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春深-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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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沉寒再好的性子,也被他这盛气凌人的样子勾起了火。
萧言心道:小娘子你也别怪我,不把你收拾了,我主子还怎么去勾搭你主子呢,我这也是奉命行事。冤有头债有主,你要骂就骂我家郎君吧,反正他皮厚。
沉寒压着怒火,“我家女郎不晓事体,郎君有事,还是与奴说罢。”
薛崇恍若未闻。
萧言再接再厉道:“都说了,轮不到你说话。”
眼看着火药味越来越浓,江意水凑到沉寒耳边道:“要不你带人到旁边去一会,说不定薛郎君要说的话,不能让别人知道呢。”
她讲话软糯,尾音总是不自觉地抬高,听上去很是娇嗲。
沉寒那一点火气,被她这么一撒娇,瞬间就熄灭了。
“那女郎可得小心着些。”
江意水唔唔地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第10章 萌芽
怀慈师太的临时有事,是一位不速之客。
她面色酡红,身上的道袍似遮非遮的挂在身上,衣襟下还能看到一只手在动。
她按住那只不安分的手,白了一眼,“还不够?想死在床上不成?”
男人低低地笑,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气熏得她一阵腿软。
“死在你床上,我做鬼也甘心。”
呸。
会不会说话。
“哼,你甘心我还嫌晦气呢,下次这床让别人还怎么睡。”她没好气地推开他,把有些汗湿的头发拢到一边,准备起身。
男人勾住她的腰身,轻巧地往回一带,身子往上一压,胡子拉碴的下巴压在她肩上,痒痒得刺人。
“别人?”他笑。
姜陵受不了痒,往回躲了躲,被他捏着下巴往上抬,正对上一双暗潮涌动的眼,“别人是谁?”
“谁知道呢。”她冷笑,“皇帝爷难道还记得自己床上睡过几个女人不成?”
耶赫鲁逐抻轻笑一声。
***
姜陵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去。
胃叫嚣着不满,有点疼。
身侧的位置还带着余温,人却不知道去哪里了。
还真当自己这里是暗馆了不成!
姜陵咬牙。
下次再让这畜生近身,她就不姓姜。
门忽地一声打开。
“又在骂我什么?”耶赫鲁逐抻漫不经心地端着个盘子走进来。
饭菜的香味骤然袭来,胃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共鸣。
姜陵咬了咬唇,有些羞窘。
一贯没心没肺的人这时却没取笑她。
“饿了还不过来吃。”
姜陵理了理衣服,不紧不慢地坐过去,开始吃。
“三郎在你这还算安分吧。”
才吃了几口,就听他问。
姜陵咽下嘴里的东西,淡淡道:“你是在关心他还是在担心他?”她扫过来的眼里带着嘲弄,“或者说,你是在以什么身份问这个问题,君王还是……”顿了顿,她笑道:“父子?”
逐抻皱了皱,眼角的皱纹不损他成熟男人的风味。
“出来几年,你连怎么说话都不记得了吗?”
这就带上了帝王的威严。
姜陵自嘲地笑笑。
“他很好。”她垂下眼,看着卖相不错的斋饭,“各个方面。而且,他也找到了他一直想找的那个人,对打击太子,暂时不感兴趣了,你尽可以放心。”
“哦?”他饶有兴致地挑眉,“是哪个?”
“这话还是你自己去问他吧。”她似笑非笑。
耶赫鲁逐抻站起身,“算了,日后有的是机会。”
“要走了?不送。”
逐抻盯着她的眼,一字一句道:“我会在江南呆半个月。”
哦。
“随你。”她高冷地收回眼神,戳戳面前的饭,重重地吃了一口。
***
“女郎,女郎。”
神游天外的江意水猛地回过神来,拿迷茫的小眼神看着沉寒,“怎么了?”
沉寒委婉地问道:“女郎自回来后便一直不说话,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要不跟奴说说,让奴帮你想想办法。”
第11章 有毒
江意水想到薛崇下午说的话,面容如海棠般娇艳,“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跟我说了怎么样才能不选秀。”她声音低了下去,到最后小得就跟蚊子叫似的。
沉寒小心翼翼地去看她的眼睛,“薛郎君,说什么了?”
江意水道:“没说什么呀。”她起身坐到镜前,这鸡翅木雕花镜台还是家仆们特意搬上来的,这年头贵族出游,带着称心的物什都是平常的时间。所以江意水就不明白了,明明那么在意吃穿,为什么还要假装出尘呢?
见江意水避开了这个话题,沉寒也不再多问,只道:“既然有了法子,那夫人也能安下心了,奴明日就让人回去禀告一声,省得主子们挂念”。
明日……
江意水盯着镜子出神。
若是得知了消息,娘一定会立马派人送她回去。
可是……她戳了戳手指,好想去看灯会啊。
想到薛崇下午跟她描述的那热闹的画面,她的心思就开始浮动起来。
圆溜溜的眼睛一转,她道:“其实他……薛郎君也没说仔细,等我明日再问问他吧。”
“女郎还要去见薛郎君?”沉寒的话里带着不赞同。
她很少会这么主观的表达自己的意见,特别是在主子们没有开口询问的时候。
江意水看向镜子里的沉寒,她微微低着头,依旧是一幅恭敬的样子,只是语气强硬了些,“虽说如今风气随意,可毕竟男女有别,女郎还是不宜多见外男。”
特别是像薛三郎这样,看起来温柔好相与,实则不然的人。
今日她远远地看着,明明自家女郎一开始不知听他说了什么,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准备跑开,可被他拉住,三言两语这么一说,两人就又好好的了。
这不正常。
先是薛三郎居然敢当着他们这么多人的面伸手,就已经很不符合他的君子之称了,紧接着,自家女郎居然一点惊慌失措的反应都没有。这说明什么?这姓薛的说不定早就对女郎动过手了!
哼。
方才她明里暗里试探一番,女郎闭口不提。
这么多零零总总加起来,她要是再看不出什么,她也不必在女郎身边伺候了。
江意水拨弄着飞燕驻亭步摇上垂下的几串珍珠,弄的叮当响,噘着嘴不说话。
还生上气了。
沉寒缓了缓口吻,“女郎要去也行,咱们把帷帽戴上,总行了吧。”
“那你先不要告诉娘。”江意水想了想这话,刻意又加了句,“我要给她一个惊喜。”
“是。”沉寒应声。
我的小祖宗,别是惊吓就谢天谢地了!
翌日。
江意水特意换了身窄袖小袄,踏着□□燕靴,伶伶俐俐地往薛崇的院子那里走。
路过杏花林的时候,还遇到了怀慈师太。
她穿着姜黄色的道袍,微敞的衣襟下透着莹润的光,勾得人移不开眼。
“师太。”江意水含笑喊她。
怀慈师太这才回过神来,望过去,就见江意水站在那里,那股子活泼劲不用多余的动作就能让人感受到了。
啧,真是让人羡慕。
“出去玩啊?”她漫不经心地问。
江意水被人一眼看穿意图,有些脸红,所幸有帷帽挡着,别人也看不到。她道:“不是,有些问题要请教一下薛郎君。”
怀慈师太拖长了语调,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正要说什么,却听后面一人道:“师太,爷请你过去。”
那人穿着一身白色骑装,脚上是同色的靴子,一尘不染的,看着分外突兀。
江意水惊讶地看着怀慈师太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道:“知道了。”她看向江意水,点头道:“我有事,先过去了。替我和薛三问个好,顺便问问他,衣服带够了没?风雨将至,可别着了凉。”
江意水似懂非懂地点头。
怀慈师太叹了口气,认命地转过身,跟着那人走了。
沉寒盯着那人行走的脚,若有所思地抬起了眼。
第12章 寻他
“江娘子。”萧言看见江意水,那表情,称得上是喜笑颜开。
他作了一揖,请江意水进去,心中大大松了口气。
但愿看见江娘子,郎君的心情能好些。
江意水也含笑对他点头示意。
萧言小声提醒她:“郎君今日心情有些烦闷,还请江娘子宽慰一二。”边说边给她拂帘子。
按说以薛家如今的身家,薛三郎身边不应该只有一个伺候的人才对。
可这几日,他身边除了萧言外,就再没有别的人出现过了。
这个薛郎君,真是奇怪。
沉寒心里默默又给他记了一笔。
走进内室,便听到了泠泠的筝声。
江意水反射性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想起了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时候她刚到江南,踏青时听到画舫里头一手琵琶曲,吴侬软语,婉转动听,便求着江大夫人要学琵琶。
江大夫人准是准了,可让她学的却不是琵琶,而是筝。
想起那段练曲的日子,江意水都忍不住头皮发麻。
看到她来,薛崇停下动作,微微一笑:“你来了。”
他今日穿得一身广袖大裳,看上去十分风流洒脱。玉冠束发,斜眉入鬓,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笑。
江意水一点也不拘束地打招呼,“薛郎君今日穿得真好看。”
沉寒掩着嘴咳嗽了两声,示意她说话注意些。
江意水吐了吐舌头,这也不能怪她啊。谁让薛郎君那么和善,就和、和……安神香一样。
她满意的点头,对,就是和安神香一样,让她每次说起话来都少些顾忌。
要是换做表哥,她才不敢这么说话呢。
“江娘子穿得也好看”薛崇认真地端详了她一圈,笑道。
不知是不是萧言有言在先的关系,他的笑,看起来确实和往常不太一样。
江意水在软垫上坐下来,觑着他脸色问道:“薛郎君今日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薛崇一怔,瞟了萧言一眼。
萧言神态自若,没有什么反应。
等薛崇收回眼,他才敢偷偷擦了擦手心的汗。
我的天爷,这江娘子说话也太直接了吧。
薛崇给她沏茶,“某并没有什么烦心事,娘子怎么这么问?”
茶水泛起微澜,江意水只觉得心也嘭嘭乱跳起来。
好端端的,做什么把姓省了!
偏他嗓音好听,喊起来也让她生不出气来。
“小心烫。”薛崇把茶杯递给她,玉盏温凉,配着温热的茶水,温度远算不上烫。
江意水接杯时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她吓了一跳,把杯子一把抢过来。
那仪态,看得沉寒都忍不住撇开眼。
可还是有人看得目不转睛。
他眼神那么专注,看得江意水都不好意思抬起眼,抿了口茶水,一时屋里便静下来。
薛崇索性朝着她撑着头,手指在桌上轻敲,谱了一首简单的曲子。
带笑的眼温柔地看着她,像是随兴,又透着认真,叫人琢磨不透。
第13章 练曲
欣赏够了她的羞态,薛崇才慢悠悠开口,“娘子此番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气氛不再暧昧。
江意水立马放松下来,冲他眨眼,“上次薛郎君和我说的法子……”她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我、我没听清楚,特意再来问一次。”
薛崇抿口茶,似笑非笑地看向沉寒,“这次恐怕也得请娘子身边的人回避了。”
沉寒深吸口气,福了福身,带着小丫鬟们出去了。
萧言紧随其后,还很贴心地给他们带上了门。一个人站在门前,颇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薛崇手撑着桌子,身子往前倾,带着低低的笑,“娘子是想让我再说一遍求娶的话吗?”
江意水身子不敢动,眼睛左右乱飘,“薛郎君、你坐回去说。”
“就这么说,不行吗?”他皱起眉头,似乎有些为难。
“行、行吧。”江意水不由自主道。
看到薛崇又笑起来,她也跟着傻笑了两声。
最后还是薛崇提醒她,“好了,说吧。”
他的声音仿佛就在她耳畔响起。
江意水小巧的耳垂也跟着染上了粉色。
“就是薛郎君之前说的灯会……”她抬起头,期盼地看着他,“你没忘吧?”
两人靠得极近,呼吸间似乎都能闻到彼此的气息。
她的眼神纯净的一如记忆中那样。
薛崇有一瞬间的恍惚。
“当然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