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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权唐-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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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旁人得了这种宝马,一定宝贝得不得了,好吃好喝好言好色地伺候着,以培养感情为第一要务,所谓以德服人也要以德服马。但孔晟却反其道而行之,追求的是以力服马,完全通过强大的力量来压得宝马“心服口服”,或者不敢不服。

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追风对它的主人怀有根深蒂固的畏惧之心,看来平时孔晟就没少“折腾”它。说来也是,越是良驹脾气就越大,如果不是让孔晟一开始给“打”怕了,追风怕还不是这么老实服帖。

走常规路线与坐骑建立感情,不是不可以,但是费时费力,孔晟偏偏就没有那个时间。耐心他有的是,但时间耗不起。因此,就独辟蹊径,剑走偏锋。不过,从现在的效果来看,还是蛮不错的。

怕归怕,但追风对孔晟的“感情”还是有的。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与马迟早会建立起生死与共荣辱与共的共存关系。

最重要的是,孔晟在内心里将追风作为朋友来看待。在以力服马的表象背后,是对追风无微不至的照顾,在这一点上,追风纵然是一匹马,也感同身受了。宝马之所以是宝马,就在于宝马拥有普通马没有的灵气慧根。

乌显乌解也惊讶震动,这匹追风神驹天下罕有,价值昂贵,不知孔晟是从何处弄到手的。是不是因为来得太容易,所以就不珍惜了?

乌显慢慢走过去,本来学着孔晟的样子想要抚摸一下追风的屁-股,但他的手还没有落下去,就听追风长嘶一声,怒眼圆睁,马首昂起,鬃毛飞扬,四蹄抓地,做进攻状。

若是乌显敢落下手去,估计就要被追风给踢飞开去。

乌显悻悻地哼了一声,收回手去,嘟囔了一声:“真是不开眼的畜生,又不是老虎,还摸不得一下屁-股了?”

乌解耸耸肩,笑了笑。

“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追风的屁-股也摸不得!我说乌显,你这厮当真可笑,你好端端地拍它屁-股作甚?”穆长风则哈哈大笑,笑声在沉寂的夜空中、在这间荒凉破败的庙宇中久久回荡着,其实是有点渗人的。

乌显脸色有些不虞,却不敢再招惹追风,他恨恨地跺了跺脚,转身就把所有的怒气发泄在自己那匹黑马上,他用马鞭在半空中甩了一个响鞭,呸了一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却不料追风陡然间猛冲过来,本就是三五丈的距离,可还不是瞬息而至,乌显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追风两只前蹄尥蹶子给踢飞了去。

乌显惨叫一声,身形向一侧落去,他急切间就地一个翻滚,才不至于受伤。

乌解和穆长风目瞪口呆,不知道追风为什么会突然尥蹶子,而且还是冲乌显去的。

乌显恼羞成怒地爬起身来,一把抽出腰间的弯刀,就目露凶光地朝追风冲了过去。

追风丝毫不惧,马身微微后退两步,两只前蹄微微弯曲,马尾飞扬在半空中,整个身形前倾,竟然摆出了极有气势的战斗姿态。

孔晟皱了皱眉,一个箭步窜上去,探手抓住乌显握刀的胳膊,奋力一扯,就将乌显扯过了一边。

“乌显,这马有些野性,让你吃了点亏,我会教训它。不过,你该不至于跟一匹马也要斤斤计较,斗个你死我活吧?”孔晟轻轻笑了笑:“你这畜生,还不快滚?!”

追风闻言,竟然挑衅地瞥了乌显一眼,然后昂首长嘶,这才迈着骄傲的四方步,哒哒哒出了庙宇的正堂,在堂外找了一处僻静避风处倒卧下来。

穆长风看得啼笑皆非,这匹马当真是绝了,它竟然似乎真的能听懂人的话,还非常记仇,知道放冷箭尥蹶子。

第八十二章避雪向吴亭(1)

谁都没有想到,孔晟一行四人刚刚在破庙安顿下,就云从风起,漫天的阴霾覆盖了整个江南一地,从寅时起就飘飘荡荡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

这是入冬以来江南的第一场雪,也是天宝十五载改元至德之后的第一场雪。最近两载,江南根本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以至于凌晨起来,大雪压门、封堵道路、锁漫农田,让不少人措手不及。

气温也在直线下降。此刻还是下雪时节,若是等停了雪,温度还会再降。与苦寒干冷的北方相比,江南人习惯了风和日丽和烟云薄雾,骤然冰天雪地冻得伸不出手来,一时间适应不了。

孔晟本想等雪停了再赶路,但不成想,这场雪竟然飞飞扬扬没心没肺地一直持续着,而且越下越密集,天地间一片苍茫,银装素裹,都淹没了通往润州的官道。

孔晟心中有事焦急难安,兼之四人总不能露宿荒野,破庙透风撒气暂时栖身尚可,长期停留就苦不堪言,索性就决定冒雪上路。只是因为雪大行路艰难,直到午后时分,才勉强进了润州的地界。

大雪依旧纷飞,路上行人寥落晨星。眼见雄伟的润州城放眼在望,穆长风抖落披风上厚重的积雪,搓了搓有些僵硬的手,大声道:“公子,润州城快要到了,那边有个亭子,我们不妨去暂避一时,等雪停了再进城也不迟。”

孔晟任由飞雪落在他的脸颊和额头上,瞬间又化为水珠流下,他搭手遥望前方的润州古城,又瞥向那左侧已经有三个行人避雪的六角方亭,略一思量就点点头:“好,我们先暂避一时,雪停了进城!”

一行四人牵马深一脚浅一脚走在厚厚的雪地上迎风走向亭子,那亭边停靠着一辆宽大豪华的马车,马车顶上满是积雪冰凌,看样子亭中的人已经在此停留多时了。

一个一身劲装神态倨傲的家仆模样的男子,手执马鞭站在亭边,脚步微微岔开,足见此人的傲慢;而亭中的石凳上,正端坐着一个华服少年。

华服少年身后,一个眉清目秀的侍女正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火盆,俯身放在少年的脚下。如此种种,显然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出行,遇上大雪,就暂时停留在此。

可尽管是在亭中暂时避雪,该有的享受还是会有的。比如像火盆,暖袋,带有保温封套的茶壶,几样精美的茶点,甚至还有两三枚孔晟叫不出名字来的红艳艳的水果,在这大雪之中煞是醒目。

虽然这个时代的物质基础条件远远落后于现代社会,但有钱有权人的享受绝对一点都不差,极尽奢华和优渥。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绝对不是什么虚言。

孔晟牵马走在雪地中,他抬头仰望着那被积雪遮挡着的亭中的牌匾上,“向吴亭”三个鎏金古色大字隐约可见。孔晟心头一动,心说这莫非就是杜牧诗中的润州地界上大名鼎鼎的向吴亭吗?

只是这亭如此狭小,孤零零伫立在荒芜的官道旁边,让孔晟很难想象江南一地文士呼朋唤友向吴亭下吟诗弄对的喧嚣热闹景象。

亭中空间不大,本就有华服少年主仆三人,如果再加上孔晟四人,肯定就有些拥挤。但路过避雪,这里又不是谁的私产,孔晟也就没有多想,就带着穆长风三人一路前行,正要在亭外栓马,却见那家仆挥舞着马鞭不由分说冷冷道:“亭内狭窄,容不下这么多人,我家公子在此,你们且去别处吧!”

孔晟皱了皱眉,他还没有说什么,他身后的穆长风就针锋相对道:“这亭子可是你们的私产?”

那家仆哼了一声:“那倒不是。”

“既然不是贵府上的私产,为何你们呆得我们就呆不得?从此进城,一路并无风雪遮蔽之处,你让我等上何处避雪去?”穆长风是江湖侠客出身,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盛气凌人欺压平民的豪门家奴。

“真是放肆!”家仆勃然大怒:“兀那狂徒,竟敢在我家公子面前无礼!”

我放肆?我无礼?穆长风指了指自己的面颊,不由嘴角一晒。

穆长风见那家仆竟然要动粗,而且口中越来越出言不逊,心内怒火滋生,就嘡啷一声反手抽出佩剑,游龙出水般直刺在家仆的颌下,冷冷道:“让开!”

以穆长风的个性和风格,若是这家仆不让开,还真有可能直接动手灭了他。

孔晟皱了皱眉,正要开口让穆长风不要妄动,人生地不熟的,没有必要因为避雪惹上麻烦。却见一道剑光从家仆的身后闪出,激烈的金鸣碰撞声响过后,穆长风的长剑被一柄秀气的短剑格挡而起,家仆脸色如土地后退两步,那华服少年笑吟吟地持着一柄闪烁着寒光的短剑挡在他的身前。

穆长风目露凝重之色,这华服少年出剑的速度和力量都绝非凡俗,绝对是修炼有素的剑术高手。他以江湖人的方式执剑为礼,沉声道:“在下穆长风,请问足下是……?”

华服少年淡淡笑着,却是没有直接回答穆长风的江湖口径的问话,而是轻轻道:“我是谁并不重要,我也不关心你是谁。我家的家奴固然无礼,但兄台动辄就要拔剑伤人,是不是也忒过了?”

穆长风哑口无言,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孔晟在旁打量着华服少年,见他身材修长有些单薄清瘦,肤色白皙,双眉细长弯月,五官秀气精致,俊美之极又气度高华,只是阴柔之气略重,缺少一点男子的阳刚之气。

又听他说话声音清脆婉转,带有北方鼻音,不像江南一带的吴音软语,心内一动,就猜测这人八成是女扮男装的西贝货,但看这气场和派头,纵然是外地客但出身来头绝对不简单。

第八十三章避雪向吴亭(2)

自己要远行赴任,没有必要在路上惹麻烦。孔晟一念及此,就上前去躬身为礼:“我这位兄弟性格直爽,如有失礼得罪之处,还请公子见谅!不过,此刻雪下密集,可否容我等四人进亭暂避一时?”

华服少年转头凝望着孔晟,沉默了片刻,方才点头微笑道:“若是仁兄这般客气讲话,那就不成问题了。同为避雪之人,我们也不好独占了这亭子,你们就进来吧。”

“李安,让开,让客人进来。”

华服少年转身走回石凳上坐下,石凳上铺着一层雪白的裘皮垫子。侍女低眉垂眼地侍立在他的身后,而方才那个傲慢家仆则恨恨地跺了跺脚,为了腾出地方,不影响主子的休憩,只好自己便出了亭子,抱胸站在了雪中,用阴狠的目光不住地在孔晟四个人身上打着转转。

此人是嚣张跋扈惯了,生性更是粗野,若不是华服少年的压制,恐怕他就会当场跟穆长风冲突起来。别看穆长风看上去不是常人,可他也非凡俗,没什么好怕的。

孔晟笑了笑,也不客气,就坐在了华服少年对面的石凳上,穆长风则抱剑站在了一侧,至于乌显乌解两人,勉强站在亭子的边缘,轻轻拍打着身上的雪迹。

华服少年望了孔晟半响,突然轻笑道:“这位仁兄,看你打扮,似是文士,又风尘仆仆,莫非是从江宁郡往润州游学而来?”

路遇邂逅,相别就又是形同陌路。不过,既然华服少年主动开口搭话,出于礼貌,孔晟也不好不虚与委蛇两句。

“在下正是江宁士子,路过润州。”

华服少年哦了一声,从侍女手里接过一个暖袋放在手心,笑吟吟又道:“我们是北方商客,初次下江南,便遇上了这等大雪,也算是机缘巧合了。我估摸着,这种大雪在江南,怕是也不多见吧。”

孔晟抱拳微笑:“没错,江南飞雪,多半是一种意境,点到为止,像现在这般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景象,不多见。”

华服少年目光一动,心道这少年谈吐不俗,气度雍容,一定是饱学之士。

一念之间,他又望向雪地和远处的润州古城微微有些感慨道:“向吴亭外风雪骤,润州城外行人忧,江南士子如相问,长向江北使人愁。这大雪阻断路径,以至于我们这等北来的商客滞留江南,面对漫天的雪景,却没有感觉一丝一毫的曼妙景致,而是徒增一段归乡愁啊。”

孔晟眼前一亮,笑着赞道:“公子好诗!公子归乡情切,只是天公不作美,奈何奈何?!”

华服少年轻叹一声,转头望着孔晟,“既然我们被雪阻路,也就只好欣赏雪景了。听闻江南士子诗文杰出者比比皆是,面对如此美景,仁兄可有诗和我?”

吟诗作对于谈笑之间,也算是当今这个时代文人消磨时间的一种生活与行为方式。华服少年随意而言,倒也不是故意考校孔晟的文采,只是社会风俗如此。

孔晟微微笑着回答:“在下才疏学浅,远没有公子这样的敏捷的才情,这仓促之间,也做不得诗,让公子见笑了。”

华服少年嘴角一挑:“仁兄如此过谦,让某家如何自处?”

这话的意思是说,我都先卖弄吟诗了,你却不加附和,这摆明了是看不起人,岂不是让我非常尴尬?

穆长风在身侧笑道:“公子何必自谦,你若是才疏学浅,某家看这江南一地士子,就无人敢称有才了。”

穆长风自觉说的是实话,孔晟号称江南第一才子,名动江南数十州;可在华服少年及其仆从婢女耳中,这就是大大的狂妄,口气太大,让人笑掉大牙。

华服少年不着痕迹地撇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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