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嫡-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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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府两位世子都是由他看着长大,可两位世子却一个都没有保住。
想起自己未能阻止忠信郡王一意孤行的复仇,在时机并不成熟的时候,随他胡来,实在有负当初老忠信郡王的嘱托。
郡王府的人涌了上来,有悲痛,却在刘昌本的目光注视下不敢擅动。
燕追的出手在电光石火之间,不少人已经看到了这一幕,年轻的秦王皱着眉,从马上跳了下来,朝这边疾步走来,看着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的世子:“没事吧?”
他已经不行了,那箭原本只是穿过世子颈子一侧,蒋涛临死时本能的抽搐,挣扎之下却将那箭硬生生抽刮出世子脖子,使他脖子上伤口更大。
此时皮肉撕开,血正汩汩往外流出,头与颈子只剩一半相连,身体一抽一抖。
嘉安帝的眼中飞快的掠过一丝笑容,随即冷声问:“怎么回事?”
“此地猪多,臣怀疑是遭了人驱赶过来的,便欲先将这些牲畜驱散,哪知转头就看到忠信郡王府世子受了重伤。”
“那么意思是,对于谁放了箭,王爷并不知晓了?”
忠信郡王府一个壮汉忍了怒火,问了一声。
燕追扬眉:
“看不到那么多。”
“意思是,王爷也有可能了。”
燕追杀了人,此时却装傻充愣,刘昌本哪怕再是冷静,此时也不由十分气愤。
“猎场上刀剑无眼,确实也有可能。”
凌郡王的手听了燕追这话,握得更紧。
忠信郡王府的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这分明不是误伤,燕追却信口雌黄,众人有苦说不出,尤其是猎场之上,刀箭无眼。
就算能证明世子是伤在秦王手中,可燕追若是一口咬定他非有心,就是忠信郡王拿他也是无可奈何。
“王爷箭法如神,若此箭是你手中放出,怕不是无意所为?”
忠信郡王府一个中年文士一副强忍悲痛的模样,开口责问。
这样的话激起了忠信郡王府众人心中的怒火。
燕追随姚释学武,骑射功夫并不差,众人之前就已经见识过了,此时箭若是他所放,那么射杀世子,分明是有心为之,如今还说是误伤,又有谁肯信?
“你的意思是,王爷与郡王无冤无仇,却有意射杀郡王府世子了?”
姚释赶了过来,皱着眉问。
刘昌本正要喝斥,那中年文士却愤愤不平:
“难道不是?”
背地里,谁不知郡王府前凌世子死于燕追之手,如今姚释却脸厚心黑,一口否认双方没有仇怨。
第四百一十四章 打架
郡王府众人又是冲姚释怒目而视,姚释顶着一干怨恨的神色,摇头:“当然不是。猎场之上,刀箭无眼,郡王之前撞倒九殿下,亦非有意,如今王爷只是为了保上平安,才误伤世子,又怎么能说是有意而为之?”
凌府的人听了这话,气得吐血。
忠信郡王的拳头握得‘咔咔’作响,心中痛得仿佛受了那一箭的人是他一般。
身旁亲随上前来,小声的说:
“郡王,世子,世子……”
话没说完,忠信郡王翻身跳下马背,朝已经渐渐咽了气的蒋涛两人走了过去。
他近两年来,接连折两子,长子死时,虽说仍旧心痛,但不是在自己面前,找到尸体之前心中便已经有些准备,远不如此时亲眼看着儿子死在自己面前那样的震撼。
忠信郡王拿了刀,将箭矢割断,强忍着自己不去看儿子那张痛苦扭曲的脸,他的脸色发白,眼睛瞪得很大,瞳孔已经失去了光彩。
将目光落到蒋涛身上,忠信郡王此时闭了闭眼,深呼了口气。
刘昌本站在他身旁,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胳膊,他才受了这一轻击,人却是重重一颤,回过神来之后,强扯出一个笑容:“蒋先生舍命救我,实在是如我恩人一般。”
他到底并非常人,此时缓和过来,便失声痛哭。
刘昌本眼中露出复杂而又欣慰之色,知道忠信郡王心里虽然怨恨,但好歹乃是不失理智,将心中的怨恨与怒火压制了下来。
他只哭蒋涛,在下属心中,难免觉得他重情而重义。
不少人受此情此景感染,恨不能为他献出性命,护得忠信郡王周全才好。
嘉安帝目光里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眯了眼睛盯着燕追看:“此事稍后会详查,若当真是你误伤世子,朕罚你俸禄半年,此后随我回洛阳,闭门思过三月!你服不服?”
燕追微笑着将头轻轻一垂,凤眼却已经朝傅明华所在的方向飘了过去,他看到傅明华与崔贵妃守在燕骥身旁,佳人的目光也在看他这边。
他勾着嘴角,缓缓应道:
“臣服。”
傅明华听到此处,就知道忠信郡王中他算计了。
从前往郦苑之时,怕是他就已经早有要除去凌世子的决心了。
是以昨日他与自己说,郦苑之后,他会陪自己回洛阳,住到元岁才离开。
此时十月,离元岁也不过就是两个多月罢了。
他早有预谋,运筹帷幄,可是她却更喜欢他了。
崔贵妃还在安慰燕骥,说是稍后皇上忙完正事,便会让人先送他回行宫之中。
小儿子受了伤,脚踝那里肿胀,脚背之上更是血迹斑斑,崔贵妃心中明明担忧,她过来之时,手脚都在颤。
可见了燕骥,却半点儿情绪也不露,既不指责,又不流露担忧关切。
燕骥受了伤,但并不将这些伤放在心上,听到崔贵妃说嘉安帝会让人送他回去,顿时便险些从马背上跳了起来:“我不!不肥(回)去……”
他的脸被野猪撞击,此时肿得变了形,燕骥却毫不在意,躺了一阵,又活蹦乱跳。
看着儿子没事,崔贵妃先是松了口气,但他不听话,又觉得十分头疼。
燕骥觉得好了许多,甩了甩手臂,手臂虽然仍是酸软,但已经不像之前那般。
他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眼里露出凶光,转过头去,看着一旁坐在马背上的燕信。
燕信的神情有些不大对劲儿,脸色发白,眼神飘乎,被他一看,仿佛有些心虚,恶声恶气的喊:“你看什么?”
燕骥也不与他回话,下一刻如同一只凶悍的豹子,朝他扑了过去,一下跳到他的马上,抬手就握拳往他脸上打去。
“啊哟……”
燕信不妨他明明受了伤,一头一脸都是血,还突然会跳起伤人。
没有察觉之下被他扑了个正着,燕骥一拳打在他脸上。
这小子年纪不大,但力道却是不小。
燕信被他打得捂了脸,下一刻燕骥往他头上脸上打,直打得‘嘭嘭’作响。
开始宫人内侍还没回过神来,等到众人回过神来之后,连忙上前来想将两人分开。
哪知燕骥人小,却十分记仇,被人抱住也要打燕信,恶狠狠的小霸王模样,下手极狠,一副要跟燕信拼命的模样。
“你疯了,疯了……”
燕信大声的喊,容妃脸色铁青。
嘉安帝正在下旨安抚凌家,凌郡王死了个忠诚的心腹,又死了儿子,此时却不得不跪在杀子凶手之父面前,听着他将那些华而不实的称号一层又一层的往凌世子头上套。
这一边燕骥不要命似的打燕信,他年纪小些,又受了伤,可是此时他却毫不畏惧,直打得燕信疼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也忍不住还手。
两兄弟从马上滚了下来,燕骥吃了疼,也不喊,反倒是燕信的痛呼声显出狼狈来。
“还不将四皇子与九皇子拉开!”
容妃回过神,气得肝儿颤,厉声吩咐宫人将他们拉开。
窦氏也忙使婆子们上前。
这两位可是祖宗,不能伤着。
如此一来,要抱开也是十分费力的。
燕骥年纪较小,长得却是十分壮实,几个婆子几乎要抱不住他。
他打人也不分是谁,反正不是自己人,便随便乱打。
几个宫人嬷嬷被他打得鼻青脸肿,他还蹬着一双伤腿,拼命往燕信身上踹。
“疯子,疯子!”
好不容易燕骥被拖开,燕信得了空,抹了一把嘴上的血,张嘴便乱骂。
这一下激怒了原本就未平静的燕骥,他大力挣扎之下,几个宫人竟然拉不住他,又给他挣脱了朝燕信扑了过去,直打得燕信鬼哭狼嚎。
嘉安帝才将忠信郡王府世子之死处理完,回头便看到两个儿子打了架,铁青着脸,让禁军将两人拉开。
男子与女子力道是不一样的,燕骥被人架开,燕信喘了口气,又怕又火,当着嘉安帝的面,便不敢再骂了。
“怎么回事?”
刚刚还怒吼不停的燕信此时脸肿麻木,说不出话来,反倒是打人的燕骥倒是口舌直溜的告状:“皇上,四哥想杀我!”
第四百一十五章 告状
“你胡说!”燕信一听就急了,两兄弟又要吵起来。
燕追被两人吵得厌烦,冷喝一声:
“闭嘴!”
燕骥不敢说话了,只是瞪着一双漆黑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燕追与嘉安帝看。
“老九,你先说。”
嘉安帝嘴角牵起一个细微的弧度,目光落到燕骥身上。
燕骥便神情凶狠,指着燕信道:
“我马被撞过,四哥拿箭射我!”
燕信听他这样一说,脸上露出几分慌乱之色。
之前混乱中,他趁机出手,还以为根本没有人看到,却没想到燕骥这小东西看到了。
他本能的朝容妃转头看了过去,容妃气得眼前发黑,看到儿子求救似的目光,却挤出笑来,闭了闭眼睛,冷静之后才温声道:“有话先说才是,九皇子年纪太小,若真是你四哥不好,回了皇上再罚他就是,兄弟之间,怎么能动不动便打架呢?”
她轻声细语,说话语调又软和。
儿子虽然被打得鼻青脸肿,容妃却好似没有看到一般:“瞧瞧这脚也伤了,先请了太医来看看,刚刚那黑面郎如此之大。”她说完,又转头看向嘉安帝:“皇上,臣妾觉得,九皇子伤情颇重,倒是该先送回行宫,由太医诊治。至于信儿,之前情况危急,他有可能为了皇上安危,确实放了箭,或是没有,此事应该好好详查,不如将他也一并送回行宫,询问之后再做做定夺?”
燕信先前被吓着,又被燕骥打了一顿。
自己的儿子性情如何,容妃是心中有数的。燕骥年纪小,行事没有顾忌,喊出口的话极有可能是真的。
容妃心中不免更觉得失望。
儿子行事冲动,又心性狭隘,做事只凭喜好,又十分记仇。
燕信向燕骥动手的原因,她自然猜也猜得出来,怕是之前在入林之前燕骥挑衅他,要与他打斗,才使他怀恨在心了。
若是他自己有本事,能收拾燕骥,还天衣无缝倒罢,容妃也不说他,由他施展百般手段。
可偏偏他没什么本领,动了手又被燕骥拿了个正着,落了把柄在别人手上,燕骥还当着嘉安帝的面喊出来了。
容妃微微闭了闭眼,忍住了心中百般感受,她眼睛睁开来时,眼里已经瞧不出半分情绪了,只流露出为燕骥担忧的神色,演得仿佛跟真的似的。
燕骥的脾气哪里受得了容妃这样胡说八道,他年纪不大,可在皇室,就没有真的谁是个傻子的。
他张嘴刚想要喊,傅明华就不由担忧的看他:“九弟,九弟,你怎么了?”她有些焦急的大声唤,“你不要哭。”
燕骥听了这话,就觉得这是一个暗号。
他突然张嘴就哭:
“皇上,皇上。四哥打我,他想打死我啊!”
一边说着,他一边哭更大声了。
傅明华转头看了崔贵妃身侧的清容及杨复珍一眼:“还站着干什么?没见九殿下脸都肿了?他又受了伤,也不知有没有伤到胸腹。”
傅明华也不说燕骥的伤是怎么来的,言下之下却是让窦氏冲她怒目而视,燕信忍耐不住,燕骥则仿佛听到了傅明华的话般,捂着胸口喊痛。
这下容妃也忍不住了,恨恨的瞪着傅明华看。傅明华低垂下头,忍住了要到嘴边的笑意。
扶住燕骥的禁军放开了手,他顺势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又是喊痛又是哭:“皇上,四哥打我,他放箭射我,让我差点被野猪咬死,他还打我,我的脸好痛……”
燕信捂了脸,气得直抖:
“胡说,明明是你打我!”
他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都破了流血,燕骥这厮却张嘴胡说。燕信愤愤不平的道:“你身上的伤,明明是野猪咬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燕骥也不说话,只是在草地上打滚。
地上仍有未干涸的血,染了他一身都是,越发显得他异常凄凉了。
嘉安帝眯着眼睛,看着这场闹剧,皱着眉吩咐人将燕骥抬起身:“先回行宫再说,此事朕会彻查。”
嘉安帝发了话,燕骥虽然有些不甘,但在燕追目光下,依旧忍气吞声,不服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