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娇娘-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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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个线索,却又死死地卡在了当中。
“不好了!”
外头一个侍卫慌乱闯进来,对秦淮道:“不好了,那人自尽了。”
秦淮脸色一变,连忙往外跑去。
等他到了地牢里,这才看清了对方的死状。
“怎么回事?!”秦淮拎起守牢人的衣领,气得眼睛都红了。
“我也没有想到啊,我们千防万防,他竟然吞自己的头发……他、他把自己给活活的噎死了啊!”
秦淮怒不可遏地将人丢开,对着那尸体猛踹,“你就这样想死,你想方设法的死,为何就是不肯供出背后之人,我们找了你多少年!盛家全族和我的父亲,背负这样的血债你凭什么解脱!”
“住手。”暗色的人影从地牢的楼梯口渐渐往下延伸出来,盛钦随后便出现在了地牢之中。
秦淮看着他,握着拳头的手臂,肌肉都因用力而鼓起。
“凭什么!”他似质问着,也似在发泄着,“一定是金贵妃干的,我要杀了她的儿子!”
盛钦闻言眼中蓦然闪过一道冷光,随即抽出随从的佩剑送到对方的面前,寒声道:“你去。”
秦淮看着那柄冷剑,激动到周身都微颤,最终却始终都没有伸手去接。
他闭了闭眼,憋得脸通红,最终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来。
“属下不敢——”
盛钦猛然将剑刺入地面,放出嗡然回响。
“你若敢自作主张,我便送你去见你父亲。”他发出了冷冷的警告。
秦淮周身的热度褪去几分,再不言语。
盛钦扫了眼那具尸体,随即便离开了地牢。
守牢人等他走远了,这才大着胆子来劝,“秦大人何苦要如此大动肝火,小的说句打嘴的话,在那事情里头,您死的只有一个父亲,而世子爷却死了全家,若没有他数年如一日耐心的蛰伏,恐怕这样微薄的线索也是绝不可能有的,您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秦淮听了他的话蓦地露出了冷笑。
“我为了什么,他能忍数年,我也能忍,难道我非要急于今日吗?”他看着牢房门口透露进来的一点点月辉,猛然又将地面上的长剑拔起。
“我方才的愤怒何尝不是他的愤怒,我便是要激怒他,我要他明白,在家仇面前,什么皇子殿下,都是浮云!”
任何人都可以心软,而盛钦却绝不可以。
只要他心肠狠硬,他可以做到一切他想做的事情,可一旦他心软了,他便会败得一败涂地,比起有朝一日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陵玉,他终有一日或许也会因为这个软肋而自取灭亡!
室内的温度越来越低。
次间熟睡中的素春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却发现有一股冷风在屋内肆意流窜。
她揉着鼻子打了个喷嚏,忙将被子盖个掩饰,好不容易捂得暖和了,却猛地睁大了眼睛,似想起了什么。
她草草的在身上披了件外衣,便趿拉着一双绣花鞋往寝室里去,发觉里头的窗户果真是忘记关了。
她忙上前去将窗户合拢,这才止住了外头冷风的侵袭。
“阿嚏——”
素春又打了个喷嚏,她抓着帕子揉了揉鼻子,再转身去床边上查看陵玉,却见她被子都掉在了地上。
素春皱着眉将被子拍打干净替陵玉盖上,随即却触碰到对方发烫的皮肤。
素春脑袋顿时清醒,忙将床头的灯给点亮。
“殿下,殿下快醒醒!”
陵玉睡意迷糊中睁开了眼,发觉素春在昏暗的灯光下正急切地唤着自己,可她实在是睁不开眼,只勉强看了对方一眼,又将眼皮子粘牢了。
只是她的睡梦始终不得安生,只听见素春一直在重复喊着她的名字,她用力挣扎着,好不容易积攒出了力气,猛地睁开了眼睛,却发觉床边唤着自己名字的人不是素春,而是乍然出现的陈玄颐。
陵玉吓了一跳,忙从铺上坐了起来,莫名道:“你怎么在这里?”
陈玄颐先是一喜,见她茫然模样,伸手摸了摸她脑袋,嬉笑说:“好乖乖,我进宫来听说你病着,便过来看看你嘛。”
陵玉听得一阵恶寒,只感觉从胃里头翻涌着一股子恶心,忍了又忍,终是没有忍住,哇得一口吐在了陈玄颐的衣摆上。
陈玄颐仿佛被开水烫到了一样连忙跳到了一旁,只是终是迟了一步,该沾染上的全都沾染上了。
“啊,你这厮……”他闻到对方吐出来药汤的味道,也忍不住呕了几声。
“呀,这是怎么了,快来领陈公子去换衣裳。”素春进来见状忙吩咐道。
陈玄颐掩着鼻子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陵玉揉了揉鼻子,吐完反觉得好了许多。
“殿下您可好些了?”素春小心翼翼地问道。
陵玉道:“我又怎么了?”
素春道:“您前天夜里发了热,一直到今日是陈公子从宫外带来一济偏方给您灌了下去,才叫您醒了过来。”
陵玉道:“这样说来我是睡了两日有余?”
素春道:“是两夜一日,陛下身边的李德公公和大殿下都来瞧过您了,太医说是无大碍,这才又回去了。”
陵玉倚靠在床头,道:“那陈玄颐好端端的怎么入宫来了?”
素春收拾着脚踏上的残渣,动作又是一顿。
她低着头迟疑道:“是因为……殿下同陈公子今日约好了。”
陵玉脑中混沌,问道:“我同他能约好什么事情?”
素春的声音便愈发低了下去,“今日是世子爷及冠之日。”
陵玉闭着眼睛,脑子里的浆糊仿佛忽然裂开了一条缝,硬是将那片混沌劈了开来。
她睁开眼睛看着素春,似寻常模样,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道:“我知道了。”
第49章 未完待续
陈玄颐换了套干净衣裳, 回头看见陵玉的时候,又皱起一张脸。“我总觉得你方才是故意的……”
陵玉道:“谁叫你闲着没事来恶心我。”
陈玄颐被她堵住了话, 见她面容略显苍白, 又顿时止住了这个话题, 清了清嗓子,缓缓靠近了过去。
“陵玉, 你今日真的不打算去吗?”
陵玉道:“你没有瞧见我生病了吗?”
“你果真是因为生病的原因?”陈玄颐问道。
陵玉见他忽然惊喜的神情,又是一头雾水。
“若不是生病的缘故, 难不成又同你有什么关系?”
陈玄颐面上犹疑, 见她不似恼火,便对她道:“我其实却是有一桩亏心事没与你说的。”
陵玉问道:“什么事情?”
陈玄颐咧开嘴嘿嘿一笑, 随即道:“上回我同你说,我被蛇咬了之后留在陈府的事情,你可还有印象?”
陵玉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自然是记得的,你说是二哥他不许你去的。”
陈玄颐闻言笑容便愈发地尴尬,“实则在这件事情上面我做的确实不太厚道, 但也怪你总鄙夷我, 叫我不好意思承认……”
“你如此婆婆妈妈, 再说不完, 我可就要睡过去了。”陵玉说道。
陈玄颐摸了摸鼻子道:“其实那时候我扯了谎的, 盛钦他确实知道我被蛇咬了一口, 但他却不曾有过想要限制我自由的想法, 只是我实在讨厌诗词文字, 便借故偷懒,直到你来了又要嘲讽与我,我面子上过不去,便把锅推给旁人来背了。”
陵玉脑子仍旧昏沉,但她将对方的话缓缓过了一遍之后,顿时就反应了过来。
“陈玄颐,你怎如此混账,什么话都敢乱讲。”陵玉蹙眉道,“你可知当时给我造成了多大的误会?”
陈玄颐道:“我又不知你心思会如此细腻,什么事情都会往心里去啊,而且……而且我想解释的。”
“我呸……”陵玉直接对着他面门啐了一口,“鬼才相信你的话!你要想解释,早干嘛去了,还不是以为我对二哥因此误会生出了嫌隙才刻意不出席,这才屁颠跑过来解释是不是?”
陈玄颐心虚地站到一旁,眼睛看都不看陵玉,道:“你怎好这样诬赖我呢,你也不想想,你和你二哥感情多好啊,小时候他抱着你背着你,把你当祖宗伺候,长大以后他扎根了,就连身下唯一的一片绿荫都给了你,哪能说误会就误会啊,你说是不是……”
他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想为自己摆脱罪名,只是说完之后却不见有人回应,陈玄颐这才转身,瞧见床上的陵玉正目光幽幽地望着自己。
他浑身一个激灵,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大不了等你能下地以后我给你打一顿就是了……”
他说着还不服气地小声嘀咕了一句,“反正你的力气也跟小鸡崽子没俩样,打几下就当做是挠痒痒了。”
“喂,你倒是说句话啊!”陈玄颐挠着脑袋对她道。
陵玉终是有了反应,她抬起手来,纯白亵衣袖口下滑了半寸,露出一截晃眼的藕臂,指着门口的方向,晃得陈玄颐微微一怔。
“出去。”
“出去做什么?”陈玄颐傻傻地问道。
“与其继续听你这样在我耳边啰嗦,还不如去二哥那里凑个热闹。”陵玉的声音显得牵强。
“可这个时候该结束的也都结束了啊,你还去做什么……”
陈玄颐话还没说完,就被迎面飞来的一个枕头给砸中,他嗷地一声捂住了鼻子再不敢多话,像个夹着尾巴落荒而逃的狗子一样,转身便出去了。
陵玉用了些力气,坐在床上都觉得手脚发软,她闭了闭眼睛,脑海中又回想起了方才陈玄颐为了摆脱自己罪名编得那番话。
虽说从他口中说出来的大多都是鬼话连篇,但那一番话却令她无论什么时候都很难都不触动。
他说的是五分的好,盛钦都做到了十分,即使记忆令她忘淡许多,那也是存了八分的分量。
即便是过往的误会再多,陵玉却从没有想过要与他生一辈子的气。
因为她一向都认为,他对自己的好,是实实在在的,是任何事情都无法更改的。
第50章 未完待续
陈玄颐被陵玉气跑, 索性躺在外面长凳子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等着对方。只是时间久了,他便愈发困倦。
“陈公子?”
在他即将昏昏入睡之时, 却又猛然被素春推醒。
“她好了没啊……”陈玄颐揉着眼睛爬起来问道。
素春噗嗤一声便笑出了声来。
陈玄颐莫名地望着她, “你这小丫头笑什么……”
“咱们殿下已经乘着马车走了, 就从您旁边走的,您不知道啊。”
陈玄颐顿时大为懊恼, 转身便追去,“走了多远啦, 怎么也不等等我……”
盛府的门前已渐渐冷清, 满地的鞭炮红色碎屑使得这座冷清的府邸变得俗气热闹了许多。
车夫见陵玉没动身,便问道:“殿下可还要进去?”
陵玉闻言, 这才反应道:“来都来了,自然是要进的,你便在旁边等我吧。”
“哎——”车夫赶着白马一旁去。
陵玉见门前的守卫注意到自己, 这才上前去了。
“您直接请。”守卫只对她道。
陵玉道;“为何,外头的人进入府里不需要请帖吗?”
守卫只言简意赅道:“旁人自然要的。”
陵玉一顿,不想去理会这话的另一层含义。
她真怕自己原先就不那么坚定的心又会被动摇了。
她抬脚跨入盛府, 府宅已然不是她头一次来, 但却同她上一回进来的时候大不相同。
这府里头多了许多她不认识的面孔, 一眼扫过去, 虽没有个个都惊艳动人, 但也都是极为耐看顺眼的长相, 若是单独将其挑出来看, 竟也都是姿容上等, 规矩明理之人。
由此可见,这府宅的管事也都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陵玉往里头走,便有路过的丫鬟向她行礼。
“侯爷在书房里。”那丫鬟声音细细弱弱,却将这话传入了陵玉的耳中。
陵玉脚步顿时又是一缓,便顺着曲折的长廊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原先都不曾想起,今日的盛钦已经不再称呼“世子”了,这会儿他已经是名正言顺的高信侯。
陵玉穿过一间桃苑,又从一面月拱门里头出来,这才走到了翠竹掩映的书房里。
如许多大官人家一般,盛钦同样对府里的大书房最为重视,这地方不仅要修葺的精致,亦是要舒适,这是他往后办公的地方,也是他多数时候留客之处。
书房的大门敞着,从外头苑门进来时候守卫都没拦着,陵玉索性也就没再吭声,直接走了进去。
书房内里的布局十分简洁,所有的摆设并不臃肿或是多余,譬如在空白之处如画龙点睛一般恰好摆上了一只半人高的霁蓝釉描金绘世珐琅彩瓶,再往里走,又是一面漆面半柜多宝格作为隔障,让她稍稍止步。
她透过那格子的缝隙看见里头一人巍巍而立,背对着她在书案前放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