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五胡乱华-第2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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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峰转头示意亲卫把年货搬入屋里,又微微笑道:“阿婆,外面天寒地冻,咱们还是进屋里说话,如何?”
“这个…您是贵人,哪能进咱们这种地方,这可如何使得!”老妇人现出了惊愕之色,一遍又一遍的反复絮叨着。
“什么贵人不贵人的?听说老丈身体不大好,本将略通两手岐黄之术,刚好趁着空给瞧瞧,再不让进咱们立刻就走!”云峰摇了摇头,佯作不悦。
“是老婆子失礼了,将军快请!”老妇人猛一咬牙,手忙脚乱把这一行人迎入了屋子,显然,老伴的病情她还是非常在意的。
云峰却莫名的生出了种怪怪的感觉,他觉得他的这幅派头与前世新闻联播上放的国家领导人下基层送温暧挺像的,美中不足的是少了记者啪啪啪按快门。暗暗摇了摇头,云峰收起荒诞的想法,举目打量着这间屋子,屋内潮湿阴暗,墙壁上有好几处都透着亮光,霉骚味直往鼻子里钻,摆设几乎没有,仅在屋角有一张床塌,上面躺着名老翁,盖着乌黑的被子,正手足无措的看着自已一行人。
“老头子,将军来看望咱们了!还给咱们带了些年货!”老妇人大声唤道,接着又转向云峰尴尬道:“将军,您看,这…家里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
云峰摆了摆手:“没事,阿婆不要介意。”说着,快步上前制止住正在挣扎起身的老翁,微笑道:“老丈您躺好,不要说话,本将给您把把脉。”并伸手搭上了老翁的脉门,渐渐地,眉头越拧越紧。
老妇人看着云峰的神色,紧张的都喘不过气来了。
荀灌娘不由得问道:“断山,阿伯要不要紧,身体如何?”
云峰沉吟道:“老丈并无大碍,却积劳成病,而且年龄也大了,已经伤了身体本源,想要治愈极难,只能平日多注意调理身体,或许能慢慢养好。”说完,顺手开了张滋补方子,命亲卫出去抓药。这名老人的病类似于现代社会的慢性病,不过触发机制不同,现代人是富贵病,而古人却是穷出来的。
云峰心里有些不大好受,又接着问道:“阿婆,家里怎不见有其他人?还是就您和老丈两个?”
不问还好,这一问老妇人的眼圈迅速红了起来,抹着眼泪道:“老婆子原本是谯城人氏,家里有两子,但都于战乱中身亡,只剩咱们这两个老不死的……呜呜呜”说到一半,再也说不下去了。
屋内众人的心情都变得有些沉重,外面围观的佃户们有的也偷偷擦拭着眼角。乱世中,如这一家般的情况比比皆是,并不是个别现象,云峰暗叹一声,点了几名亲卫吩咐道:“传令,凡年满五旬的孤寡老人不必交租,且每月领一千钱及两石米作为生活补助,自明年开始实施,你们几个现在就去统计人数!”
“将军!呜呜呜”老妇人哆嗦着干瘪的嘴唇,却不知该如何把心里的感激表达出来,忍不住的反身抱上她的老伴大声哭泣着,而屋外的佃户们也都是满脸的不敢置信之色,激动的看向了云峰。
第二百八十五章 无助的云峰
荀灌娘也是怔怔的看着云峰,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了孔圣对于理想社会的描述: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她明白,云峰正在朝着这个目标迈进,尽管目前仅能惠及瓦官寺的佃户与他辖下的秦、凉、梁、益四州,但她坚信,总有一天大晋二十一州都将实现大同!
她突然觉得自已应该做些什么,当即开口道:“断山你们忙罢,为师去父亲那儿,请父亲也给贫苦百姓们送送温暧。”
“哦?”云峰一喜,连忙道:“有中书令出面再好不过,凭他老人家的名望,必能在全城带出赈济贫民的风气,弟子与老师一同出去,时间有限,也得去下一户了。”说着,与老夫妇俩告了别,在他们千恩万谢的感激中,以及佃户们的簇拥里,走向了第二家。
一直忙到天黑,云峰才算是送完了温暖,但脸上的表情早已僵的不能再僵了,肚子也早就打起了鼓,他当即快马向府里赶去,这比与敌人大战一场还要累。
而另一边,由于有了荀崧的大力支持,全城刮起了一阵送温暧的旋风。琅琊王氏、汴壸、温峤、庾亮等侨姓士族纷纷跟进,一夜之间,建康风气大变,成为了一座首善之都。当然了。他们本人不会去,一般都是家族子弟或亲信代表前往。
郗鉴虽然不大情愿,却不得不表示表示,他与其他士族不同,他渡江晚,在会嵇又没有庄园支撑,因此手头较为据拮,否则也不会自败名声劫杀行旅。话又说回来。行旅也不是那么好劫的,有士族背影的还不能动,只能打劫庶族地主与富商巨贾,不过京口一线不安全。行旅可以绕道而行,不出几次,郗鉴将劫无可劫!可筹措水军已使他背负上了极其沉重的包袱。不由得,他把目光转到了他女儿郗璇,郗璇在经商。而且可以支用瓦官寺的钱财,虽说云峰取走了金银,但瓦官寺还有大量的铜铁钱与布帛呢。
年前的最后三天在送温暧行动中很快渡过,今天已是除夕。又称岁暮。按照习俗,家家户户都要准备蔬菜和饭肴。在现代社会,这叫团圆饭。而在当时,被称为宿岁之储,以此来迎接新年。岁暮之日,人们相聚酣饮,互相邀请,这种习俗也叫送岁,但是饭食不能吃完,必须要剩下一部分宿岁饭,等到新年的第十二天,再将此饭扔到大街上,寓意为去故纳新,寄托自己除贫取富的愿望。
这一天,刚刚用过早膳,云峰却发现庾文君没有丝毫打算回家的迹象,忍不住提醒道:“庾小娘子,明天要就新年了,你不用回家去探望都亭候?”
庾文君瞥了眼云峰,摇起了荀灌娘的胳膊,嘟囔道:“文君用不着将军您提醒,师尊是文君的长辈,文君当然要陪师尊送岁,这还是文君第一次向师尊尽孝心呢,师尊您说是吧?文君明天赶早再回家给阿兄问好。”
荀灌娘的面色竟也现出了几分不自然,嘴唇蠕动几下,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好一会儿才咬咬牙道:“断山,父亲让为师给你带句话,如果你与灵芸她们几个没什么安排的话,不妨去父亲府上送岁,你觉得如何?”
云峰看向张灵芸以示询问,张灵芸却美目中狐疑之色一闪,随后微微笑道:“刚好妾也有许久没给师公问好了,那咱们全家呆会儿一起过去。”张灵芸说全家两个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并小心探看着荀灌娘的表情变化,果然,荀灌娘面色微不可察的红了一下,这令张灵芸可以百分百确定,这二人间必然发生了什么。不由得有了些犹豫,是继续观察好呢,还是找机会在直接向云峰询问?一时又拿不定主意。
由于张灵芸掩饰的极好,云峰与荀灌娘都没有觉察出她的异常,而庾文君也不会点破,她认为,只有一点点的发掘出荀灌娘的秘密才有成就感,她把这当成了个有趣的游戏。
诸葛菲主仆与宋袆也没多大意见,经过一番简单的准备,一行人骑马的骑马,乘车的乘车,缓缓驰向了荀崧主宅。
荀崧这一次把他全家都唤了出来,包括继室与两名幼子,各人分别见礼之后,庚文君却眼珠子一转,指向荀崧的两名幼子道:“将军,您刚才见礼怎么落下了他俩?蕤儿与羡儿皆为师尊幼弟,您既然唤师尊为老师,该当对他俩以叔侄事之才对,您不会是故意视而不见吧?哦,文君明白了,您欺侮他们年纪小,拉不下面子来,对吧?”
“唔!”众人的脸颊一瞬间全都憋的通红,均是齐刷刷的望向了云峰,荀崧觉得不大妥当,手才刚刚挥了两挥,话还没出口,却被荀灌娘轻轻扯了扯示意不要理会,她也想瞧着云峰吃瘪。
云峰看出来了,小辣椒这是故意在找茬呢,当即反驳道:“俗话说已所不欲,匆施于人,庾小娘子,你也是老师的弟子,不是也没事以叔礼?”
庾文君却不急不忙的再次攀上荀灌娘胳膊,开心的笑道:“文君与大师姊可是师尊特许的,允许平辈对待蕤儿与羡儿,不过,师尊好像没说过将军您也可以吧?要不您问问师尊?”
云峰暗自气结,他可不会向荀灌娘主动问起,那多丢脸啊!云峰迅速转动起了脑筋,却悲哀的发现,庾文君说的很有道理,从辈份上,荀崧的两名幼子的确比他高一辈,不由得心里责怪起了荀崧,心想您老人家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玩老树发新枝这套把戏?不过这话他可不敢当面说出来。
云峰又以求救的目光看向众人,希望有人能施以援手,可那么多人均是目光躲躲闪闪,没人同情他,就连苏绮贞都把脑袋低下了来,暗恼之下,云峰随手抓起了壮丁,对宋袆呵呵笑道:“袆儿,你来帮为夫说上两句,为夫明白你最有办法了,就交给你了。”
宋袆见着云峰的窘迫模样,心里升出了一丝不忍,正要咬咬牙向庾文君求情时,张灵芸又拉住她不让开口,没办法,大妇不同意,宋袆只得给云峰报以了一个歉意的眼神。
第二百八十六章 撒尿丸子
云峰真的没辙了,连最乖巧的宋袆都已经投敌叛变,他还能再指望谁?可是庾文君正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自已呢,瞧那咄咄逼人模样,仿佛今天不给个交待,这事没完!
云峰不禁苦苦思索起来,突的灵光一现,重新看向了庾文君,煞有介事道:“庾小娘子,本将前些日子又研究出几道菜式,本打算今天趁着送岁做给你尝尝鲜,可是称呼问题的确难为人啊,不搞明白没心思做菜,这个…以后有机会再做给你吃罢。”
庾文君一听有新菜可吃,立刻放弃了对云峰的逼迫,嚷嚷道:“那好吧,呆会儿文君替将军您向师尊求个情,这事包文君身上了,您快去膳堂吧,不过,可不许象上次在海门那样搞什么烤羊,烤鱼之类的糊弄文君了,否则,以后文君再也不相信您了!”说着,还示威性的挥了挥小拳头!
众人均是暗暗不齿,说不过庾文君,就开始讨好腐化,庾文君也是的,几道菜就让她放弃了大好形势。而荀崧的眉头却皱了起来,汉末至今廷续百多年的乱世,使得统治思想界近四百年的正统儒家名教失去了魅力,士大夫对两汉经学的繁琐以及三纲五常的陈词滥调普遍厌倦,于是转而寻找新的、形而上的哲学论辩。在这种大的背影下,玄学应运而生,以立言玄妙、行事雅远为玄远旷达。江东士族受此影响。对尊卑礼仪反不如北方大族那般讲究。
比方说男女同席进餐。荀崧就从来没觉得有任何不妥之处,上次桓彝与谢鲲来访,荀灌娘跟着一起用餐,这二人并无不适之感,反之,北方未受玄学影响的大族却规矩繁多,对男女同席深恶痛绝,如凉州原张氏、蜀中谯氏,以及早先的羊明等等。
可是,男人下厨做饭。难免有些夸张了,荀崧忍不住喝止道:“胡闹!云将军你身为一方主镇,怎能不顾身份?庖厨事岂能为之?文君也是和你闹着玩,可别太在意了。你们还是在府里或附近随意逛逛罢,这一带的景色颇有几处值得称道,饭食自有下人准备。”
庚文君不禁小嘴一撇,但不敢多说什么,她只敢在云峰面前耍耍泼辣,她觉得这是理所当然,面对其他人,那就蔫了。
张灵芸见着她的无奈模样,微微笑道:“师公,您不知道的。云郎其实挺喜欢做饭的,而且口味非常独到,今天是除夕,就让他去罢,到时候做出来包保您叫好。”
这就是张灵芸与靳月华的不同之处,靳月华最反对云峰下厨,尽管她并不是汉人,接受的却是最正统的儒学教育,男尊女卑深入到了骨子里。在枕席间靳月华有如一个荡妇,云峰的任何羞人要求她都会一力配合。婉转承欢取悦于这个男人,她认为这是做为妻室的本份,但在公共场合从不与云峰并排走,更别提牵手拥抱了。
张灵芸则恰恰相反,她在床第间也算得上豪放大胆。然而又有自已的坚持,某些部位只允许那根鸟进来。其他零部件,是想也别想了,尤其是舌头,更是令她适应不了,那种部位怎么能舔呢?也不嫌脏啊!可是张灵芸长期生活在江东,对玄学虽说不上有多精通,却多少也受了些影响,对男人做饭反倒不讲究。
荀灌娘也不忍心让庾文君失望,当即劝道:“阿翁,嵇叔夜还打铁呢,断山下趟庖厨也不算什么吧?文君最喜欢吃断山做的饭食了,何况断山也不会介意,平日里没什么机会做饭,今天刚好趁着新年,您就别拦阻了吧?”
荀崧并不是过于迂腐之人,见大家都支持,也不愿拂了兴致,于是摇摇头道:“那好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