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扇-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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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让我见陛下说天牢的情况。”
“有这个必要吗?”
“当我知道那是娘娘弄死的时候,我觉得没有必要,竟然不是娘娘做的,那么小侯爷有危险?我要去见陛下,小侯爷指示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见陛下。”
“你说什么?”皇后睁大眼睛。
她其实想让天牢出状况,也确确实实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治治昭春殿里面的那位主人,可是没想到她被羽苒暗地里摆了一道,让她带着谷泉夭入宫来。
“天牢或许已经出事了。”谷泉夭愣愣的,看着黎明前的黑暗,
“真是,真是可恶的人,怎么可以这么喜欢的故弄玄虚,说什么不出来是因为自己不想死,他娘的,这次万一真的死了,老娘就立马改嫁。”
皇后看了她一眼,意识到什么事情:“羽苒会死吗?你为什么这么说?”
谷泉夭看见她的时候,当时就愣住了,为什么,为什么这个高高在上的女人会为羽苒哭呢?
“我不知道,这个时候,小侯爷恐怕已经出了天牢,还没有经过审判的走出天牢,那么就是杀无赦,可是他不出天牢,恐怕更加危险。娘娘,告诉我,陛下现在能在哪里呢?”
“黎明前就应该在御书房。”皇后说道。
“谢谢,娘娘,去找太子救人。”谷泉夭忽然跃起来,一股烟一般消失在夜幕之中。
一亮兵器,在屋顶之上黑衣死士手中的□□寒光只闪,夜幕苍苍,露水太沉重,湿了人的衣装。
“哈哈哈,不错,本王就是希望天下大乱,天下不大乱,本王如何去看戏?北辰不要去保你那阴晴不定背弃盟约的昏君了吧,看看,他对你也不过如此,看不顺眼直接丢到天牢,是死是活他根本不会去管的。”
“不要把别人的过错当做你贪婪的借口。”羽苒道,这个老人曾经求过他,那个时候他对这个老人还有几分的敬意,就算他与乐付雨有缘无分,可是跟这个年迈的老人是没有关系的。
“贪婪,那个帝王比谁都贪婪,不仅贪婪,而且言而无信,当初本王帮他扳倒太子,他曾经许诺过将南儿嫁给我,等他当了皇帝,他就言而不信,他一道圣旨将南儿纳入后宫,我们曾经也算出入疆场的兄弟,有他这样当兄弟的吗?”
羽苒静静的听着,他在想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是因为什么要杀自己吗?仅仅是因为他降生时候出现了一些自然灾难?
坐在皇位上面的确实很孤独,孤独的没有朋友。
“可是陛下是一国之君,是帝王。”
“帝王?帝王算什么?今晚,他也不过是一具死尸,算什么帝王。”
“你胆敢行刺陛下?”羽苒十分的震怒。
“算什么行刺,他杀兄夺位,残杀手足,喜怒无常,背信弃义,日日夜夜噩梦蚀骨,他早就该死了。”乐正王仿佛十分的震怒,他一边说一边比划,在他手在空中划过的轮廓之中张牙舞爪,清瘦的老人变得像炼狱的魔鬼,张狂的,颠覆的。
乐正王说的咬牙切齿:“他死了之后,我就带出我的南儿,从此隐居山林,不问世事。”
“那天下怎么办?”
“这天下关本王什么事,天下不乱,我又怎么能带出我的南儿呢?孩子,你这么年轻,死了多可惜,可是怪你生的太早。”
“那乐付雨呢?付雨小姐怎么办?”羽苒一说起那个女子就觉得十分痛心,他不曾将她放在首位,她的父亲也没有将她放在心上,原本就是天之骄女的,他以为离开了乐付雨就能带给她好的生活,可是没想到一下子将她推入这样的深渊。
“付雨自会有照顾她的人,哦,对了,侯爷不是对她一往情深吗?都怪本王糊涂,当初怎么拒绝了你呢?”老王爷唉声叹气:“哎呀,哎呀,本王真是老糊涂了,当初为什么要反对你们呢?如果你娶了付雨,你就是我的女婿,以你的才能,做个皇帝绝对是可以的。”
“这就是你的野心?”
“野心?”说到这里,乐正王突然觉得好笑,笑着笑着就老泪纵横:“我有什么野心呀,就因为我没有志向,南儿才看不上我,我这一生唯独没有窝囊的一次就是帮着宗章夺位,可是……可是他明明答应我的,将南儿赐婚给我,可是庆功的那一夜,他竟然做了那样的事情,为了掩人耳目,他就将兵部尚书的女儿许配给我。”
羽苒似乎没有听下去,至于当年的那些什么事,他不知道,看着乐正王这个样子以及自己对那位帝王的了解,他所说的应该不差,他此刻觉得很痛苦,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帝王?
乐正王张开手臂,指着天呼吁,半白的发披在肩头:“北辰,你好好看看你忠诚的是怎样的君王,这样的君王又凭什么让我们忠诚呀?”
“一个能为百姓谋福祉的帝王又怎么不是好帝王?帝王不是圣人,他们不需要自身品质多高,他们只需要能想百姓之所想,能担社稷之担,能昌隆国祚,能天下之忧。”
羽苒眉梢一眺,看着那站在台阶之上的乐正王,老者也瞪着眼睛看着他,像是不屑于他的话,但是又不得不承认这是个事实。
皇帝是野心家,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皇帝。据《史集》记载,大夏和帝虽阴晴不定,但是结束了“上品无寒门”的局面,唯才是用,唯人是举,造成了文化的空前发展,出现了百花争艳的文化盛举。
据当代苏解的诗词作可以看出,当时的市井之繁盛,人民之安居,很多诗词都提到大夏的繁荣昌盛,和帝也在后世传为千古明君。
因而,和帝年少的铁血政策,杀兄夺位,残害手足等也在不同版本流传。纵然这样,也无法撼动这位皇帝一生勤国爱民的形象。
“就算如你所说,可是那又怎么样?这些又能算作什么呢?什么平叛各地割据反乱,什么造福天下,那只不过是那位帝王无耻的行径,只是为了满足他的一己私欲。”
“王爷,回头吧。”
“是你要回头,年轻人,你还太年轻,总以为忠君爱国是抹不去的理想,可是你看看,这里到处都是鲜血,你所要奉承的跟朝堂的肮脏形成了对比。看看你的苦痛,孩子,仅仅因为一个谣言,那位帝王就可以让你遭受牢狱之灾,那么今天呢?明天呢?后天呢?多少人的嘴堵不住的,你扑不灭的理想之下全是当权者肮脏的血腥与欲望,我不明白,就算这样,你还是觉得那个帝王是个好帝王吗?”
“至少我看到的是人民安居乐业。”羽苒笑道,他看着乐正王痛苦,老人痛苦的扭曲着脸露出难以置信。
“北辰,我很欣赏你,但是今天你不得不死。”
“如果我今日不来,今日恐怕已经死了吧?”北辰侯笑道,“王爷想杀的何止是陛下一个人呢?恐怕有我吧?”
“对,可是那几个废物还是让北辰侯看到破绽了,真是……”
“是的,那么毒的□□,见血封喉,只是有点可惜王爷让人放尸首的位置正好压住了炸药的导火线。血液湿润了已经燃烧的线,我们才保住了一命,要不然我与皇后恐怕早就已经死了吧。所以您的管家看到我才这么恐慌?”
乐正王高兴地鼓了掌,无不叹息的感慨:“真好,年轻真好,突然觉得你好幸运呢,要不是那群白痴,你早就炸成灰了,哦,不对,还有你那小跟班跟皇后,你们早就成灰了。”
羽苒捏紧手里的剑,目光越是寒冷就代表内心也是愤怒,他抚了抚鬓前的碎发,笑得如许孤寂。
“北辰,去死吧!”老王爷抽出身后的侍卫的一把剑趁着不注意抽出刀砍向北辰,羽苒一闪,屋顶上的死士纷纷跳下来。
羽苒抽出剑,那把剑上泛着寒光,他目光沉如秋水。
“侯爷?”冷提醒着他。
羽苒剑指着乐正王,心有不忍,当初这个老者弯下脊梁求他离开乐付雨的时候,他对这个老者还是有敬意的,当初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刀剑相向。
“乐正王,你输了。”
“北辰,你胆子实在是太大了,就你们两个人,就想闯我北辰府。”老王爷笑了三声:“北辰越狱,杀无赦。”
“我还有一个疑问。”羽苒忽然提着问题。
“什么问题?”
“明日我就要被提审了,为什么你今日迫不及待的想让我死?”
“哈哈哈,不得不说,北辰侯你养了一条好狗,江潼这条狗上书你无罪,明日只不过是走走形式,走完了,你就无罪释放了,所以本王觉得很不甘心。”
“为什么?”羽苒很不解,江潼比任何人都希望他死,可是没想到在最后的时候,江潼竟然是向着他,他有点不明白。
“因为江潼说你点醒了他,该死的人不是你,而是他自己,是他自己害死了那么多亲人,再加上,你那个小跟班求过他,就这样,江潼那个假仁假义的狗终于动摇了,他突然想到了你对他还算不错,于是就上书给陛下说你只不过被陷害。本王真的很难理解你们这群年轻人,前一刻就恨不得饮你血吃你肉,下一刻立马抛弃现在的主人去向前一个主人献忠诚。”
羽苒低下头,想着什么,风声湮没这寂静的片刻。
乐正王使了一个眼色,那些暗卫就立刻举起刀剑砍向北辰侯。
羽苒突然一个闪身,离乐正王不过三步的距离,而他的胸口正好抵着羽苒手中的剑。
☆、谷熙的女儿
羽苒长袖翩翩,目光炯炯,灿若流星,他抬着头看着这位乐正王,似乎在嘲笑。
“乐正王,早就说过,不回头的话,你这整个乐正王府恐怕就逃不过一劫吧?”
“呵,回头?”乐正王突然觉得有点好笑:“本王走出第一步就没有想过要回头,你要杀就杀吧,只要你杀得了,整个乐正王府的人给你杀。”
“你有什么遗言?”
“我希望我的罪不要牵连我的女儿,我希望她能嫁给二殿下,嫁给一个爱她的人。”
羽苒闭上了眼睛,死士看着羽苒挟持着乐正王就不敢动手,突然乐正王向前一倾,羽苒的剑一颤。
乐正王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劫,就算羽苒不杀他,刺杀陛下是死罪。
羽苒没有动,剑也没有动,动的只有乐正王,那把剑刺入他的胸腔。
他一步一动,慢慢走向前去,蜿蜒着鲜血的剑就在背后一厘一寸的刺出来。
他的血顺着剑流到了羽苒的手心,温热而粘稠,他下意识看着自己的手,那里的鲜血慢慢的流出来顺着握着剑的手流出来。
死士一看到老王爷死了就奋起屠杀,从府外涌进的两队人厮杀在一起。
“父王?”当那个闺中的大小姐听到动静走到前院来看到的就是那样的一幕。
无情的刀剑,通明的灯火,痛苦的吼叫,倒下的父亲,持剑的羽苒……
多么可笑的一副画面。
“父王,父王……”乐付雨使劲的摇着老王的尸体,老王爷连眼睛都没有闭上,睁着眼睛看着那黑暗之中通明的灯火。
“父王,父王,您醒醒,我不生气了,真的,我答应嫁给殿下了,您不醒过来,我的婚礼是多么的暗淡,我求求您,女儿还没有出嫁呢?父王……”
羽苒的手无力的垂下,带着血的剑落在地上,弹起一个弧度带着没有冷却的鲜血滚了几下,血丝就这样慢慢的蜿蜒。
乐付雨抱着父亲痛哭,她慢慢的合上乐正王的眼睛,捡起地上的剑,一步一步的靠近羽苒。
她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就在那刀剑刺入羽苒身体的那一瞬间,她简直痛的想死。
羽苒抱着右肩没有理她,抽出剑一步一步的离开乐正王府。
在羽苒走后,乐付雨感觉大地像是从脚下抽出去,她整个人就倒在满地鲜血之中。
整个乐正王府就好像一座死牢,所有的人全都被灭口除了乐付雨。
谷泉夭跑到御书房的时候,她已经累得虚脱,那太监拦着她,被她一巴掌打晕过去。
三步两步越过所有的侍卫,一推门看见海公公正在给皇帝递茶。
她立刻把扇子甩出去,正好打破了那一碗茶,侍卫冲进来正要将她拿下,却看见皇帝的亲信海公公扬起手正要杀皇帝。
“陛下,有人要杀你。”谷泉夭立刻越起,捡着扇子,挡在海公公的面前。
“看来最难防的确实家狗呀。”谷泉夭勾唇笑了笑,她将扇子挡在海公公的巴掌前,露出半个脸,说不出的妩媚。
谷泉夭一向对自己的速度非常的自信,如果刚才换做别人,这皇帝恐怕早就已经死了。
和帝往后退了几步,侍卫迅速冲上来围着皇帝。
海公公掌心向前,一下子震碎谷泉夭的扇子。
“你,大胆奴才,朕待你不薄,你竟敢造反?”皇帝指着海良工,风掀起御书房的纸张,希希簌簌的响。
“陛下确实对奴才不薄,奴才有了今日的地位与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