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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长嫡-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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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为何,在知道她与自己一般,也是时常拿着信件把玩翻看时,燕追原本有些紧张的心,一下便又落回了原地。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来,率先伸手将信件取在了手中,一边伸开手臂,示意她靠在自己怀中。
  到了这样的地步,傅明华就是有些后悔也晚了,她顺从的爬进燕追怀里,强忍着想将信件抢回来的冲动,看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急匆匆的将信拆开,才松了口气。
  “元娘可知道,我在写信时,也曾翻来覆去思索了很久。”
  他低垂下头,望着傅明华看。
  床前层层纱幕并没有垂落下来,灯也未熄,他的脸在灯光下英俊非凡。
  他认真的跟她说写信时的忐忑,与寄出前的纠结。
  与她一样,其实他也是心中有些担忧的。
  担忧着一片心意不被她所了解,忐忑着她要怎么回应。
  在写信之前,其实他真的都已经思索良久,有时想要的东西,总会付出相等重量的代价,他真的是经过深思熟滤,而不只是要哄她罢了。
  傅明华原本满心的慌乱与后悔,听他娓娓道来,便觉得心中又平静了一些。
  他低头以额心碰了碰她的头顶,这才将信件拆开。
  燕追几乎是有些急切的将件抽了出来,抖开之后来不及去看前面几页,略略一查找,认出自己想要看到的那张后,才抽了出来。
  他神态认真得近乎虔诚,那信末尾,他的字儿写着:一花一叶一世界……
  她有些绢秀的字在后面写着:一夫一妻一世人。
  燕追咧着嘴角傻笑,他想要的答案,迟了一些,可终究还是得到了。
  “元娘。”他手握着信件,看了又看,却仍总觉得看不够。
  傅明华的字与她的人很相像,都是秀外慧中,使他越看越是喜欢。
  “元娘。”他又唤了一声,傅明华就轻声的应:“嗯。”
  “元娘,元娘,元娘。”他不停的唤,傅明华受他感染,也学着他:“三郎,三郎,三郎。”
  他重重在信上她曾书写过字的地方亲了一口,又看了一阵,才将信件折了起来,小心翼翼放回信封中,才问她:“怎么不早跟我说?”
  燕追指的是,她填的字,看样子并不是今日才填,做下这个决定,从磨损过的信封来看,她也不是一时兴起,而是认真的思考过的。
  
  第三百三十九章 赔罪
  
  燕追突然感觉很是高兴,久候的果实带着成熟后的香甜,那种愉悦实在难以形容。
  她的慎重与他不谋而合,让他一种两人心意如此相通的满足感。
  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很轻率就决定的事,让他想起了自己当初。
  傅明华没有回答他这句话,燕追便又低头下来亲她的脸,追问着:“怎么没有早跟我说,没有早跟我说。”
  他头一点一点的,蹭在她脸颊、耳朵、脖子旁,又痒又酥,她笑着伸手来挡他的脸,一边就装傻:“三郎也没有问过。”
  燕追便一口一口的亲她,动作便渐渐温存了起来。
  二十六日是祭祀太庙之时。
  这太庙一祭也是有讲究的,王公祭五庙,而天子祭七庙。
  三年一袷,五年一禘。
  今年恰好是轮到三年,袷祭便尤其的隆重。
  袷祭是祭祖宗及配享太庙,陪伴在太祖身侧的功臣名士等。而禘祭便要繁复得多,除了祭先祖,还要祭天神。
  傅明华提前一天沐浴更衣,第二日与燕追天不亮便进了宫。
  宫里崔贵妃今夜也不得睡,看到傅明华过来时,便有些欣喜。
  连忙问她:
  “可曾用了些东西?”
  见傅明华摇头,便忙使人送些简易的吃食上来。
  傅明华看了崔贵妃一眼,就道:
  “您好似清减了些。”一句话说得崔贵妃眼泪都要流出来。
  她还没说话,静姑便‘哼’了一声:“那位如此猖狂,步步紧逼。”
  宫里容妃得宠,不可一世。宫外燕追最近也是频遭算计。
  之前武器一事尚未完事,不过是因为最近年底,诸事繁杂,嘉安帝没问来管而已。
  崔贵妃担忧儿子,又要对容妃忍气吞声,也难免会瘦了些。
  “元娘,那太原兵工部出了问题,追儿可有解救之法?”
  她拉了傅明华的手问,提起此事,便忧心忡忡的。
  傅明华便反握了她的手,安抚她道:“您且放心就是,王爷捉拿到了袁光,已从他嘴中问出了一些消息。”她宽慰着崔贵妃,果然话音一落,崔贵妃神色便是一松,仿佛一块心中大石落了地似的。
  “如今容家势力很大,皇上对容涂英很是信任。”崔贵妃眼中冷光闪过,说话时不由带起了几分杀意:“来年二月初九春闱,礼部之中皇上原是有意使侍郎许绍亲自任主考官才是,可是容涂英有意进言,想使礼部另一个姜寅任主考官,那姜寅谁不知是他的人?”
  崔贵妃冷笑着:“听说今年,有好几名学子都曾向他投过卷,容家也在收罗着学子。”
  说着,崔贵妃便揉了揉太阳穴,如今这样的情况,使她实在很难平静得下来,脸上露出几分烦燥之色。
  之前容三娘之死,竟然也没能除去容涂英,以留下这样一个祸患来。
  崔贵妃心里也是隐隐有些后悔。
  当初为了引时容三娘,来压制容妃,哪知如今容涂英步步高升,渐渐得势,成了祸患?
  现在容三娘倒是死了,却使容涂英入仕,让容妃如虎添翼。
  傅明华却是目光闪了闪,心里想起了燕追的态度来。
  时至今日,崔贵妃如热锅上的蚂蚁,而他却不慌不忙的,仿佛早就成竹在胸般,他这样何来底气?
  嘉安帝一面对他处处看重的同时,却又频频提拨容家的人,处处为他设障,除了有平衡两位皇子之间势力的原因外,隐隐让傅明华有种嘉安帝仿佛在挫磨燕追的意思。
  “娘娘不要担忧。”
  她想起了那日燕追与她说起幽州时的情景,低头轻轻一笑:“怕是王爷心中早有算计。”
  要打击容妃,不一定要从容涂英入手。她心里倒是有个法子,只待回头与燕追商议。
  第二日嘉安帝亲率大臣前往祭祀帝主之庙,皇室及未出五服的宗定成员也随其中,一趟回来时已是申时三刻了。
  众人回了宫中,先去了太后宫里,今晚还有一宴,是设在了紫兰殿的。
  今日进宫的妇人不少,崔贵妃也被一群人围住,傅明华去了一趟东净,出来沿着回廊还未进正殿,另一侧转角处,也有人朝这边走来。
  她定睛一看,便笑了起来:“敏珠来了。”
  为首的人是已嫁岐王嫡次子的魏敏珠,她气色不大好,就是上了脂粉,看上去也是神色木然的样子。
  听到傅明华唤她,魏敏珠只是转头看了她一眼,在认出是傅明华时,她冷哼了一声,眼里露出怨恨之色,想也不想便转身进殿,态度十分无礼。
  碧云有些愤愤的道:
  “也实在太过无礼。”
  傅明华是一品的亲王妃,她不过是宗室之妇,见了竟然不上前行礼,反倒态度极其失态,转身便走。
  听了这话,傅明华嘴角边笑意更深:“无妨。”
  魏敏珠此举,丢的也不过是柱国公府的脸罢了。
  更何况她此时越是嚣张,稍后岐王妃必定会领了她来亲自向自己赔罪。
  她猜得果然不错,进了殿内时,崔贵妃抽了空,借着喝茶的功夫,以眼神询问她,显然之前殿外的事,殿中的人已经有所耳闻了。
  傅明华含着笑意,微不可察的摇头,崔贵妃也勾了勾嘴角,不多时,岐王妃便领了儿媳们过来,向崔贵妃问安了。
  岐王妃与崔贵妃说了两句,目光便落到了傅明华身上,笑道:“瞧着元娘这规矩,就不知娘娘是怎么教的。”她转头冷冷刮了魏敏珠一眼,才又笑着说:“若能得娘娘指点几句,怕是终身受用不尽了。”
  说了这话,她捏了帕子:“还不上前来见过贵妃娘娘与秦王妃。”
  魏敏珠一张脸涨得通红,眼中含着泪珠,踌躇不肯上前。
  岐王妃的目光似刀子一般,剜在她身上,笑容冰冷。
  “敏珠。”她温和的笑着催促,“你与元娘闺中时还算是旧识,怎么各自嫁了人,便地不认得了么?”
  柱国公魏夫人也在殿中,听了这话,便连忙看过来,一脸焦急之色。
  周围人注视的目光,傅明华含着笑意的眼神,还有岐王妃带了警告的语气,沉甸甸的压在魏敏珠心头。
  
  第三百四十章 爱护
  
  她不知怎么的,便想起了六年前与傅明华相见时的情景。
  那时她才将从母亲口中得知,崔贵妃有意要选她为三皇子的正妃。
  年少时的魏敏珠听了这话,便骄傲又欢喜。
  不过与她同时受崔贵妃青睐的,还有长乐侯府的傅明华,因为她的母亲出身四姓的缘故,也与她有一争之力。
  可是魏敏珠心里清楚得很,她的父亲乃是柱国公,表叔乃是手握重兵的幽州刺史温勖。
  父亲魏威曾与她分析过此中厉害,三皇子若想得幽州,便必娶她的。
  所以六年前上巳节时,她与傅明华在画坊中相遇,便对她又是敌视,又是有些鄙夷,当时便拿话刺她。
  那会儿的魏敏珠骄傲异常,是怎么与傅明华说话的她已经记不大清了,但最深刻的印象就是这个除了外祖尚可一提的侯府长嫡女,却对她的刁难不止没有羞得掩面哭泣,反倒将她说得面红耳赤。
  很多年以后,魏敏珠每当想到当时的情景,那种羞辱感仍使她握紧了拳头。
  仿佛她只是不自量力。
  她曾想过终有一天自己嫁了三皇子,便可以对傅明华百般挫磨的时候,三皇子却选择去了益州。
  柱国公说他放弃了幽州,要为她另谋他人。
  可是那时她年华已经蹉跎,与她相配的人大多都订下了婚事,她被匆匆许了岐王嫡次子,而崔贵妃最终选择的却是傅明华。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魏敏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锁在房中哭了两日。
  此时岐王妃逼迫着她向傅明华问安,变相的使她在傅明华面前服软时,魏敏珠握紧了拳头。
  她能看到母亲担忧的目光,她已经嫁进岐王府,岐王妃不可得罪。她知道自己当下应该低头求饶,对自己、对娘家都是好处。
  只是服个软而已……
  可是她真的不甘心!
  她含着眼泪,站着动也没动,岐王妃的目光便更冰冷。
  傅明华眼中的笑意便更深。
  一旁容妃转过头来,眼波流转间,她掩了唇笑道:“敏珠性子依旧那般怕生。”
  她一句话便为魏敏珠解了围,魏敏珠脸上露出感激之色来。
  近来容妃在宫里十分得宠,嘉安帝对其爱屋及乌,也使容涂英势力很大,步步高升。
  容妃一说话,岐王妃便不出声了。
  魏家已经倒向容妃一侧,她自然是要为魏敏珠出头的。
  容妃一旦开了口,崔贵妃自然不会沉默不语,她看了柱国公夫人一眼:“嫁进了宗室,如此怕生可不行,又不是那小门小户,当初魏夫人也是大家出身。”
  柱国公夫人脸上便露出羞窘之色。
  容妃接话:
  “依我看来,姐姐与其管这闲事,还不如求神问佛。秦王妃成婚已有半年,怎地腹中仍不见消息?”
  她说了这话,一干宗室之妇及诰命夫人等俱都沉默了下去,听出了容妃话中的讥讽之意。
  傅明华还没说话,崔贵妃便笑着道:
  “想当初容妃妹妹都是双十之数才有身孕,元娘又急什么呢?”
  众人听了这话,顿时都是瞪大了眼,交换眼神。
  崔贵妃对傅明华好似多有维护,竟为了她与容妃对上,揭了容妃伤疤。
  谁不知容妃当初入宫之时,年纪已经很大了,所以哪怕她再比崔贵妃得宠,四皇子燕信仍比燕追小了三岁有余。
  这会儿崔贵妃话音一落,容妃的笑容便显得有些阴冷。
  宫中两位贵人斗嘴,旁人又哪敢出声的。
  魏敏珠又嫉又恨,不时望着傅明华看。
  好一阵后,容妃才笑着伸手去提了提自己的宫装领口:“姐姐真是心疼儿媳。”
  崔贵妃也不甘示弱,掩唇而笑,目光中寒光闪烁:“容妃妹妹急着抱孙,忠武郡王妃在送女儿出嫁时,陪嫁之中怕是要添一副送子观音了吧。”
  四皇子燕信定下的亲事是忠武郡王府窦家的小娘子。
  老忠武郡王窦敬闻乃是陈朝大将,后败于太祖手上。太祖敬其忠义武勇,便亲自说降了他。
  窦敬闻降唐之后,立下赫赫战功,死后封‘忠武’二字,陪葬昭陵。
  当初容妃为四皇子燕信定下忠武郡王府的缘故,自然不仅此而已。
  忠信郡王妃乃是出身山东士族兰陵萧家。
  萧家在齐鲁之地声名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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