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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长嫡-第2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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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举制淘汰中正九品制,便是皇权想要摆脱世家最大的改革。
  定国公府如果照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终有一日会成世家雏形,又为子孙后代留下祸患。
  “我知道你与丹阳在未出阁时交情便好,阴氏与你也有来往。”他正色看着傅明华,眼神温和:“薛家若是后世子孙争气,保其三代富贵不衰也并不难。”
  傅明华就想到了世子薛涛,沉默不语。
  “我们二人相处,总提别人做什么?”燕追微微一笑,拉了她走:“我让人将膳食摆在水阁上……”
  回了王府,傅明华拟了单子,让人送了礼到定国公府,谁料派出去的人才到定国公府,后脚阴丽芝便递了想要拜见她的贴。
  两人年少时还曾十分亲近,可是近几年来已经疏远了许多。
  阴丽芝第二日来了秦王府,见过了礼后,两人坐了下来,端着茶杯都有些开不了口。
  喝了两盏茶水,气氛就连碧云都感觉有些尴尬,又让人添了些吃食进来,亲自要再为阴丽芝重新满盏之后,她犹豫了一番,伸出手来放在杯子上前,止住了碧云的动作:“不用了。”
  话一说完,她又看了傅明华一眼:
  “元娘,我有话想跟你说,我们出去走走?”
  她不免想起当初傅明华曾两次求她伸出援手之事,可当时她都拒绝了,哪知如今也有轮到自己求人之时。
  两人出了房舍,今日天公并不作美,自凌晨便下起了绵绵细雨,雨点并不大,落在草木枝头发出‘沙沙’的轻响声。
  走了一段,却又相对无言,阴丽芝生平从未低头求人,一时间也张不开嘴来,幸亏转眼看到不远处一丛丛正发着嫩芽的木香,就有些意外的‘咦’了一声:“那是木香,王府之中竟然也有吗?”
  木香生于江南,花开时香气浓郁,此时春时发芽,最多再过一两个月,便恰是花期。
  只是洛阳水土不如江南适合种植此物,阴丽芝眼神放空:“当初我在江洲时,曾看宅中种过此物。花开之时,香气扑鼻,此花还有一个传说,元娘知道吗?”
  傅明华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她闲暇之时,看过的杂记颇多,当初谢氏嫁进洛阳时,带来的一些书籍之上对木香也有记载的。
  更不要说一些中药传记,哪怕她不学医理,也要熟读,以免将来认不出这些东西,防着遭了人算计。
  江南等地有传言,说是玉帝出巡之时,喜欢坐以木香花编织的藤蔓,再以花铺路,香气扑鼻,花瓣洁白高雅。
  阴丽芝问完,却不听傅明华回应,不免有些尴尬,想了想苦笑了两声:“我们连朋友也不能再做了吗?”
  她问了一声。
  傅明华细声细气的答:
  “宝儿,这木香是王爷令人从江南挖采而来,种在这院中的,费时费力。”
  阴丽芝没想到她会说起这话,只当她是有意在自己面前表现夫妻恩爱一般,笑了笑,还没开口,傅明华接着又道:“只是花移植来两年,却从未开过,自然我也没有见着那花开得一团一团,香气扑鼻的景况。”傅明华说到此处,阴丽芝脸上的笑意便滞了滞,她却似是没看到一般:“王爷却总不死心,每年总让人移植大片过来,渐渐就多了。”她叹了口气。
  兴许燕追以为她的母亲出身江南,便总想要为傅明华也移植一些与江南有关的东西前来,每年江南移往秦王府的东西很多,这木香花只是其中一种罢了。
  “你看它仍是木香,只是在江南时,花开繁茂,香气扑鼻,可到了洛阳,虽仍称为木香,却与以前并不一样。”
  
  第四百八十一章 交情
  
  阴丽芝的脸随着傅明华的话,越发的白,她眉宇间显出狼狈之色,嗫嗫说不出话来。
  “《宴子春秋》里有一句话,我觉得说得很好。”傅明华看了她一眼,含着笑意道:“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
  傅明华问道:“宝儿,你觉得呢?”
  此一时,彼一时。
  阴丽芝不可以在自己向她寻求帮助时断然拒绝,而她在有难时,则是向自己提及当年。
  当年的感情虽然仍在,但就如阴丽芝曾经说过的那般,交情归交情,人情又归人情。
  她是当年的阴丽芝,淮南世族出身的女儿,傅明华亦是当年的傅明华,只是年岁渐长,人没有变,只是环境变了。
  这桩事情,压根儿不应该由阴丽芝来出面。
  她虽出身世家女,亦与自己有旧故,但是世家的名头如今虽响,但也只如这木兰,仍称木兰,却不再开花了。
  “你说得对。”阴丽芝有些狼狈的点头,知道傅明华猜出了自己的来意,也不再与她绕圈子了,咬了咬牙就问:“元娘,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吗?”
  傅明华脚步不停,前方是一拱桥,桥头一侧种了芭蕉,雨打在芭蕉上,将那绿叶润得越发怡人了。
  燕追除世家的心十分坚定,性情冷漠,昨日便在春色锦城的海棠苑内看到了。
  没有什么能阻止得了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将权势收归掌中,傅明华也不认为自己的影响力会大到使燕追色令智昏。
  科举制的发展,原本就是为了杜绝再发生以前世家掌控朝局的局面。
  皇帝处心积滤将权集于自己之手,又怎么会有放任为之的时候。
  傅明华看着阴丽芝那张略带苦涩的脸,转而问道:“你的身体可好些了?”
  阴丽芝愣了愣,显然没想到她将话题转得如此之快,只当傅明华是不想再与自己说这样的话题,不由苦笑了两声:“已经好多了。”
  她说完这话,低下头去把玩腰间挂着的玉环绶,上面丝缕条条,她以指尖绕了又绕。
  “姑母呢?”
  傅明华看她这模样,眉头皱了皱,又问道。
  阴丽芝抬起头来,目光闪了闪:“昨日容大夫人递了贴子,拜访长公主……”
  近来长公主身体不适,已经卧床好些时间了。
  定国公府老国公薛博亦是如此,患了肺疾,又咳又难受,怕就是这几日的事情罢了。
  若薛博故去,薛晋荣自然是会丁忧的。
  大唐之后因为人才凋零的缘故,许多士子不愿入仕为官,所以官员‘丁忧’之风并不盛行,而以夺情处理。
  只是旁人可以‘夺情’处理,定国公府又不一样。
  皇帝想要夺回当初太祖在世时放出去的权,但是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
  首要之事,是以收回薛晋荣手中的权限为先。
  薛晋荣任的是左领军卫大将军一职,位高而权重,在大唐之中,既有爵位而得实权的并不多。
  当初兴元府简家、西京忠信郡王府凌家及南诏武安公府周家也算。只是除了周家之外,简氏如今子孙尽数遭屠,凌府一双嫡子死绝,西京亦是危难重重。
  而周家虽然富贵仍在,但与薛家联姻,也难免会使皇帝猜忌。
  唯今之计,只有薛博一故去,薛晋荣主动放权归家,才得以保存全府。
  定国公府世袭罔替,薛晋荣又掌实权,管的是左领军卫,守的是皇城门。
  若有一朝一日,薛家与容氏勾结,怕是皇帝睡都睡得不大安稳。
  在这样的情况下,哪怕是仙容长公主仍旧在世,但也难免会受嘉安帝猜疑的,如今容大夫人又居心叵测,一心要拉薛府的人下水,薛家在这样的时刻还拼命试图保住富贵。
  唯有放权以保爵位,若鱼与熊掌都想兼得,最终结果怕是会落得竹蓝打水两场空罢了。
  道理谁都明白,只是定国公府的人竟然派了阴丽芝前来,这样的浑水,莫说傅明华与阴丽芝的交情不过尔尔,就是再深厚一些,她也根本趟不进去。
  傅明华含着笑意望着她看,阴丽芝明白她意中所指,脸色发白,摇了摇头:“这样的事我做不了主。”
  傅明华已将主意点了出来,听不听就在薛府的人自己了。
  她微笑着伸手压鬓,虽没有露出讥讽之色,但阴丽芝见她脸上这笑,却显出狼狈之色来:“我得回去问过母亲再说。”
  “既然你无法决定,又何必来见我?”
  阴丽芝面庞涨得通红,紧抿着唇,说不出话来。
  送走了阴丽芝,傅明华回了屋里便取了首饰。
  燕追回来时,她恰隔着屏风在换衣裳。
  透过排排雕镂的屏风,她绰约的娇躯若隐若现,雪白而有致。
  燕追驻了足,目光便渐渐凝住。
  算算时日,自十一月妻子被把出喜脉以来,两人还从未亲热过。
  她内里着的是鹅黄色抱腹,只绣了些兰草,显得那肌肤欺霜赛雪。
  凝脂似的背脊曲线优美,小腹仍旧平坦,看不出怀孕的迹象来。举手抬足之时,隐约可以从燕追的角度看到被那抹鹅黄包裹起来的酥香一点,隆起诱人的弧度来。
  他想起温香软玉在怀的感觉,第一次皱眉觉得孩子还是来得太早了……
  “王爷……”
  下人端了水盆进来时,唤了他一声,屋里傅明华才被惊动,披了衣裳便出来。
  他已经站了半晌,此时血脉贲张,难以掩饰身体的变化。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有人进来通传。”傅明华身上衣裳还未系带,头发散在身后,只以手松松拢住。
  燕追索性靠在屏风边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才将来而已,阴氏走了?”
  傅明华点了点头,又侧身进了室后,燕追也跟了进去,坐了下来。
  碧云替她系上了绳结,她穿着藕丝裙,上身配淡绿短儒,胸前系宛若烟霞的紫色绸带。
  那酥胸半掩,看得燕追眼熟。
  傅明华被他盯得不明就里,低头看了自己身上一眼,有些好奇的抬起头来:“可是有什么不妥当?”
  
  第四百八十二章 过往
  
  燕追摇了摇头,坐了下来,伸手去摸一旁的雕花方桌:“没有。”
  只是他才将来,下人尚未奉茶,他自然也就落了个空。
  燕追醒悟过来,发现自己干了桩傻事,便佯装无事一般,随手在桌子上又摸了两下,才将手收了回来。
  “桌上似是有不净之处。”他皱了眉,说了一句,那神色严肃,紫亘十分畏惧他,听了这话不疑有他,被吓得粉脸发白,连忙上前拿了帕子擦了又擦。
  傅明华见紫亘紧张的模样,无奈的看了燕追一眼,又担忧燕追过来是有话要与自己说,将她唤下去了,这才小声的道:“你不要吓她。”
  燕追听了这话便咧嘴一笑,看她坐到妆台之前,取了匣中的菱花镜来,便点头应道:“好。”
  她握了镜子对照,燕追起身朝她走了过去,那铜镜中便映出他的影像来。
  傅明华仰头来看他,他看了一眼尚未盖上的匣子,取了一把篦子出来,替她梳理一头如缎般的黑发。
  她一头长发养得极好,又黑又密,握在手中一大把,平日绾发,连假鬓儿都用得很少。
  那发丝如水,一篦子梳下去,便直梳到底了。
  “若是阴氏求你,抹不开脸面,定国公府也不是非要此时去动的。太后仍在,就是皇上也会多加考虑,你不要担忧了。”燕追看傅明华笑容淡淡,以为她是为了阴丽芝所来一事而记挂在心,便出言宽慰她。
  他性格强势,能退让这一步实在是十分不易的,也足以证明在他心中自己的地位。
  傅明华放了镜子,扭转过身来:
  “此时不动,将来仍是要动的,我不是为了世子夫人来求我一事伤神,三郎多虑了。”
  她摇了摇头,将头靠在了燕追身上:
  “只是没想着,年纪越大,朋友越少。”
  燕追扔了玉篦子,轻轻揽着她的脸,听她有些遗憾的道:“那时世子夫人是随我舅母来傅家的。”她说起第一次见阴丽芝时的情景,那时阴丽芝与阴丽淑两姐妹跟在阴氏身边,好奇的盯着她看。
  兴许因为谢氏的缘故,两姐妹对她并没有恶意,反倒将当时对她处处看不习惯的傅明霞损了一通。
  年幼之时,还没涉及到利益时,还能两小无猜。
  谁料长大后到了如今,说句话还得声东指西了?
  她感叹的不是阴丽芝来求她一事,也并不是担忧将来无颜面对谁,只是感叹那些消逝的东西,始终还是不见了。
  燕追认真的听她说话,心中软得一塌糊涂。
  他曾无数次想过有朝一日,傅明华愿意将心中的事说给他听时的情景,对他毫无保留,并不设防。
  冷不妨有一天终于等到了,那种感觉简直难以形容。
  到了燕追这样的地步,很少有他渴望而难以得到的东西,就连皇储之位如今看来也不是遥不可及的,但是他操纵得了权势,却操纵不了她的心,依旧得小心翼翼的维护。
  燕追蹲下了身来,目光与她平视,看她眼波如水,仿佛受到了蛊惑一般,去含她如花瓣似芬芳而柔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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