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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青瞳:完美典藏版-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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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的,要上车抢老子的家当,那老子可不客气了!”任平生说着吐气开声,他面前的人猛然觉得压力大增,惊叫着向后飞去,撞在身后人身上,两个人都骨碌碌滚出去好远。

    突然身后风响,任平生向左微错一步,躲开身后的判官笔。同时也没闲着,回肘撞在身后离得最近的一个人胸前,正中膻中大穴,那人叫一声就昏了过去。

    萧瑟大声道:“任五回来!我刚刚手占到一个亢卦,亢龙有悔,一往无前。这些人身后必然有大来头,惹之不吉,咱们快走吧!”

    任平生答应一声,凌空飞起,大鹏一般飞向马车。

    秦元忠喝了一声:“暗青子招呼!”

    瞬间,十几种不同形状的暗器向着老任飞来,任平生哈哈一笑,竟然在半空中毫无借力之处身影突然加快,所有的暗器全数落空。大家都是练家子,这一跃把所有人都震惊了,可见人家刚才根本没有使出全力。

    任平生一掠十丈才力竭落下,脚尖一点地又欲飞起,便在这新旧力交替的时候,突然头顶风响,六颗金色弹子瞬间到了脑后。任平生并不停留,一个旋身转过来,两只大手一转,六颗弹子就都落入他手中了。随着这个势头又一拧身,已经轻巧地落在车辕之上,一抖缰绳,马车沿路奔出。远远地还听见那任五的声音:“铁笔金丸,听说他用的弹子是纯金的,这下发财了,好好看看。”随即就是呸的一声:“这明明是铜镀金的,什么纯金,骗老子空欢喜!”

    秦元忠气急败坏,叫道:“快追!”

    三十几个人,除了两个昏过去的都上了马,直追过去。马快车慢,很快又追上了。

    任平生将车停住,回视这些人,只是冷笑也不说话。这些人虚张声势,其实不敢靠前。见任平生停下反而放慢了脚步,众人眼望秦元忠,不知如何是好。

    车中又传来那个好听的声音,道:“在下和伙计不过是江湖草莽之人,诸位何必苦苦相逼?”

    秦元忠咬牙道:“主人之命,不敢不从!”

    车中人叹道:“贵上要我过府,不过是算命小事,君子不应信这等怪力乱神之说。请回复贵上,我虽然没有见到他的面,不过刚刚已经在车中为他占了一卦,得卦‘云空不空’。卦象虽凶,然贵上只须恪守本分,自然福寿无边。现在可以放我们走了吗?”

    秦元忠沉吟:“这……”

    任平生懒懒地道:“你打又打不过,我家公子还白给占了一卦不要钱,还待怎的?你不放我们就跟着吧,一会儿道上有人了,见到你们个个一脸红叉,反正丢的是你家主子的脸。”

    秦元忠满脸通红,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对着马车躬身道:“多谢公子,我们告退了!”招呼众人以斗笠遮面,呼呼啦啦地走了。

    任平生已经当他们不存在,径自和身后人说:“衣服湿了,包袱都在车里。公子,你拿一件干的给我换换。”嘴里还叫着“公子”,口气却和刚才大不相同。

    一处庄严的府邸中,三十几个脸上打着大红错号的人面朝一个方向,从上面望过去整齐划一。上座之人头戴金冠,面色阴沉,秦元忠正小心地禀报:“那二人看打扮是主仆,但是说话却很随便,又像是朋友一般。任五虽然口称车中人为公子,却不见敬畏,若说是雇来的护卫师傅,语气又亲密了些,属下实在摸不清路数。然而此人武功之高乃属下平生首见,王爷所料不差,能使得动这样的高手,车中必然不是常人。”

    另一个人轻轻地咳了一声,道:“他一见我们就说,‘风雨雷电,天地之怒,是什么不平常的时候不平常的什么……’”

    秦元忠想了想,道:“他说,惊雷密雨,白练横空,此乃非常之时。非常之时来求算者,必然求问非常之事,求问非常之事者,必为非常之人。他不想招惹事端,所以不肯来。”

    “非常之事……腥风血雨……恪守本分……这人岂是一个真正算命之人?我又岂能不会你一会?”金冠人嘴边露出微笑。

    下午时分,那辆马车到达晋阳下属的丹县,在县城吃了顿饭便穿城而过。出了城不久便离开官道驶向荒郊,傍晚时分,在一座土地庙前停了下来。

    晋阳内军总管张峰岚率千人将这座破庙包围的时候,赶车的大汉正在庙门口焦急地张望,看到这么多人上前,只吓得话也说不清楚了。张峰岚见这人的德行就知道不对,舍了他进庙里一看,车子停在一边,庙里庙外空无一人。

正文 第106章 偷羡鸳鸯(6)

    将那个赶车的抓来一问,却是丹县一家车马行的伙计。他说下午有一个大个子客人给钱,要将这辆车赶到城外天恩庙,说是晚上等着接一个人回来,现钱付讫。他等了一个时辰也没有见到要接的人,正想着出来看看,就被包围了。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只不过满屋子伙计,那人特地选了他来赶车而已,其他再也没有什么觉得不对。

    这个伙计身材魁梧,和任五很像,加上这辆马车装饰华丽,十分惹眼。出于人的本能,一个魁梧的大汉赶着这样一辆马车出城,人人都会默认还是前几天那二人,竟没有人注意车中是不是有人。

    一个金蝉脱壳之计,轻轻松松就将追兵甩掉了。张峰岚无奈,只得命人快马回报,自己沿着丹县继续寻找。同时密令沿途七个郡县的郡守、县令,一定要秘密找到这两个人,却不能声张。上头紧张,百姓却不觉,最多只感到这几日进出城的盘查都严了些而已。

    “来去自如,你也太小看本王了!”晋王拿着属下给他的信报,微微冷笑,“我要让你知道,在晋阳,只有本王不想见的人,没有见不到的人。”

    丹县过去十几里是荣鍪县,招福客栈便是整个县城最大的一间,一向生意很好。现在虽然是淡季,整间客栈最贵的天字七间客房中,也有五间住了客人。

    天字房每一间都有单独的跨院,客栈掌柜是远近出了名的处变不惊,人人都说,恐怕就是房子着火了,他也会慢悠悠地往外跑。可现在他却满头大汗,在天字五号客房门前手脚哆嗦着,好容易才伸出手来敲了敲房门,颤声道:“公子,又、又送来了……”

    门内传出萧瑟清朗的声音:“放下吧。”

    掌柜的干咽了一口吐沫,问道:“还、还放门外?”

    门内只轻轻地嗯了一声,掌柜的回头对两个伙计招呼一声,让他们将一直抬着的箱子放在墙边。墙边已经摞了两个一样的箱子,三个箱子都没有盖,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银锭子,迎着日头,晃得人眼花缭乱。

    从今天卯时天一亮开始,每隔一个时辰,就有人送一箱银子来,指定给天字五号客房的客人,这已经是第三箱了。两个抬银子的伙计也是面无人色,包括日进斗金的老板在内,人人都忍不住想着,这要是送给自己的该有多好。

    但是收到银子的客人却毫不犹豫地说不要,见掌柜的为难,就让把白花花的银子放在门外,连看也不肯看一眼。

    “走吧。”掌柜的小声招呼伙计,一个伙计恋恋不舍地看着银子,实在不想挪动步子,他咽着吐沫道:“我……我们就拿一个,他不会知道的。”

    掌柜的在他头上狠劲敲了一下,骂道:“放你的屁!这事邪性,这些银子要是好拿,里面的公子能让放在外头不动?你要是贪财,八成小命也要赔进去。赶紧回去给客人烧水去,别想了。”

    十、会面

    当院子里摞了十个箱子后,月上中天,已经是夜半子时了。招福客栈大门外火光重重、脚步繁杂,无数人手持火把上前将客栈包围起来,这些人目光犀利、动作整齐,虽说穿的是便装,却与军人无异。他们人数众多,却没一个发出一点声音来,这样的静谧在夜里更吓人。

    队伍中一个领头的上来沉声问道:“天字五号房的客人还在屋中吗?”

    店掌柜知道厉害,哆哆嗦嗦道:“在……今天一天都没出门。”

    张峰岚点点头,道:“带路。”手一挥,队伍中又有百十来个人上前,将天字号七间客房所在的院落紧紧围住,这才躬身将队伍中一直负手而立的中年人让了进来。这些人脚步奇轻、落地无声,天字客房的客人浑然未觉,就已经深陷包围之中。

    掌柜的战战兢兢地将来人带到五号客房门前,忍不住扫了一眼外面的银箱子,月光下那些银子更加可爱无比,看来就是这个人送来的了。

    中年人突然停住脚步,道:“掌柜的,你是不是想要?过去抓一把,能拿到多少都是你的,你给客人抬了这么长时间箱子,就算里面客人的打赏。”

    掌柜的吓了一跳,忙摇手道:“不敢不敢,这……里面的公子没有收下……小人……”

    那中年人微微一笑,嘴角带出一股煞气,道:“他一定会收,你信不信?”说罢用扇子点了点掌柜的肩头,推开他,稳稳地向房门走去。

    门外聚集了那么多人,天字五号客房内仍然十分安静。屋里地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红泥火炉,萧瑟一身白衣,乌溜溜的头发系着一根白色缎带,正坐在炉前煮酒。他神情专注,火光在他的脸上闪烁跳跃,绚丽动人。地上几个酒具依次排开,他各取一点倒在中间的壶中,等配好了,便将酒壶放在炉火上煮起来,酒香顺着门缝一丝一丝飘了出来,沁人心脾。他对着门外喊道:“小二,再送点银丝炭来。”

    房门被轻轻地打开了,一个中年男子身着便服,施施然走进,神态悠然,如同游春一般。他的身后跟着两个神情严肃的护卫,一个正是铁笔金丸秦元忠,另一个手按腰刀的人,乃是晋阳内军统领张峰岚,萧瑟却不认识。

    那中年男子走到近前,轻轻嗅了一下,笑道:“好香!冬日当炉煮酒,公子好雅兴,可否请我共饮一杯?”

    萧瑟低着头,看也不看他一眼,道:“我请你,晋王殿下就敢喝吗?不怕酒中有毒?”

    中年男子一愣,随即表情恢复,笑道:“公子是卜算得知,还是以前就认得我?”

    萧瑟仍旧低头煮酒,道:“既然你身后有秦元忠在此,也就不需卜算,先生便是那个苦苦追来的主人吧?能调得动这么多兵马,令得动这么多郡县,让在下费尽心机也摆脱不掉,晋阳虽大,却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不问可知,自是晋王殿下。”

    晋王微笑道:“公子高明,不过公子也着实让小王好找。”

    萧瑟的声音淡淡的:“雨中追赶、沿途阻截、兵围客栈,王爷未免太过热情。”

    晋王笑道:“那是公子的伙计不明好意,要是他不阻拦,小王早就和公子见面,也就不会害得公子舍弃车辆,劳累奔波了。”他目光微转,道:“小王有一事不明,以那伙计之能,似乎不会不觉小王带人前来。公子既然要躲着小王,为什么他不见踪影,而没有通知公子及时躲避呢?”

    萧瑟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爷执意要找在下,在下又能躲得了多久?至于我那伙计性子不好,在下恐怕他言语之间得罪了王爷,就将他先行遣走了,却不是他自行躲避。王爷莫怪,他不会舍我而去,只需在下招呼,他随时可以回来。”

    晋王微微点头,道:“如此最好,公子的伙计勇猛过人,实乃万人敌也,小王也想亲近亲近。”

    萧瑟仍目视酒壶,头也不抬,道:“威逼之、利诱之、势压之,就是万人敌也抵不住,在下和伙计岂敢不自量力。还不如坦诚相见、聆听吩咐。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在下这类术士,最是顺应天命之人,断不会逆天而行。”

    晋王摇着扇子,含笑看着萧瑟乌溜溜的头发和比别人白许多的肌肤。从他进屋,对方就一直低着头,好似不将他放在眼里。晋王对此感到十分新奇,他看多了在他面前拼命表现的能人异士,也有许多装模作样的,却没有人装得似他这么自然。

    “王爷远来辛苦,有什么吩咐,可以说了。”

    晋王仿佛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悦,微笑道:“公子来晋阳,几卦下来万众皆惊,小王实在也想请教一二,还望公子不吝赐教。”

    萧瑟道:“王爷乃是千金之身,算一卦值得如此大动干戈吗?在下奉劝一句,星象明算之学不过雕虫小技,君子行事,应记得‘审时度势’四字,而不应以此神鬼之说为依据。”

    晋王颔首微笑,道:“公子通晓天机,自然可以审时度势,然世人愚钝,就要求得心安了。”

    萧瑟微笑:“既如此,我已经送了王爷一卦,王爷忘记了?”

    晋王皱眉道:“云空不空?”

    萧瑟看着火炉上的酒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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