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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兰香缘-第2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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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行程仓促,林锦楼将随身丫鬟小厮皆留了下来,命第二日收拾妥当再回府,点了二十余人,同袁绍仁私下里又说了好一回,方才将香兰塞到一辆极小的马车内,动身启程。
    那马车将将够一个人伸开腿而坐,只铺一层粗布,车壁只有一层软帘,四处漏风。香兰只觉寒冷刺骨,不由将脸儿深深埋在观音兜儿内,身上穿着大毛斗篷尚有暖意,可穿着鹿皮小靴的脚不多时便冻透了,刺痛难忍,尤以马车颠簸,令人欲呕,愈发难受。她抱紧了怀里的黄铜汤婆子,临行前,雪凝悄悄塞在她怀里,只是这会子已渐渐冷了下来,她强忍住格格打颤的牙,睁开双眼,把车帘撩开,只见一轮明月悬空,将四野照得透亮。
    林锦楼借着月色,瞧见香兰唧唧索索模样,不由连连冷笑,他本该仔细琢磨琢磨到了楚家如何跟楚家人交代,偏生脑子里化成一团浆糊,前言后语皆不成句,眼前只有香兰在眼前晃,含着眼泪问他:“倘若我同你说,我想回报宋柯的恩情,差人送银子给他,你会答应么?”他哼哼冷笑出来,一夹马腹,那马愈发疾驰起来,他原以为跑快些就能散掉他心里的烦闷恼怒,可又发觉,原来这样更难受。他恨恨想近来他待陈香兰是不是太好了,让这女人竟然得寸进尺,等回了林家,他了完二弟的事非得好生收拾收拾她,如今她冻成这样,纯属活该。可想到她浑身发抖的模样,林锦楼心里又恼,心想这女人怎就这么别扭,冻成这样,竟还强忍着不开口求他,他绷丧着脸从马鞍旁的袋子里抽出一卷薄毯,扔进车里。
    香兰吓一跳,从帘后偷瞄了林锦楼一眼,却只瞧见他下巴。
    此时,林锦楼忽然勒住马,马车也忙停下来,香兰冷不防,险些跌下去,只听林锦楼沉声道:“过去照仔细些!”
    遂有亲兵执着火把上前,只见前方正是一片树林,隐有血腥之气飘来,待照亮再看,只见白茫茫雪地上早已血水四溅,地上到处是死尸,或匍匐在地,或歪在树干旁,或挂在枝桠上,穿着乃是禁军服饰,手执各色兵刃,身上皆被数枝羽箭射穿,面目表情各异,凄惨可怖。
    香兰大骇,浓重的血腥味飘来,她本就因一路颠簸难过欲吐,这会儿愈发不能受了,挣扎着下了马车,她双脚刺痛,几欲不能站,踉跄着跑到一丛灌木后呕吐不止,心中却如波涛汹涌——这些禁军身着府前卫衣,分明是随王伴驾的羽林亲卫,却被斩杀至此,莫非这是。。。。。。谋反?刺王杀驾?香兰只觉浑身发冷,愈发颤抖不止。
    林锦楼神色凝重,擎着火把亲自上前,照了一遭,见有些尸体尚有余温,显见新死不久。他沉思片刻,忽然喝道:“温如实!”
    温如实忙走上前,拱手抱拳道:“属下在!”
    林锦楼低声对他交代一番,温如实先是大惊,后勉强镇定下来,单膝跪地道:“即便属下死无葬身之处也要完成将军交代。”言罢翻身上马,带了七八人去了。
    林锦楼又将胡来及另一心腹曾源唤至跟前,又交代几句,胡来容色肃整,领了七八人去。曾源则领了三人顺着原路回了。
    林锦楼深深吸一口气,只觉那冷风冽得他喉咙发疼,原来早晨他与袁绍仁出门到京郊五军营拜会老友,未料到竟撞见太子,原来太子奉皇上之命微服出宫来营中公干,林锦楼见太子身边所带侍卫甚少,军营中多半人马已操练完毕,拨至凤阳各都司,不由担心东宫安危。太子却摆手笑道:“不妨事,此番出来行踪严密,况事情已查明,圣上将派金吾卫前来,只怕已在路上了。”
    林锦楼见太子讳莫如深,不肯多言,便知当中必有缘故,也不再问,只告辞而去。如今却见金吾卫惨死林中,可见得当初厮杀惨烈,不由心神剧震,忙派心腹分两队前去太子处预警,又命曾源回庄子告知袁绍仁。他回过头,只见香兰正站在树后,有一丝月光射在她脸上,只见其面容惨白,隐有惊惶之色,却竭力维持镇定如常。
    林锦楼走上前,轻声道:“前头极近有处庄子,爷先送你过去,当中一户曾与林家有旧,你先去避一避。”
    香兰见林锦楼身边只剩下三人,忍不住问道:“你呢?”
    林锦楼眸光闪了闪道:“你甭管了,这事是哪个孙子犯下的,爷心里猜着七八成,你在身边儿是个累赘,把你安置妥了,爷。。。。。。”
    一语未了,只听“嗖!”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一支羽箭犹如闪电一般“噗”地扎进站在最外擎着火把的那名林家军的胸口。
    “咣!”那人手中的火把滚落在地,双手握着箭,神色惊讶,后又转为剧痛苦楚,身子晃了两晃,此时四支箭又呼啸而至,狠狠将那人扎了个对穿,他一声未吭,缓缓栽倒在地。
    香兰惊呆了,林锦楼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低声喝道:“躲在树后,不准动!”对剩下那两人道:“灭火把!快趴下!”将手中火把戳进雪堆中,身子就地一滚,便隐在夜色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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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后面内容不太好掌握,所以大纲想来想去动了好好几次,现在终于确定了,不好意思,大家久等

  ☆、299 狰狞(二)

林子里死一片寂静,香兰一动也不敢动,浑身愈发抖得厉害,将身旁低矮灌木的叶子也碰得沙沙响,她缓缓挪了挪,忽碰到个东西,定睛一瞧,竟发觉是一只手,顺着那臂膀往前一望,一张死尸的面孔正与她相对,瞠大双目,神色凄楚惊怖。香兰大惊失色,用力捂住嘴忍住惊叫,将帕子咬在口中,免得牙齿碰撞咯咯作响。
    林锦楼伏在雪地上,一动不动,心头雪亮。方才他一眼瞧见那箭脊上镌着一个“卢”字,而卢韶堂麾下带兵擅用弓箭,自此人在江南失势便进京投奔了二皇子。如今二皇子觊觎储君之位已久,想来今夜要趁太子不在京中,守备薄弱,便要趁乱造反了。这些金吾卫因赶路行军,未穿重甲,便惨死在这林中,做了随风飘荡的野鬼。林锦楼心中暗自庆幸,幸而方才已派属下前去送信,否则方才叛军以弓箭偷袭狙杀,不知要折损多少人手,倘若突围报讯,只怕也是凶多吉少。旋即他又骂娘,如今敌众我寡,凶多吉少,他还带着香兰,更加难以施展,如今要想方设法把香兰带出去才是。
    静默片刻,香兰只觉心提到嗓子眼,愈发难捱,此时又听弓箭夹裹风声而来,“咚咚”钉在树干上,那箭是火箭,仿佛一盏盏小灯笼,伴着西北风时明时灭,只能隐隐照着林中情形。林锦楼见射来火箭不过十几支,心中登时了然叛军亦不很多。他身边只剩两人,以一敌百纵然不能,但林家军亲卫个个皆能以一当十。尚有胜算。他悄悄拾起散落的一柄雁翎刀,奋力向外一掷,那刀落到前方空地上“当”一声响,一支箭“嗖”地射在那刀周遭,箭羽微微颤动。
    卢韶堂骑着高头大马策立不远处。如今皇上严查二皇子与五军营军官私下勾结。二皇子得了线报不得不趁皇上病危、太子离京时趁乱起势。他原受指派在此处狙杀金吾卫,一场厮杀方毕,骑兵便往京郊五军营而去,他留了四五十人清扫战场,接应大军,孰料从密林一侧出来。竟看见林边有火光,遂箭发制人。
    卢韶堂再等不住,命十余人上前探看。林锦楼悄悄握紧刀柄,只见叛军离香兰藏身处越来越近,不由大喝一声。一跃而起,一手抓了叛军,手臂一振,将人整个摔出去,“砰”一声,那人狠撞在树上,立时被扎在树上的羽箭扎个穿心,挣扎几下便歪垂了头。场面登时大乱。另两名林家军亦跃出来,登时和叛军战成一处,登时又有二十余名叛军涌上前来。
    林锦楼自幼习武。又几番战场上出生入死,自然神勇,大刀快如闪电,如排山倒海一般,不久叛军便尽数倒地,余者见他神威凛凛。竟一时不敢上前。
    卢韶堂大惊,心道:“深更半夜。这是来了哪一路的神仙,竟如此了得。”遂命弓箭手再射火箭照明。赫然发觉围歼之人竟然是林锦楼,不由咬牙切齿,冷笑道:“好,好,好,正愁无处与你算账,今日地狱无门你竟闯进来!”命左右弓箭手道:“放箭!”
    弓箭手迟疑道:“箭雨无情,不知是否伤到咱们的弟兄。。。。。。”
    卢韶堂冷冷的看了那弓箭手一眼,挥了挥手,意为不许他再言,忽而,他抽出腰间跨刀,“噗”一刀将那弓箭手的脖子割断,那人闷哼都没一声便直挺挺倒在地上。
    众人惊呆了,卢韶堂将跨刀高高擎起,大喊道:“放箭!放箭!放箭!”
    一语令下,弓箭如雨纷纷飞来,一时惨呼不绝,片刻后便没了声息。
    唯有风声夹带着哨音卷着雪花呼啸。
    卢韶堂手下仍有十几人,皆是弓箭手,他命弓箭手上满弦,策马带着人小心缓缓靠前。愈靠近,便愈能看清遍地死尸,栽歪倒地,层层叠叠,血流成河。忽然间,一团乌云遮住明月,一个血人从死尸堆中站了起来,仿佛修罗场中恶鬼罗刹,使人恐怖毛竖。
    弓箭手大惊,手指一颤,十几枝箭嗖嗖射来,直将那人浑身上下笼住。却见那血人竟伸手提起两具尸体挡在身前,那箭噗噗噗皆射在尸首之上,只听林锦楼的声音喝道:“卢韶堂,有种便来决一死战!”言罢长臂一伸,砰砰的两声,那死尸便掷向叛军,登时砸倒数人,如此臂力惊人,着实令人惊叹生畏。趁叛军一时慌乱,林锦楼随势冲来,肘撞拳击,掌劈脚踢,霎时间又打倒数人。弓箭手只擅远射,不擅近搏,登时乱成一团。
    卢韶堂高叫道:“莫慌莫乱!”可当下刀枪剑戟四下舞动,月色昏暗,只听喝骂声,惊叫声,示警声闹成一团。
    林锦楼又砍杀七八人,只觉力有不逮,暗道:“我已负箭伤,不宜久战,不如将人引到林中,让香兰逃了,生死有命,倘若她命大,便能逃过一劫。”一念及此,高喝一声:“卢狗贼,有本事随爷爷过来,领教领教你的手段!”言毕回身便往林中跑去。
    卢韶堂哪里能放,遂带着人催马追了上来。
    马蹄声越来越远,香兰浑身乱颤,从灌木后爬出来,已是泪流满面。她摇摇晃晃站起来,将满脸的泪胡乱抹一把,只觉凄惨惊惧已至极点,只闻耳边西北风呼啸,却不知何去何从,只想赶紧远离这人间地狱。此时只听得林中传来几声惨叫,不由转念道:“林锦楼本能带着人独自逃了,因为了救我才与人应战,又将人引入林中,方才他奔过,步履踉跄,想来刀枪无眼,已经负伤了,我若置他不顾,还算是个人么?”她不知为何,心头忽百感交集,悲恸莫名,眼泪愈发止不住,又用袖子擦了一把,心说:“我悄悄跟上去,危急之时,好歹能帮上一帮,为人处事当知点水恩涌泉报,尽力而为,最终不过以死相报罢了。”哆嗦着将斗篷解开,把玄色里子向外,将艳红的猩猩毡穿在里面,一手抱了毯子,拿着汤婆子,又从地上捡起一柄刀抱在怀内,亦往密林内跑去。
    此时林锦楼已陷入恶斗,杀人红眼,蛮性发作,好似猛虎出笼下山,左手夺下一个人手中单刀,右手手起刀落,砍瓜切菜一般,劈入那人天灵盖,立时死于非命。卢韶堂狂喊一声,似是惊惶,又似愤恨。
    林锦楼出手如狂,一口单刀如银片飞舞,幽光闪耀,快如鬼魅。但见鲜血纷飞,不多时叛军纷纷毙命,身首异处,膛破肢断。
    卢韶堂见叛军将林锦楼体力耗费大半,遂骑于马上,提刀前来,“当”一声,两口兵刃碰至一处,因卢韶堂居高临下,占尽地利,这一记令林锦楼虎口发麻,不由倒退几步,卢韶堂又一记劈来,林锦楼连挡四五下,连连后退,直至靠在树上,口中噗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身上再难支持,两腿软绵绵,几乎站立不稳,腿一软,竟顺着树干滑倒在地。
    此时乌云拨,明月现,月光从林间树枝里射进来,卢韶堂只见林锦楼胸前负羽箭,气喘如牛,浑身上下鲜血淋漓,不由仰天大笑,胸中极其畅快,翻身下马,走到林锦楼近前,居高临下道:“想不到罢?你今日就要死在我的手里。待会儿砍下你的狗头,爷便改个凳子坐。”
    林锦楼喘了几口气,浑身已因剧痛不时抽搐,“噗”地拔出胸前的箭,鲜血喷将出来,脸上竟然微微冷笑,道:“你今日杀了我三名侍卫亲从。”
    卢韶堂挑高眉毛,道:“那又如何?难不成你想死了之后找阎罗王告状?”
    林锦楼微微摇头,冷冷道:“这三人随我剿匪抗倭,曾保家卫国出生入死,今日你却杀了他们,我这当主子的要杀了你报仇。”
    卢韶堂神情错愕,盯着林锦楼上下打量好几遭,见他如此狼狈虚弱,只觉他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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