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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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臻半蹲在床边,段竹心仔细地帮他消毒,包扎。
两人考得很近,晏臻能感觉到段竹心轻微的呼吸声,带着女儿家特有的清香。他不由握紧了手中长剑。
“砰”,摇摇欲坠的木门,一脚被人踹开。
段竹心猛地抬头,一个男人站在门口,黄昏时最后一丝光亮勾勒出他高大冷峻的剪影。
手中的药膏,哐当一声落地。
怎么可能是他!
正文 第24章。伤痕
第24章。伤痕
晏臻也应声回头,浑身肌肉紧绷,手中长剑跃跃欲出。
他还是大意了,竟然引狼入室。
男人惊喜地大步跨进这间窄小房屋,朝着木板床上的段竹心走去。
他一身白衣出尘,宛如普度众生的神仙。可段竹心却因为他的接近,浑身抖个不停。
对她而言,这个男人不是神,而是剜肉喝血的恶鬼。
“心……心儿。”虞长君眼眶湿润了,上天何以如此眷顾他,让他尝到了失而复得的滋味。
此时,他只想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别过来。”
段竹心害怕得直哆嗦,整个人钻进了被褥里。晏臻一步横在了虞长君面前,“二小姐说不想见你,王爷请回。”
虞长君斜阳睨了晏臻一眼,锐眸如刀似箭,“滚开。”
晏臻寸步不让,虞长君没耐心同他废话,长袖一甩,软剑从袖中划出,银白剑光犹如蛟龙出海。
两人缠斗许久,晏臻还是败下阵来。
虞长君趁机两步跨到床前,掀开了段竹心的被褥,柔情地说:“心儿,你没有死,你真的没有死,我来接你……”
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看清了段竹心的脸。
那张那张秀美绝伦的脸,此刻横亘着一道骇人伤口。
虞长君猛地回头,盯着身后捂着胸口半响站不起来的晏臻,咬牙切齿地问:“她的脸,是谁做的?”
“不是你做的吗?四王爷!”
晏臻还记得段竹心才被救出来时,浑身是血,气息奄奄,那模样比现在还让人心惊上百倍。说话自然也不客气。
更可恨的是这个罪魁祸首,如今做出这幅痛心疾首的模样,又是给谁看?
“我做的?”虞长君愣住了,他何时命人划花过段竹心的脸。
晏臻看了一眼抱着膝蜷缩在床脚的段竹心,嗤笑着说道:“四王爷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过半个月,四王爷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知道晏臻没有骗他的理由,虞长君想到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那些下人是怎么折磨段竹心的,那些痛苦与折磨,此时似乎都应在了他的身上。
虞长君猛地握紧拳,那些卑贱的下人竟然胆敢阳奉阴违,他必定会让他们死无全尸。
“心儿,别怕。”虞长君强压下暴虐的情绪,慢慢靠近段竹心,像哄孩子一般轻声说道:“我错了,跟我回王府好不好。”
段竹心细瘦的身子猛地一颤,恐惧地大叫道:“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
一句带着恐惧的拒绝,顿时像有千万把刀插在他心上。
虞长君正想说什么,肩上猛然一痛,是晏臻忍痛怕了起来,钳制住了他的肩。
“二小姐说了,不想和你回去。”
虞长君回头,瞪着晏臻,方才还柔软的目光,一瞬充满了上位者的倨傲,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和我王妃之间的事,何时轮到你一个奴才来管了!”
话音落,他手腕猛地一翻,似要折断晏臻的手。晏臻本就武功不低虞长君,方才又受了重伤,顿时就被制住了命脉。
即便晏臻从小习武,经历过大生大死,这一下委实他再能忍,喉咙里也溢出一声低沉的痛哼。
虞长君怒气无法消弭,想要废了他一只手,身后突然传来段竹心的声音。
“你放了他!”
正文 第25章。回家
第25章。回家
”好,我可以放了他,不过你要和我回去。“虞长君手上卸了几分劲头,心底却窜上一股妒意。
他受不得段竹心眼里有其他男人的存在。
可现在,他也只能用这个男人同段竹心谈条件了。
闻言,段竹心强撑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她抓起破屋中唯一一盏油灯,走到虞长君面前,用完好的一只眼,看着那个她爱过也恨过,如今只想逃离的男人。
“我如今这幅模样,王爷不怕晚上做噩梦?”
火光映照下,那条疤更狰狞了。
虞长君仔仔细细看着她的脸,怜惜地举起手,想要抚摸那条伤痕,被段竹心避开了。
他愣愣地看着自己悬在半空的手,半晌才收回来,近乎祈求地说:”没关系,我会找天下最好的名医治好你,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虞长君,你执意让我回王府,到底有什么企图?”
虞长君看着段竹心,认真地说:“如果我说,我唯一的企图就是你,你还会信吗?”
像是听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段竹心笑了,“四王爷,我没那么蠢,再信你一次,上次我差点相信你,落得什么下场,我一辈子都不会忘。如果你执意要让我回去,就杀了我吧。”
“杀了你?”虞长君呐呐地重复着这句话,他终于体会了何为痛侧心扉。
他面前这个女子,是他心爱的人,她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箭矢,深深的,狠狠的扎在他心上,让他痛不欲生。
这种痛,就是当初程琳琅嫁给段景时,也从未有过。
他后悔了,可还能从头来过吗?
虞长君狠狠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一片空洞的死寂,“我不会杀你,心儿如果你不愿和我回王府,我只有杀了这个男人,还有……玲儿。“
爱情走到穷途末路,似乎只有胁迫。
段竹心愣了一瞬,没想到这个男人还是这么无耻,总是能拿捏住她的命脉。她气极反笑道:“好好好,虞长君,我跟你回去,只求你不要连累无辜的人。”
“好。”虽然达到目的了,虞长君却越来越痛苦。
这些都是他自作自受。
段竹心看向晏臻,“晏大哥,不要管我了,你先离开。”
“二小姐……”
晏臻还想说什么,但是想起如果虞长君追究起来,只怕会连累将军。他深深看了段竹心一眼,破窗而出。
段竹心看着消失在夜色里的晏臻,久久未动。
虞长君走过来,将她横抱而起,温柔地说:”心儿,莫怕,我们现在回家。“
虞长君连夜召了宫里最好的太医来王府。
“张太医,王妃的眼睛还能治好吗?”
太医看完诊后,虞长君迫不及待地问。他不在乎段竹心脸上有伤,就怕她眼睛……
只要一想到那双盈盈清眸,往后再也不能视物,心底就一阵刺痛。
张太医捋了捋胡须,回道,“四王爷,王妃脸上的伤虽然划过眼睛,所幸没伤到眼球,好好养护一段时日,就能重新视物,伤口再以皇宫秘制的生肌玉露膏每日涂抹,必能恢复如初,只是……“
“只是什么?”虞长君一颗才落地的心,又悬了起来。
“看王妃脉象,像是中毒已深,可又像被什么强制压了下去。”张太医不解。
听闻此言,虞长君眉目猛地一凛。
心儿还活着的惊喜,让他竟然忘了,导致她“死”的原因,是毒酒。而赵喜也亲自验过,她已经没有了气息。
段景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让心儿死而复生的。
送走太医后,虞长君坐在床边,望着段竹心假寐的侧脸,心底翻江倒海。
他知道,如今他问什么,她也不会告诉她的。
虞长君叹息一声,为她掖了掖被褥,轻声在她耳边说:“心儿,你相信我,这次我抓紧了,就绝不放手!”
正文 第26章。谎言
第26章。谎言
忽然,门外传来吵嚷的声音。
“放开我,我要进去。”
玲儿听说了段竹心还活着的消息,就一路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赵喜大汗淋漓地跟了一路,终于在门口拦住了玲儿。
“你这个丫鬟,还懂规矩吗?王爷和王妃在房里,你怎么能乱闯。”
听到玲儿的声音,段竹心蓦地睁眼,她想说什么,奈何太急,顿时咳了起来。
虞长君一面帮她抚背,一面朝门口喊:“赵喜,放那丫头进来。”
雕花木门被推开,玲儿怔怔地在门口站了许久,亲眼见到半张脸被白纱包裹的段竹心,眼泪猛地汹涌而出。
“小姐。”玲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经历种种后,段竹心以为自己再不会流泪,可看到玲儿时,那双干涸许久的双眼,顿时凝满了泪水。
她挣扎着想爬起来,被虞长君制止了,他冲玲儿招招手:“你过来。”
生离死别后,两主仆有许多话要说,见虞长君站在一旁,段竹心不客气地赶人:“劳驾王爷出去一下。”
“小姐,别……”
玲儿想要制止段竹心,二小姐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她不希望再横生波折,惹虞长君不快。
哪知虞长君顿了一秒,轻声说:“好,我等下再来。”
玲儿眼珠都要瞪出来了,她看着虞长君提步朝门外走出,还亲自合上门时,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小姐,王爷怎么了?怎么……”怎么变得如此好说话。
段竹心不想说这个男人,“我也不知道,或许又有什么阴谋。”
“小姐,或许王爷真的……喜欢上你了。”
玲儿想起虞长君对程琳琅说的那句话,彼时,她嗤之以鼻,可现在亲眼所见,虞长君眉目间的深情毫不作伪。
或许真如他所说,他是爱上二小姐了。
听了玲儿的话,段竹心冷笑道:“如若他真的爱上我,我就不会失去腹中孩子,也不会变成如今模样。”
段竹心纤细的手指,缓缓摸上被白纱包裹的半张脸。就算那道疤,能恢复如初,她的右眼能重新视物又怎样,那些横亘在心底的疤痕永远都愈合不了了。
空旷的院落,寒风飒飒,枯枝承受不了积雪,”咔嚓“一声脆响后,雪团簌簌而落。
虞长君幽沉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那扇紧闭的雕花木门。
“王爷,别冻着了,去屋里等吧。”赵喜小声劝着虞长君。
虞长君没有作声,许久后,才冷冷地说:“赵喜,将那夜守在东阁的侍卫统统招来,本王要知道到底是哪个奴才那么胆大包天,竟然划花了王妃的脸。”
赵喜两股战战,积压在心底的恐惧,被虞长君这句话逼迫得无处遁形,虽然段竹心脸上的上与他无关,可他当时踹了她一脚啊……
没听到回应,虞长君疑惑地回头,看着一脸惧色的赵喜,皱眉道:“没听到本王说的话吗?”
“奴……奴才马上去。”
赵喜屁滚尿流跑了,虞长君心中有事,所以没有注意到赵喜的异状。
虞长君又再雪地里站了许久,黄昏渐渐降临,他才朝房门走去。
刚想敲门,伸到半空的手蓦地僵住了。
“二小姐,你的脸到底怎么回事?王爷也太绝情了吧,亏我差点还信了他。“
这个问题玲儿已经问了许多次,段竹心一直未曾告诉她。那个女人的名字,她提都不想提起。
可她瞥到窗花上映出的一个修长身影时,蓦地改了主意。
这个不是说喜欢她吗?她定要拆穿他的谎言。
“不是他。”段竹心勾了勾唇,一字一句地说:“是程琳琅。”
正文 第27章。报仇
第27章。报仇
“我就猜到是那个女人。”
玲儿猛地站了起来,一副想要去同程琳琅拼命的架势。
段竹心拉住了她,眸光一直凝在窗上人影上,“你不是都说了,明知是程琳琅栽赃嫁祸于我,虞长君也未曾拿她怎么样,你还是不要去招惹她了,最后吃苦的还是我们。”
虞长君收回手,满面阴寒,转身朝西阁走去。
他顾念着过去情面,放了程琳琅一马,没想到她竟然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恶毒许多。
这一次,他定要让她后悔,过去对心儿所做的种种。
看着那个人影渐渐离开,段竹心勾了勾唇,满是讥诮。果然这个男人的誓言,不过只是过眼烟云,当不得真。
她至始至终,都比不上那个女人一根手指头。
隔日清晨,太医来府里问过诊后,一顶软轿忽然出现在了门口。
“王妃,王爷请你去翠园赏雪,说要给王妃赔罪。”赵喜恭恭敬敬地说。
赔罪?
虽然不想见虞长君,段竹心倒是很想知道,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要怎么同她赔罪。
她站了起来,刚想朝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