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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杏花春深-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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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茂娇公主问道:“娘,你怎么知道她是胡说的?我倒觉得,她说的说不定是真的呢。”

    皇后嗔她一句,“那又怎么样?这个姓杨的不过是个秀女,无凭无据,全靠她一张嘴就想定贤妃的罪?到时候万一她再反咬一口,那咱们成什么了?”

    “再说了,贤妃算是个什么东西?”皇后不屑地轻嗤,“就算她生个带把的下来又怎么样?本宫要她死,她就没有活路!她拿本宫当敌人,本宫就也得拿她当敌人了吗?凭她也配!”

    她的对手,只有皇帝。

    也只有皇帝,才能让她这么深思熟虑,费心筹谋。

    密室里,江意水眨巴着眼问他,“你早就知道杨姐姐有意引我过去?”

    薛崇颔首,“我上次就说过,不会再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他指的应该是太子在东宫里调戏她的事情。

    “不然你以为,凭杨芜那点伎俩,真能这么顺利?”

    啧,难得听见他这么刻薄的口吻。

    她想了想,大约明白了什么,偷着笑觑他的脸色,“你生气啦?”

    薛崇挑眉看她,“我生什么气?”

    嗯嗯嗯,没生气,就是有点酸。

    她捧着他的脸仔细地看,看得薛崇都有几分闪躲了,才笑嘻嘻地放开手,吧唧一口亲在他眉心上,“好了,这下不气了吧。”她拿柔软的脸颊蹭着他的,“我听见那个小公公说成王找我的时候,心里害怕极了,就在想:要是你在我身边该有多好,那我就不怕了。”

    她蹭人的样子像只小奶狗,目光带着依恋。

    薛崇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柔和,“那你见到我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感觉?”

    “唔”她侧头,“感觉就像穿过了一个黑黑的洞,终于见到了光。”

    她拿手比划了一个发光的动作,“你就像这样,站在那里看着我,还对我笑。”

    “傻样。”

    江意水咬着唇笑。

    她其实不太喜欢别人说她傻。

    说她傻的人都不喜欢她,她能感受的出来,那些人的目光掩饰得再好,也改变不了里头的轻蔑。

    每次看到那种目光的时候,她都像被针扎了一样,心里有些难过。

    可他说她傻的时候,目光里头却只有宠溺。

    她喜欢这种感觉,喜欢他拿她无可奈何的样子,很喜欢!

    ***

    “多好的一个小娘子呀,说割舌头就给割了,这眼下把她安置到哪里去呢!”说话的公公有些发愁,“要不,咱们去问问寒秋姑娘?”

    另一人嗤笑出声,“我说老哥,你这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吧!你也不看看这女的犯得什么事,勾引殿下啊!这寒秋姑娘能让她讨了好?行了,也别问了,把她往冷宫一扔算了。反正她都被割了舌头,娘娘也不可能再有话问她了。走吧走吧,早扔完早算,还一大堆活等着干呢!”

    先头那个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两人一个扛头一个扛脚,把杨芜往那静思宫里头一扔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先前因为割舌而疼得昏过去的杨芜再醒来,就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房间的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四周摆满了奇怪的东西,把整个房间塞得满满当当地。

    面前摆了一张长桌,桌前坐了个人,见她醒了,还哟了一声。

    “这么快就醒了”那人大约四十来岁,留着一撮山羊胡,看着很是儒雅。

    宫里的男人,难不成是太医?

    皇后把她弄成这个样子,还舍得给她请太医?

    杨芜恍恍惚惚地想。

    “正好我刀也磨利索了,咱们速战速决吧。”山羊胡把手里的刀往烛火上一烫,眼睛在她身上扫着,“嗯,身材挺匀称,割下来了也不算丑。”

    割?割什么?她的舌头不是早已经被割下来了吗?

    杨芜往后一缩,却发现自己手脚都动弹不得,这才看到自己手脚上绑着的布条。

    山羊胡嘿嘿笑了声,把她的下巴掰开,往里头塞了块布。

    舌头没了,叫起来更难听,他可不想自己的耳朵受她折磨。

    他动作很利索。

    连眼都没眨,手起刀落,就剁了杨芜一只手。

    杨芜浑身一痉挛,喉咙里发出粗哑的哀鸣,眼睛瞪得死大,惊恐地看着山羊胡。

    她、她的手……她的右手啊!!

    好疼、好疼、疼,她死死咬着牙,出了一身的冷汗,伤口处的血涓涓流着,很快就把她的衣服浸湿了。

    山羊胡随手洒了点金疮药在上头,也没那耐心给她包扎,安慰道:“别怕啊,你看,我的技术可好了,也没有多疼不是?还有三次,忍着点啊。”

    等到手脚都剁完,杨芜早就昏死过去了。

    山羊胡把她嘴里的布拿出来,心想:割了舌头就是好,声音小了,也不怕咬舌自尽了。看来下次有必要学学。

    ***

    “郎君,杨芜已经处理好了。”

    “嗯,好好养着她,别让她死了。”

    “是!”

 第89章 前路

    “娘娘,这赵娘子献上来的发油奴婢已经着人试过了,没什么问题,倒确实能让头发顺滑黑亮,您今儿可要试试?”寒秋轻柔地拔下皇后发髻上的簪子,把那一头青丝拨散下来,拿象牙小梳一束一束地梳理着。

    皇后自个儿挑了一缕放到眼前细细端详,“再怎么也不能和周嫔那样鲜亮的小娘子比美,到底是老了。”她叹息归叹息,到底还是让寒秋拿过来了。女人嘛,对美的追求那是天性。

    寒秋拿梳子沾了发油在发梢上擦,皇后边看着铜镜边道:“得空让他们在皇帝面前提一提赵还芷吧。”

    寒秋应了声是,又抿嘴笑道:“只怕公主殿下心里头不爽利。她姐姐毕竟冒犯过殿下,上回她来,殿下还给她脸子看呢。”

    皇后无奈地笑,“茂娇就这个脾气,随她去吧,气一两天也就没事了,左右不过是个女人,翻不起什么浪来。”

    两人正说着话,外头太监匆匆赶进来,“娘娘,罪人杨氏不见了。”

    皇后神情一凛,“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奴才按娘娘的吩咐给她行完刑,就让人把她搁到静思宫里头去了。可刚送晚膳去的时候才发现,殿里头连个人影儿都没有。静思宫周围都找遍了,也没翻着。问了静思宫门口看守的小太监,说是没看到人进出,奴才实在没了主意,还请娘娘恕罪。”那人忙跪下来

    请罪。

    皇后挥手让寒秋停下,披散着头发站起来,“皇宫又不是大草原上,这么大一个人,哪能说不见就不见?要么,就是那两个人没说实话。要么”她眼睛眯了起来,“就是这宫里头确实有人能在我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弄走。好本事呐!”

    跪着的那人冷汗涔涔,赌咒发誓,“奴才等人所言句句属实,还请娘娘明察!”

    皇后瞥了他一眼,“行了,本宫知道你没有那么大能耐,你先下去吧,这事按住别提。实在有人问起来,就说杨氏福薄,没能捱得住,已经去了。”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办,这就去办。”那太监几乎要喜极而泣了,磕了几个响头,连忙退了出去。

    寒秋道:“娘娘,这宫里头除了贵妃娘娘和皇上之外,谁还能又您提到的那么大本事呢?”

    杨芜和贵妃、皇帝都扯不上关系,自然不可能是这两人出的手。

    何况杨芜身为秀女,预备的后妃人选,却去勾引成王,这是明晃晃地往皇帝脸上扇巴掌啊!皇帝没亲自动手弄死她就算好的了,哪可能救她!

    “难不成是贵妃娘娘?”寒秋紧跟着问了句。

    皇后摆手,“贵妃什么性子,你我还不清楚吗?她是最烦后宫这些事儿的了。”

    贵妃能心直口快到众人皆知的地步,最大的原因就是她不在乎,她不在乎这宫里头谁好谁坏,谁得势谁落败,她就过她自己的小日子。

    高兴了笑两声,不高兴就骂两句,

    这才叫舒心。

    “不论是谁,都务必把他揪出来。”皇后喃喃道:“我总有一种预感,这个幕后之人,会是本宫最难缠的敌人。”

    ***

    万花宫里。

    兰莹见着江意水,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主子你可算是回来了,担心死奴婢了!”

    她被那人斩在后颈上,昏迷了好一会,再醒来走回去一瞧,凉亭里头一个人影儿都没有,连观花阁都没了人,她连忙赶回来,屋里头也只有沉寒。

    “三娘子被贤妃娘娘请过去了一下午,才刚传话来,说是贤妃娘娘请她用完晚膳再回来。”沉寒愤愤地接话:“奴婢就说这个杨娘子没安好心!您瞧,她连三娘子都支出去了,就是唯恐有人发现不对。”

    兰莹一边抽噎一边点头附和,“就是。连薛嬷嬷都不知道去哪儿了,奴婢和沉寒姐姐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也找不见您,都快急疯了!”

    江意水忙哄她,“兰莹不哭,我这不是好好地嘛。”她拿帕子帮兰莹拭了泪,一五一十地把自己遇见薛崇的事情说了,只是省去了后面密室的那一段,只说是薛崇带她去别处散散心了。

    沉寒松下一大口气,“幸好薛郎君在。”

    她现在也慢慢偏向了薛崇,“您看,薛郎君早就嘱咐您不要乱出门吧,您不听。这一不小心就得出事!宫里这些娘子们花招是一个接着一个,光接招都快接不过来了。不过也还好,再过两个月,女郎,就可以嫁去薛家了。”她促狭地一笑。

    江意水立马红了脸,“我不和你说了!”拉着兰莹进内室,“走,咱们不和她一块。”

    瞧这害羞的小模样。

    兰莹破涕为笑,和沉寒笑视了一眼。

    是啊,只要再熬两个月,这一切就都到头了。

 第90章 白日

    成王和江意雨的婚礼近在咫尺,却出了杨芜这么一档子糟心的事情,皇帝的心里也不很不痛快,捏在手里半个月的恩旨终于发了下去,江大老爷封了承恩侯,另赐良田千亩。

    皇后知道消息的时候点了点头,“侯爵之位,也不算低了。”

    贵妃在她下面吃着冰果,呵了一声,“怪不得这汉人都喜欢卖女儿呢。两个闺女换一个侯爵之位,倒是不亏。”

    她父亲是胡昆族有名的勇士,战场上几进几出,抛头颅洒热血,也算是替黎帝打下了半壁江山,最后也不过封了一个镇国公,也难怪她心里头不舒坦。

    皇后失笑:“你这张嘴啊,真是毒!江家也没有那么不堪。”

    皇帝本就有意“请”人家入朝,这才把人家女儿弄进宫的。要是江家真是冷血无情,舍了女儿也要保住那一身清名,那才叫人头大呢。

    好就好在,江家人还是重情义的。自然重情义们,那就好说了。

    毕竟成王也算做了人家女婿,万一将来有用得着江家的地方,也不怕他们不施以援手。

    “你放心,皇上跟我透了口风,年底就有意把镇国公再往上提一提。”

    “姐姐此话当真?”贵妃放下手里的东西,“我父亲都做到国公了,还怎么提?”

    你也知道你父亲都做到国公了。

    皇后心里回了句,面上还带着笑,“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依皇上的意思,位比亲王是打底的。”

    贵妃喜上眉梢,连问了好几句“当真?”

    在得到皇后肯定的回复后,她忙站起身来行了个礼,“多谢娘娘。”

    皇后让寒秋扶她起来,嗔道:“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了,还跟我说这个!”她话锋一转,“对了,有件事你还不知道。昨儿我让他们割了杨芜的舌头,结果你猜后来怎么着?”

    “不是说人没熬住,去了吗?”贵妃道:“我还听说万花宫里头有几个人还不服气您,琢磨着要去皇上面前告御状呢。”

    告御状倒未必敢,只怕会含沙射影的说两句。

    皇后倒不放在心上,几个小丫头片子,能成什么气候?

    她道:“那是对外说说的罢了。割个舌头而已,哪里这么容易死,又不是真的弱不禁风。”

    不过是景人尚文尚弱,养出来的臭毛病罢了。和贤妃一个样,动不动就装柔弱。

    “那是……”

    “呵,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把她给弄走了。”皇后眼尾一挑,“你那里没收到什么消息?”

    贵妃忙赌咒说没有,“谁闲着没事看着冷宫呐。要不是这群小娘子事多,我也懒得在万花宫里头安人。”

    皇后抚着胸口,“这事就像根刺扎在我胸口,要是弄不明白这事,我怕是寝食难安。”

    “那我回去之后马上让人去查。”贵妃先应下来,然后才问,“您说,这事有没有可能是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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