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嫡-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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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氏与沈氏都站在两旁,一副沉默恭顺的模样。
“我这一走,老三家的,要对这府上诸事多多费心,可能过个十来天,我便会回来了。”
白氏阴沉着脸,吩咐钟氏。
钟氏愣了愣,才一副隐忍的表情,应了一声。
她这一走,傅侯爷让姨娘吴氏接手府中的大小事儿,白氏怕是担忧自己回来时,府里再没有她一席之地了。
不过这是傅侯爷下的命令,怕是钟氏也难以插手。
只是白氏的命令钟氏也不敢违抗,就怕将来白氏难为她。
“府中大小事,你都操办着,不要出了纰漏。”
白氏又吩咐,也不管钟氏为不为难,钟氏忍了半晌,她仍是一脸的失望的走了。
这一趟傅侯爷并没有说让她多久回来,但是傅其弦续弦的日子就在七月,她期盼着在那之前,傅侯爷能让她回来主持大局的。
沈氏也懒洋洋的走了,钟氏领了傅明月几人,一脸的平静,仍维持着目送白氏离去时的姿势,眼里带着无奈之色。
当人儿媳便是这样。
傅明华宽慰了她一句:
“叔母还是早些回去吧。”
钟氏便苦笑了一声。白氏临到要走了,她自己不好过,也不肯使自己好过些,非要给她找个麻烦。
若是她与吴姨娘夺权,就怕姨娘向傅侯爷吹了枕头风。若是安份守已,白氏回来怕是要迁怒于她。
她叹了口气:“我知道。赵国太夫人身体还康健吧?”
“多谢您的关切,一切都还好。”
钟氏又拉了傅明月几人上前来说话,只是傅明华态度并不冷淡,却也不太热切,说了几句,才分道扬镳。
晌午后吴姨娘派了人来,说是对府中诸事十分生疏,怕是掌管不了大局,求她帮忙。
并让婆子送来了几把钥匙,应该是掌管府中库房的东西。
吴氏这是知道白氏回来会记恨于她,怕是傅侯爷并没有将白氏透露了他投靠容妃一事,她不明就里,害怕掌权以后白氏会找她麻烦,所以才想着将这烫手的山芋送到傅明华手里。
一来傅明华是府中嫡长女,在目前白氏离府,傅其弦又尚未续弦的情况下,沈氏早年丧夫,钟氏又是三房的人,唯有傅明华管理着这府中大小事儿是最合适的。
她许了三皇子为妃,身份地位都足够了。
再者未出嫁的娘子在娘家学着掌家理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傅明华又是白氏小辈,到时白氏回来无论如何也记恨不到吴氏身上去。
她倒是打着好主意!
傅明华笑着,让江嬷嬷将东西收了下来。
吴氏派来的人松了大口气,显然也是担忧她不收这东西,回去难以交差的。
看她将东西收下了,那婆子叩了个头:“姨娘跟前还有些事儿,老奴便先告退。”
晚上傅侯爷也没派人来将东西拿手,显然是默认了这一事实,也是准备给白氏留些脸面的。
第二日早上,府中接到了西都侯苏夫人的贴子。
西都侯夫人设宴于苏府,拜请洛阳城中几位夫人前去。
那贴子倒是精致,封了红绸子包裹着,上书:傅门大娘子敬启。
苏家得到消息倒是快,知道白氏一走,便将贴子名称换成是她了。
碧蓝看她手边茶水喝得差不多了,又替她添了一些,细声道:“一个半月前,西都侯府的人进京了,与卫国公府来往甚密。”
这是苏家即将要与贺府结亲的前兆。傅明华又喝了一口茶,拿起贴子反了一面,笑道:“那她可是如愿以偿了。”
她话里所指的‘她’,自然是一直爱慕贺元慎的苏氏。
碧蓝微笑着,点了点头:“怕是苏娘子听了您这话,定会开心。”
“奴婢也觉得差不多可以备礼。”
碧青也笑了一句,傅明华点了点头,想起苏氏那张对贺元慎执着而爱慕的脸庞,轻轻叹了口气。
若是苏氏当真心狠,贺元慎确实是她良配。
可她受儿女之情蒙蔽,对贺元慎付出真心,终有一日有她苦头吃。
府中这两日要裁制新衣前往苏府,因现在府里总事大权都摆在她手中,府里的管事也明白她身份,没有哪个敢难为她的,倒是傅明月几姐妹想要穿好看些,来寻她撒过几回娇。
到了苏氏设宴那日,来的人倒是极多,只是苏家早就已经在等着她,傅明华到了苏府时,苏家还专程派了人来接她,领她进内院去。
苏氏早就候了她许久了,一看到傅明华,便拉了她的手笑,一副有悄悄话要说的模样。
钟氏自然阻拦不得,她也要带着傅明月等人周旋在一群夫人之中,这会儿倒是盼不得傅明华先些离开才是。
“元娘,我的婚事要订下来了。”
苏氏领了她出了厢房,又折过几条弯曲回廊,才寻了个清静的地方坐了下来说话。
她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喜色,双眼都在发光,显然对于能如愿以偿与贺元慎订下亲事,她是满心欢喜的。
“是卫国公府世子?”
苏氏拼命的点头,一副骄傲的模样:“当然。”
“对了。听说你回江洲时,路途遇到了山贼,是也不是?”苏氏打量了傅明华一眼,却见她听了这话,依旧不惊不躁,甚至脸色都没变:“洛阳里是怎么说的?”
傅明华转过头望着她,含笑问了一句。
苏氏便弯了弯嘴角:“说是三皇子英雄救美罢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来信
当日洛阳城外竟然发生了这样恶劣的事儿,燕追报到河南府后,便惊动了嘉安帝。
“皇上大怒,令人彻查此事。”
说着,说着,苏氏的目光渐渐便变得耐人寻味了一些:“元娘怎么回洛阳之后,没有向皇上告上一状?”
她话音一落,傅明华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看得苏氏有些心虚了,尴尬的伸手抚了抚鼻尖:“有什么不对吗?”
“告状有用吗?”
傅明华问了一句,苏氏便拉了她的手摇晃,一面撒娇讨饶:“算我多嘴,你别生我气。”
傅明华任她摇着,也不出声,只是望着她看。苏氏很快便败下阵来,目光不着痕迹的左右望了望,才凑近了傅明华小声道:“不瞒你说,我以前也是对你有些芥蒂的,季昭看你的眼神不大对头。”
她含着笑意,神情平静的说出这话来,垂下的眼皮挡住了她眼中的神色:“若是以前我肯定不会说。”
但现在大家各有归属,以往的那丝介意又觉得并不算什么了。
“当日洛阳城外出事之后,皇上便令人撤查,城中守卫更森严了些,如今洛阳里人人自危。”说到这儿,她抬起了头来,脸上带着笑意:“你猜怎么着?有一日容三娘钗发散乱,脸颊红肿从宫中出来,似是被人打了。”
苏氏突然笑出了声,拍着胸口,眼里带了几分狠色。
容三娘可是嘉安帝的娇客,这天底下又有谁敢轻易出手打她的?
怕是容妃也不能。
出手打她的,必然是嘉安帝!
至于嘉安帝打人的原因,傅明华也猜得出来,她与燕追都能凭借蛛丝马迹猜出背后原因,更不要提嘉安帝了。
容三娘犯了皇上忌讳!她实在是太蠢。成为了容妃手中的一颗棋子却不自知。
怕是时至今日,容三娘都会以为凌无邪向傅明华出手,是因为她的指使。
她看了苏氏一眼,苏氏倒也是聪明人,这件事儿一猜便知。
“你准备怎么着?”
苏氏上半身往后倾斜,一手搁在傅明华腿上,一手手抚着胸含笑望着傅明华问。
“可要收拾了容三娘?”
傅明华听她这样一说,便笑着将她放在自己腿上的手拿了起来挪到她自己腿上:“就因为她曾对世子有心,妹妹就这样容她不得?”
苏氏愣了一下,紧接着又笑了起来:“就爱你这样聪明!”
她这话显然是承认了傅明华所说的意思:“看不惯她那样,当季昭已经是她所有物似的,对我数次三番排挤打压。”
苏氏撇了撇唇,脸上显出几分不屑之色。
傅明华目光透过苏氏,落到她身后大片大片的蔷薇,开得正艳,坐在这里能闻到花香扑面而来。
她收拾容三娘做什么呢?
留了容三娘给容妃添堵,正是好事。
她要收拾,也是对付忠信郡王府的世子爷。
那位世子少年得志,鲜衣怒马多么快活恣意,碧云背上的伤口总要让人付出代价的。
苏氏怕是压根儿没想到她想冲忠信郡王府的世子下手,就连嘉安帝想要动手,也是投鼠忌器,苏氏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胆子,想来是认为她应该找容三娘出气。
容三娘只是一个玩物罢了,这样长的时间,嘉安帝竟然都没想过要抬她进宫的,可见不值一提。
“与她计较做什么?”
傅明华淡淡的道。
少女总是意气用事,容三娘虽然可恶,但留她下来,能为容妃添堵,总有一日容妃也会忍不住朝她下手,何必又去生那闲气。
苏氏看着挺聪明,始终还是性情太躁了些。
“实在是她欺人太甚。”
苏氏先是有些愤愤的说完,紧接着又笑道:“不过上回她出宫之后,便躲了起来没见人,怕是羞的。”
“已经三个月了!”她又补充了一句:“这回府中请她,她也是没出来的。”
两人躲在蔷薇丛园旁的木栏上说话,直到苏夫人派了人来请她们前去,苏氏才站起身来:“且走吧。”
傅明华牵了牵披帛,也跟着站了起来。
西都侯续弦的夫人年纪不长,一副娇媚可人的模样,嘴角下一粒小痣,一颦一笑似是那小痣要活了过来似的。
她身材娇小玲珑,看到傅明华与苏氏挽了手过来时,她笑容一顿,眼中露出意外思索之色,继而笑得更温和了一些。
苏氏凑近傅明华耳边小声笑道:
“可是托你福了。”
傅明华明白她意思,她故意这样亲密,恐怕也是做给继母看的。
只不过是些许小事,她也不介意,由着苏氏挽了上前,引荐与苏夫人说话。
白天容三娘果然未出现,倒是容大爷的夫人韩氏来了,看傅明华的眼神十分复杂,既恨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晚上回了傅府时,留在府中的二等丫环银钗便跪上前来,说是今日收了信件一封,是给傅明华的。
她握了帕子伸手接过,一眼便看出信件之上是燕追的字迹。
他的字带有他极其强烈的个人风格,刚劲有力,又带了龙飞凤舞之势,游走间显桀骜之意。
傅明华伸手摸了摸那字,那笔墨已经干了,指尖摸上去仿佛还能摸到墨汁的痕迹。
她不由自主想起了燕追,他已经前往鄯州好长时间了,此时傅明华一想起他,又仿佛身体本能还有他留下来的记忆。
燕追握了她手时,指间茧子磨砺她肌肤时的感觉。
谢府之中时,被他握住足踝的情景……
她脸颊微烫,直到江嬷嬷有些好奇的唤她:“娘子?娘子?”
傅明华陡然回神,耳根更觉得灼热,却又故意装出镇定的模样,捉紧了信件,将信拆开。
江嬷嬷有些好奇:
“您怎么走神了?”
傅明华将头更垂得低了些,抬起头时虽然一脸严肃,耳朵脸颊却又嫣红。
“怎么脸红得这样厉害?”
江嬷嬷伸手要来摸她额头,“可是早上出门,穿得薄了些?”
“没事。”
她摇了摇头,避开江嬷嬷的手,将信件拆开。
手还微微哆嗦,不知怎么的,身体里血液却像是苏醒过来一般,雀跃快速的流动。
傅明华的脸更红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传情
信是燕追送来的,他在信中撒娇:鄯州艰苦,每日睡的是帐篷,军中粗茶淡饭,还有外族虎视眈眈。
‘忆及与元娘同游江南之时,尚如昨日发生的事般。现今帐中却是残羹冷饭,唯有忆甜吃苦,期盼早日回来,与元娘见面。’
书信最后还写了两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卿兮卿可知?
他将越人歌修改,看得傅明华既是想笑,又是觉得心跳如鼓捶般。
这样的燕追带了一种让傅明华有一种害怕感,他的直白让她本能想要退缩。
热情洋溢的求爱少年跃然于纸上,与她的沉稳内敛的性格完全不同。
若燕追当面与她这样一说,怕是她只会想躲闪。
不过正因为此时的他守在鄯州,不能回洛阳,他带来的是书信,那种强势与执着,便只透过薄薄几张纸传来,而不是他本人现身时给傅明华那样深的强势感。
她微微松了口气,不知为何,她有些心虚的想将信塞回信封中,脸颊的热度直到此时还未消退。
傅明华心里有种微妙的感觉,那薄薄几张纸折叠起来时,握在她手中却似重逾千斤般,塞了好几次都没能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