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女提刑-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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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着这位公子也是有钱的人家,不如买下这姑娘,也是做了件大善事嘛!”
“就是就是……”
想玩美人局还想给她来个道德绑架?易长安心中冷嗤了一声,这魏姑娘的段数还不够深!
微微蹙了蹙眉,易长安就一脸为难地开了口:“不是我不想帮姑娘这个忙,也不是我不想做善事。只是我看姑娘一双柔荑肌肤细嫩,明显就没有做过什么粗活,姑娘外裳虽穿得粗布衣裳,可是刚才你扑过来时,不巧让我看到了内裳——”
魏姑娘惊羞着胀红了脸,双手紧紧护住了胸:“公子你怎么能——”
“魏姑娘你穿的内裳可不是什么粗布,如果我没看错,那是五两银子一尺的淞州软缎吧?”易长安长长叹了一口气,“在下不敏,虽然家中经济还算过得去,可是内子也舍不得穿这五两银子一尺的淞州软缎啊。
魏姑娘,你这粗活没做过,衣服还穿得比内子要好,你说如果我把你买了回去为奴为婢,那我家的奴婢可不都成了要侍候的祖宗?”
先前围观的路人们只顾着怜香惜玉去了,根本就没注意这些细节,被易长安这么一说破,大家的目光刷刷刷就跟探照灯似的,全聚焦到了魏姑娘身上。
这一看,更多的人就看出端倪了:“哟,这魏姑娘的手一看就跟那大家小姐的手一样啊?”
“她不是说自己贫苦无依吗?贫苦到在家中什么都不要做,啧!”
“她抹的头油是闻香阁的玫瑰油!这可是六两银子才一小瓶的货!我就在闻香阁旁边的店铺当伙计,这味儿我每天都闻得真真的,绝对没得假!”
“那她还要卖什么身当什么奴婢?”
“你傻啊,人家多精啊,没瞧见那公子一表人才,家境应该也不错,人家哪里是想当奴婢啊,人家那是奔着姨娘去的!”
“嘁,我还以为……原来是想爬床啊,现在这些小姑娘啊……”
众人纷说芸芸,臊得那位魏姑娘脸色胀得快跟猪肝一样发紫了,也不在那里扮什么楚楚可怜了,低着头挤开人群拔腿就走。
在众人哄笑的嘘声中,那几个赌场打手模样的人脸色也有些难看,其中一人愣了片刻后眨了眨眼,飞快地给同伙们施了个眼色:“娘的,老子们被那臭娘们儿骗了!她肯定藏得有钱,追!”
一群人也飞快地追着那位魏姑娘不见了人影。
易长安好整以暇地看着看热闹的人群三三两两地散了,这才揉了揉额头吩咐车夫全通:“走吧,再不抓紧点点卯要迟了。”
全通收回了自己差点要掉下来的下巴,敬服地看了易长安一眼,一扬马鞭赶着车往府衙走了。
第227章 五爷、二爷
街道上的人已经散了,街道边一家茶楼的三楼雅间里,却有一人身着紫衣斜倚着窗户,望着已经远得快看不见的马车,久久沉吟不语。
一名面白无须的中年青衣侍者垂首立在那人身后:“五爷,用完了朝食,我们该回去了,不然朝会后万一上面有召……”
紫衣男子转身重新在桌边坐下,慢慢舀了一勺粥喝了,持箸拨弄着白瓷碟中的几枚洒了芝麻的生煎,突然箸尖一点,直接戳破了其中一只生煎。
肉香扑鼻的汤汁立时流了出来,淌了一碟子底儿。紫衣男子将那只白瓷碟往前面一推,接过青衣侍者及时递上来的香茶漱了口,这才开了口:
“我听说本来这易梁的任命已经定了江州一带,却非要推荐他过来。我原来还想着这姓易的到底是谁的人,值得这么费功夫要借刀除去,没想到……只怕他是看上的人。”
“可奴才听说……”青衣侍者不觉有些疑惑,“如果不是京畿锦衣卫的人来得及时,当时这易梁险些就死在了御香山了;这位若是大爷看上的人……”
“不一直是那个脾性吗?”紫衣男子露出了一抹似不屑又似嫉妒的浅笑,“顶了那个名头,愈发会权衡之术了,他手下的人,不用的就早早淘汰掉,洗走了沙子,剩下的就是真金了。
上回这易梁不仅破了案子,还能大难不死,既有才干又有些气运,你瞧着吧,很快就会着力拉拢他了。”
青衣侍者轻轻点了点头:“刚才奴才瞧着这易梁还真是有些厉害之处,年纪轻轻不为女色所迷,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破绽,确实不可小觑!”
紫衣男子起身站了起来:“走吧,郑阳。这人你给我好好记住了,要是桥归桥路归路倒罢了,如果以后他挨着了我们的事,就早早做干净些才好,免得像老二那样,为着一个小妾的命被翻出了始末,把自己的前程都送了个干净……”
郑阳肃然应了:“五爷放心,奴才记下了!”伸手为紫衣男子披上紫貂毛里的大氅,急步上前为他开了门,一主一仆扬扬从茶楼后门走了,雅间里重归一片沉寂。
与茶楼隔了两条街的一处普通民宅的正厅里,气氛却是沉闷非常。
先前在街上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魏姑娘,此刻却是一声不敢吭,身形颤抖地跪在厅中方正的青砖上。
几名原来追着她的赌场打手,此刻也垂手肃立在一边,为首的那名彪汉将刚才的情形一五一十地禀报完了,飞快地觑了坐在主座、用黑色的面巾蒙了半边脸的年青男子一眼,讪讪补了一句:“二爷,那个易长安实在是——”
“够了!”年青男子重重一拍桌子打断了那彪汉的话,一双眼睛阴沉沉地看向跪在地上的魏姑娘,“昨天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魏姑娘身子瑟缩地打了个哆嗦:“爷,奴也不知道那个姓易的他竟然这么眼尖,他——”
“你以为他只是眼尖?”年青男子尖利地打断了魏姑娘的话,眼中的阴戾更重了一层。
如果易长安只是眼尖,他就不会在破了太平县的库银失窃案后,更不会接连破了那么多案子,并因此得到锦衣卫的看重而多次提请,进而多次立功一跳几级了!
如今易长安来了燕京,进了燕京府衙当推官,新置办的宅子里他却是一摸黑,本想着男人哪有不吃腥的,又哪有见着美人不逞一把英雄的?所以他想着趁着何云娘还来不了燕京,先把魏环送到易长安身边……
没想到魏环这个眼皮子浅的,做戏都不会做全套!贫苦无依的贫家女,哪个内里会穿着淞州软缎?!
大概是感觉到主座上年青男子腹中的火气愈积愈大,魏环咬了咬牙,膝行上前紧紧抱住了年青男子的,有意将胸前的丰软揉蹭在他膝头上,声音柔媚可怜:
“爷,环儿知道错了,您饶了环儿这一回吧!环儿心里也不想去那个姓易的那里,环儿只想服侍好爷!”
魏环一边娇声恳求着,一边觑着年青男子的眼神,有意无意地伸手抚上了他的,在他内侧轻轻挨蹭起来:“爷,环儿生是爷的人,死也要是爷的鬼,环儿——”
年青男子一把按住了魏环想从他衣衫长摆分叉处蹭进去的手,眼中虽然还有些阴戾,目光却落在魏环刚才有些拉开的衣领内那一抹梅红抹胸的边缘上,久久没有移开。
魏环本来就是被特意讠周教过的,服侍这男人也有一年多了,听着他呼吸有些粗重,立即打蛇顺竿爬,也顾不得那几名彪汉还在场,伸手就把自己的腰带拽了下来:“莫让奴身上穿的这粗麻衣裳硌了爷的手……”
腰带一解,衣领已经敞开的粗麻衣裳就滑了下来,魏环将的领口拉得更开了些,一边觑着年青男子的眼色,一边就抓着他的手往自己抹胸里带了过去。
年青男子手上一个用力,抓着魏环将她带得扑在自己,声音却不急不缓:“你们几个先出去,就候在门外!”
几名彪汉互视了一眼,立即无声地退了出去,把门紧紧掩上了。
几乎就在门刚关上的那一瞬,里面就传来了衣裳的声和桌椅的碰响,很快又被女人高声的娇呼掩了下去:“爷,爷今天是要弄死奴吗?啊……爷——”
听着里面的活,外面的几个男人只觉得热血下涌、身子发燥,互相打了个眼色,露出猥琐的笑容,站在最边儿上的两人更是咬起耳朵来:“女人就是好,没完成爷交待的任务,可以拿肉来偿……”
“你没瞧见刚才魏环那小的模样,她跪着求爷的时候,那手就摸着……”
说话的人伸手在腰胯住做了个动作,两个人心照不宣地低低淫笑起来。
大概因为外面有人有些刺激,里面直弄了小半个时辰才息了声响。
门“嘎吱”一声从内拉开,年青男子理了理衣襟从里面大步走了出来,却并没有掩上门;守在外面的几名彪汉抬头一眼看到身上、犹自两腿分开被坐绑在座椅上的魏环,连忙把头低了下去。
为首的人正要跟上年青男子,却见他停下脚步转过头淡淡吩咐了一声:“保山,魏环既然跟人照了面又完不成任务,就照着规矩办了吧;手脚干净些。”
保山愣了愣,下意识地回头看了还一脸慵媚、饧饧欲睡的魏环一眼,立即低头应了一声:“是,爷放心,小的一定会处理干净!”
年青男子轻轻“嗯”了一声,大步走了。直等他的身影消失在月亮门外足足一刻钟,先前还私下淫笑的两人这才低低吐了口气,只觉得背后一阵冷汗:刚刚才销过魂,做完后却随口就发话要了魏环的命,爷真是……还不如开头就直接杀了魏环!
第228章 老余面馆
易长安刚刚踏进府衙,一眼就看到了方未正站在门边,不觉奇怪道:“方未,大冷天的你站这里做什么?”
方未早一脸笑容地迎了上来:“易大人早!府尹大人说先前大人那间值事房太过逼仄了,让人给您重新调了一间,怕您不知道,特意让小人在这里迎着,好带了大人过去。”
难怪宁玉堂能坐得稳燕京府尹这个位置,想是知道她得了皇上赏赐的消息,这一份灵活还真是……
易长安笑了笑:“辛苦方书吏了,你让门子跟我这里报一声就是,何必顶着风守在这儿呢?”
方未脸上一时就有些忸怩起来:“易大人,小人……其实是还有事相求……”
方未这人,易长安接触过觉得还不坏,比其他那些小吏们要质朴多了,见他有些吞吐的,易长安容色和缓地问了一声:“哦,什么事?”
“小人、小人想自荐跟随易大人。”方未结结巴巴说完这句话,脸上已经胀红。
燕京府推官是可以配一名专职的文吏的,一般情况下会由上峰分下来,也有自己带了师爷过来,不用这名文吏的,当然也有自己看上什么人,直接去要了来的。
方未见易长安身边并没有带师爷,自探病回去后想了几天,这才鼓足了勇气想抓住这个机会;只是他无钱打点,要是只凭着那两坛子酱瓜的交情让人就应下这事,实在是有些发虚,所以说完之后,心中忐忑不已。
见方未神情局促,易长安不由笑了起来:“我道是什么,原来是这事。生不如熟,我瞧你那一笔字也写得又快又好,下笔也有条理,一会儿我跟府尹大人那边就报备一声,只要他同意就行。”
方未没想到易长安一口就答应了,愣了一下才醒过神来,压不住脸上的惊喜,没口子地道谢:“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易长安笑着摆了摆手,问了自己新的值事房在哪里,点了卯后先往宁玉堂的值事房去了。
宁玉堂正捧着一杯热茶出着神,听人通报说易长安过来了,笑着站了起来:“易大人怎么不多休养两天?横竖现在也快过年了,衙门里头事情也没那么多了。”态度比上一次倒是更加客气了。
“身子也养好了,呆在家里像什么样子,总不成年底了大家都忙碌着,下官却在一边躲清闲;所以过来看看府尹大人这里还有什么吩咐。”
宁玉堂客气,易长安也把话说得漂亮,宁玉堂听着舒服,笑眯眯地让人给易长安沏了一盏茶过来:“听说上次的情形很是凶险?我一看易大人就知道你是有福之人,这大难不死,果然是必有后福啊。
我想着你上回受了伤,只怕受不得湿气,特意让人给你调了间向阳的值事房,拔了两百斤上好的白炭……”
易长安连忙起身谢过了,坐下后才提起了方未的事:“……下官想着这用生不如用熟,就忝颜跟大人这里讨个方便,把书吏方未调到我那里用着……”
这些对方未来说是人生大事,对一府之长来说,一个不入流的小吏换个岗位,不过是小事而已,宁玉堂一口就答应了,见易长安告辞,又亲自起身送了她出来:“听说你家眷还没入京?”
“是,因犬子尚不足周岁,这天寒地冻的不好远行,所以下官家眷现在俱在滁州,等来年春暖再入京。”这也不是什么要隐瞒的事,易长安如实答了。
宁玉堂捋着胡须呵呵笑了声:“这家里头没个女人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