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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长嫡-第2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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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的事情,姚先生怕是也知道了,容家近来动作太多,是不是已经沉不住气,亦或是,已经胸有成竹了?”
  傅明华看他摆着棋子,便握了杯茶水在手中,含着笑意问了一句。
  他穿了一身圆领青衫,头戴幞巾,双手握了棋子摆局,显然是不知从何新得来了这样一副残局棋谱。
  “昨日的事情,姚先生怕是也知道了,容家近来动作太多,是不是已经沉不住气,亦或是,已经胸有成竹了?”
  傅明华看他摆着棋子,便握了杯茶水在手中,含着笑意问了一句。
  
  第五百一十四章 报讯
  
  近来局势浮动,太后丧事期间,西京忠信郡王必会趁此机会,大作文章的。
  燕追匆匆离开洛阳,也与此事有些关系。
  他临走之时,是接了封信函,才连忙离开的,傅明华猜测与西京之变是有影响的。
  洛阳里,容涂英必然也是得到了消息。
  他若是并未准备好,必会想方设法的弄些事情出来,掩饰他的目的。
  姚释一面看着棋盘,一面摆着残局,漫不经心问了一句,傅明华就笑道:“姚先生是指我认为什么呢?”
  她看了一眼棋盘,姚释头也不抬:
  “您认为是指什么,便是指什么。”
  他侧身坐在椅子上,虽一如既往与她对奕,但傅明华注意到,他的身体只堪堪沾了一半椅子,并不如以往一般坐姿端正。
  这是对她越来越恭敬的迹象,显然燕追大事将成。
  她心里有了数,嘴角边笑意便更深:
  “看来我不必再问。”
  姚释愣了一下,手中动作一顿,抬起了头来,也不知自己哪里不大对劲儿,便被傅明华瞧出了端倪。
  他低头看了自己双手一眼,又望了一眼棋局,再往下看时,就看到自己正侧坐在椅子上,腰背挺得笔直。
  姚释登时便明白了傅明华说这话的原因,不由叹了口气:“您心思缜密,慧眼如炬,实在是瞒不过您。”
  他早知傅明华心细,只是此时更感受她细腻如发的心思,又如此聪慧,他还什么话也未说,她便瞧出了端倪。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容涂英冲山西都乐侯府那位庶子下手,可不仅是为了算计长乐侯府的娘子而已。”
  傅明华猜了出来,他也不再隐瞒:
  “这位三郎君目光短浅,容涂英布局更深。”他铺好了棋子,笑着问道:“您猜一猜?”
  姚释这样一说,便是肯定了傅明华的猜测,她正要说话,碧蓝匆匆而来,急步下了廊台,朝亭中走来,姚释看到这情景,摇头叹气:“怕是今日这残局又解不成了,可惜,可惜。”
  也不知他指的‘残局’是指这围棋,还是指他抛出来的问题。
  傅明华看了桌面上的棋局一眼,碧蓝已经绕过小径过来,福了一礼便道:“王妃,江洲有消息来了,正在水镜台候您。”
  碧蓝不知是急的,还是一路赶来脚步不停,鼻尖都沁了密密实实的汗珠出来,她急得一连看了傅明华好几眼,显然江洲来的人找自己找得很急。
  傅明华沉吟片刻,看了碧云一眼,吩咐她道:“替我将这局棋局绘制下来。”
  姚释不由忍笑,显然之前傅明华与他说话,却一心二用仍在观察这棋局。倒没想到她看起来娴雅镇定,也会有这样见猎心喜之时,倒是见了少女心性。
  碧云应了一声,傅明华匆匆跟着碧蓝离开,前来迎她的轿子候在前厅之外,她走了几步,问碧蓝:“江洲来人是谁?”
  她问的不是江洲发生了何事,却直问‘江洲来人是谁?’,碧蓝咬了咬唇,看了周围一眼,低下头来,小声的道:“你去瞧瞧就知道了。”
  虽说碧蓝神情隐秘,傅明华猜测江洲来的人必是谢氏长房嫡系,甚至猜过是不是才将走的付嬷嬷又倒回来了,却独没想到水镜阁楼之中,一个身材纤细的妇人正坐在椅子上,端了茶碗在喝。
  傅明华进来时,那妇人不紧不慢放了手中茶碗,露出了谢氏那张清妍若幽兰般的面容来。
  时光对她尤其的厚待,她的脸上见不到岁月所留下的痕迹。
  她梳了极其简单的肩鬓,头上不见半点儿首饰,那乌压压的秀发衬得她面容越发秀丽。
  谢氏穿的是蓝底白花的襦衫,配淡黄色绣玉兰花的长裙,外配镇州常山郡孔雀罗帔帛,拽地地。
  她的目光转过来时,傅明华下意识的扶了扶挺起来的肚子。
  谢氏的目光顺着她的动作,便落到了傅明华的小腹之上,她的目光有些出神,许久没有出声。
  昨日里傅明华亲自送出去的付嬷嬷此时站在她的身后,显然付嬷嬷在回江洲的路上,遇到了谢氏。
  两人对望了半晌,周围没有人敢出声,谢氏依旧是那般姿仪出众,哪怕只是坐在那里,却依旧从容不迫,举止不疾不徐。
  “怎么是您来了?”
  傅明华定了定神,迈步进了屋内。
  她温和的开口,微微一笑,谢氏的眼中就露出若隐似无的忧郁。
  “我来瞧瞧。”她温声的开口,语气轻柔,声音悦耳,目光落在傅明华肚子上:“差不了多久,便要生了吧?”
  谢氏微微一笑,却并不露齿。她的一举一动,仿佛是本闺中礼仪,谢家对她的规矩教养,仿佛已经刻入了她的骨子里,她就如同框内的美人儿,一举一动都被圈在一个画框中,不会出格。
  傅明华点了点头,“就是这两个月的事。”
  薛嬷嬷及余嬷嬷二人近来盯着她很紧,府中的人都如临大敌,唯恐她提前发动了。
  屋中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脸色都十分的古怪。
  尤其是碧云几人,当初谢氏抛下傅明华在长乐侯府那样的境地里艰难求生存,几人原本都以为她并不想再见到谢氏的面,哪怕是看到了,也不该如此平静才是。
  可此时她却像只看到了一个久别重逢的熟人,甚至像是谢氏与旁人没有丝毫的区别一般。
  傅明华坐了下来,绿芜战战兢兢为她端来了果茶,她端了起来,看着谢氏就笑:“我还以为,您一辈子,怕都不想再踏足洛阳了呢。”
  她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让原本端着茶的谢氏嘴唇紧抿,端着茶杯的手登时便用力了些。
  傅明华这样的话,对于谢氏来说无异已经有些诛心了,她勉强笑了笑,将茶杯往桌上一放,顿了半晌,才垂眸下来,牵了牵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你曾外祖母去世了,元娘,我只是来给你报讯的。”
  她叹息了一声,神情平静,嘴角边上的那抹笑容显得有些忧郁。
  抛出了这样一个重磅的消息,炸得屋中众人许久回不过神来。
  
  第五百一十五章 不谋
  
  付嬷嬷等昔日江洲旧人顿时抹起了眼泪,就连傅明华身旁的薛、余两位嬷嬷也是骇得手脚冰冷。
  “报信的差人尚未到江洲,你曾外祖母临终之时,殷切交待我,定要提前告知你。”
  谢氏抿了抿唇,又笑了一声,那薄薄的眼皮泛着红,睫毛颤了又颤,最终却未再说出其他的话来。
  傅明华听到谢氏这话,怔了一怔。
  赵国太夫人竟然去世了。
  她捧着茶杯,杯中袅袅升起的热雾熏得她眼睛干涩,她想起了赵国太夫人崔氏那张苍老的面庞,谢家这位掌权人熬了两年,竟终于熬不下去了吗?
  “毕竟……数有尽时。”傅明华叹了口气。
  崔氏在时,将谢家尽数护于她并不丰硕的羽翼之下,她就如驾舟的舵手,平安带着船只在风雨飘摇的湖面前行。
  可是如今崔氏竟然去世,谢家又该何去何往呢?
  自己一开始还曾试图想与崔氏合作,可现在崔氏已死,她的打算又有几分把握呢?
  她的喃喃自语谢氏听得不大清楚,也不知她究竟说的是崔氏‘岁数有尽时’,还是谢家‘气数有尽时’,一字之差,让谢氏抿紧了嘴唇。
  谢家里那位太夫人冷静而睿智,老太爷当年在生时,赵国太夫人与其夫相较,也并不逊色。
  她在江洲当地声望不低,果敢不输于男子。当初谢家资助太祖起事,后又与皇室合作,有太夫人相劝之功,其目光长远,不拘泥于当下,早早能看到谢氏之危,发现错误时,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这样一位太夫人,终究敌不过时间的流逝。
  傅明华想起早前才刚故去的太后,想起当年江洲里,崔氏拉了她的手,目光殷切的情景,闭了下眼睛。
  “此次我前来洛阳,巧遇付嬷嬷,听她说起你曾亲笔书信一封,使她务必要交到太夫人的手里。”谢氏眼圈微红,神情却十分平静,“说来也巧,你们两人相隔如此之远,却想到了一处去了。”
  她纤细的喉间梗动,侧了身去摸自己袖中:
  “你的曾外祖母临终之前,也亲笔书信一封,让我带进洛阳,务必要亲自交到你的手里。”
  谢氏说了这话,摸出一封折叠起来的书信,眼中还有些湿,将信朝傅明华递了过来。
  那信上未着署名,一路随她从江洲奔波而来,信封已经皱得很,可是傅明华深呼了一口气,却是郑重无比的将信接了过来。
  她隐隐有种预感,崔氏的信,与她怕是想到了一处的。
  当日那个殷切期盼保谢氏一门的老人的眼神浮现在她脑海中,她几乎是将信压到了胸前,却压不下心里的翻腾。
  若她所想是真,那么谢家失去这位太夫人,实在是一大损失!
  “碧云,为我打盆水来。”傅明华吩咐了一声,屋里众人俱是一愣。
  碧云应了一声,抬起手臂拿袖子压了压眼角,转身出去。
  不多时打了盆水来,傅明华将一双手放了进去,细细搓洗。
  她拒绝了碧蓝的侍候,仔细的将一双手每一处都搓洗过了,才接过干净的帕子将手上的水珠擦干,转而将崔氏留下的那封信拿了起来。
  信封并未以蜡封口,里面只是夹着薄薄一张信纸,她将纸抽出,上面的字迹并不大齐整。
  傅明华当年也曾看到过太夫人手记,她的字上了年纪之后,越显内敛,却绝不是这个样子的。
  可想而知写信之时,她身体情况已经糟糕到什么样的境地。
  信上并没有长篇大论,也没有提及求她庇佑谢家的词语,甚至没有诉什么祖孙之情,没有拉拢干系。
  只是简单明了的写着一排字:谢家及江洲、江陵等地学子,供你差遣。
  短短几句话,已经尽显太夫人魄力。
  她是有资格说出这句话的,哪怕是她人已故去,可是在江洲里谢家的影响力,却让太夫人在提笔写下这句话时,充满了无与伦比的自信。
  傅明华看着这封信,眼睛闭了闭。
  崔氏果然明了她的心意,她甚至高瞻远瞩,已经猜到了皇帝的意思。
  她临死之前走出的这一着棋,势必会为谢家后人争取到更多的时间,以期家族再次转型,繁衍发展下去。
  嘉安帝对容妃之宠,如今看来,不过是顺时势而为之。
  当年太祖急于求成,留下的隐患众多。
  世家虽被屠戮一部份,但仍有余孽尤存,朝中无人可用的情况,是当初太祖留给嘉安帝的一道难题。
  他要想彻底剿灭这些残存的世族余孽,将其斩草除根,使其永无再生的机会,便要蛰伏而寻求时机。
  傅明华当日只是隐隐的猜测,却在太后召她谈话,提及嘉安帝时,使她对于自己的怀疑便多了几分肯定。
  世人都当嘉安帝色令智昏,夺功臣之后的未婚妻为自己享用,并宠溺容妃,大肆扶持容氏。
  当初被赶出洛阳,而盘踞范阳的容氏一族,因为容妃受宠而迅速崛起,短短二十来年的时间,便迅速发展壮大。
  容氏就如一颗被迅速催成长大的树木,昔日世家余孽纷纷攀附其生存。
  朝中大臣亦是不少倒戈相向,这些年时间中,嘉安帝亲手将容家扶植成了这个样子。
  每当众人都当嘉安帝受美色相迷时,傅明华不知为何,却总想起‘燕氏出情痴’这桩典故。
  太祖痴迷太后,终生矢志不渝。
  燕追爱她,发誓一生再无旁人。
  可是嘉安帝呢?人人都当他对容妃十分宠爱,可在傅明华看来,他对容妃是有宠而无爱,反倒只是将她高高举起,若终有一天,皇帝不愿再举起那双手捧住容妃时,容妃摔下来,是该有多惨呢?
  太后当日与傅明华谈的话,让傅明华隐约觉得,嘉安帝怕也是有其钟爱的,不过他所钟爱的,不一定是哪个人,而极有可能是他的江山社稷,是他精心打磨养育出来的儿子。
  容家的存在傅明华一直也是在思索,燕追的野心勃勃,嘉安帝晦暗莫名的神情,容家如今的茁壮与成长,表面看来势不可挡,但一步一步仍是被皇帝牵着鼻子在走的。
  他想将容家连同世家余孽,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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