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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商门娇-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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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鼓的来和我撕掳清楚!”

    说着找到神色呆滞的杜曲,盯牢枕边人道,“夫君,你我枉为父母,错过一时不能错足一世!孝道归孝道,愚孝却只会害人害己!往后不该再劳烦婆婆’管教’小一,他是我们的儿子,将来是好是歹全归在你我二人头上!”

    泥菩萨也有三分气性。

    儿子不成器她认了,但作养得满肚子淫邪歪道,能认不能忍!

    原本只当大吴氏隔代亲,纵得杜振益不学无术,左右西府容得下闲人也就罢了,哪里想得到真相如屎,泼得她满头满脸即恶臭又恶心,心弦铮一声猛地崩断。

    这是她的儿子!她的独生嫡子!

    打在儿身痛在母心。

    她心里不痛吗?

    痛。

    但再痛,也抵不过心里滔天的悔和恨!

    后知后觉的事态出乎意料的严重。

    此时不亲手怒惩杜振益,叫他吃足苦头知错认错,难道还要放纵他养歪的性子继续偏离正轨?

    儿子若是真的养废了,西府往后如何自处,女儿们将来如何自处?

    小吴氏紧咬牙关,毫不退缩。

    杜曲愣愣看着小吴氏,只觉妻子怒恨阴沉的苍白面色下,似在无声恸哭,强忍的悲怆如尖锐的利刃,刺得他又闷又疼。

    杜曲心神大震,紧走两步上前,越走步伐越稳健,站定时全不见往常的木纳,痛定思痛道,“子不教父之过,亦是儿子对父亲、母亲的不孝。母亲不必担心,儿子从今往后,必定管好小一不叫二老操心。”

    明摆着和小吴氏同一阵线,力挺妻子暗怼母亲,只差没顺着小吴氏的话茬明说——求大吴氏别再疼着护着杜振益了,谢老人家少操心之恩,趁早一边凉快去。

    小吴氏牙关一松,她——赌对了。

    夫妻相类相惜,从来只求平静安顺,如今却不能只求做孝子孝媳。

    她握着铜皮棍伸向杜曲,捏得发白的指尖,却止不住的发颤。

    为母则强。

    小吴氏手持棍杖的模样,和手握锄头的江氏一瞬重叠。

    突然逆袭的小吴氏,简直威武!

    不是没脾气,而是只发对的脾气。

    眼前宛如怒目金刚的小吴氏,帅气爆表,气场两米八!

    杜振熙在心里鼓掌喝彩,晶亮的眼睛瞥向桂开。

    桂开猫腰飘到晕死的杜振益身侧,探手搭脉,表示且死不了,还能再挨几棍。

    “东府和西府不过隔了一道墙,倒应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老话。受害的反倒关切起祸首的死活来。可真是大度心善。”大少奶奶意味深长的看一眼杜振熙,抬手随意一摆,招呼身侧妾室道,“还杵着干什么,都跟我回去吧。左右人都被打晕了,瞧不见你们又哭又怕的’心疼’模样,没空怜惜你们呢。”

    一众妾室只想当白莲花,来此是为争宠露脸的,可不想当炮灰,更不想惹喜怒无常的主母,忙跟着大少奶奶做鸟兽散。

    大少奶奶留下的话听似讽刺,看过来的眼中,实则暗含赞赏和玩味。

    杜振熙汗颜。

    闻言只觉大少奶奶阴晴不定,画风也挺清奇的。

    杜曲闻言却是面色一变,越发觉得难堪羞愧,握紧入手的铜皮棍,再无手软地砸向杜振益。

    大吴氏见状猛地回神,气得老手更抖,“反了!反了!一个两个都反了天了!”

    “父母教育子女,怎么就反了?照二夫人这么说,老太太教育您和二老爷,也反了天不成?”江妈妈一开口就噎死大吴氏,转而看向小吴氏,语气微缓道,“二太太的意思,是打这一顿就算处置完了?”

    小吴氏只看杜曲,不看大吴氏,死死抿着唇道,“照着杜府家法,子孙犯大错该打足五十大棍。等打够了数儿,就将小一送去郊外庄子禁足思过,除了大夫和庄子里的下人外,不准带人服侍。等小一媳妇生下孩子后,再接小一回府。”

    少说得关杜振益三个月,这是铁了心要教杜振益重新做人了。

    江妈妈暗暗点头,露出今天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二太太主意极正。这般处置再妥当不过。回头我会代您禀明老太太。”

    她代表的就是江氏。

    大吴氏气得险些昏过去。

    杜晨舞和杜晨柳对视一眼垂下头,杜晨芭含泪的眼珠一转,又羞又愧的轻扯杜振熙的袖口,微微仰起的小脸却是看向陆念稚,喃喃喊道,“四叔……”

    她似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一向纯真的面色难得的复杂难辨,即有恳切又有期翼,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欲言又止。

    陆念稚讶然,看一眼面露不忍的杜振熙,扬声道,“晨舞,你先带晨柳、晨芭回去。这里有二哥二嫂在,你照顾好妹妹们,小一……不会有事。”

    不至于真让她们死了兄长,也别真吓坏了懵懂单纯的杜晨芭。

    杜晨舞忙应声,一手牵一个,带着杜晨柳和杜晨芭默然告退。

    才跨出院门,杜晨芭就忍不住回头,落在陆念稚和杜振熙身上的目光,短暂而略显失神。

    离去的三姐妹是何神色,院内诸人无心留意,杜曲和小吴氏忙着揍人数数儿,江妈妈则联合小吴氏的妈妈、丫鬟,敲打院中下人,下封口令捂死杜振益做下的腌脏内情。

    “二叔父、二叔母,此间事了,还是回清和院吧。”陆念稚抬手做请,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处置完这一头,还有一头等着处置。”

    确实很二的杜仁这才反应过来,神色复杂的瞥一眼杜曲、小吴氏,一想到还有个吴五娘没解决,顿时红脸变白脸,矮下身子连声让陆念稚先请。

    同样很二的大吴氏老眼一亮,抢先哭着跑回清和院,跨进正堂就放开嗓子告小吴氏的黑状,拍着大腿道,“婆母大人啊!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我娶了个娘家侄女进门做儿媳,可不是让她忤逆不孝,打杀孙子的啊!”

    又要做主?

    竟还不死心的想挽尊保人,试图撺掇江氏当枪使。

    小吴氏气场两米八,大吴氏则是气场漏穿地底。

    两厢一对比,绕是对小吴氏心生不虞的杜仁,都不忍直视老妻的丑陋嘴脸,一腔气闷尽数撒到大吴氏头上,喝道,“你的‘好’孙子且死不了!你可少操点心吧!还嫌不够丢脸的!”

    横飞唾沫直喷得大吴氏狂打惊嗝。

    “行了!床前教子、枕边教妻,你当着恩然和小七的面骂媳妇,难道就不丢脸了?”江氏噎完杜仁,看也不看大吴氏,只招呼陆念稚和杜振熙道,“刚出炉的热乎药膳,小七快来用一碗。恩然也用一些,别仗着有功夫底子,就不把身子当回事。”

    大人物果然爱迟到。

    大人物果然从来不先说正事,只先说家常废话。

    陆念稚和杜振熙齐齐苦笑,乖乖上前排排坐,埋头吃起江氏精心熬制的药膳。

    江氏面露满意,笑看二人吃下小半碗,才老神在在的开口道,“把人带上来。”

 第46章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短短一日两夜,对吴五娘来说却恍如隔世。

    外头的人包括吴家在内,只当大吴氏“想念”娘家侄女,夜宴当晚就将吴五娘“接”回府小住,殊不知害人不成的吴五娘和身边婆子,自被明忠、明诚拿住后就再未见过天日,径直绑进东府关在一处,昏暗阴冷之余,连吊命的水都是冰的脏的。

    精神饱受折磨,身体同样受尽折磨。

    如杜振熙所叹,吴五娘确实对自己、对别人都下得去狠手,暗中给陆念稚酒中下药还不够,为着确保能成事连自己都没放过,偏天网恢恢终害己,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生受药效摧残的一日两夜,身心煎熬可想而知。

    等她熬过来时,身边婆子却没熬住审问。

    死不瞑目。

    睁着一双黑少白多的老眼,死在她跟前,躺在她脚边,扭曲的五官直愣愣对着她,仿佛含怨索命的恶鬼。

    太可怕了。

    她不要再回去,不能再回去!

    “爹!爹!您救救我!放我走,放我走!我要回家!”吴五娘一被掼到地上,就挣扎着往杜仁跟前扭,仰起急剧消瘦的脸大哭道,“不是我的错呀!我都是听您的,听娘的意思做的呀!对!是娘,是娘让我下的药,那药是娘托人弄来的,也是那婆子办的事,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牛不喝水还能强按头?

    如果没有吴五娘主动应承、积极配合,芸娘纵使心有千般计,也无法将手伸进奉圣阁!

    事败临头,仗着婆子死无对证,为了摘清自己,连亲生父母也敢踩着自保!

    这么多年,疼的养的,竟是个外做明慧内做狼心的小货!

    杜仁惊怒交加,恼羞直接成怒,提脚就踹上吴五娘的心窝,“你们娘儿俩心黑手黑,背着我做下丑事,事后倒想着把错推到我身上来!别叫我爹,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他也急于摘清自己,这一脚下足狠力,险些没将气虚体弱的吴五娘飞踢出门。

    “爹,爹……”吴五娘又惊又痛又茫然,咬着嘴边溢出的血迹,死死扒着地砖缝,不可置信的瞪着杜仁,“您别恼我,您怎么能这样对我。是、是您说的,只要我听您的,就能嫁进东府做当家太太,自己过得好,也能助您把持东……”

    府字未出口,就叫杜仁一巴掌扇回肚里,扬手又是一大耳刮子,“信口胡沁的混账东西!闭嘴!给我闭上你的狗嘴!”

    气急败坏的两巴掌,打烂吴五娘的脸,也打碎曾经爹娘恩爱、父女天伦的海市蜃楼。

    吴五娘捂着歪斜钝痛的脸,仰头直勾勾看着杜仁,突然凄厉大笑起来。

    娘说得对。

    爹根本靠不住,男人的心——根本靠不住!

    靠自己,只能靠自己。

    她想起那晚芸娘的谆谆教诲,撑地暴起扑向杜仁,拉扯着杜仁厉声叫道,“你不认我这个女儿,你就没资格罚我打我!我要回家!我要我娘,我做错做对自有娘论断,你找她去!你带我找娘去!”

    她撕心裂肺的哭闹,错觉间,仿佛幼时缠着杜仁索要玩件首饰时的娇痴。

    体弱身娇满脸泪痕半面青红,单看吴五娘其人其状,当真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上一刻将过错直指芸娘,下一刻依旧将责任推向芸娘。

    好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杜仁气绝一时悲凉一时,握住吴五娘攀扯的双手用力一搡,指着跌坐在地的吴五娘恨道,“好!好得很!你想见芸娘,且老实等着她被’请’来!”

    他的小厮已出府去“接”芸娘。

    大吴氏看戏看得热闹,闻言登时嫉恨高涨,只将方才种种怒气不甘撒将出来,上前撞开杜仁,照着吴五娘依旧难掩娇媚的脸就是三连扇,“狐狸精养的贱种!你那狐媚子娘来了也保不了你!今天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也别想保你!”

    天皇老子是不可能来了,亲老子在场也等于没有。

    吴五娘强忍着心痛脸痛,仿佛看不见大吴氏,只睁大黑黝黝的双眼,直直盯着杜仁。

    眼中哪里还有孺慕依赖,只有令人见之心惊的幽深眸光。

    黑如深潭。

    看不清内里是何情绪。

    杜仁眼皮一跳,下意识避开视线,一抬眼见贴身小厮跌跌撞撞的闯入屋里,不禁撒邪火喝斥道,“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叫你去绑人,不是叫你做没头苍蝇!”

    “老爷,夫人,老太太……”小厮脸色苍白,胡乱喊人喊到一半,拐着嗓子颤声道,“芸、芸娘死、死了!”

    语惊四座。

    作壁上观的陆念稚和杜振熙错愕对视,齐齐放下碗筷,转眼对上江氏微凝的目光,就听江氏沉声开口道,“怎么回事!”

    小厮干咽口水,不再看惊呆的杜仁和大吴氏,瞥一眼身形呆滞的吴五娘,再开口说不清是同情还是解气,亦或是后怕,“一得知七少醒来的消息,老爷就让我去’接’芸娘……”

    金屋藏娇的外宅,自然地势隐秘且老远,小厮紧赶慢赶找到外宅,惊觉无人应门,破门而入后就见宅子内外了无人烟,原本服侍的下人俱都不见踪影,直奔上房才推开一道门缝,就见眼前悬着一双绣花鞋。

    再抬头,赫然是芸娘早已僵硬的悬梁尸身。

    久等不见女儿好说,久等不来婆子的联络,芸娘就知事有变故,只怕还是无法转寰的变故。

    她先惊后怕又恼又气,最终,归于一片异样的平静。

    她不登门找人,只换上最好最美的衣饰,遣散下人,一一收拢体己私产。

    她说过,从今往后,再也不会让女儿觉得丢脸。

    那一晚,破釜沉舟为女儿谋划时,她已有赴死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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