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唐-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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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几乎是与此同时。穆长风怒啸着弹身而起,身形凌空。手执长剑,剑光耀耀向聂初尘刺去。
可聂初尘此刻已经被麾下山贼团团保护起来,穆长风剑势压顶,与数名山贼高高举起的刀身相交交锋,发出激烈高亢的碰撞声。
乌解咬紧牙关咆哮着挥刀冲向乌显被捆缚在地的一侧,试图冲进山贼群中将乌显救出,但明显是徒劳无功的。
骤然,一阵轰鸣的马蹄声和脚步奔跑声传来,孔晟抓住射入肩窝的箭簇后杆,忍住痛,正想奋力将箭簇拔出,突然想起这会引起流血不止,就咬牙松开了手。
他在马上抬头望去,之间陡坡之上又冲下来数十骑和百余黑衣山贼,烟尘飞扬,声势浩大。
孔晟当即心头就凉了半截,嘴角挑起一抹悲凉的弧度。三四人面对近两百山贼,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在山贼一边,还有什么好说的?
只是孔晟心内愤懑郁闷:这车门山贼近乎倾巢而出,就只为了对付他们一行四人,这究竟是山贼小题大做还是他们太过倒霉了?
冲下陡坡的山贼虎视眈眈地在坡下列队成型,军容严整纪律森严。孔晟深吸一口气,他已经瞥见了青衣长衫手捏折扇儒雅潇洒的南宫望正笑吟吟地立在马上,向他点了点头。
南宫望淡淡一笑:“孔公子,别来无恙乎?”
孔晟手里的亮银枪遥遥指向南宫望,冷漠道:“南宫先生真是明知故问!我等好端端地从山前路过,却被你们聚众劫杀,如今也不要说了什么废话,孔某宁可一死,也不会任由你们一群草寇山贼侮辱!”
孔晟已经断绝了逃离脱身的念头,死志已萌,说话便不会再顾忌什么。
见他口出恶言,聂初尘手握长弓神色微怒,而她周遭的山贼属下更是鼓惑起哄怒骂连声,聂初尘正要继续搭箭引弓将孔晟射落马下,出这口恶气,却见南宫望身后的猛将唐根水怒吼着纵马冲下坡来。
唐根水那日被孔晟莫名其妙夺去了兵器,引为平生的奇耻大辱。如今见孔晟手握自己的亮银长枪,哪里还能按捺得住?
南宫望阻拦不及,忍不住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他旋即摇了摇折扇,向他身后的一名山贼投过暗示的一瞥。山贼会意,从山坡上打马驰下,去了聂初尘的那边。
因为长枪被夺,唐根水一时间找不到趁手的兵器,就临时找了一根长槊。他舞动着长槊,呼啸生风,在马上奔驰间爆喝一声:“小贼,还我长枪来!”
这唐根水是洪泽水寇中出了名的“大力神”,又有高人传授枪法,他手里的长槊迎头这一击,裹夹着冲势惯性,力量可想而知。
“好哇!”
“哇呀呀!”
“娘的,将这小贼砸成肉饼,看他还怎么嚣张!”
不要说这群山贼鼓噪叫好,就连穆长风和乌解都隐隐有些不安,担心孔晟扛不住,纵马冲击救援过来。
孔晟立在马上,追风四蹄紧紧抓住地面,昂首长嘶。
孔晟抬头望去,绚烂的阳光下,唐根水手里的长槊威势无与伦比地当头压了下去,若是他挡不住,这一击,足以将他和追风一起毁灭。
孔晟长出了一口气,电光石火间,他两手高举起手里的长枪,奋尽全身气力,咆哮一声挡住了唐根水山岳降临般的长槊一击。
唐根水的长槊击打在孔晟手里的枪柄上,力量与力量的直接对抗,火花四溅,清脆的兵器碰撞声响彻四野,孔晟身形不变,只是胯下的追风吃不住劲微微后退了两步,但与孔晟相比,唐根水却被孔晟横档的巨大反弹力给震得身形颤动,手里的长槊几乎吃不住劲,脱手而飞。
孔晟纵声大笑,猛然一夹马腹,追风一个前冲,孔晟手里的长枪顺势一扫,向唐根水反击过去。
唐根水涨红着脸,神色凝重起来,这个时候他才开始正视孔晟的存在,他挥舞着长槊与孔晟战在一起,你来我往,他用长槊将他所学精妙的枪法施展而出,靠技巧和经验,这才勉强抵住了孔晟毫无章法的进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算计
孔晟与唐根水当众交锋,隐隐占了上风。对于这种冷兵器时代的马战,他根本就是经验匮乏,只是靠着强大的力量和敏锐的反应能力才能压住唐根水一筹。而唐根水则是真正的骁勇善战之人,枪法精妙,各种招数层出不穷。
两人对战,一时间很难分出胜负来。
孔晟心里却是暗暗叫苦。别看他短时间内占了上风,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这种战斗若是拖得时间久了,在唐根水这种经验丰富、枪法娴熟的勇将手里,他肯定要吃大亏。
孔晟倍感无奈和郁闷。他终归不是领军上阵与敌拼杀的将军,不是吃这碗饭的,他玩的还是头脑和谋略。可阴差阳错之下,却不得不亲自披挂上阵冲锋陷阵。一个闪失,非死即伤。
孔晟知道不能继续跟唐根水拖下去了,拖得久了,等其人摸清了自己的路数、适应了自己的力量,局势就会逆转。若是到了那时,他就很难在唐根水的长槊之下安全脱身。
他咬了咬牙,决定铤而走险,豁出去赌一把。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打马交错间,孔晟格挡住唐根水的长槊横扫,待唐根水冲刺过去,旋即大吼一声:“看枪!”
谁都没有想到,在众贼的惊呼声和目瞪口呆中,孔晟竟然在马上扭头侧身,奋力将手里的长枪当成暗器一般向唐根水的后心飞掷而出。
两将对垒,对面厮杀,临场丢弃兵器,这可是极为疯狂的冒险。因为这种飞掷,根本没有致命的威胁,很容易被对方躲避过去。若是等唐根水反应过来,避过了飞枪一击,来一个回马槊。孔晟就必死无疑了。
果然,唐根水冷笑一声。骤然伏在马背上,反手就向飞射过来的长枪抓去。
孔晟再也没有任何迟疑,猛夹马腹,追风早已跟他心意相通,知道主人的真正用意,追风四蹄飞腾,调转方向,腾云驾雾般窜了出去。居然凌空越过了山贼严阵以待的人墙保卫,在群贼的鼓噪惊呼声中驰上山坡,转眼间就到了南宫望的马前。
谁又能想到孔晟弃枪的真正目的不是唐根水,而是正前方观战的南宫望呢。而恐怕包括南宫望自己在内都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层,而追风超乎常人想象的冲刺速度和如同神来一笔的凌空飞跃,更是惊落了一地眼球——这样的神驹宝马,得之简直就是天大的幸运!
等护卫南宫望的属下们反应过来,孔晟手里锋利闪光的破虏剑已经剑锋抵达在南宫望的脖颈之下,断喝一声:“住手!谁敢妄动,我就一剑砍了他的脑袋!”
唐根水懊悔莫及。知道自己上了孔晟的当,忍不住在马上愤怒呼道:“休要伤害我家先生!”
见自己的麾下山贼蠢蠢欲动,似乎并不太把南宫望的安危放在心上。聂初尘妩媚的脸色一变,沉着脸,挥挥手斥责一声:“都别妄动!”
而在这边,虽然被孔晟给制住,性命危在顷刻,但南宫望却还是神色不变,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恐惧,他淡然笑道:“孔公子神勇过人,兼之诡计频出。实在是让山人大开眼界。不过,公子这匹神驹当真了得。啧啧,堪称世间罕见。价值连城!”
孔晟冷笑着:“南宫望,我也不跟你废话,放了我等,我们一拍两散,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犯!否则,孔某纵然是豁出一死,也要将你斩于马下!”
南宫望轻笑一声:“公子以山人的性命要挟车门山寨的好汉,其实是徒劳的。我在此地本来就是寄人篱下,暂时栖身,我的命在人家眼里一文不值。而且,你那位兄弟还在聂头领的人手上,就算是一命抵一命,他们也吃不了什么亏。”
南宫望说得云淡风轻,轻描淡写。
孔晟心头暗暗沉了下去,从聂初尘那边的山贼蠢蠢欲动的迹象,他猜测出南宫望在车门山似乎并不是头领级的重要人物,应该是避难的外来者,若是聂初尘这些人并不把南宫望的小命看在眼里,那么,他此番铤而走险似乎就有些不值当了。
但箭在弦上,不能不发——孔晟不动声色冷漠道:“既然如此,那么,咱们就一命抵一命吧。”
孔晟手里的宝剑紧了紧,又逼近了一寸,剑锋掠过刺破南宫望的肌肤,渗出了丝丝的血迹。
聂初尘大怒,立即反手一剑横在了被俘乌显的脖颈下,大喝道:“孔晟小贼,速速释放我南宫师兄,否则,老娘将你这名手下一剑了断!”
聂初尘这声“南宫师兄”一出口,孔晟脸上就泛起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而南宫望则双眸一闭,发出轻微的叹息声。
“南宫望,看来你这位师妹心直口快,没有你那么多的花花肠子。既然你们是师兄妹的关系,那么,孔某还是劝你慎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你我本就没有深仇大恨,何必非要斗个你死我活?放我等北上,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孔晟的话一句句传进南宫望的耳朵,南宫望缓缓睁开眼睛,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孔公子,你可知,我家师妹率众下山,并不是为了替我们洪泽水军出气,而是看中了你这匹世间罕有的宝马神驹。在我师妹和山寨兄弟们心中,区区一介山人南宫望,怎么能比得上这匹价值连城的神驹?”
孔晟眸光中掠过一丝玩味的光泽,他心道这南宫望智谋深沉心机过人,他如此当众高呼,无非是试探和逼迫聂初尘不要因为追风而放弃他的性命。纵然聂初尘有要马不要人的心思,恐怕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会有所忌惮。
要知道,她能号令车门山群贼,靠的就是一个义字。若是为了一匹马放弃师兄南宫望,她在山贼中的威望无疑会暴跌,甚至会因此地位不保。
“师妹,不要管我,速速拿下此贼,夺了这匹宝马!根水,吾要是有何不测,尔等要听从我师妹的号令,从此在山寨效命,违令者斩!”南宫望又大义凛然地慨然道,竟然再次闭上了眼睛,做出了视死如归的情态。
“先生!”唐根水悲愤地从马上跳下来,面向南宫望的方向深拜了下去!
“我等誓死追随先生!”原属于洪泽水寇的数十人也统统面带悲色地单膝下跪,拱手应诺。
孔晟手里的剑锋沉静稳定,他笑吟吟地瞥着南宫望当着自己的面、在群贼面前开始演戏,对他的认识又深了几分。此人的心智、胆识、心计都超乎常人,他就凭这么轻描淡写的两句话,就将师妹聂初尘和车门山的人给算计套了进来。
同时,还恰到好处、很有分寸地聚拢了自己麾下的人心。
别看他不通武力,却一个人胜过千军万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不是常人能想象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脱身
聂初尘果然上套,她跟南宫望虽然是同师门徒,但在心计城府方面,跟南宫望根本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
其实南宫望不过是小人之心的“未雨绸缪”,聂初尘本心里就没有因为一匹马就放弃师兄的打算,她虽然爱极了孔晟这匹马,但无论如何,因为一匹马将同门师兄的性命弃之不顾,这种恶毒和见利忘义的事情她还是做不出的。
聂初尘呔了一声喝道:“孔晟小贼,速速放了我南宫师兄,我便……我便放你们上路!”
聂初尘再次望了孔晟胯下那匹神骏的白马追风一眼,眼眸中掠过一丝不舍。
孔晟大笑,突然压低声音讥讽道:“南宫先生,单凭一张口就能抵上千军万马啊!你费尽心思演这一场戏,我看不过是小人之心罢了。”
南宫望神色不变,淡然道:“孔公子也休要讥讽,你依仗武力挟持山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难道还要让山人坐以待毙不成?”
孔晟嘴角掠过一丝轻笑,不再跟南宫望争什么口舌上的长短,事态紧急,脱身要紧,他提高声音大喝道:“尔等退下,让开路来,释放我的人!”
“先放了南宫师兄!”聂初尘怒目相视,手里的长弓拉紧:“否则,我一箭射穿你这小贼的脑袋!”
孔晟毫不畏惧,针锋相对:“好吧,且看是你的箭快还是我的剑快,我豁出去一死,也要砍掉南宫望的脑袋!”
南宫望突然启齿悲声高呼道:“师妹,不要管我,一箭结果了这厮的性命,速速夺下这匹宝马!你该知道。自打你师嫂去世之后,我早已心如死灰生不如死,今日若是死在此处。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聂初尘嘴角抽动了一下,愤怒地跺了跺脚。将手里的长弓斜插在背上,“放他们走!”
孔晟眼角的余光扫过南宫望悲凉慷慨的面孔,忍不住笑了。此人当真是心计深沉,他这话半真半假,明着是只求速死,实际上却是在暗中帮孔晟的忙。
以聂初尘的性情,她要是不让步就怪了。
聂初尘沉着脸挥挥手,她麾下的山贼迅速退却并拢在密林边缘列阵以待。她更是一剑砍断了捆缚乌显的绳索,任由乌显神色狼狈地翻身上马,奔驰过去与穆长风三人汇合。
孔晟见状,突然探手过去,抓住南宫望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