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唐-第12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孟赞眼珠子一转,突然抱拳道:“先生。孟某手下兄弟鲁莽行事,触犯官军规制,给先生和洪泽兄弟带来祸端。孟某实在是汗颜无地。不如这样,我带他们几个人去向望月楼酒肆掌柜登门谢罪,同时请聂当家的出面斡旋一二,免得因此连累大家。”
南宫望望着孟赞,以及目光闪烁的宋奇,嘴上不吭声,心理却在冷笑。他知道,孟赞去向望月楼老板登门谢罪是假,要去拜访聂初尘试图通过聂初尘的举荐而获得孔晟的承认。才是真。
但南宫望却无法阻止孟赞。即便他阻止,也很难挡住孟赞谋求现实富贵出身的强烈*。
本来这些洪泽水寇对于来投靠孔晟。没有太深的期许或者说是明确的概念,但孔晟却用一座夏邑城和一张七品委任状作为耀眼的橄榄枝。诠释了各种光明的前途和利益的走向。
这直接让洪泽水寇内部产生分化。一部分人对南宫望保持不变,一部分人对唐根水的幸运怀有羡慕,正试图通过某种渠道投向孔晟一边。
“孟老三,你去吧。”南宫望挥了挥手有,却同时又淡然望着宋奇道:“宋奇,你是否也要与孟老三同行?”
宋奇嘿嘿一笑,拱手道:“既然先生如此说,宋某就陪孟老三走上这一遭。”
宋奇的话让南宫望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本来以为自己在洪泽水寇中的权威和地位至高无上,至少在自己嫡系的一部分人中无人可撼动他的地位。然而现实却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人心的忠诚在巨大利益的驱动下变得无比的脆弱。
孟赞和宋奇联袂而出,南宫望脸色阴沉地走出客厅,站在院中,昂首凝望着湛蓝晴空。
气温还是蛮低,寒风如织,冷彻肺腑,让南宫望有些受不了北方的气候,但更让他受不了的是如今的情势——孔晟的手段远远超乎了他的预料,到了此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所倚仗的东西在孔晟眼里似乎一文不值。
而且,从一开始,自己似乎就落入了孔晟的算计。
这样的一个智慧如妖的少年,该是如何的深不可测?
南宫望此刻心头突然涌动起某种寒意,他生平第一次对某人产生了畏惧感。
而对于未来,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谋划下去,他更不知道自己眼里的未来,是不是统统落入孔晟的设计,他只知道,自己上了孔晟的“贼船”,上船容易下船难了。
一阵冷风吹过,钻进南宫望的衣襟里,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赶紧裹紧了大氅,面色变得更加阴暗。
这些年来,都是他算计别人,但不成想,自诩堪比诸葛孔明以当世卧龙自居的他,如今却一步错步步错,在一个原本他看不起的少年郎这里被算计得不可自拔、体无完肤。
南宫望在自怨自艾的时候,孟赞已经带着自己的嫡系兄弟几十人主动登门求见聂初尘。见聂初尘竟然住进了孔晟的官衙后院,孟赞心头暗喜。
这意味着聂初尘已经是孔晟的女人,只要有聂初尘在孔晟耳边吹枕头风,自己这些人又何愁在夏邑没有官位和锦绣前程?
聂初尘正在后院练剑,她没有特别的爱好,又不爱红妆刺绣,也不喜舞文弄墨,打发闲暇时间的也就是练武。
孔晟去城外练箭,她没有跟随。在聂初尘的眼里,孔晟的箭术已经初窥门径,需要的是时间换成果,勤学苦练熟能生巧。
聂初尘觉得,勤奋和坚持着几个字在孔晟那里根本就不是问题,孔晟对于体能训练和武技锻炼的意志是如此的坚定不移,而从他那具貌似羸弱的身体里爆发出的能量竟然是如此的惊天动地,这让包括聂初尘在内的所有人感到心惊。
不过,这种震撼时间久了,就习以为常。人们已经习惯了孔晟外貌与力量的反差,虽然时间并不是太久,但孔晟在麾下这支组合改编而成的军队中所拥有的威信,早已根深蒂固牢不可破。
听闻孟赞来访求见,聂初尘微微思量了一下,还是吩咐人将孟赞等人带了进来。
孟赞一群人穿过官衙悠长的回廊步入了内宅,在天井中呼啦啦单膝跪倒了一地。
聂初尘微微一笑:“孟老三,你们这是干什么?起来说话。”
“大当家的,手下兄弟不懂事,今日莽撞,冲撞了官军和督军大人,还请大当家的在孔督军面前美言一二,也给兄弟们一个前程。”孟赞陪着浓烈谄媚的笑容。
聂初尘眸光一闪:“孟老三,孔晟不是小鸡肚肠的人,只要你们日后不要心怀异心,努力上阵杀敌,将来肯定也会有自己的前程。”
孟赞点了点头,又陪笑道:“大当家的,我们既然跟随大当家的来夏邑投靠孔督军,肯定是抱着报效朝廷的心思。只是我们这些人,毕竟出身草莽,若是……若是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其实很难在夏邑立足的。”
聂初尘皱了皱细如弯月的柳眉儿:“孟老三,你就这么急不可耐?你们刚来夏邑,寸功未立,就想要官职?”
孟赞嘿嘿笑道:“大当家的,不是我等贪心,而是……想那唐根水又何德何能,既然他能获得官职,我们这些兄弟难道还比他差了?”
聂初尘冷冷一笑:“好了,你们先回去,日后立功,必有委任赏赐。至于现在,还是稍安勿躁的好。”
聂初尘有些不耐烦了。
孟赞没想到聂初尘竟然不愿意为他们这些人说好话,心头未免产生了些许的不满,但他们也不敢表现出来,就郁闷而去。
望着这些昔日的下属背影,聂初尘嘴角挑起一丝无奈。做山贼时,这些人贪婪一点也无所谓,但做了官军,如果再像现在这样贪婪和不知分寸,将来恐怕……孔晟的手段,她比谁都清楚,如果孟赞这些人不尽快转变心态,等待着他们的必将是孔晟暴风骤雨般的打压。
孔晟在城外练箭归来,早有心腹耳目将孟赞等人来的事告知于他。孔晟心内冷笑,却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如果这些人当真勇猛杀敌,立下战功,他当然不会吝惜一通委任状,但如今狗屁还不是就想讨价还价,对于这种人,他从来都是深恶痛疾的。
至于唐根水,则是一个个例。一则是因为孔晟对他印象颇佳,一则是孔晟要在洪泽水寇中树立一个标杆。
经过权衡,他选中了唐根水。而后来的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没有失误。唐根水的勇猛,他的忠诚,在最短的时间内发挥得淋漓尽致,成为孔晟麾下一员独当一面的大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野战干粮的发明
夕阳西下。
一骑从睢阳方向飞驰而至,因为是官军传令军,所以守城的士卒也没有阻拦,任由他纵马直入,进了夏邑城官衙。
孔晟刚换下一身的甲胄,要洗个热水澡。这个年月的物质条件实在是匮乏,洗个澡都不太容易。孔晟又不习惯有侍女在侧暖玉添香侍候,如此一来,原本是一种享受的香汤沐浴其实就变得非常麻烦。
乌显乌解两人这一次随聂初尘返回,虽然没有公之于众,但他们已经得到了孔晟的委任状,与雷霆进兄弟等人一样是正七品的致果校尉。
两人神色复杂得在沐浴室之外为孔晟守门。乌显昨日专门在城中为孔晟择了两名美貌的侍女,用来伺候孔晟饮食起居,比如洗澡暖床啊什么的,可孔晟却生硬拒绝。
乌显本来以为是聂初尘的缘故,但后来发现,这根本与聂初尘无关,是孔晟本人不习惯这种时时刻刻有人服侍连洗澡都要被人盯着的生活方式。
守门军卒来报:“乌将军,睢阳信使来到,求见督军大人!”
乌显讶然,撇了撇嘴道:“睢阳的人?张巡派出信使来夏邑作甚?”
军卒无语,心说我一个看门的士卒,睢阳来使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哪里知晓哟。
乌显扫了军卒一眼摆了摆手道:“让他去前厅等候,督军大人正在沐浴更衣!”
军卒躬身离去。
来的其实不是普通军卒,而是姚宏,是张巡麾下睢阳将领中的佼佼者,与南霁云、雷万春相交密切的人物。
但乌显乌解两人却真没有把睢阳来人当回事儿。孔晟洗完澡,就披着便袍一头扎进了厨房。这让乌显乌解更加郁闷了,所谓君子远庖厨。不要说孔晟这种朝廷命官了,就是普通的读书人,也将进入厨房作为一种辱没身份的低贱事。
可孔晟的脾气却是说一不二。在很多时候,固执的令人感觉可怕。
乌显乌解不敢阻拦。却也只好耐着性子跟了进去。
孔晟扎上围裙,竟然围着火炉真刀真枪地烹饪起来,乌显无奈地苦笑劝道:“督军,这种粗活贱事让仆役厨子来做就行了,你是何等尊贵的身份,怎么能亲自下厨?“
孔晟不以为意地笑:“乌显,人活着饮食不可或缺,再尊贵的人也得吃饭穿衣。怎么成了一种下贱事?况且,我另有打算,你们不要啰嗦,在一旁看着就好。”
孔晟将锅中放入些许早已准备好的猪油,待油划开烧热,出人意料地加入了一瓢干面粉,然后用铁勺开始不断翻炒,动作之麻利,看得乌显乌解目瞪口呆。
这算什么?
面食是这个年月的主食,但乌显乌解还是头一次见如此烹调面食的方法。下锅里翻炒,当真是咄咄怪事了。
可不多时,孔晟居然将一锅面粉炒出了扑鼻的香气。而经过翻炒烘烤,灰白的面粉也变得油黄色,微有粘稠。
孔晟将炒好的面粉盛出来,放入钵中,递过来微微一笑:“乌显乌解,你们尝尝。”
乌显试探着用手捏了一点放入口中,入口滑腻清香,略带咸味,他愕然呆了呆。旋即狼吞虎咽了下去。
“呀,味道真是鲜美无比!”乌解也尝了尝。赞道。
孔晟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他端着一钵炒面走出厨房来。分给官衙中的士卒等人分食。
当前缺粮是非常现实的事情,而且,适逢战乱,随时可能迎来战争,这让孔晟想起前世志愿军同志入朝作战一把炒面一把雪的故事,这种面食容易单兵大量携带,长期运输和储存也不会变质,添点水还容易胀肚子,在特殊艰难时期,作为节约粮草的军队野战干粮是最合适不过了。
当然,这种炒面根本谈不上什么营养价值,长期食用自然对身体不利。但这种艰难岁月,还谈什么营养价值,填饱肚子维持生命才是基本需求哟。
就在孔晟官衙中上下品尝督军大人亲自炮制出的名为炒面的新鲜食品并为之津津乐道时,从睢阳来的信使姚宏左等右等足足一个多时辰都没有等来孔晟的召见,心急如焚,按捺不住,就不顾守门士卒的阻拦,闯进了官衙大堂。
孔晟召集几个心腹人和几个厨子,正在堂上议事。其实说白了就是孔晟在手把手地教这几个厨子如何来炮制炒面,化为全军携带的野战口粮,突然听到门口传来喧哗声,眉头一簇。
姚宏闯了进来。
雷霆进三兄弟以及一些人识得姚宏,都有些吃惊。姚宏虽然是睢阳部将,但现在可是在夏邑的督军衙门,不经孔晟允许,擅闯大堂可是重罪。
乌显勃然大怒,斥责道:“你这厮真是好大胆,竟敢擅闯公堂,来人,将他拿下,推出去杖责一百!”
几名彪悍的士卒一哄而上,团团将姚宏围住。
姚宏涨红了脸,奋力高呼道:“孔督军,姚某从睢阳来,有加急军务禀报,你这样怠慢我是何道理?”
孔晟扫了乌显乌解两人一眼,知道是两人忘记向自己禀报了,他也没有生气,摆了摆手沉声道:“放开他,让他说!”
姚宏愤愤不平地跺了跺脚,“孔督军,末将奉中丞之命,前来夏邑求援报警!目前,两路叛军正在向睢阳逼近,一路从汴州而来,一路自济阴郡南下,号称大军十万,顶多再有三日,就可进入睢阳境内。若是睢阳城破,不知孔督军的夏邑城还能像现在这样歌舞升平吗?”
李彪怒斥一声:“跟督军大人如此讲话,你好放肆!”
姚宏撇了撇嘴,无视了李彪,无畏地望着孔晟,冷笑不语。
孔晟讶然:“两路叛军进攻睢阳,号称十万?来得这么快?”
对于历史的走向乃至细枝末节,孔晟心知肚明。在他看来,叛军来攻睢阳,应该是三月底四月初的事情,如今才是二月,竟然就兵分两路展开大举进攻,提前了这么多?
孔晟沉吟起来。
他本来有既定的计划,但既然叛军提前进攻,他必须要加以调整了。
姚宏直勾勾地望着孔晟,心内其实有些紧张。
张巡派他来当说客,要劝说孔晟放弃夏邑与睢阳合兵一处,汇聚两军力量,共抗叛军,睢阳或许还有希望。但姚宏心里也明白,孔晟刚刚在夏邑自立门户,要想让他放弃地盘,舍弃夏邑去保卫睢阳,他未必愿意。
孔晟目光锋锐,抬头望着姚宏,淡淡道:“姚将军,你此番来夏邑报警,本官感你盛情——乌显,送姚将军一贯钱作为盘缠,让他歇息一晚返回睢阳去吧。”
姚宏见孔晟竟然要将自己打发回去,不由发急道:“孔督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