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唐-第7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聂初尘撇了撇嘴:“舍不得就是舍不得,何必出言矫情?算了,师姐也不是真要你的马,你且随我来!”
聂初尘再不多言,带着孔晟跨进拱门,直奔后院正房。在房门口,孔晟犹豫不前。因为他一眼就看出,这明显是聂初尘的闺房。
她虽然是车门山寨的大头领,但终归还是未婚的年轻女性,这个年月的男女礼教之防虽然没有后世森严,但男子终归也不能轻易踏足女子闺房。
聂初尘眸光清凉,妩媚的脸上微现红晕,却故作不觉,径自道:“进来吧!”
既然她都不在乎,作为现代人的孔晟自然也不会过多拘泥矫情,他知道聂初尘把自己带到这里来必有深意,事已至此,也只能静观其变,看看她到底要搞什么鬼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招夫(2)
聂初尘的闺房其实是一套三房,左侧是她的卧房,中间是简易的会客厅,而右侧是一间库房。
进内一看,房中唯有一案,案上摆着一个铜质托盘,托盘上覆盖着一层红色的绸缎。除此之外,案后的墙角里还立着一柄长戟,在戟杆顶端装有黑色的锋锐枪尖,两侧有月牙形利刃通过两枚小枝与枪尖相连,呈井字状,而戟杆上密布镂空的图案。
孔晟打眼一扫,仔细端详着,认出了这是古代冷兵器历史上最著名的方天画戟,传说中三国吕布就是使用方天画戟作为兵器,威震天下。
这杆戟不仅长而且看起来很重,显然不是聂初尘一个女子能使的。不过,既然摆设在此,想必就是聂初尘的心爱之物。
聂初尘神色认真地望着孔晟:“小师弟,可识得这是何物?”
“如果小弟没有猜错,这便是方天画戟了。”孔晟轻轻道。
聂初尘点点头:“没错,这柄方天画戟,长一丈二,重两百三十八斤,家师寄存在我这里留待有缘。家师说过,若是有人能舞得此戟,便赠予他使用。听说小师弟天生神力,不知可想试试?”
聂初尘的神色变得有些严肃起来。
方天画戟属于重兵器,和矛、枪等轻兵器不同,需要极大的力量和技巧,集轻兵器和重兵器功能于一身。一般使用方天画戟者必须力大,戟法精湛,才能发挥该兵器的优势。而范云聪留下的这柄方天画戟又比普通的方天戟重上百余斤,属于重兵器中的重兵器,寻常人不要说使用了,就是挥动起来都极有难度。
孔晟略一思量。觉得不妨一试。
他使用夺自唐根水的亮银长枪其实还是有些轻了,若是这柄方天画戟能使得趁手,也算是意外收获了。
孔晟走上前去。握住方天画戟的长柄,入手冰凉。分明是精铁所铸。而区别于普通长戟的木柄,铁制的柄自然份量就很足了。
孔晟试了试份量,便不动声色地提了起来。聂初尘见他提起来毫不费力,眸光中不禁闪过一丝晶亮:“小师弟可到院中一试!”
孔晟也不废话,径自提着方天画戟大步走出房去。
他走到宽敞的院中,深吸一口气,便轻轻挥舞起来。他压根不懂戟法,只能将司马承祯所传的剑法用长戟有些生硬地使出来。尽管他的动作毫无美观可言,而戟法更无章法循迹,但如此沉重的方天画戟在他手中轻若无物,舞动间风声呼啸,动作慢慢就从笨拙变得流畅自如,一旁的聂初尘看了,眸光中闪动着越来越浓烈的光彩。
见孔晟舞动生风,眉飞色舞,聂初尘轻笑一声:“好了,小师弟。果然是天生神力,既然这柄方天画戟与你有缘,它便是你的了。”
孔晟猛然停下手里的方天画戟。立在地上。他虽然非常喜爱这柄武器,但他知道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不信聂初尘会无端赠送这种珍贵的兵器。所谓“留待有缘人”这种话,哪能当真?
孔晟笑了笑,站在那里,拄着方天画戟,脸不红、气不喘、心不跳,道:“师姐,这种宝物。异常珍贵,小弟无功不受禄。实在不敢承受。”
“你真不要?可莫要后悔哟!”
聂初尘大笑起来,银铃般的笑声在院中久久回荡着。她转过身站在房门前,目光清澈地望着孔晟:“你这小厮着实虚伪,我师说留赠有缘人,你又何必客套矫情?怎么,怕我拿这柄方天画戟去换你的宝马?你也忒小气了些,我聂初尘虽然不是男子,但同样说一不二,我说不打你宝马的主意,你还在担心什么?!”
“得,收起方天戟来,这归你了。男子汉大丈夫,行事不要拖泥带水,否则,让师姐看轻了你。”
“你且进来,我还有宝物让你一观。”聂初尘向孔晟招了招手。
孔晟忍不住笑了,心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还矫情什么?白送的东西,不要白不要,要了也白要,反正你若是想弄一柄方天画戟来换老子的宝马,绝对不行!
孔晟便提着方天画戟,再次走进房中,进了那间库房。
只见聂初尘揭过案头上蒙着的红绸缎,露出托盘上摆放着的一枚锦囊来。她取过锦囊,递给了孔晟,声音微微有些急促:“你且拆开看看。”
孔晟有些好奇,他接过锦囊,拆开,从里面取出一张纸来,上面是八行字,字迹清秀飘逸。前四行空缺头一字,而后四行则空缺末尾字。
x乔所居空山观,
x孙宴罢曲江池。
x离蜀道心将碎,
x生宫阙雾濛濛。
积劫修来似炼x,
书中自有颜如x。
为姑偏忌诸嫂x,
漏声相将无断x。
孔晟略一沉吟,心道这显然是藏头藏尾诗,只是不知聂初尘这锦囊中装着这些、专门让自己看,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抬头望向了聂初尘,见她脸色妩媚神光湛然,幽深的目光与孔晟相接,却又闪烁着避了开去,她格格笑着走出门去,只撂下一句话:“小师弟,这同样也是我师所留,你号称江南第一才子,不妨就烦劳你替我把诗补齐了吧。案上有笔墨纸砚,半个时辰后,我再来取。”
日暮斜阳,寒风如织。
聂初尘裹着大氅凝立在院中,神色分明微微有些紧张。
此时此刻,她记起了师傅范云聪临别时的一番话:“初尘,能进得你的闺房,舞得方天画戟,补齐锦囊缺诗者,便是你的良配。你父母双亡,年纪渐长,他日若遇有缘人,则便可以师命为媒、以戟诗为凭,招其为夫婿,成就一番天作良缘。”
聂初尘已经二十一岁。在这个时代,她这个年纪的女子早已相夫教子儿女绕膝了。她之所以至今还孤身一人云英未嫁,一则是她心高气傲眼高于顶,寻常男子看不上眼;二则是在车门为寇,要想遇上一个达到她招夫标准的有缘人,由又肯娶她,真的是千难万难。
好在阴差阳错之下遇上了孔晟。她起初带人下山谋图的当然是宝马,但见了孔晟本人后尤其是见孔晟文武双全勇猛过人,便暗暗生出了临场招夫的心思。
这种招夫的戏份,在现代社会可能有点不可思议。但在当今大唐却时有发生。否则,那些演艺传奇里的某某武将临阵娶妻或者临阵招夫的故事从哪里来?
别看聂初尘性格豪爽,行事大大咧咧,其实是外刚内柔之人,女儿家的细腻之处一点都不缺少。
她后来将孔晟“掳掠”回山并开始借题发挥,口口声声要将孔晟置于死地射杀解恨,无非是想试探观察一下孔晟的胆魄和气节,只要孔晟不是懦夫和胆小鬼,就算没有司马承祯这一层因缘关系在,她也不会真的对孔晟下手。
以南宫望的心机深沉和八面玲珑,未尝看不穿她的真实心思,只是没有挑破这层窗户纸罢了。
师傅范云聪的话如今正中聂初尘的内心。
能让孔晟进她的闺房,至少说明孔晟其人年貌相当深得她意,而这也正是当初范云聪嘱咐她将方天画戟摆放在闺房之中的意味深长;另一方面,孔晟能舞得这柄范氏特制的方天画戟,若再能补齐空缺诗歌,必是文武双全之人,如此种种,便是聂初尘的良配对象。
范云聪专门为聂初尘设下如此择婿“连环套”,也算是用心良苦煞费苦心了。而聂初尘心有所感、心中有意,便引孔晟至此。
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男人遍地是,如意郎君很难找。对于聂初尘来说,年岁渐长,再无良配,便只能蹉跎青春独守春闱一辈子了。
前寨,聚义厅内。
聂初尘的手下头目皆都散去,厅中惟独剩下南宫望和他的绝对心腹唐根水。唐根水忠厚赤诚,勇猛过人,曾经受过南宫望的恩惠,甘心留在南宫望身边,也是为了报恩。实事求是地讲,若是没有唐根水的协助,南宫望其实很难掌控彪悍粗野的一群洪泽水寇。
唐根水皱了皱眉轻轻道:“先生,大头领这是为何?”
南宫望轻轻一笑:“根水,你不懂的,初尘师妹年岁渐长……”
南宫望说到此处,突然戛然而止,突兀地变了一个话题:“根水,若是放开手脚,你可能与孔师弟久战?”
唐根水沉吟了一下,满是虬髯的脸上微微一红,拱手抱拳道:“先生,惭愧,孔晟此人神力惊人,又有神驹宝马为坐骑,若是久战、硬碰硬,我必然不是敌手。”
南宫望似笑非笑:“若是用手段和计谋呢?”
唐根水眉梢一挑:“先生,某家粗鲁,只知舍生忘死往来拼杀,至于那些使手段用计谋的事儿,某家真的干不来。”
南宫望深深望了唐根水一眼,哈哈大笑,转身行去。
唐根水眉头紧蹙,不知道南宫望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究竟是什么意思。他迟疑了一下,紧随南宫望出了聚义大厅。(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招夫(3)
聂初尘自幼孤苦,被范云聪收养长大。
她随范云聪游侠江湖,后来又啸聚山林,养成了豪爽不让须眉、敢爱敢恨不拘礼法的强烈个性,根本不能以普通世俗的眼光和价值观去衡量她的心态言行。
不光是她,南宫望也是如此。南宫望因为体质特殊,不能习武,范云聪知他胸怀大志,就将兵法韬略奇门杂学倾囊相授。
聂初尘微微有些紧张地等候在院中,热切的目光紧紧投射在闺房门口。但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在内的孔晟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时间久了,聂初尘有些不耐烦,娇俏的嘴唇咬了咬,暗暗拿定了主意——哪怕是孔晟无法补齐师傅范云聪留下的空缺诗,也不打紧,不影响她要招孔晟为压寨夫婿的决定。
反正无论怎么样,孔晟这个“车门山寨的第一先生”是没跑了。
聂初尘一念及此,妩媚的脸蛋微红,但她还是马上抬步走向了自己的闺房,行走间正考虑如何跟孔晟直截了当地捅破这一层窗户纸,不料却与孔晟撞了一个当面。
啊?!聂初尘惊呼一声,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这才避免了与孔晟面贴面、身贴身撞在一起的各种尴尬。
孔晟的神色却分明有些复杂,范云聪留下来的这两首空缺诗无非就是两首藏头诗、藏尾诗,通读诗篇,前后连贯并加以联想,再稍稍予以字面上的斟酌推敲,孔晟很容易就将两首诗补齐了。
聂乔所居空山观,
氏孙宴罢曲江池。
初离蜀道心将碎,
尘生宫阙雾濛濛。
积劫修来似炼金,
书中自有颜如玉。
为姑偏忌诸嫂良。
漏声相将无断缘。
简而言之,凑出来就是“聂氏初尘、金玉良缘”八个字。孔晟补出这八个字,心里焉能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不过这范云聪的文化底蕴太一般。他所作的这两首诗,前面一首勉强通顺流畅。后面一首就差远了,不但缺乏工整规范的对仗和意境悠长的格调,都不押韵,读来很别扭绕口。
“小师弟,吾师留下的空缺诗,你可补齐了吗?”聂初尘深吸一口气,娇笑道。她没有惺惺作态,而是用火热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孔晟。
孔晟有些无奈。也微微回避着聂初尘热切的目光。
他对聂初尘连好感都谈不上,怎么能谈婚论嫁?这也太扯淡了。他突然想起了传奇中的樊梨花招夫情节,聂初尘或者有点像樊梨花,可他毕竟不是薛丁山呐!
“聂师姐,这是我补的诗篇,请你过目。”孔晟定了定神,将手里的纸张递了过去。
他本来以为聂初尘会接过去仔细看看,但聂初尘却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将孔晟补齐诗的文稿塞在腰间,笑吟吟地望向了被孔晟搁在门口的那柄反射着幽幽寒光的方天画戟又道:“小师弟。这杆方天戟,我看你用的甚是趁手,从今儿个开始。它就是你的兵器了。”
其实这话方才已经说了一遍了,再重复无非是“老调重弹”,继续方才那个没有说完的话题。
孔晟笑了笑,继续故作婉拒:“聂师姐,这是令师的心爱之物,孔晟无功不敢受禄。”
聂初尘柳眉一挑:“这是吾师留给我的东西,便是我的嫁妆!小师弟,与其去那河南道白白送死,倒不如留在这车门山上。你我珠联璧合,与这手下的数百兄弟聚义山林。无拘无束,该是何等的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