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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病相公和娇媳妇-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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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唯一能动的右手端起汤碗便无法再推动轮椅,他将汤碗捧起后便愣在那儿,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便又失落地将汤碗放回到桌上。
  就在这时,一双白净却不细嫩的小手伸进他视线里来,捧起他将要搁回到桌上的汤碗。
  月连笙捧起汤碗后扬起头便喝了一大口,惊得夏温言忙道:“连笙当心烫嘴!”
  姜汤的确很烫,让月连笙由不住吐了吐舌头,然后对夏温言绽开一记笑,“我注意着,不会烫着的,温言别担心。”
  看到月连笙笑,夏温言这也才柔柔笑了起来,“好。”
  “温言要不要和我一块儿吃?”月连笙坐到桌边的坐墩上时笑着问夏温言。
  “我不饿,连笙吃便好。”
  “可我想与温言一块儿吃。”月连笙盯着夏温言瞧。
  夏温言笑得更温柔,“那我便和连笙一块儿吃。”
  月连笙笑盈盈地给他将粥盛上。
  这一顿夜宵,月连笙吃得很香很甜,因为她饿极了,更因为身旁有夏温言。
  在画舫上听到美妇人要将她扔到湖里去的时候,她以为她会就那么在湖水里溺死再也见不到她的温言了。
  但她没有想到,他们仅仅是将她扔进湖心里而已,却没有绑住她的手脚,更没有给她缚上沉重的大石。
  他们怕是根本没有想到,她会泅水!
  青州虽地处南方,但却不是多河流之地,是以青州百姓鲜少会凫水泅水,而远从京城而来的他们,怕是也不会想得到一个女子竟会泅水。
  但她好巧不巧正会泅水,是爹在世时教会她的。
  后来因为照顾娘和连绵,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再到水里耍过,她以为她忘了泅水之法,她以为她必死无疑了。
  可她放心不下温言,她更不能让她肚子里还未出世的孩子就这么死去。
  哪怕是忘了的东西,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也会想得起来,所有以为做不到的事情,也都会做得到。
  所以,她没有死,她活了下来。
  她早早就从湖水里上了岸来,她是往她与温言扑萤虫的那一侧湖岸上的岸,可她不敢径自回夏府,哪怕她知道温言正在为寻她而着急得不得了。
  她怕被那个美妇人发现。
  她只能等,等待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
  许是她有幸,竟还等来了一场雨。
  雨夜一般总能作为很好的遮掩。
  她一路小心翼翼地回夏府,没有让任何人发现她,但她却不敢往大门堂而皇之地进来,她只敢往偏门。
  “温言,我觉得我……”月连笙坐在铜镜前,由夏温言为她擦拭她仍有些湿漉漉的长发。
  他疼爱她,是以他愿意为她擦头发,他想要为她擦头发。
  “我觉得我连累了你,连累了夏家……”月连笙不敢看铜镜里的夏温言,她垂着眼睑,将自己的裙裳抓得紧紧的。
  若是被那个美妇人发现她还活着的话,不知会让她如何死,更不知会如何对夏家。
  “没事的。”夏温言一点不紧张更一点不慌乱,似乎只要月连笙回到他身边来,其余所有的事情都不能让他不安。
  此时此刻,他更是只专心地为月连笙擦头发而已,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比给她擦干头发重要似的。
  “不是这样的温言,那个女人她,她——”月连笙欲言又止,她显然想说什么,却又害怕说出口。
  “连笙想说她是我们万万得罪不起的,可对?”夏温言温温柔柔地接话。
  月连笙诧异地抬眸,看向铜镜里的夏温言,“温言你怎么知道?”
  她明明还没有跟温言说那个女人的身份。
  “我猜想的。”夏温言依旧不着不急,帮月连笙擦干了湿漉漉的头发后正用梳子给她慢慢梳理。
  身份尊贵的皇族之人傅浩然,他的母亲又岂会是寻常女子?
  “温言,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没有跟你说。”月连笙抿抿唇。
  “那连笙想说便说,不想说便不说。”对于月连笙,夏温言从来不会强求。
  “我是当然要与温言说的。”月连笙此时转过了身来,面对夏温言,握住了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道,“我……从湖心逃出来的时候,还救了一个姑娘。”
  “她也是被那个女人扔到湖水里的,是那个女人的婢子,她不会泅水,我没办法做到见死不救,所以……”
  “所以你救了她,哪怕你很吃力也很紧张害怕,可你还是救了她,甚至将她带回府里来了,可对?”夏温言又接上了月连笙的话,不惊不诧,不疾不徐。
  “温言你怎么又知道!?”月连笙诧异更甚,“你的眼睛是不是和别人的不一样?都能看穿我心里想的是什么!”
  月连笙说着,还抬起手去摸摸夏温言的眉眼,随后却是自己笑了起来,道:“我的温言就是和别人不一样的,温言的眼睛像星辰一样明亮,最好看最漂亮了。”
  “不对,是温言什么都好!”月连笙补充道。
  夏温言有些腼腆地笑了,握住了月连笙抚着他眉眼的手,“只有连笙觉得我好而已。”
  别人眼里,他就只是个病秧子药罐子而已。
  “那是他们都不了解温言。”月连笙笑得甜甜的。
  本是紧张不安的心,在看到夏温言明亮的眼睛与温柔的笑时,她总能觉得安心,甚至是开心。
  “温言不怪我擅作主张将陌生人带回府里来吗?”重要的事情还是不能忘。
  “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不是?”夏温言一点没有责怪月连笙的意思,“连笙做的没有错,只是我心疼连笙而已。”
  她肚子里怀着他们的孩子,却还被放进湖水里,自救便罢,却还要救人。
  他心疼她受的这些苦。
  “我就知道温言不会怪我的。”因为她的温言是最善良的,“我让绿屏安置她了,我也是从她那儿知道那个女人的身份的。”
  说到那个美妇人,月连笙此时还是觉得有些惶恐,她将夏温言的手握得紧紧的,“温言,她是……她是皇贵妃!”
  是一丁点都得罪不得的人!
  夏温言瞳眸微缩。
  皇贵妃?
  傅浩然的母亲是皇贵妃,那身为傅浩然父亲的那位前辈岂非就是——
  夏温言心中震惊。
  他想得到傅浩然是皇室子孙,身份地位不凡,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傅浩然竟是皇子,且还是皇贵妃之子!
  如此人物,当真是他们这些寻常百姓万万得罪不起的。
  “我从来都不知道傅大哥的身份会是这么尊贵……”月连笙语气幽幽,她知道他出身富贵甚至是权贵,可她一点儿都想不到他竟是皇子出身,他也从未告诉过她。
  或许,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告诉她。
  “温言,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月连笙很自责,“都怪我……”
  “这不是连笙的错。”夏温言往前倾身,将月连笙拥进怀里,轻吻她的眉心,“别害怕,别担心,有我在,这个问题我来想就行,连笙什么都不需要想,安安心心的就好。”
  他是男人,是连笙的丈夫,该他保护连笙的时候了。
  “可是温言——”
  “不会有事的。”夏温言又亲了亲她的眉心,“相信我。”
  “好,我相信温言。”
  夏温言没有伟岸的身躯,没有健壮的胸膛,也没有宽厚的肩,他如今甚至连站起来都不能,可即便是这样的他,却一样能给月连笙心安的力量。
  不需要任何理由,她相信他,就足够了。


第63章 泪痣【二更】
  傅清风又到夏府来了。
  他自己也说不上为何很是喜欢夏温言这个傻后生; 他就是觉得夏温言这个傻后生很合他的眼缘,所以才非要想要治好他身上的病不可。
  现今他家里竟还生了事; 傅清风觉得自己绝不能坐视不理。
  可怕派出的人不仅一丁点月连笙的消息都没有,甚至连是谁将其带走的都查不到; 以致他昨夜好一顿大发雷霆,还是那美妇人劝了他许久他才稍微消气。
  今日到夏府来的,不止是他自己,除了太医之外; 还有——
  那个美妇人。
  走进夏府大门时; 傅清风顿了顿脚步; 侧过头对走在他身侧的美妇人道:“我那傻后生身子骨差得很; 一阵风吹就能吹跑他的模样,而且他昨儿个刚不见了小妻子; 这会儿怕是伤心得紧,待会儿见着了夫人说话可得温和着些; 啊。”
  傅清风这一番话就像是叮嘱,生怕美妇人会将他的小恩人给唬着了似的。
  “老爷瞧着我什么时候不温和了?”美妇人轻轻笑了起来。
  “这倒也是。”傅清风也笑了; “那孩子与咱们浩然一般年纪大; 你若是见着了; 想必也会觉合眼缘的。”
  “能让老爷这般上心还如此喜欢的孩子,定然是个好孩子,我又怎会觉得不喜欢?”美妇人笑着道。
  然; 她面上笑得娇柔温和; 她心中所想是否与她嘴上所言一般?
  怕不尽然。
  *
  今日接待傅清风的; 不是徐氏,亦不是夏哲远,而是夏温言自己。
  接待他的地点,也不是在前厅,而是在谦逊园。
  山茶花树下早已摆好了椅子茶几,茶几上也已然摆上了沏好的茶,竹子推着夏温言在院子里接待了傅清风。
  “未能到前厅招呼前辈,还望前辈见谅,实在是晚辈这身子……”夏温言话未说完便被傅清风抬手打断。
  “打住打住,在哪儿都一样,你瞅着我在意了?”傅清风挑挑眉。
  夏温言微微笑了起来,“前辈性子豁达,当然不会在意的。”
  夏温言虽然笑着,但他面色苍白,这般的笑容在傅清风眼中不过是牵强而已。
  妻子不见至今仍未有消息的人,又如何能真的笑得起来?
  “前辈,请坐。”不管何时,夏温言都温文有礼,他抬起右手对傅清风做了个“请坐”的动作,这时发现随其而来的美妇人的目光正落在他身上。
  傅清风这才与他介绍道:“来,傻后生,给你说说,这是我内人,和我一块儿到青州来的,昨儿夜里道是也想要见见我的小恩人,我便将她带来了。”
  “晚辈见过傅夫人。”夏温言朝美妇人微微垂了垂首。
  他面上温文有礼,心中却是万般不情愿。
  将月连笙置之死地的人,他怎么会情愿招呼她?
  只是,他却又不得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眼前的前辈虽然口口声声称他为小恩人,可此妇人却是他的女人,更是他儿子的母亲,假若事情真相曝露出来,在一个外人与亲人之间,他会如何做?
  答案怕是可想而知。
  他能做的,只能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她曾对连笙做过什么,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真是个温和有礼的孩子,难怪老爷会喜欢。”美妇人笑得温和,如母亲般的温和。
  但夏温言很清楚,她的温和,仅仅是看起来而已。
  而且,她不会仅仅是为了想要见见前辈的小恩人才同会来到夏府,她若是真的想要见他,为何不在前辈第一次来到夏府时与其一同前来,而是选择在这个时候?
  选择在她将连笙置之死地之后?
  她到他们夏家来的目的,是什么?
  “不敢当。”夏温言很谦逊,“傅夫人请坐。”
  美妇人在傅清风身旁的椅子上落座,绿屏将沏好的茶端到了傅清风与她面前。
  傅清风呷了一口茶,问道:“傻后生,今儿个怎的不见你爹了?”
  与夏温言说话,傅清风总是很随意,就是像一个喜好与晚辈聊聊家常的长辈而已。
  “家父每日都会忙于生意,鲜少在府上,前几日前辈来时遇着家父,是因为晚辈前夜身子出了些状况,家父不放心,是以出门晚些而已。”夏温言解释道。
  “原是如此。”傅清风微微点头。
  “家母因昨日连笙不见而犯了头疼的毛病,现下还未能下床来,是以不能前来接待前辈。”夏温言又道。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经过细思,不让听者听出任何不对之处来。
  “可需要大夫去给你母亲瞧瞧?”傅清风很关切地问道。
  “多谢前辈,早晨大夫已经来给家母诊过脉,开了药让丫鬟煎了给她服下了,这会儿已然睡下。”夏温言道。
  傅清风无声地叹了口气,又问夏温言道:“那傻后生,你那小妻子可有消息了?”
  夏温言微微握紧右拳,神色痛苦地摇了摇头,并未说话。
  他似乎已然悲伤得说不出什么来。
  “傻后生啊,我明儿就要走了。”傅清风伸出手,在夏温言肩头拍了拍。
  他的力道不轻不重,既不会疼了夏温言,又能让他感受得到他的关切,“我这大夫留给你,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医治好你的病的,日后你若是有什么觉得需得到我的,也可以写信让他找人捎给我,我定会帮你的。”
  “前辈明日便离开?”夏温言很诧异,“这大夫——”
  “这大夫傻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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