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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大燕女提刑-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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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月桂突然扭头看向易长安,泪眼婆娑:“妹夫,大嫂求你一件事——”
  怕她也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丑话,衙役麻利地将麻核塞进田月桂的嘴里。
  易长安看着冲着她唔唔直叫的田月桂,沉默着并没有开口,目送着两名犯人被押解远去,等仵作验完何太太的尸身,带着墨竹和杨县的县丞同行,一起去县衙里过堂。
  何志武也叫上了小杨管事,畏畏缩缩地跟在后面。
  因为陈岳来了这一趟,所以杨县县令当即升了堂。先是墨竹捡着能说的供叙疑点:“……后来我家少爷开棺祭奠,发现亲家太太的指甲缝里还有皮肉碎屑,小人更是怀疑起来……”
  县令忙叫了女牢子去后面验看,田月桂的胸前果然有几道抓痕,虽然已经结痂,也可以看出当初被抓得不浅。
  有小杨管事的口供,又取了何有富和田月桂的口供,两人杀害何庄氏的事实已经很清楚了,唯一两名犯人还有争议的就是“逼奸”还是“通奸”。
  县令见县丞给自己打着眼色,附耳过去听了几句,转头过来就拍了惊堂木,把性质定成了“逼奸”,且此案伤风败俗,性质恶劣,何有富判了斩立决,田月桂判了绞立决,只等案情上报州府发还后就处决。
  若是斩监候或是绞监候,缓过一段时间或许能等到大赦,或许能以银钱折判,改为流放什么的,而“斩立决”却是绝不可能了。
  “斩立决”三字判词一下,何有富当场就吓得屎尿齐出,晕倒了过去,衙役忙掩鼻将他拖了下去,才拖到半路何有富就醒了,却是疯癫起来,流了一下巴的涎水也不管,只知道笑嘻嘻地唤着“桂儿,桂儿你真美”。
  易长安撇过头不想看何有富这丑态,被何有富口口声声叫着“桂儿”的田月桂却神色平静,只哀哀看着易长安:“妹夫,我知道叫你妹夫有些厚颜,不过我真的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易长安一点也没有兴趣,看了田月桂一眼,转身欲走,田月桂却提高了声音:“此事事关云娘!”
  易长安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了,转头看向田月桂,盯了她半晌,才拱手向堂上的县令和县丞一揖:“还请两位大人行个方便,容我与女犯问几句话。”
  县令和县丞自然没有什么不肯的,特意辟了一间厢房出来。
  田月桂双手已经上了枷号,易长安倒也不怕她出什么妖蛾子,留了人在门外候着,抬步走了进去:“说吧。”
  田月桂先抛了一句话出来:“妹夫可知道何家是如何发家的?”
  听故事?没兴趣!易长安搁了手中的茶碗起身就要走,田月桂也不敢再弄什么渲染铺垫了,压低了声音急呼了出来:“何家原不姓何,而姓姜,何有富的叔祖是前梁朝内务府总管的干儿子!”
  “前梁朝早就亡国了,姓姜也好,姓何也罢,跟云娘有什么关系?”易长安有些不耐地答了一句,“我们只管奉公守法过好如今安定的日子就行。”
  “妹夫难道没有听说过前梁朝虽灭,但是皇室却有一笔惊人的财宝被藏了起来?”田月桂怕易长安又走,赶紧说了重点,“何有富的叔祖当初就得了他干爹的一些遗物,掘出了一些财物,这才让何家发了家;因怕被追缉,还特意由姜改姓了何。
  何有富的叔祖认了何有富的爹当儿子,带着何家到杨县安了家,他手中一直握有前梁藏宝的其中一把钥匙,何有富亲口跟我说过此事,我也亲眼看到过那只放钥匙的匣子。那样一大只沉香木匣绝对不是何家这样的人家能够有的……”


第48章 残破绣片
  藏宝之类的传奇,对别人可能是一个莫大的诱惑,对易长安来说,却是一个烫手的山芋;特别是这藏宝还牵涉到前梁朝!
  她自己因为隐瞒身份,对身为锦衣卫的陈岳还躲之不迭呢,要是再牵扯上一个前梁藏宝,只怕到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
  没有从易长安的目光中发现一丝火热,田月桂心里不由一沉。
  果然,易长安淡然开口:“这事想来如今也只有何有富和你知道了,何有富已经疯了,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至于你今天给我说的,就当我什么也没听到吧。”
  “妹夫你以为你今天什么都没听到就能过了这坎吗?”田月桂的语气急切激动起来,“何有富马上就要被处死了,何家出了这事,何志武也在杨县住不下去了。
  等何志武收拾家当发现何有富藏的那只匣子,他又不知道原委,肯定不会留着这只华而不实的匣子,而会转手卖出去。
  就算何志武没有发现那只匣子,这匣子以后说不定也会被有心人寻到,到时辗转找到何家头上来,想寻找更多的线索,云娘即使是一个出嫁女,妹夫你以为她又能置身事外吗?”
  不能……不管何家知不知道其他钥匙的下落,有心寻宝的人都不会让自己的事泄露出去,只有死人……才最能保守秘密!
  可是,她也不能把这事情的原委说给何志武知道。只这几天接触,易长安就发现何志武贪利,如果让他知道这份藏宝的存在,足以让他头脑疯狂……也会牵连到云娘!
  易长安有些头痛的捏了捏眉心。
  田月桂却放下心来:“所以说,这只匣子还是保管在妹夫手上才最妥当!”
  是啊,只有保管,易长安又不能毁,毁了这匣子,谁知道以后会不会被找上门来?拿在手里,以后指不定还能有一份跟人讨价还价的底气。
  就像田月桂现在跟自己讲条件一样……易长安暗自深叹了一口气:“说吧,你想我做什么?”
  田月桂脸上神色顿时一松:“我想请妹夫把元儿带来探监,让我临去前再见最后一面。”
  想到之前在何宅门口,田月桂伤怀地喃喃低语,易长安一阵感慨,田月桂一直对何元不闻不问,这是临到头了,才勾出了迟来的母爱吗?
  略一沉吟,易长安就摇了摇头:“我只能给元儿说一说这事,他若是不愿意来,我也绝不会勉强他!”
  何元虽然是心智不全,但是他也有自己的感情,想到何元说“娘凶”的模样,易长安并不打算为着这事强逼着何元过来。
  田月桂舒了一口气,神色有些怔忡:“我看得出妹夫是个一口唾沫一个钉的人,妹夫只我把话带给元儿,无论他来不来,我都承妹夫这个情。”
  顿了一顿,田月桂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些:“那只匣子,就放在……”竟是分外信任,现在就把那只匣子的下落告诉了易长安。
  易长安神色凝重地回了何府的东次院。
  何元早就醒了,正坐在火盆边饶有兴趣地玩着一个修竹临时买来的解连环,见她进来,笑嘻嘻地唤人:“姑父。”又拖过旁边一只竹笸给她看,“修竹,买的,姑父玩。”
  以前何庄氏只认为何元心智不全,因此只做了些布偶老虎之类的逗着他,何元并不怎么爱玩,等到后来发现自己可以轻松攀树缘墙之后,更是整天都不肯下地了。
  倒是修竹并不知情,怕这位何家的孙少爷不好哄,捡了这个年纪的小男孩们喜欢玩的各种玩具,从货郎手上买了一大堆回来,却正中了何元的意。
  从早上起床,何元就抱着这些玩具玩到了现在,就是吃饭都是让修竹一口口哄着喂的。
  易长安听了修竹的禀报,摸了摸何元的头,慢慢给他解释:“这些玩具什么时候都可以玩,但是人要是不按时吃饭,就会生病,生病了就没精神玩这些玩具了。元儿答应姑父,以后按时吃饭,吃完饭了再玩好不好?”
  易长安的语速慢,何元听懂了,连连点头,又拿着手上的解连环给易长安演示。
  很复杂的几个套环,在何元手上竟然三两下就解开了,如果不是因为还在娘肚子里的那一帖药,可以想见何元会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易长安压下心里的惋惜,赞了他一回,逗得何元笑眯了眼,这才慢慢问了出来:“元儿,你娘……因为做了坏事,要被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受惩罚,她说临走前想再见见你,你……想去见你娘吗?”
  何元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低下了头只顾玩着自己手中的解连环。
  易长安并没有催促他,只是耐心地等着,就在她几乎以为这是何元沉默地拒绝的时候,何元却突然抬起头来:“见!”然后举着手中的解连环摇了摇,“告诉娘,元儿聪明,很聪明!”
  易长安一下子心酸无比。
  这个心智不全的孩子,刚刚被她夸赞聪明,就想着让他娘也知道他是聪明的,就像稚童捧着一块好看的石头给母亲献宝一样,何元并不知道,这是孩子天生对母亲的孺慕之情!
  “好,明天姑父就带你去见见你娘。”易长安柔声应了,吩咐修竹好好陪着何元玩耍,自己起身走到了何有富的院子。
  家中出了这样的大事,下人们都有些六神无主,王琴虽然约束了门禁,但是何有富院子里的下人却不见踪影。
  易长安让墨竹守住了院门,自己轻悄地走了进去,果然在何有富那架拔步床脚踏下发现了一个中空隔层,探手进去摸了摸,摸出一只被厚重的姑绒包裹的方形物出来。
  青色的姑绒布料被慢慢打开,一只雕工古朴的沉香木匣子出现在易长安眼前。
  木匣子上挂的那把做工严密的小铜锁对易长安来说根本就不是事,只用了一小节铜丝,易长安就轻易打开了那把锁,匣子一揭开,她却愣住了。
  她受田月桂的话误导,满以为会看到一把铜匙的……是何有富也不知道这匣子里装的东西吗?
  铜锁锁芯熟滑,明显是经常被打开的痕迹,想来何有富虽然经常打开,却从来没给田月桂看过里面的东西。
  轻轻拈起匣子中那片残破的绣片,易长安很快就发觉出了不同:这块绣片色彩极其艳丽,虽然是残片,但是拈在手中份量不轻。
  易长安只看得出这是绣在某种锦缎上的,还用了金线,剩下的却是不知道了。
  这块残绣,就是前梁宝藏的一条线索吗?


第49章 疯子!
  想不出所以然,易长安将残绣仔细收好,仔细看了看那只沉香木匣子,确定它并没有别的什么隐喻,掏出匕首特意把雕工处削平了,然后干净利落地将木匣子削成了一堆木条,用手帕包好揣进了防弹衣的兜里。
  物尽其用,沉香木既是中药又是上好的香料,这一堆木条等她拿到外县去卖,多少也是一笔银子。
  易长安刚把东西收好,就听到墨竹在外面提高了声音:“舅老爷,舅奶奶。”
  何志武和王琴过来了?易长安打开了门,神色从容地看向两人:“二哥,二嫂。”
  何志武和王琴是这会儿缓过神了,过来赶紧接手何有富手中的财物的,见易长安竟然早就来了这里,不由一阵惊疑,想问却又不敢问,只憋屈着应了一声:“妹夫。”
  易长安淡然点头,也不解释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只看向王琴:“二嫂,田氏提出想见元儿一面,我刚才问了元儿,他答应过去见田氏,还请明天二嫂和我一起带元儿过去女牢一趟吧,也给田氏带几件换洗衣服过去。”
  何有富已经疯了,就是不疯,易长安也不想管,但是田氏……她只能说这个女人既可悲可怜,却又可恨。让王琴拿几件换洗衣服过去,也算是对田氏最后一点顾悯,让她可以收拾整洁些走吧。
  王琴喏喏答了,目送易长安离开,回头和丈夫对视一眼,心情顿时沮丧了几分:这妹夫只怕是过来找财物的,可是之前公爹想杀了他灭口,自己夫妇两个也是有意堵了门的,虽然妹夫不追究,可他们这腰杆子在妹夫跟前直不起来啊!罢罢,只当破财挡灾吧!
  只是等何志武和王琴进了何有富的房间,才发现放银钱的地方根本就没有被翻动过,包括何有富收集的几样颇有价值的珍玩,都好好地搁在原处。
  何志武与妻子面面相觑,搞不懂易长安过来到底是做什么,心底却是一阵窃喜,妹夫没拿东西就好……
  第二天一早,王琴就收拾妥当,挽了个包裹,跟着易长安带了何元往女牢而来。
  平常死刑犯人是不许人探监的,不过易长安沾了陈岳过来这一趟的光,求见杨县县令后却是得了特例,不过县令想着怕易长安不便,殷勤留了她坐下奉茶。
  这个人情易长安不能不识好歹地不承,便让王琴带了何元先进女牢探视,横竖她也没有什么还要跟田月桂说的了。
  谁知道茶才喝了大半盏,女牢头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禀报:“县尊大人,出事了!”
  易长安心里突然“咚”地一跳,还未等她站起身,女牢头就叭啦叭啦说道:“新来那个田氏刚才把她儿子毒死了!她让那小孩子进去,王太太说那就让那小男孩自己进去吧,她就等在外面看着就行……”
  何元?!易长安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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