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嫡-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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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眯着眼,眉眼间尽是杀意。
能被他注意到,显然刘昌本此人确有其过人之处了。
“三郎你要小心一些,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她抱住他的头,殷切交待:
“要小心一些。”
他如今树敌太多,除了忠信郡王,还有容涂英等人虎视眈眈,嘉安帝近几年动作很大。
若说嘉安帝是把锋利能杀人的刀,那他就是那把刀上的刃,能轻易杀人,却也最易受伤。
燕追叹了口气,虽说欢喜于她能如此担忧自己,但见她愁眉不展,他也是有些心疼。
“我知道。”他坐起身来,将傅明华揽入怀里,轻声的哄:“不必担忧我。”又看她仍是秀眉紧锁,不由低头小声道:“还记得昨日园中,你答应了我,要……”
她昨晚醉得厉害,早忘了一些事,此时听他提及旧事,稍一细想,便羞得面红耳赤,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燕追笑着就将她搂得更紧。
第四百二十章 原因
“今日孙氏的事,你猜到了?”
调笑完,燕追将傅明华拥在怀中,轻声的问。
她实在是十分可人,如上天赐他的最好礼物,他要做什么,做了什么事,她总是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是猜到了。”傅明华点了点头。
事实上这次孙十一娘死于他手之事,若不是因为前一天夜里,孙十一娘舞剑之后,上前接受封赏时,看了她一眼,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这一点的。
燕追回来时,身上带着若隐似无的血腥气,她略略猜想,便猜出了几分。
之所以崔贵妃不明就里,并不是因为此事之上她尤其聪明,只是因为孙十一娘那一眼,使她有了怀疑。
孙十一娘必定是有所动作,才会惨死于燕追手下的。
燕追转头望着她,微微一笑:“她在为容涂英做事。”
至于做的什么事,燕追并没有说,傅明华也不再去问。
人都死了,再问也只是白费口舌罢了,她只是有些好奇:“只是三郎怎么知道,李彦安曾是她的情人?”
燕追伸了腿去勾她,却见她直缩着身体要躲,不由就道:“猜的。”
这样的事如何猜得出来?她还没说话,燕追仿佛也明白她未说出口的话一般,又解释道:“当初云阳的奴仆捉拿乔子宁的妻子卢氏之时,你曾让人捉了李彦安,拿云阳拿人来换。”
傅明华点了点头,隐隐有些明白他的意思,燕追接着就道:“那时前去捉拿李彦安的人,是在珍宝阁将他寻到的。”珍宝阁是当初的郑国夫人在洛阳之中,另择地方修建。
所用材料样样精致,连瓦也是木工精心雕刻而成,花钱数十万贯,华美非凡。
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珍宝玉器,宴请各府夫人时,有人感叹此乃‘珍宝阁’而得名。
昔日容三娘在世时,最喜在此阁之中宴请众人。
当日傅明华下了令,让人捉拿李彦安时,他正在珍宝阁中喝酒赏美人儿,而那时在为他表演的美人儿,则正是那位容貌妩媚的孙氏。
李彦安虽是云阳新宠,但同时此人亦是孙十一娘入幕之宾。
秦王府的人当时将他掳走,后又‘挨打’重伤而死,孙十一娘痛苦之下,便立志报仇。
只是那会儿她地位低微,无人注意到她罢了。
可是旁人注意不到这样一个地位卑贱的舞伎,偏偏容涂英却是别僻溪径,将她给寻了出来。
昨晚在长空殿前,她看傅明华的那一眼,实则是忍耐不住内心仇恨,可没想到傅明华敏锐,将她记了下来,醉酒之后向燕追吐露名字,引燕追生疑。
当时秦王府的人捉拿李彦安时,他就隐约记得姚释与他说过此事,只是当时他没有将一个区区孙氏放进心里,此时一旦怀疑,不管她想要做什么,燕追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决定先将她杀死,以免将来祸害了妻子。
他性情谨慎,也不因为孙氏地位卑微便无视了她,而是在那一刻,便想到了要利用孙氏,解决早就向他投诚的郭翰婚事念头。
他只是使人取了孙十一娘的宝剑,再以这双剑做箭,站在窗前将她脖子射穿,使她无法喊叫,亦无力挣扎,才进屋善后了一番。
怕是孙十一娘连做鬼都糊涂,不知自己怎么死的。
后面的事,傅明华就都知道了。
他在杀孙十一娘之前,已经想好了要如何使孙十一娘死得更有价值。
燕追维护自己的心意,傅明华却从他三言两语中感觉到了。
此时的回乐阁里,容妃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沉默着不说话。
今日发生的事使她此时还难以平静下来,但面对儿子时,她又变成了以往沉着冷静的模样。
她在反省自己。
虽说看不上崔贵妃,但容妃瞧见了崔贵妃所生的两个儿子。
燕追自不必提,老奸巨滑,数次算计她与容涂英,使她恨得咬牙切齿。
但在怨恨之余,容妃不得不承认,燕追工于心计,确实并非自己的儿子燕信可以比的。
只是燕追也就罢了,九皇子燕骥虽说年纪还小,但十分勇武,面对野猪,不止没有吓哭,反倒敢拿了匕首与之博斗拼命。
相较之下,燕信斗不过燕追也就罢了。
今日与燕骥打架,竟然也打输了。
被小了好几岁的弟弟打得鼻青脸肿不说,竟然疼得都要哭了!
容妃想到此处,又是心中发堵。
她不说话,有意是想磨磨燕信的耐心,哪知一盏茶还未喝过半口,燕信却忍耐不住了:“母亲寻我来,是有什么事?”
今日燕骥那小畜牲下了狠手打他,此时他不止是脸痛,胸口痛,还感觉浑身骨头都像要散了架。
此时他只想回到自己的宫中,躺着让人寻了太医来为他推拿。
偏偏容妃又唤他过来,他如今来了之后,容妃又一言不发,时间一长燕信就沉不住气了,催促她道:“母亲快些说完,我也好回去寻了太医来……”
容妃听了这话,气得浑身直抖,重重一拍桌子,厉声喝道:“住口!”
她在燕信面前向来少发脾气,燕信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神情凶狠的样子,顿时吓了一跳,跪坐在地上,果然不敢说话了。
他这受了惊吓的模样,让容妃看到又是心中一阵气苦,随即责问他道:“我问你,今日猎苑之中,皇上有难,为何我让你护驾,你却动也不动?”
不止如此,那样的危机关头,他不知为了前程拼博,反倒是在容涂英与自己百般算计的时候,还有心思去暗算燕骥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皇子,容妃此时气得胸口痛,不由捂了胸就恨铁不成钢的道:“我高声提醒了你,你不止不听,还去算计燕骥……”
燕信听了这话,就有些不大服气:
“早看他不顺眼,总有一天,我要弄死他!”
他眉眼间全是阴狠,燕骥三番五次总与他顶嘴,不像其他皇子般,看到他便十分畏惧,他早就恨燕骥了。
尤其是今日,燕骥当着朝臣的面,竟然敢落他面子,他又哪里忍耐得住?
第四百二十一章 训子
容妃眉头紧锁,听他说这话,更是脸色难看:“主次不分!若你将来能成大事,得封太子,待皇上百年归天,你登基之后,要想杀死一个人,便如捏死一只蚂蚁般。”她冷冷望着儿子,看儿子脸上全无悔色:“结果你偏偏要去招惹他,无论如何,燕骥只是个闲散王爷,你现在与他争执,输赢都无好处。”
燕信有些不服气。
容妃接着就道:“今日你们两兄弟打斗,若你赢了,人家不过说你以大欺小。若你输了,连孩子都打不过,岂不是更无脸面?”
尤其燕骥当时还受了伤,跟燕信打架都还没哭。
反倒是燕信,被打成那些模样,容妃气道:
“将我的脸都丢尽了!”
燕信眼中露出不耐烦之色。
“若你当时听我的话,前去救驾,又何至于会有后来的事?”
容妃说出这话,燕信顿时就不满了:
“母亲心里只有皇上,可我呢?”
当时野猪已经被激怒了,冲将过来,连郭翰都挡不住,他又哪里有能耐可以杀?
到时救不了人,反倒自己都要遭连累。
容妃忍无可忍,抬了手臂,重重的一耳光就抽打到了他的脸上。
燕信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刚想伸手来挡,可容妃美目含煞,想起这个母亲一惯手段,他有些惧怕,便老老实实挨了她一巴掌。
只是今日那脸才被燕骥打过,此时容妃手一沾到,便疼得他直捂脸,只是容妃余怒未消,还想伸手来打他。
燕信有些害怕了,连忙跪起身来,求饶道:
“母亲别打。”
容妃看着他的脸,高举起来的手到底没有忍心再抽下去,只是将满腔怒火揉在语言中,厉声喝道:“你这个废物!今日之事,我与你七舅百般谋划,却全便宜了别人。”她看燕信捂着脸,神情有些惧怕,又不由怒从中来:“你七舅早与忠信郡王有约在先,你只需听我的话,站出身来,做出一个保护皇上的模样。若你有危险,忠信郡王自会救你,绝不会使你置身于险境之中的!什么时候母亲会害了你?”
她为燕信想得周到,却没想到九分谋算,却因为他一分意外,前期努力便是做无用工,容妃想起今日的事情,仍想吐血。
燕信听到始末经过,也是有些后悔,却怪容妃:“您也没有与我早说。”
容妃冷笑连连,发了一通火后,身体靠在椅子上,斜睨着燕信看:“若你得知,根本藏不住事,凡事便露在脸上,还指望你来保守秘密了?”
更重要的是,唯有燕信一无所知,若他在那样的情况下,能鼓足勇气护驾,才更显真实,嘉安帝也必相信的。
可惜燕信的懦弱毁了容妃一番谋划。
“那现在怎么办?”
他有些慌张的问,容妃伸手抚额,脸上仍余怒未消,听了燕信问话,忍了又忍,仍是冷声道:“此事也就算了,但若下次再如此,休怪母亲不留情面!”
燕信还担忧此事不能善了,但听容妃这样一说,又心中大松了口气。
又听容妃叮嘱了一番,还教了他一些晚上若是皇上召见,问他白日事情如何的应答。
说了半晌,容妃才挥手让他回去,他松了口气,开始还有些担忧,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脸,想着反正无论如何,还有容妃与容涂英为自己办事,将来只要舒适当上皇帝也就是了,这样一想,又将此事抛到一旁。
傍晚嘉安帝召了燕追、燕信、燕骥等三位皇子前往九龙阁,同时受召的还有忠信郡王等人,这是嘉安帝准备要处理今日白天时在猎苑中的事情了。
燕追来到九龙阁时,满脸阴沉的忠信郡王站在廊下,身体的阴影与廊顶的阴影融在一起,整个人越发阴沉可怕。
几位皇子自他面前经过时,他低垂着头,露出恭敬的模样,容几位皇子先行。
只是等几人一离开,他的目光便死死钉在燕追身上,牙齿咬得极紧。
九龙阁里,穿了一身常服的皇帝坐在书桌之后,听着燕骥说今日的事情经过。
因他受了伤,又是伤在脚上,嘉安帝允他坐着说话,他唧唧喳喳,指着忠信郡王就道:“今日郡王马匹受惊,将我撞了出去,四哥提了箭就冲我射,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受惊的马匹压到,命都险些没了。”
燕骥拍着大腿,想起今日发生的事,忍不住又冲燕信怒目而视,还想站起身来冲去打他。
嘉安帝的目光落在燕信身上,他有些心虚,但回了行宫之后,容妃教训了他一顿,第一次冲他疾言厉色,指责他当时没有护驾。
燕信听容妃解释之后,也十分后悔自己错过了安排。
若能得嘉安帝看重,将来成为太子,何愁没有办法整治燕骥。
此时听着燕骥告状,他也不像白天时那般极力否认了,嘉安帝问起来时,便说道:“九弟所言,我也不知是不是我的箭射中了他的马。那时遇到了黑面郎,又有几头向皇上冲来,我心中焦急,想要护驾……”
他照着容妃教的说词,才将说了几句,坐在椅子上的燕骥突然便笑了起来,直笑得前俯后仰。
燕信脸色铁青,忍不住问道:
“你笑什么?”
“四哥,你别撒谎了,就凭你这样,你还护驾,打你两拳就鬼哭狼嚎。”
燕信恼羞成怒,一下就被燕骥激得暴怒异常,容妃的叮嘱都要忘了:“只是让你罢了,你真当我打不过你?”
“我真当你打不过我。”燕骥点了点头,燕信又气得跳脚,刚要说话,嘉安帝皱着眉喝:“别吵了!”
燕信愤愤不平的闭嘴,神色阴沉。燕骥还在冲他挑衅,努着嘴角,眯了眼睛,一脸鄙夷之色,又使燕信暴跳如雷。
“燕骥再说。”
嘉安帝被吵得神情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