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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长嫡-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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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脑后,低头上去便在她唇上偷香。
  她脑后步摇上坠下的流苏不住晃荡,腰后被石栏硌住,不能挣脱。
  那石栏被太阳晒得滚荡,可此时却不如他的身体火热。
  远处凉亭中,傅明珠等人目瞪口呆,看得面红耳赤。
  燕追很快拉着傅明华换了个方向,背对凉亭,将傅明华挡在了几人视线之外。
  经过这样一事,两人也没什么心思游园了。王府里景致比这还要好,长乐侯府也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
  他伸手扶了头,做出难受的模样:“回房歇息一会儿,便回府中。”他脸上有薄晕,唇齿中带了些酒气,将她也染得微熏。
  傅明华与他相互扶持着回院中,燕追一进院子便精神了。
  
  这是他第一回来到傅明华闺房之中。
  
  早就想来,却一直没能踏足过这里,此时终于如愿以偿了,燕追倒是有些兴奋。
  院里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但他就是看得津津有味的。
  他这模样倒是使傅明华也来了几分兴致,指了院中各处给他看。
  冬日时她剪梅花的地方,以及春夏日时乘凉玩耍之处,还有秋天若有客人前来拜访,她待客之所,都一一指给燕追看。
  她才出嫁三天,院里便显得冷清了许多。
  下人都恭敬的站着,两人顺着游廊走来,燕追有一种自己了解她更深入,仿佛对她又知道得更多的愉悦感。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带着她的气息。每一步踩在廊上时,都感觉与在旁的地方十分不同。
  院中景色雅致,并不繁复,带着与她一般的温婉感觉。
  转角之处是一处极宽的廊台,那里摆了一套桌椅,高高翘起的屋檐飞扬出去,将阳光挡在了廊台之外。
  从这里可以看到下头种着的花草,几株桂树已经透过木栏的分析,钻了几枝嫩芽进来。
  “外头凉爽,王爷不如坐一会?我让人送来茶,您醒醒酒。”
  天气炎热,可这里并不朝西,风一吹过桂树,送来阵阵凉爽。
  燕追是在哪里都可以,只要与她在一处,她都这样说了,便自然点头。
  两人坐到了椅子上,绿芜送了茶水糕点上来,江嬷嬷等人便退得远了些,傅明华坐在凳上,亲自为他斟茶,看那绿悠悠的茶水倒进细腻的白瓷碗中,才朝他端了过去。
  “这里清静,平日品茶看书,我都喜欢在这里坐一会儿,嬷嬷知道我脾性,便站得远一些。”她是在解释江嬷嬷等人站得远不过来侍候的原因。
  燕追点了点头,端了杯子喝了一口。
  午时傅侯爷设宴,又有王公朝臣前来,他喝了两杯,虽说不至于酒量浅得头晕,但也是有些口干舌燥,此时傅明华送来的茶水正好便解他嘴里干渴,便一口喝尽了,她又满了一杯。
  “去年初时,王爷送了书信前来。”
  她说起这事儿,燕追自然也想到了去年写回来的一封封手书。
  这个世界上怕是再也没有第二个傅明华能使他这样做了。那时他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到了鄯州面对那样危险的情况,心中却仍然挂念她,提笔便写了那些书信,而后使人传书回她手中,就是为了将自己的心意毫无保留的摊开在她面前,使她得知,同时也是为了宽她心的。
  “那时我与葛逻禄私下达成共识,知道将来洛阳必起风波,我怕你担忧。”他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内里却藏着凶险无数。
  回纥如今虽然称臣,但毕竟是外族。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时他将性命都置之渡外,却顾及了她会不会担忧。
  傅明华顿了顿,总觉得心里十分复杂,有些酸楚,又有些微的甜,还带了些不知所措。
  他就这么直接了当的讲他的担忧,连点儿要掩饰的意思都没有。
  “我思念你时,便写一封,不知不觉就攒得多了。”说到这里,这位年少而尊贵的秦王有些兴致勃勃:“那些书信还在否?”
  傅明华脸上的红晕如蔓藤一般铺开,轻轻应了一声:“还在。”
  “都带进了王府之中。”
  燕追看她这样,便觉得手指又蠢蠢欲动。
  正所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这话果然是不错。他此时满心满眼里都是傅明华有些羞涩却又可人的模样,什么鄯州,什么西京,便都统统抛于脑后,全都不想再去想了。
  他急着想回去与她一起看那些书信,又舍不得就这样从这里离开。
  燕追有些懊恼:“认识你时太晚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缘份
  
  两人其实相识不算晚,只是他以前眼高于顶,压根儿不爱拿正眼瞧人。
  若不是那时无意中与傅明华说过话,她说出口那首打油小诗,怕是他一辈子都不会注意到她的。
  她这么安静规矩,怕是注意不到她,终其一生也只会留下对她浅薄的印象,可能便会错过了。
  如果错过了她,那么可能他会按照既定的套路,娶或是魏敏珠,或是某个人为妻,将来夺权,如嘉安帝般杀元配而治天下,终其一生都冷酷而无情。
  可是如果他的一生是这样,大权在握,那傅明华呢?
  她会嫁给别人,有可能是曾打过她主意的陆氏逆贼,也有可能是那弱不禁风的贺元慎。
  只是这样一想到时,他心里便有杀意遏制不住的涌出。
  但幸亏的是他先发现她,并且没有错过她,可是他的欲望是无止境的。
  从她还是懵懂的青涩豆蔻年华时便已经出现,甚至如今已经得到了傅明华,燕追还是觉得有些遗憾。
  他错过了在两人相识之前她的时光,他贪婪想得到更多。
  “元娘,当时念打油小诗,是不是想要引起我注意?”
  燕追握了她的手问,眼中有些顾盼之姿。
  他想起当初那首不算诗的‘诗’,嘴角边笑意便更深了些。
  傅明华抿了抿唇,他还在等她回答,一脸期盼之色。
  她忍住了本来要说的话,粉嫩的唇动了动,才点了点头,小声承认:“是的。”
  燕追刹时便笑了,春风满面,伸手来点她唇:“好乖的小娘子,我喜欢。”
  傅明华将头别开,脖子都爬满了红晕。
  燕追心情很好,又拉着她快些进屋。
  屋里重要的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只是一些摆设还未变,燕追进了内室,只说要歇一会儿,江嬷嬷等人打了水后也不敢进来,只由傅明华拧了帕子替他擦脸。
  他闭着眼睛,只等她起身要离开时,才捉了她的手,将她拉进了怀。
  头顶幔子因为两人动作而轻轻晃动,不知是不是回到了自已熟悉的房间,她掩唇打了个哈欠,将头枕在燕追胸前。
  那发鬒未拆,趴得并不舒坦,她躺了一会儿,正要坐起身,却又被燕追拉回了原位。
  在长乐侯府眯了会眼睛,两人起程回府,临走时长乐侯府一副依依不舍的,再三挽留。
  回到府中时,燕追跟着她一路进屋,等她进了屋拆了钗发梳洗,自己也去洗漱了一番,换了轻便的常服才出来。
  傅明华长发披散在身后,穿了一条软白拽地丝裙,外罩雪青色薄得透明的绡纱,那薄薄软纱掩不住里面半掩的娇躯,斜口放得极开,露出里面白色绣了缠枝双花的兜儿来。
  白色的丝带自胸前斜绕过修长细细的脖子,在颈后打结。
  燕追便看得有些眼热。
  江嬷嬷早得了吩咐,拿了当时傅明华存放书信的木盒放在榻上的矮桌上,趁傅明华出来的时间里,燕追早就已经将锁解开,将里面的信都拿了一封出来拆开。
  当时他所寄的信件,一封不少的全都存在这里,燕追心中十分满意,朝傅明华伸出了手来,等她一搭上,便抱了个香软满怀。
  “念来听听。”
  他抱着傅明华上榻,两人挤到一块儿,天气这样热,屋里就是摆了冰盆,温度也降不了多少下来,他却甘之如饴,唤人送了扇子进来,不紧不慢的摇,清风徐徐而来。
  那信上写着:鄯州近来连绵大雨,每走一步,便泥足深陷。
  她靠在燕追怀中,缩起了一双足,轻声的念:“……黄河水势渐涨,安北挤满了民众。”她声音温柔,由她缓缓念来,燕追眼前便浮现出了自己当日领兵视察安北情况时的情景来。
  那时雨已经连着下了好些天了,河水淹沿了两岸的良田,那时正值秋收之季,受到惊吓的民众逃入安北等地,由官府开仓放粮,收容安抚。
  吐蕃向来狼子野心,突厥也对大唐山河虎视眈眈,好在雨水并不大,河水涨得并不高,两岸又筑起了堤坝,受灾的地方并不多。
  为了以防万一,他时常领兵出外巡逻,哪怕是出身高贵,可要真正拼出军功,却并不是躲在棚中享受便成的。
  他出外时,马蹄溅起的泥水有时飞得他一身都是。
  蓑衣浸湿了雨水,紧贴在他身上,透过冰冷的锁子甲,更是沉了数倍不止,那时的他白日时衣裳就没干过。
  这样的情况下,还要提高警惕。
  那种感觉他回想起来,就将下巴在她头顶上蹭了蹭。
  原本并不美妙的回忆,此时由她口中念出来,却总有一种别样的感觉,他安静听她念:“若元娘见了我,一定认不出来。”
  说到这儿,傅明华就顿了顿。
  “怎么不念了?”
  燕追侧低着头,将脸贴在她脸颊处,她还有些不大习惯这样的亲密,便拉长了脖子想躲。
  只是越躲便越使他侵占更多,他将脸埋在傅明华修长的颈间,吐出的热气吹拂在她耳朵,那晶莹可爱的耳垂都变得滚烫了。
  秀发并没有挽起来,而是垂在了她身后,并没有全干,水气将两人薄薄的衣裳都浸湿了,两人一紧贴,身体的曲线便更分明。
  “王爷,我能认出您来。”她仰头想避,燕追将她搂得更紧,吻缓缓落在她侧头时离他极近的饱满额头上。
  “真的?”
  燕追故意逗她,傅明华点了点头:“真的能认出您来。”
  他就轻声的笑了,笑声轻快,显然十分愉悦。
  “就是你能认得出来,我怎么能舍得让你去鄯州?”他柔软的嘴唇一下一下点在她额头,她听了这话,就觉得心尖都颤了,闭了眼睛承接他的吻,睫毛还轻轻的抖。
  燕追抬起头,示意她接着念,她握紧的手掌松开,才发现握在手中的信件都被她用力揉得皱了一些。
  与傅明华一起再看这些他当时写过的信件,使燕追心里又多了一重感受。
  他回味了一番当日写信时的心情,当时有种求而未得的急切,如今却有得偿所愿的满足。
  
  第二百七十八章 太原
  
  后面便是诗句了,傅明华念完,又将信纸折好,放回信封之中。
  燕追承接她身体重量的手臂环着她又拿了一封出来,边还在给两人摇扇。
  几封信一看完,便已经时辰不早了,太阳西斜,燕追便说再念完一封便收捡起来下回得空再看。
  她拿到信件,便认出了这封信来。
  哪怕是每封书信都是写着她亲启,不过这封信不一样,她之所以认得出来,是因为她打开来看过好几次。
  最后一回看时,是出嫁之前,她当时看完便鬼使神差将信件胡乱塞进了匣子之中。
  傅明华想换一封,燕追便觉得有些不大对头,将扇子一扔,随手便将她手掌握住,她原本拿着的信自然便落到了他的手上。
  他将信封拆了开来,这是他最后一次寄来的信,也是他最后写完的一封。
  前面的相思之情便不提了,后面写诗句时,他只写了一半,上书:一花一叶一世界,后面空余着。
  倒不是他写不完,或是当时因为有事打扰,便将这半句忘了。
  “殿下为何没将这诗句写完?”
  傅明华握了信纸问他。
  其实她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心里隐隐有答案,又不敢肯定。
  燕追不答反问:“你说呢?”
  她心里是猜,他写了这上半句,恐怕是要留下半句来让她写的。
  可是下半句写什么呢?
  燕追望着她,眼神晦暗莫名。
  “元娘,你好好想想。”
  他话音一落,便不再提了,反倒是扶她坐起,手去摸她长发。
  看了几封信的时间,天气又热,那头发已经半干了,他以指作梳,替她顺了顺又长又黑的秀发,外间碧蓝就问,是不是摆膳了。
  燕追应了一声,两人将信收了起来,碧云等人听到回答便进来,将重新上了锁的箱子收捡了起来。
  趁着摆膳的功夫,他跟她说王府的情况。
  如今府中主人不多,宫人、奴仆都为两人服务,针线房、膳房只围着二人转,内院的支出归她管,至于外面,他有一些暗账以及不能公开的支出,自然不便交给她。
  布菜时江嬷嬷站在一侧,与碧青几人忙得不可开交,却见燕追引傅明华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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