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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长嫡-第2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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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儿子要杀人,无需做这藏头露尾的动作,我要请皇上主持公道,非要将这背后包藏祸心的鼠辈揪出来不可!”
  黄一兴看她一脸的坚定,无奈之下又叹了口气,想起昔日宣徽殿门前,秦王燕追端起他斟的那一杯茶,喝过的那一口。
  “罢了罢了。”半晌之后,黄一兴眼中的犹豫之色变得坚定,他咬了咬牙,以眼神示意一旁的程济将自己手中的伞接了过去,自己则顶着大雨,一路抱着头朝台阶下急奔而去。
  他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台阶,身影渐渐消失在宣徽殿的大门前,跪在雨中的崔贵妃见了这样的情景,微不可察的勾了勾自己的嘴角。
  “您这又是何必呢?”
  程济摇了摇头,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他撑的伞几乎全遮在了崔贵妃的头顶上,自己全身都被雨水浇透了。
  崔贵妃挪了挪自己已经失去知觉的冰凉双腿,刚一动,膝盖处便传来针扎似的疼痛。
  她进洛阳多年,被困守在嘉安帝的身侧,就如傅明华所说,帝王的权衡之计中,朝里她的儿子越得势,後宫之中她便越不能出风头,不能如容妃一般与朝中大臣往来勾结,她得安份守已,才能保儿子步步掌权。
  相较之下,容妃极为受宠,宫外又有容氏及容涂英依靠,是以如今燕信不过被封个蜀王,迁往封地,任个下州刺史罢了。
  如今出事之后,她唯一能求的便是嘉安帝,崔贵妃也是想要向嘉安帝表明她唯有依靠皇帝的态度,在等着嘉安帝给她安份守已的回答。
  “何必?皇上收到了西京来的密函,怕是忠信郡王府因凌少徐之死而发难了吧?”
  崔贵妃冷笑了两声,身体微微颤抖。
  这场大雨仿佛将洛阳的暑气一并卷走了,雨水顺着前方高高的宣徽殿的屋檐打落到台阶之上,顺着下方流淌。
  静姑有些心疼的看她,却也知道崔贵妃的性格,不敢扶她起来。
  她说的这些话不是说给程济听的,而是透过程济,说给此时坐在宣徽殿中的帝王听的。
  “凌少徐才将死,西京的密函这样快便收到了!我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巧合。”崔贵妃的声音夹杂在瓢泼大雨中,有些颤抖。
  程济安静的为她撑伞,没有说话。
  “我的追儿,虽不敢说是顶天立地的丈夫,但绝不会敢做不敢当的,此时他人在幽州,凌子徐却死于洛阳忠信郡王府,西京的密函如此快速便到了洛阳,这般巧合,谁知是不是有人与之里应外合,亦或是忠信郡王监守自盗呢?”
  程济不说话,崔贵妃一个人似是在自言自语般。
  宣徽殿里,嘉安帝握着西京传来的奏折,坐在书房的椅子中出神。
  黄一兴在殿外站了半晌,风刮来细雨淋在他身上,他一连深呼了好几口气,才整理了一番衣角进去了。
  他亲自斟了杯茶,放到了书桌之上。
  桌面十分整齐,嘉安帝望着手里的奏折,神情平静的模样。
  事实上此时西京情况十分危急了,忠信郡王已在西京等地召集兵马,发布榜文,公布庶四子凌子徐死于秦王燕追之手,痛斥燕追十八宗罪名,请求嘉安帝严惩凶手,还忠信郡王府公道。
  西京当地嘉安帝亲自任命的官员已经被杀的杀,押的押。
  从五月二十九日起,西京城的城门便已经紧闭,折子呈送到洛阳几天,此时西京的情况较之发送折子之时,只会更加严峻,可是嘉安帝却不慌不忙,将折子随意扔到了桌上,转而捧起了那杯黄一兴刚刚才斟来的茶。
  
  第五百二十五章 骤雨
  
  嘉安帝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黄一兴身上淋湿的痕迹,神色淡淡的就看了黄一兴一眼,仿佛这位服侍自己多年,忠心耿耿的内侍监心中的想法在他面前无所遁形一般。
  ‘轰隆’一声巨雷响起,闪电划破天际,雷声之后,宣徽殿里一片死寂。
  黄一兴淋湿的头发正往下淌着水滴。
  皇帝转过头来,含着笑意看了他一眼,他便重重的打了个寒颤。
  “贵妃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为她如此奔波?”
  嘉安帝饶有兴致的问了一声,黄一兴的脸色顿时便惨白。
  他在嘉安帝面前卖弄的那点儿小心思,一眼便被他瞧出来了。
  “大家。”黄一兴心念疾转,语气越发恭敬了:“老奴听说,大理寺卿段大人捉了秦王府中以姚释为首的一干门客武士,又将王府守备一一拿走询问。”他服侍嘉安帝多年,身体虽然残缺,但心思却尤其敏锐,善察言观色,知道嘉安帝重视燕追,便将背脊弯得更低:“现今王府已被人盯上,忠信郡王府凌四郎之死,且不说是谁人所杀,可王爷至今镇定幽州,为大唐竭心尽力,洛阳里秦王妃身怀有孕,贵妃娘娘也只是担忧了而已。”
  嘉安帝似笑非笑,看了黄一兴一眼,他竭力保持镇定,好半晌之后嘉安帝才摸了摸自己袖口,又将目光转向外间。
  黄一兴微不可察的长舒了口气,嘉安帝吩咐了一句:“传朕口喻,让左神武卫府大将军朱宜春点五百骁骑,暂且替代秦王府侍卫,镇定王府。”他看了一眼桌上摆着的折子,眼中露出戾气:“召段正瑀、余忡、萧如志、顾饶之、金吾卫所上将军宇文信、大将军张巡……”嘉安帝一连串点了许多人,黄一兴不敢分神,将这些朝臣名字牢牢记了下来:“三省令、同平章事李辅林、容涂英等人来宣徽殿见朕!”
  黄一兴应了一声,飞快的叩了个头退出来。
  外间程济已经淋得如同落汤鸡一般,手上握着的伞都险些被风吹变了形。
  “娘娘,且起来罢。”雨水打落在程济脸上,又在他下巴汇聚成溪,一滴一滴的落下来,他一张嘴说话,水流便顺着他的脸淌进他嘴里。
  他抬起手臂,以袖子擦了一把脸,抬眼便瞧见黄一兴提着衣摆从宣徽殿高高的宫门出来,为他打伞的两个小内侍忙不迭的跑在他身侧。
  “娘娘,起来吧。”
  黄一兴奔至崔贵妃面前,亲自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原本跪在地上动也不动的崔贵妃,在此时黄一兴伸手来扶时,顺从的任由他将自己从地上扶起身。
  “老奴还要去传大家口喻,召左神武卫府大将军朱大人点骁骑,暂且守护王府安全,您放心就是。”黄一兴顶着风雨,说完了这话,原本紧抿着嘴唇的崔贵妃心头一松,人便软软的朝一旁倒了过去。
  吓得静姑与清容等人忙不迭的伸手将她抱住,为她拍背推胸,好半晌崔贵妃才缓过了气。
  “今日一兴为我奔走,我记在心中了。”
  崔贵妃在听到凌少徐遭人刺杀而死的一刹那,便猜到了背后下手之人,哪怕不是容涂英,怕也是与他脱不了干系。
  容家的人如此胆大包天,她实在担忧傅明华。今日跪在宣徽殿前,虽然嘴里喊的是冤,实则却是在求嘉安帝出手庇护秦王府中的人。
  燕追如今虽然不在洛阳,但洛阳城内还有一个怀了身孕的傅明华在。
  容涂英手伸得如此之长,利用凌少徐之死,将秦王府侍卫、守备全部清空,崔贵妃实在担忧傅明华也出了意外,是以今日哪怕下起了大雨,她依旧跪在殿前,久久不肯离去。
  好在黄一兴听懂了她话中的意思,嘉安帝下令之后,朱宜春领人镇守秦王府,那才是万无一失。
  神武卫府乃是直属嘉安帝统率的北衙禁军从属之一,只听从嘉安帝的直接调遣,不受人摆布左右。
  哪怕容涂英再有本事,手也绝对伸不进神武卫府里。
  崔贵妃此时心中憋着的那股气一松,人便登时站不稳了,强撑着将话说完,黄一兴作了个揖,看了崔贵妃一眼,似是并没有将她之前说的话放在心中一般:“娘娘,早些回去,请个女医,老奴差事在身,不便久留,便先行告退了。”说完,向崔贵妃行了一礼,绕过几人,领了两个撑伞的侍人,匆匆远去。
  “娘娘……”
  静姑有些担忧的摸了摸崔贵妃的手,她的手仿佛雪团,不带半丝热度。
  夜色下,就着宣徽殿的廊下点着的宫灯,静姑依稀能看到崔贵妃那张惨白得没有半分血色的脸。
  她有些吃力的转过头,望着宫外的方向,手指动了动,再也支撑不住,倒在静姑的怀里。
  此时望着宫外的,并不只是崔贵妃。
  容妃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大雨,已经站了大半个时辰了。
  黎媪为她取来斗蓬披上,这场大雨带走了傍晚时的热气,气温好似陡然之间便降了下来。黎媪将展开的斗蓬才将披到容妃肩上,便被她自己伸手按住了。
  “娘娘。”黎媪压低了声音,“宣徽殿那边,贵妃已经回去了。”
  “哦?”
  之前还神情冷然的容妃一听黎媪这话,眼珠转了转,仿佛活转了过来般,侧过身来:“回去了?”
  夜色下,容妃的一双眼里孕育着勃勃野心,“这样轻易就回去了,想必是心想事成了。”
  平静的说出这句话时,容妃脸颊微微一抖,手掌重重的便握紧了。
  那精心养护的指甲一下掐进她肉中,却在她力道之下折断弯了过来,钻心的疼。
  容妃自己倒像是并无所觉,倒是抱言几人吓得不轻,忙让人去召女医前来,黎媪去瞧她的手,一面就劝道:“您心中不痛快,也不要伤了您的身体。”
  “黄一兴那老货出了宣徽殿,连他的两位义子也都被他带在身侧,瞧着像是往大理寺去的。”
  黎媪轻轻的为容妃断了指甲的手吹着气,嘴里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第五百二十六章 圣心
  
  女医匆匆赶来,为容妃剪掉被她自己生生用力折断的指甲,一面为她处理伤口,小心翼翼,动作轻微,深恐弄疼了容妃。
  殿外轰隆隆的雷声夹着雨点打落在树叶、屋顶的‘沙沙’声不住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夹杂在其中,将外面的长廊踩得‘咚咚’作响。
  外间抱语将手里早就淋湿的伞扔到了宫人手上,一面拍了拍身上的雨水,又摸了摸自己早就淋湿的长发,圆脸的小宫人小声的道:“姐姐换身衣裳吧。”
  抱语却未理她,顶着一头湿发便进了内殿,一路都留下了湿漉漉的脚印。
  容妃坐在宽敞雕花的胡椅之上,一手撑在扶手上,托着下颚,望着窗外发呆,一手被女医握在掌心里上药。
  抱语进来时,黎媪转过头来,有些严厉的瞪她。
  承香殿中御下一向森严,抱语这样一路踩进来,将地上自暹罗进贡的勾织地衣都浸湿了。
  “娘娘。”若是以往,被黎媪这样一瞪,抱语必定会有些惧怕,可此时她却顾不得惧怕,跪了下去便道:“皇上亲点了左神武卫府大将军朱宜春,领骁骑镇守秦王府。”
  殿里的人听到这话,黎媪还没反应过来,正为容妃处理伤口的女医手一抖,握了丝绢的手便按到了容妃掌心上,将那月芽形的伤口戳了一下,容妃抬起手臂,‘啪’一声,便一耳光将女医打倒在地!
  那女医被打得侧身撑地,顺势便跪在了地上,‘漱漱’的发抖,容妃双眉一立:“贱婢!赏杖二十!”
  “娘娘饶命……”女医听了这话,脸色惨白,大声的哀求。
  容妃却甩了甩刚刚因为用力打人而掌心发麻的手,看了一眼伤口,断了指甲的指尖此时疼得她的手在本能的颤抖,她理也不理被侍人架了起来,面若死灰的女医,将手放在腹前,懒洋洋的说:“知道了。”仿佛对此事毫不在意。
  可是跟在她身旁多年的黎媪却知道,此时的容妃心里绝不平静,她跪在地上,往上挪了一步:“娘娘……”
  “崔氏倒也有些本事。”容妃抚了扶鬓,冷笑了两声,抱言不由便道:“皇上要护秦王妃,与蓬莱阁那位有什么关系?”
  容妃挑了眼角,看了她一眼:
  “你当崔氏真为她儿子不平?她是在提醒皇上,不要忘了,她儿子虽在外,但洛阳里还有怀了身孕的傅氏!”
  容妃眼底尽是阴霾,又有些烦躁的以手掌压额。
  今夜秦王府没有防备,是多好的机会,凌少徐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要想栽赃趁机除去一个眼中钉十分容易。
  可是崔贵妃却能求得嘉安帝,使他派出一队骁骑,镇定王府,这便不简单了。
  崔贵妃对皇上,还有这个影响力?容妃不信!
  一个傅明华今夜出不出事,容妃并不在意,她要想杀人,不会急于这一时,可是嘉安帝的态度却耐人寻味,他是想要保秦王的意思吗?
  哪怕忠信郡王府的折子递到了他手上,得知因为燕追的举动,而使大唐又要再起干戈,他却仍要保秦王,一个儿子,对他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这才是容妃听到消息之时,怒火中烧的原因。
  与秦王府守备的骁卫相较,骁骑军远胜骁卫一筹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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