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嫡-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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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傅仪琴看到母亲的神色,便知道她此时动了真火。
可是她跟齐氏有约,要帮着齐氏,使谢氏认养傅临钰,他记为嫡子。
若是现在白氏要将傅临钰过继到沈氏名下,岂不是她的盘算都得落空了?
“二房都没有嫡子,要我说,这钰哥儿,应该记到傅谢氏名下才对。”傅仪琴虽然明白白氏心中的打算,也知道白氏不希望她插手,可是她性情向来骄纵,嫁人之后丁治平也完全被她拿住。
白氏此时的眼神警告根本便没将她吓住,她指着沈氏就道:“等到二房先有了着落,再从三房中过继一个给她不就成了?”
沈氏没出声。
如果能过继的孩子是三房的,那么她自然也是高兴的。
只要有儿子,往后为她养老送终,让她有个依靠,当然就好。
最重要的是,钟氏若是有儿子在自己手里,往后还不得对她服服贴贴的?
可是钟氏就心中怨恨了,她没想到自己与傅仪琴也算是自小相识,自己也没有哪点儿对她不住,可是傅仪琴此时却来害她,让钟氏恨得牙齿都咬紧了。
“荒唐!”白氏重重一掌拍到桌子上,屋里顿时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了。
傅仪琴此时看白氏的脸,也知道她是动了真火。
第五十六章 离开
从内心深处来说,白氏其实知道傅仪琴这样的提议也不错。
甚至从目前来看,远比将傅临钰过继给大房要好得太多。
不过白氏之所以大怒的原因,是因为她知道傅仪琴与齐氏之间暗自的来往,以及傅仪琴当着她的面,对傅家的事指指点点。
之前白氏不说,只是顾念着母女情份,想要给傅仪琴留几分脸面。
此时她若提这个建议是真心为傅家着想便罢,可惜她这提议,却是为了她自己的一已私欲,白氏又怎么能容忍得了她?
更何况这里是傅家,并不是丁家,一个出嫁的女儿,为了她自己的好处,竟然插手起娘家的事儿。
白氏目光冰冷,盯着傅仪琴看:
“我还没死,这傅家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了?”
傅仪琴之前看得出来白氏对于她出言干涉傅家的家事有些不满,可是她自己也是姓傅,白氏又一向宠她,料想自己哪怕直言,白氏最多私下训她,事情过了便算。
却没想到白氏竟会大发雷霆,一下子便有些呆住了。
将傅仪琴喝止了,白氏才转头盯着脸色青白的傅其弦看:“二郎,你怎么看?”
傅明华捏了帕子,轻轻压了压自己勾起的嘴角,傅其弦还能怎么看?白氏将傅其孟都抬了出来,又说了兄弟情深,傅其弦虽蠢,此时还有张嘴的余地了?
只是傅明华倒有些小瞧他了,没想到他神色有些犹豫,竟好像生出些良心来了。
看样子这些日子哪怕齐氏是被禁足在了佛堂之中,可也没少做小动作。
“钰哥儿也就算了。”他摇了摇头,脸上细粉‘漱漱’的掉:“母亲觉得。齐哥儿如何?”
齐哥儿也是他的庶子,是姨娘庞氏所生。
庞氏出身贵阳商贾之家,其父捐了银子谋了个官身,也算是脱了贱籍。
后为了讨好洛阳权贵,谋得依靠,而将嫡女庞氏抬进傅府,成为了傅其弦的妾。
庞氏生一儿一女。儿子齐哥儿今年四岁。被庞氏看得如同眼珠子一般。庞氏出身低贱,但却胜在其父未捐官时家里经商,银两丰足。
对于这个在侯府的女儿也并不吝啬。她出手大方,在二房下人之中,还是颇受喜欢的。
白氏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此时傅其弦竟为了齐氏,而顶撞了她的提议。这不由得让白氏心中警惕。
一个妾竟然有如此大的能耐,将傅其弦哄得团团转。这一点。就连谢氏都办不到。
“二郎。”白氏心中对于齐氏已经开始恨上,也打定了主意要断了齐氏依靠。
但她脸上却丝毫不显,反倒是微笑着温和道:“你大哥福薄,早早的就没了。若是他还在,你觉得母亲用得着替他过继香火,不至断了大房传承吗?”
傅其弦就是个草包。白氏深知他性情。
明白自己若是硬来,他这脾气。哪怕舍了儿子,也会将自己记恨上。
“我总说,兄弟同心,相互扶持,如今大郎不在,若是他活着,你想要他东西,他哪回没给的?”
白氏这话,却是让傅其弦想起了曾经的过往。
但是他想的可不是找傅其孟要金银钱财的,而是想起每回若是自己看中哪个姑娘,傅其孟大多都会让的。
这样一想,傅其弦果然便心头肯了大半:“那就由母亲做主。”
他拱了拱手,白氏便满意的笑了。
傅其弦好女色,对齐氏虽有几分宠爱,但那却是齐氏颇有些手段罢了。这个人性情凉薄,腹中又无才华,不会教导儿女,与几个孩子在一起的时间不长,感情并不多。
再则他又想着,齐氏不是一直想将儿子变庶为嫡么,以往他不敢迈入谢氏院中半步,也不想看到那个出身高门的妻子,齐氏的话他也只是听听罢了。
如今也算是如她心愿,免得她在自己耳边唠叨。
更何况只是过继给大房,又不是不姓傅断绝关系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这事儿定了下来,白氏脸上笑意便多了。
她又说了几句,才让众人散去了,独留了傅仪琴下来。
等人一走,屋中空旷了,她才冷冷盯着傅仪琴看:“如今你回洛阳也有些天了,郑南侯府的宅院应该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我过会儿命常嬷嬷随你一同收拾行李,明日你便回丁家去。”
刚刚被白氏独留下来,傅仪琴便感觉眼皮跳个不停,此时果然恶感应验了,她顿时有些慌张。
这回阴氏设宴没有请她,便让她察觉出来丈夫的官儿太小,对自己影响着实太大。
若是住在侯府为儿女谋个好亲事,往后母凭子贵,也不是就完全断了念想。
但此时白氏竟要她走,她慌忙将女儿一放,扑到白氏面前跪着便求:“母亲,女儿与您分离多年……”
“你不用再说了。”白氏心意已决,端起了茶杯,拿杯盖赶着飘在水上的茶叶,眼中不见半分温暖。
常嬷嬷请傅仪琴出去,她又求又抱,白氏却是再没有更改决定了。
眼见已经腊肉三十,傅仪琴却被扫地出门。
早晨傅明华起来时,碧蓝就在她耳边说了这一消息。
她还有些青涩的脸映在镜子里,梳头的丫环绿燕替她将头发小心翼翼的打了膏子梳了挽起来。
镜子里的她坐得仪态端庄,微笑着任由丫环侍候,她眯着双眼,听碧蓝说:“那箱子一抬一抬的被挑出去,天不亮时据说就走的。”碧蓝顿了顿,“据说连姑奶奶想要拜别夫人,敢被常嬷嬷挡了回来。”
垂下来的头发被抹了香膏,柔顺服贴的任由绿燕捋在手中,一圈一圈的挽了起来。
屋里还有昨夜点上未烧完的香,幽寂而温暖。
碧蓝的声音并不大,说的话像是潺潺细流涌进傅明华耳中,十分舒适。
她并没有将眼睁开,只是细声细气的笑:
“走了吗?”
“走了。”碧蓝恭敬的点头,就看到傅明华露出细白的牙齿,温声道:“当日她怎么进府的,自然便该怎么离开。”
一句话,让正为她梳头的绿燕手里的篦子‘啪’的一声落了下来。
第五十七章 元岁
绿燕跪了下去,傅明华闭着眼睛没有睁开。
那薄薄的眼皮细小的血管清晰可见。她看起来柔弱而又美丽,少女鲜嫩的气息扑面而来,可是绿燕却吓得面无人色,头抵在地上,连求情都不敢。
虽说年纪小,可是傅明华规矩却立得极严。
她靠在椅子上没有出声,碧青捡起地上的篦子,跪着的绿燕听到碧云在道:“听说三等丫环中,有个叫卷帘的,手艺也不错。”
绿燕就小声的抽泣了起来,虽然极力隐忍,但仍发出了些许声音。
傅明华点了点头,这事儿便算是定了下来。
大年三十,众人聚在一起用膳,吃了一半,醉熏熏的傅其弦进了院子凑到白氏身边撒娇:“母亲,桂儿已经念了好些天佛了,依我来看,谢……”他话没说完,白氏一巴掌便拍到了他脑门儿上,打得傅其弦登时打了个酒嗝,清醒了过来。
“大过年的,不要胡说八道,忌忌嘴。”白氏手指点了点他脸,“要是被你爹听到,到时恐怕不会给你留什么脸面。”
傅其弦此人性情凉薄,他潇洒了几天,早将齐氏忘到脑后,还是今日齐氏的丫环在他面前提起,他才发现好像齐氏是被关了不少天了。
又听丫环诉苦说齐氏在佛堂中吃不好睡不下,人都瘦了一圈儿,傅其弦倒也怜香惜玉,便想着要将她从佛堂中弄出来。
齐氏进了佛堂,本来就是白氏下的命令。
这在傅其弦看来,谢氏病歪歪的,恐怕拖也拖不了多久,若她命中注定三更要死,齐氏为她诵经念佛难道还能拖她性命到五更了?
他一贯行事不着调。此时有什么话也想说就说,却被白氏一打,又听母亲提起了傅侯爷,傅其弦一个激伶。倒当真有些骇怕了。
“不过她在佛堂呆了这些天,也差不多了,晚些时候我让常嬷嬷走一趟,让她出来。”白氏神色淡淡的。
儿子当着她的面为另一个女人求情,她心里多少是有些不大愉快。
不过齐氏的儿子傅临钰已经要被过继到大房。待过两天选了黄道吉日将此事定下来,把傅临钰的名字上了大房族谱,烧香之后此事便再无更改。
齐氏当初生产时因为是双胎,身子已经毁得差不多了,任凭她如何再受宠,没有儿子,她也蹦达不起来。
白氏断了她后根,也不愿在这样的小事儿上与儿子为难。
此话一说出口,傅其弦果然欢喜,也算是大家都满意了。
晚上守岁到一半。白氏便熬不住进屋里先歇去了。
子时之前,白氏重新整理了衣衫出来,外头响起钟鼓之声,白氏与傅侯爷端坐正堂之上,傅明华随着众人肃拜下去,嘴里都说着‘福延新日,庆寿无疆’等祝福的话。
傅侯爷笑着唤了起,外头丫环婆子也依次进来跪拜。
屋里倒是热闹非凡,只是傅家礼节简单,傅家早年出身寒微。直到传到傅侯爷这里,才不过二代,许多规矩并不如旁人讲究。
因此走了个过场便算了。明日傅侯爷又要上朝,新唐对于岁日大朝会十分看重。
每年的这一天。只要上了品阶的文武官员,必须入宫向皇帝拜年。
外地官员要么派使者亲信,要么亲自进洛阳向皇上朝贺。就连远在羁摩州等归顺大唐的附属国,也会派使者前来。
因干系重大,傅侯爷也害怕晚了贪杯误事儿,便早早的让人散了。
谢氏熬了半天。已经面色发白,她向来睡得早,此时已经再熬不得了,连与傅明华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只看了她一眼,便由安嬷嬷扶着她回去了。
傅明华踩着月光回屋,就听碧云说:“齐姨娘已经出来了。”
齐氏已经出来两个时辰了,府中已经传遍,只是她没有向白氏等人拜年的资格,出来之后便躲在院中。
碧蓝解了傅明华皮裘的带子,听了碧云这话,便抬了眼皮看她。
却见傅明华噙着冷笑,出来又如何?齐氏以往总当她生了儿子,又得傅其弦宠,便可以在二房之中只手遮天。
那时只是不想理她,谁让她算计到自己身上来?这只是给她的教训,让她能清醒一些。
第二日大年初一,各房之间都要拜年。
傅明华要穿的衣裳已经准备好了,元岁这一天务必要穿得喜庆一些。
大唐信奉儒家,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损毁,所以大唐的娘子不扎耳洞。
傅明华又未及笄,许多首饰佩戴不得,几个丫头便想着方儿的从她衣裳上下功夫了。
她的衣裳早就在准备了,此时几个丫环围着她穿戴繁琐的装饰。
那层层叠叠的儒裙一穿戴妥当,碧云又拿了帷掌替她穿上。这帷裳里面绣了银线,碧云小心翼翼的穿好:“这是江洲送来的料子,裁了一块做帷裳刚刚好。”
那襦裙层层叠叠,以八幅丝帛缝制而成。
腰裙之上甚至还绣了细小的珍珠,确实华美。
谢氏今日也起来了,因昨晚睡得太迟,精神不太好,她唇上还匀了胭脂描了眉,眉眼处以胭脂晕开浅浅勾描,倒显出与平时不一般的妩媚来。
母女俩先去了白氏屋中,傅明霞也在。
前几日虽被白氏罚了禁足,但又没说要禁上几天。
不知是不是她以为自己母女抢了傅明钰的缘故,所以有些得意洋洋的,看到傅明华母女两人进来时,竟难得露出几分笑容来。
今日情况特殊,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