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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公主,小奴知罪-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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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衣心下一跳,一种不安的情绪如触角一般爬遍全身。她登时瞪大了双眼,脱口便道:

    “你不能如此!”

    赵清颜笑了。

    “你真道本宫是没脾气的么。”

    赵清颜抬眸瞧着面前亭亭而立的小丫头,良久,嗟叹一声。

    “你虎视眈眈前来本宫这里,是笃定本宫听了你的言论,便会抛下十七。但你可曾想过,若是本宫当真认定了十七,得知你从前与他行过那档苟合之事,本宫眼里还能容得下你么。”

    赵清颜顿了顿,再启唇时,嗓音薄凉,语气冷了三分,

    “本宫若是你,便永远都不希望你口中的事情有朝一日会公之于众。便是烂在心里,也不会如你一样头脑发热地闹到本宫这里来。”

    柳衣怔住。

    她有些愣神地望着赵清颜的脸,入目是一片清清冷冷。这个女人自始至终都斜靠在软椅上,说出这样一番话,口气甚至是平静谦和的,只那一双肃然严厉的眼神,却莫名得让人有些背脊发凉。

    到了这一步,柳衣仍在死撑。

    她自然不愿在这个时候败下阵来,柳衣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硬着头皮出声道:

    “我……我伺候爷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得有几分苦劳。爷不会眼睁睁看着你……”

    “呵。”

    柳衣话未说完,被赵清颜一声短促的轻笑打断。

    赵清颜斜眸睨着她,弧度姣好的唇瓣动了动,忽然吐出一句:

    “你可知道慎刑司这个地方。”

    柳衣蹙起了眉,没有言语。

    “你自然是不知道了……”她尾音逶迤,悠悠然说道:

    “慎刑司乃是皇宫禁地,每年宫内不服管教的嫔妃或是宫女都会被遣去此处,由专门管事的公公施以刑罚。本宫便也是听说……那刑罚手段极其恶劣残酷,轻者受鞭刑杖刑。重一些的,禁压地牢,断其粮饷,刑至断肢体,刻肌肤,直至露其白骨,血肉模糊,终生不息……”

    赵清颜细细眯起眼,越往下说,柳衣的面色便又白上一分。

    听到了最后,柳衣头皮发麻,脑袋里是赵清颜口中描绘的画面,她咬着嘴唇,身子摇摇欲坠,

    赵清颜沉吟了片刻,继续道:

    “这么一想,皇宫选秀的时季便又要到了。”她顿了下,意味深长地觑着柳衣,

    “你觉得……若是本宫同十七商议,以秀女的身份荐你入宫,到时候找几个嬷嬷好生‘关照’一番。十七那样听本宫的话,他是允还是不允呢……”

    话音落下,意料之中地瞧见面前的少女俏脸煞白,显然是被她方才口中的话吓惨了的模样。

    还不等赵清颜再度开口,她已经惊慌失措地背过去,捏着裙摆,跌跌撞撞地夺门而出了。

    而那赵清颜,眼见那一抹月牙白的纤细人影渐行渐远,仍纹丝不动地坐在椅上。她气定神闲地重新拿起茶杯,又浅浅抿了一口。

    柳衣走后,赵清颜抬眸扫向敞开着的房门,淡淡瞥了一眼之后,不紧不慢地道了句,

    “看够了便进来吧。”

    说完了这句,赵清颜便敛眸坐在椅上等着。不消一会儿,果真瞧见杏桃面色窘然,讪笑着从门后小步走了进来。

    “都听见了?”

    赵清颜也不抬眸,只出声凉凉淡淡地这样道了一句。

    杏桃闻声干咳了一下。急忙讨好地凑上前,咧着嘴为赵清颜空了的茶杯斟满。

    “奴婢离的远,也没听得太清楚。奴婢只是担忧公主的安慰,又不想惹公主生气,才偷偷躲在门后,想着那柳衣若是有什么举止不当之处,第一个便冲进来。”

    赵清颜瞧见她一副小心谨慎又满是义愤填膺的模样,觉得有些有趣。葱白玉指捏着茶杯,也不凑近嘴边,只用手拿着,轻轻晃荡。

    “便是个小丫头罢了,还能如何对待本宫。”

    杏桃听了这句,觉得有些不赞同。她撅起嘴,小声嘟囔道:“年纪小又如何?后宫里那些娘娘最小的十四都不到,一个个还不都已经矫言伪行,城府深沉得了得。那柳衣,奴婢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还敢跑到公主这里大呼小叫的,给点教训也是应该。”

    说到这里,杏桃顿了下。她皱起眉,神态有些不解地询问自家主子:

    “不过公主方才口里所言的慎刑司,不是内务府审拟罪犯之处么?何时被用作惩治丫鬟嫔妃了呀?”

 第185章 你要装到几时(二更求收!)

    杏桃所言非虚。事实上,赵清颜方才只是有意吓唬一下柳衣罢了。

    男女情事,本就是你情我愿。她与十七一别多年,无人会料到今日二人会再度重逢。十七当年离开锦绣阁,不过是以府中总管的身份。

    她从未为他许下过什么诺言,又有什么理由让这样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为了她守身至今,孤寡一人呢。

    如此一想,身边有这样一温婉多情的女子侍奉左右,又有几个男子能坐怀不乱。

    一切似乎都在情理之中,赵清颜却总觉得心口有一口郁气不散。眼前仿佛还是杏桃那张期期艾艾的脸,愈发烦躁起来。

    一旁的杏桃瞧见赵清颜坐在那里,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不定。当下忧心忡忡地开口:

    “公主,你可是还在为方才柳衣的话烦心?”

    杏桃当时离得远,除了中途那柳衣大声叫嚷了两句。其余的时候,两个人谈话的声音都是很小的。杏桃只听了个大概,似乎是十七离府的这几年与那小贱人发生了一点什么。

    想到这,杏桃不禁在心底暗骂十七无用。

    好不容易混到了今天,得到公主的亲睐与赏识。自己却给自己捅出了个这样大的篓子,看公主现下的脸色,想必也是气得不轻。

    赵清颜沉默了许久,忽然蹙眉开口道:“以你的看法,你觉得柳衣方才所言,是真是假?”

    杏桃愣了一下,皱着眉,心里的话却是不知到底当讲不当讲。

    杏桃自己其实是相信柳衣口中的话应是属实。

    虽说这女子言行颇为怪异,让人无法喜欢。但此事涉及到女人家的清誉,平常人家的女子断然不会拿自己的名节开玩笑。

    但公主既然开口问她了,便是说明公主心中是在意此事的。她万不可能将心中所想一五一十告诉公主。

    思忖良久,杏桃这才含糊其辞地说道:“奴婢心里也没底,但十七对公主的忠心可见,便是从前做了一点错事,奴婢相信也是事出有因。更何况,那十七隐瞒至今,大抵也是知晓了自己的错误,不想惹得公主气闷。”

    杏桃出此言,便是想要赵清颜不要过于记挂此事,免得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怎料,话音落下,那端的人,面色不但没有缓和,微微低垂着头,眉心的褶皱甚至有些加深了。

    杏桃心下觉得不妙,正准备开口再小心劝上两句。赵清颜这个时候却抬起眸,嗓音凉凉地问:

    “十七现下正在何处?”

    **

    赵清颜走向偏房的时候,十七正在院内,单手持剑,长身而立。他的浓眉紧锁,一手按在剑鞘上。

    他的身体在以自己能察觉到的速度慢慢变坏。

    便是方才,他一如往日,早早晨起练剑。挥剑出鞘,他尝试运气凝神,却觉体内真气紊乱,竟是挥不出一招半式。

    这一晃,十七在院内已经孤自站了两个时辰。直到耳畔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十七回眸一瞥,望见了长廊深处,那抹熟悉旖旎的倩影。

    十七被吓了一跳,要知道,赵清颜现下是不允许他下榻去做什么体力活的,更不要提隐瞒着她晨起舞剑了。

    他一个激灵,赶忙将手中的长剑收回腰间。飞身返回屋内,一把掀开早已变得冰凉的被褥便钻了进去。

    待了一会儿,又觉不妥,十七再度翻身而起,将外衫褪去之后,这才重新躺下身。

    赵清颜踏入门槛的时候,十七已将双眼合上,装作还在熟睡的模样。

    但实际上,在听见脚步声自他榻边停下时,十七的内心狂跳不止,只得紧紧闭着眼,强迫自己忽略那股子熟悉的沁香味。

    赵清颜立在榻边,居高临下地望着眼前躺着的男人。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只听见她冷冷笑了一下,嗓音凉淡地开口:“你要装睡到几时?”

    十七躺在榻上,听到此言,胸口又是一跳。他努力调整呼吸,让自己看上去自然一些。睫毛动了动,却仍旧没睁眼。

    “认识你这么些年,本宫倒是还不知道你有束发而睡的习惯。”

    这一句,声音里混了一丝嘲讽。

    榻上的人身形一僵,这才意识到,原来方才一时慌乱,忘记了自己早前起身,已经把浑身收拾得干净妥帖。

    他虽把外衫褪下了,但他的头发还是梳得整整齐齐。

    知道自己再装不下去,十七马上睁眼坐起身,抬眸瞧见立在一侧的赵清颜面上一片冷沉,忙低声赔罪:

    “平阳,你莫要恼我……我便是方才在院内舒展了一下筋骨,怕你瞧见了生气,这才躺回来装作没起身的样子。”

 第186章 问罪

    赵清颜也不理他,转身走了两步,随意挑了张椅就坐了下来。

    往常若是十七不依照医嘱做一些不合时宜的活计,赵清颜大抵都会冷声呵斥一番。可现下,十七他自己已经先招认了“罪行”,赵清颜一声不吭,只一双美眸却是像淬了冰似的,愈发让十七有些不安起来。

    跟在赵清颜身后的杏桃瞧见后,忙趁机凑上前去。她立在十七身后,压低嗓音小声提醒道:

    “公主已经知道你和柳衣私底下那档子事儿了,从方才起情绪一直不大好,你说话可得小心着点……”

    十七心下又是猛地一跳。

    杏桃的话刚说到半句,十七满脸慌张地大步走到赵清颜面前,嗓音急切而焦躁。

    “平阳,我……”

    “你什么。”

    赵清颜冷冷地抬起头,清冷的眸光如利剑一般扫射而来,看得十七头皮发麻。

    回想起那日发生的种种,十七悔不堪言。虽不出于本愿,但事情既已发生了,他无法逆转。

    十七费尽心思想将此事隐瞒过去,不曾想,还是被赵清颜知晓了。

    “那日是我喝多了,脑袋不清醒做出了那些混账事,我一直以为我是在梦中,根本不知道对方是那柳衣。”

    胡乱解释了一通,椅上的人还是微微垂着头。乌发如云似瀑,有几缕低低散下,遮住眼睛,面上看不出半点情绪。

    十七很慌,心像是被人生生挖开了一个大洞。他开始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平阳,我真的不知道,她、她……”

    而那赵清颜坐在那里没有说话,心情却是有些复杂的。

    她方才莫名觉得有气憋着,想也没想便寻到了偏房。现在真正见着十七了,又觉得似乎有一些不对。

    她现在是在做甚?

    在同十七兴师问罪么?

    十七与那柳衣,孤男寡女,一道儿住在这空荡荡的宅邸。对方是个玉似的美人儿,十七也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就算发生一点什么,他又何罪之有?而她又凭什么在此处灼灼逼人地斥责于他呢。

    就凭她忽然看中了十七,打算将他继续留在自己身边了么。

    说到底,当初将他赶出锦绣阁,本就是她一个人的决定。如果十七一直都留在宫中,后来也不会再出现一个柳衣。

    赵清颜发现,即便这样想着,自己现下恶劣的心情竟也没有好上半分,她有一些不喜欢这种陌生、不受她控制的情绪。

    一旁的十七,见赵清颜面色发沉,久久也不言语,心里更乱。

    十七宁愿赵清颜打他骂他,却怕急了她这副不声不响的样子,这让他束手无策,仿佛他再做什么都已经无济于事。

    屋内气氛安静得让人感到害怕,十七背脊僵硬,局促不安之下,匆忙脱口一句:

    “我当时浑浑噩噩,眼前忽然出现了你的影子。这才忍不住……忍不住抱了上去。若知道那是柳衣,连她的一根指头,我如何都不会去碰的。你也知道,柳衣面相上与你有几分相似,所以我才,我才不小心看花了眼……”

    “本宫与她面相,相似到你真假难辨的地步了?”

    许久不吭声的赵清颜,猝不及防地忽然开口。十七愣了一下,见赵清颜已经抬起了头,嗓音淡漠,依旧是让人摸不出情绪。

    但至少她终于愿意同自己说话了。十七心中有些喜悦,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赵清颜的脸色,过了半晌儿,轻声说道:

    “我那日喝太多了,是人是熊都分不清楚。那柳衣、那柳衣……自然是比不上平阳你半分……”

    听罢,赵清颜用鼻音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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