猛惊,以为陆家出了什么意外,她出了什么事。他迈步上前,快步迎向她。
  北国公主也认识罗令妤,她没好气:“你来干什么?!”
  她还以为罗令妤是当日表现出来的那般柔弱无骨,脆弱可欺。
  陆昀皱眉,罗令妤已抢先。她的手被陆昀握住,腰肢被人一搂,但她偏头,妙目从陆昀和北国公主的脸上扫过,她笑得无辜而狡黠,声音刻意甜软,非常不好意思般:“我可能就是那个收拾雪臣哥哥的女人呀。”
  北国公主一怔:“……”
  陆昀瞬间了然,低头看罗令妤:“你听到我们在说什么了?”
  ——北国公主才咬牙切齿说迟早有一个女人会收拾陆昀,罗令妤就姗姗来迟。说是巧合,陆昀才不信。
  罗令妤羞涩的:“人家是受二哥所托,出来找你。谁知听到你们郎情妾意的说悄悄话……我不好打扰,便多听了两句。”
  她美目勾他,眼神露骨:顺便看你有没有背着我偷腥。
  陆昀低笑:“那看来我的表现,让妹妹很满意了。”
  罗令妤想装模作样故作大度女君,可她一看陆昀望她的含笑桃花眼,她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捂住半边颊畔。眼波流转,媚意自生。
  身边军士们低头不看,陆昀被罗令妤美色所惑,怔得心脏微跳。他同样定力不够,没忍住,低头就在她的桃腮上亲了一下。
  罗令妤吓一跳,手在他腰上一掐,眼眸睁大瞪他——陆雪臣你自重些!不要把闺房中不着四六的作风带出来,让人觉得我狐媚你好色!
  陆昀真是爱极了她这小眼神,他从她眼神中判断出她此来并无要事,是以不着急。但到底环境不对,陆昀只能叹气,无法如往常那般对她。
  而另一边,被晾了许久的北国公主全身气得发抖:……这对狗男女!
  这对故意刺激她的狗男女!
  罗令妤果然瞥了她一眼,好似验证她猜的对。罗令妤娇滴滴被陆昀推着走向另一边,她对陆昀说:“原本我受二哥所托,提醒你注意赵王……但我来时,与下面军士聊天,他们说赵王刚走,我便知你没有被哄骗,不用二哥提醒,你就知道赵王有问题。那我便放心啦。”
  她说了一大段,陆昀则若有若无地“唔”一声:“你跟军士聊天,就得知了这么一大串?哪个军士?”
  罗令妤笑盈盈:“讨厌!你不要乱吃飞醋,只是说句话而已。哥哥不要说这个了,我还为你带来了一个人。有北国军人假扮建业士族郎君,被我捉拿,我看他好似能说出些什么,就给哥哥你送来了……”
  她眼睛眨啊眨,仰望他时按捺不住心中自得。挽着陆昀的手臂,罗令妤长睫飞翘,眼睛里写着“快表扬我吧”。
  陆昀:“哦……你如何得知建业士族郎君是被人假扮的?”
  罗令妤一滞:“……我提前做过功课嘛。”
  旁边军士催促:“郎君!”
  陆昀眼神微妙地与罗令妤对视一下,罗令妤故作无辜,被陆昀捏了下鼻子。他低声:“你好自为之……等我回来收拾你。”
  罗令妤:“喂!”
  眼见他忙碌,军士一催,他就走了,还带走了那位北国公主,就把她晾在这里。身边侍从不敢直视女郎美貌,自是不知罗令妤鼻子都要被陆昀气歪了——讨厌!她专程来帮他,他就顾着一些细枝末节,乱吃飞醋……
  罗令妤板着脸,站在城墙上瞪视下方。然看着看着,朝阳升起,红光满天。见他们骑马,见尘土扬起,见那为首郎君如此风采……罗令妤捂着颊畔,又轻轻笑了起来。
  ……
  而这时城外,战事在陈王大军到来援助时,终于结束。越子寒没有如陆二郎梦中那般逃离,因刘慕太过强悍。数十个北国细作,全被留了下来。
  陈王扶自己那年迈的父皇,老皇帝脸色难看无比。
  被儿子扶着上坐撵回都,老皇帝向身后军士环绕的少年英才瞥了一眼。低下眼皮,老皇帝对陈王说:“今夜之事,不容泄露。杀了刘慕。”
  刘俶:“……!”


第143章 
  夜尽天明, 天光云翳微灰, 寒风凛冽刺骨。老皇帝说完那话,便坐入了坐辇中,闭上了眼。数位将军去向老皇帝汇报建业情况, 而原地的陈王刘俶,他神色僵硬的,回头看向被手下围在中间的衡阳王刘慕。
  被手下关心, 身上也扎了大大小小的伤, 但少年满不在乎, 难得的, 他心情非常不错。自以为自己和兄长的关系得到修复, 自以为曾经疼爱他的皇兄回来了……刘俶看着他那样轻松大笑的样子,心脏再次抽了一下。
  刘俶是知道皇帝有多无情的,这位皇帝陛下当年为了帝位牺牲了太多东西,感情于他更是奢侈。好不容易成为帝王,自然要享受之前奢望的一切,是以铺张, 奢华, 好色,又求仙问道。独独, 不在乎什么感情,自然更不在乎刘慕了。
  ……堂堂一介郡王, 且方才从敌寇手中救出了皇帝, 得到的回报, 居然是因为皇帝怕自己丢人的事为人尽知,是以要杀了刘慕?
  “父皇,父皇——”
  陈王如雕塑般沉默屹立之时,刘慕察觉到刘俶那微妙的眼神,隔着人群,少年看了过来,目露无知疑问色。刘俶静立着,大批军队在他这边,他掌着整个司马寺。但是杀刘慕这个命令,太难下了。
  太不值得了。
  俘虏被押,北人投降,正是陈王微微抗拒之时,再有尘土卷起,由远而近,赵王刘槐姗姗来此。刘槐扑通从马上滚下,狼狈地在地上摔了一跤,一脸悲色满目含泪。身在帝王家,谁的演技比谁差?一把推开碍事的刘俶,刘槐扑到老皇帝的车驾前,情真意切地哭诉:“儿臣大意,救驾来迟,父皇勿怪……”
  “公子,公子!”陈王刘俶身边的幕僚催促着殿下。殿下容色秀美,行事却向来果断,此次怎么赵王都来了,殿下仍没有拿下衡阳王?
  “怎么了?”刘慕终于觉得刘俶的眼神不对了,他推开人群,走向这个侄子。
  刘慕以为刘俶怪异的眼神是因为发现北国敌军还有什么图谋,刘慕自然当仁不让地过来。不想刘俶沉默着,身边那幕僚声音急促的:“公子,公子!”
  ——公子请快些下令,别忘了旁边还有个赵王等着洗白自己抢功劳!
  但刘俶迟迟不下令:在北军虎视眈眈、南国急需人才之际,因为帝王的个人喜好,牺牲一个擅领兵作战的郡王,太不值得。
  “陈王,陛下让属下来问你,怎么了?可有什么疑问?”一位将军挤到了陈王刘俶身边。
  “吁——”众马奔来如雷,红日滚滚,很快到了近前。为首青年姿态潇洒地跳下马,在侍从的跟随下前来拜见受惊的皇帝陛下。看到赵王躲闪的眼神,他隽逸不凡的面容上神色玩味,稍微一顿。
  紧接着,不急不缓,陆昀向刘俶瞥了一眼。
  刘俶一凛。他抬目,眸心如暮色后,子夜幽凉,看向对面的刘慕。刘慕在这样眼神的不断暗示下,终于有些察觉,他向后不动声色地退开。
  刘俶开口:“拿下。”
  身边人早已在等这个命令,陈王话一开口,众人如虎般向刘慕与刘慕的亲随们扑去。刘慕的亲随们一阵惊愕,刘慕眼睛猛地一缩。当即反抗,当即抬臂,刘慕怒吼:“刘俶——”
  然他只是叫了刘俶的名字,就反应过来,眼神微弱空洞,不可置信地向帝王的车辇方向看去。升起来的日光刺得少年眼睛阵痛,他耳边好似还回荡着“凡今之人,莫如兄弟“的话,现实中,他的皇兄再一次对他举起了武器……
  刘慕喃声:“为什么……”
  刘俶心中沉甸甸,看那少年初时反抗,很快被军士押下,跪了下去。膝盖磕在冰冷厚实的土地上,帝王的车辇抬起,浩浩荡荡一行人回返建业。连那个与北人私通的赵王在这时都没有事发出事,才舍命救了皇帝陛下的刘慕却被方才还一起合作的军士押住了。
  刘慕怒吼:“为什么?!”
  “我做错了什么?”
  “到底要我怎样?!”
  刘俶别过眼,漠然地吩咐:“拿下衡阳王。北人于建业,闹事,此事彻查,需擒拿衡阳王,问话。”
  他的幕僚:“公子!”
  陛下下的令明明是当场格杀,何必多此一举?多此一举,刘慕不会领情,陛下又会怪罪。公子何必将这种皇家的糟心恩怨扯到自己身上?
  刘俶没解释。他睫毛浓长,容色偏秀,但他内心冷而强,少有优柔寡断之时。一旦做了决定,就会执行下去。
  刘俶不愿杀衡阳王。衡阳王是将才,南国需要他。因为帝王一席话就杀了衡阳王,刘俶不情愿。
  但所有人盯着,他没有理由当场放了衡阳王。那是落人口实,给自己找麻烦。
  只有先将人关着,可用“大庭广众无法当场反目”这样的借口先糊弄陛下。刘俶不动手,这个坏人也会有其他人迫不及待地接手。为保护刘慕性命,刘俶只能先将事揽到自己身上。
  刘俶从来不怕麻烦,也不躲避利害,他思考的,从来都是如何对南国更好。
  下了命令,刘慕苍白着脸、怔然被军士带走。他的随从们震怒,破口大骂,然陈王不为所动,唾面自干。陈王只回头望了陆三郎一眼,陆三郎微微一笑。
  这对好友交换了一个眼神,刘俶明白自己被陆昀坑了——这种场面,恐怕就是陆昀要他面对的。直视皇帝的狠心,赵王的野心,刘慕的无辜,还有南国那摇摇不安的未来。
  刘俶没说话,他冷着脸上马,心中对陆昀难免有些怨气。气他何以如此坑自己?上马后,众军跟随回城,铁骑当行时,刘俶忽听到马官铃声一动,向一个方向晃了一下。他侧头,看到侧后方不过十丈,气喘吁吁立着一个老头子。
  那老头子一身麻衣草鞋,跑得太累,狼狈如逃难难民一般。老头子手扶着树喘气,旁边还跟着一个背着包袱的小厮。老头子满面沧桑皱纹,茫然又错愕地看着这一切。
  他脱口而出:“公子——”
  被军士关押的刘慕浑身一震,抬头,目光敏锐,一下子看到了孔先生。孔先生与他一起回都,但孔先生年迈跟不上他,只能坐车在后拼命赶路。孔先生好不容易追上来,却亲眼看到所有人被拿下。
  刘慕一下子顾不上自怨自艾,他大吼:“走——”
  他寒着脸:“孤辞退你了,你听太后的话监视孤这么多年。孤早就受够了,滚吧!不要再让孤看到你!”
  孔先生身子一抖,浑浊目光似刺痛般缩了一下。他看出眼下情况不对,他向后退了一步,但是年老体衰,他意识到自己躲不过,只好停了下来。
  孔先生哆嗦着往前迈步:“陈王殿下,不知我家公子哪里得罪了你,他年纪小脾气爆,做错了事也不知道,求殿下网开一面……”
  刘慕大骂:“老匹夫,谁要你求情?!滚滚滚,你以为孤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老匹夫滚开,不要挡路!”
  孔先生继续求陈王:“殿下……”
  老头子哀求,少年骂骂咧咧,目中皆红,身子发抖。此情谊,比他父皇那铁石心肠,不知深了多少。刘俶静静地看着,慢慢道:“何以老叟挡路?让开,莫误孤回城。”
  身边人:“公子,他分明是……”
  刘俶:“我分不清么,用你提醒?”
  刘俶素来冷漠,话少。因话少,每句说出都是重量,不容人反驳,与他撕扯。下属们无奈地让路,看陈王殿下骑马走过,他们明知那老头子应该拿下,却只能放过。
  刘慕松了口气。
  刘俶驭马而过时,听到少年极低的一声:“谢谢。”
  刘俶脸骤得绷起,极为难看——行此恶事,得人一声道谢,何等羞耻!
  ……
  皇帝陛下平安回宫,回宫后便大病。老皇帝瞬间衰老,整日瑟瑟发抖,惶恐多疑,不敢离开自己的寝宫一步。
  失踪的北国公主据说在路上就被杀了,陆三郎找来一具女尸,但老皇帝厌恶又惊吓,看都不肯看一眼。老皇帝躲在寝宫中对北国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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