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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穿越五胡乱华-第3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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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地面的震动愈趋明显,夷陵这片不大的平原上,重演了魏乂先前溃败的那一幕,只是,甘卓比魏乂更可不如,魏乂对阵的是步卒,既使战败,只须手脚利索点,也能跑掉,而步卒面对着隆隆铁蹄,失败的结果只有全军覆没!

转眼前,呈扇形铺开的骑兵已冲杀进来,一阵乱箭之后,地面已铺就了一层尸体,骑兵却不见减速,于乱军中横冲直撞,无数士卒被撞的吐血身亡,即便有运气好的闪避过去也没用,接下来,他们面对的就是长矛与马刀,或是狼牙棒等重武器。

云峰在见识到南蛮所使的狼牙棒的威力后,也在骑队中装备了少量的狼牙棒,这家伙虽外形粗糙,却造价便宜,在高速中被它打中,几乎没人能存活下来!唯一的缺点,就是重量大,足有七八十斤,一般的骑士难以长时间挥舞。

甘卓如今体会到了魏乂的心情,不!严格来说,还不如魏乂,魏乂战败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而自已的战败就发生在须庾之间,反差之大令人无法接受。

“扑哧!”一声,眼前如修罗地狱般的杀场,从天堂坠入深渊的感觉令甘卓气血倒流,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的喷薄而出,整个人也仿佛苍老了好几岁,原本健硕的他身形竟摇摇欲坠起来。

“将军,快走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啊!”部将大声劝道。

这话落在耳里,甘卓只觉得有如世上最刻薄的嘲讽,曾几何时,魏乂也说出过类似的话,那时他看着魏乂以及身边部将们惊惶的表情,还捋须微笑呢,不由得,又是一口鲜血被激了出来!

“将军,咱们快跑,只要逃到江边。上了船就安全了,咱们回返巴东重新再来便是!”又一名部将扶住似要跌倒的甘卓,急的几乎是吼了出来。

“不,这么多将士皆因老夫而亡,老夫有何脸面独自逃生?你们快走,回到巴东,立刻解散全军,归入民间,你们不是那人的对手,安安生生的做个农夫罢,而老夫,要与敌偕亡!”一瞬间,甘卓在萌生了死志后,浑身气势竟奇迹般的攀到了最高点。

众将相视一眼,猛的一涌而上,围着甘卓就要把他架走。

“快放开老夫,老夫不走!”甘卓虽剧烈挣扎,不过,残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这是众将的一番好意,倒也没下重手,只是死在赖原地。

正当相持不下的时候,北方又有一团稍小的沙尘扬起,摆明了另一队骑兵直扑而来!

将领一瞬间均是面如死灰,都明白想走也没法走了,“铮!”的一声,一名部将拨出佩剑,喝道:“弟兄们上,咱们和他们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回来!”

“杀!”甘卓身边围着的近百名将领及亲随纷纷拨出兵器迎面冲了上去,可是又有什么用呢?骑兵远远的就擎出弓矢乱箭齐发,射完之后立刻奔向两旁追杀起了四散奔逃的甘卓军,后面的则跟上再射,射完就跑,根本不给他们短兵交接的机会,一阵阵血光绽放,这近百人很快就陆续魂归了地府!

第三百六十章 甘卓失踪

这些亲随部将,大多在陈敏之乱前就跟在了甘卓身边,彼此建起了深厚的主从之情,看着他们被一一射杀当场,而自已什么都不能做,甘卓的心口有一阵阵如同撕裂般的巨痛传来。他强撑着抬眼冷冷盯视住越聚越多的骑兵,尽管个个张弓搭箭瞄向自已,却夷然不惧,猛然,目光一凝,正见韩勇由骑队中排众而出!

甘卓一指韩勇,忍不住悲声道:“果然是你!老夫怎么也没料到你竟会有此谋逆之举,否则焉有此败!”

曾大牛面色一变,喝斥道:“你娘的,什么叫谋逆?我家将军行仁义之举,深受天下万民拥戴,又岂是司马氏能比?更何况司马氏这天下乃而来,本就来路不正!哼!老子也不与你罗嗦,来人,乱箭射死这个老匹夫!”

“且慢!”韩勇却伸手拦住,给曾大牛使了个眼色,再向甘卓拱手道:“甘将军,你挡了我家将军的道,因此不得不除去你,其实,自古以来中伏身亡的名将不止你一个,你我各为其主,也没什么好怨的。这样罢,本将敬你戎马一生,给你留条全尸,他日我家将军得了天下,定会请求把你好生安葬,请甘将军自行上路!”

甘卓一把紧握上剑柄,扫了眼把自已围的水泄不通至少数以千计的骑兵,眼里现出一抹挣扎,随后颓然叹了口气,缓缓拨出佩剑,就着脖子猛的一抹。顿时。一缕血光飙出,重重摔倒在了地面。

韩勇这时才转头解释道:“大牛,此人乃甘兴霸曾孙,倒也值得尊重,而且与你、我以及将军并无私怨,不过是挡着将军路的一条可怜虫罢了,就让他体面的去罢。”

曾大牛不以为意道:“死也死了,怎么死都行,这一战算是干净利落,也不枉这段时间过的鸟日子了。哈哈,痛快啊!”

韩勇不如云峰了解曾大牛,始终认为曾大牛是个粗人,孰不知此人粗中有细。比鬼还精,至少拍马屁的功夫在军中当属一绝!苦笑着摇了摇头,接下来吩咐道:“来人,把甘卓好生收殓,弟兄们加把劲,一个也别放跑,再把战场都收拾干净了,切莫留下痕迹。”

将士们轰然应诺,立刻投入到紧张的处理后事当中,这一战。甘卓军包括降卒在内合计两万余人被包了饺子,数千人当场阵亡,剩下的纷纷跪地投降。原先云峰下的第二道命令是全歼甘卓军,可是不久前与司马绍撕破脸皮,使他索性放开了手脚,无须多做杀虐了,于是赶紧给韩勇下了第三道命令,除了甘卓必须死,其他人以收降为主,带回汉复后重新打散整编。而荆州军带回后征询他们个人意见。愿意留就留,不愿留发给粮草遣返。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荆州降卒的家眷大多在荆江二州,即便强行纳于麾下也很难归心,倒不如放还落个人情。之所以不能当场放。是要为云峰争取几个月时间,很明显。迟早会由放归的降卒口中泄出甘卓死于他手,而这一天越晚到来越好,那时早就回返秦州了,也不怕朝庭找麻烦,唯一不安的,就是荀灌娘这个女人或许会生事,不过纸终究包不住火,到时看情况再定吧。

至于让谢尚收编荆州水军,那是云峰认为水军常年漂泊在外,乡土意识要弱于步军,何况水军属于专业技术人员,他舍不得放啊,实在不行就强行发兵把他们的家眷掳走,使水军士卒安心。

将士们动作很快,没多久战场已被清扫一空,除了干涸的血迹,几乎看不出有大战发生过,韩勇带走了战场上的所有东西,包括那几千具尸体,随着一声令下,近三万人的队伍缓缓向回行去。

一晃,时间过去了三天,自从魏乂逃返夷道,便终日惶惶不安,夷道原有驻军三千,加上收拢的溃军,勉强凑够了万人之数,虽说人数不少,可是新败之军士气尽丧,就生怕甘卓趁胜攻来呢。

然而,左等甘卓不来,右等还是不来,人最恐惧的当属不可知的未来,魏乂不由得派出细作打探。

又过了三天,细作匆匆奔返,不敢置信的回报道:“禀将军,甘卓军已不知所踪,整个夷陵一带空空如也,照这情形看,很可能早就拨寨启程了。”

夷陵距夷道仅百里左右,步卒急行军一日一夜可抵达,即便甘卓为保持军士体力缓慢行军,也不可能都六天了,还不见影子啊,魏乂一时陷入了疑惑。

部将们亦是面面相觎,他们也觉得不可思议,甘卓上哪了?一名部将忍不住问道:“查探可曾属实,是否有遗漏?”

细作施礼道:“回将军,千真万确,末将敢以项上人头担保,所言句句是实,不但夷陵周边不见甘卓军,由夷道至夷陵的路上,也没有一兵一卒!”

帐内渐渐升起了嗡嗡声,众将们都七嘴八舌的猜测起了甘卓军的去向,突有一人恍然大悟道:“莫非是甘卓求胜心切,放弃夷道,直扑江陵而去?”

魏乂略一寻思,摇摇头道:“不可能,夷道距江陵仅一百五十里左右,且自西向东由陆路攻江陵,经夷道最为便捷,其余道路须从山中行走,甘卓怎可能舍易求难?何况我军虽是新败,可仍有万人之众,甘卓常年带军,没理由不解除后顾之忧便急攻江陵,他究竟上哪了?着实令人费解。”

又一名部将面现迟疑之色,嘴唇动了动,才不确定道:“该不会是甘卓回返巴东了吧?”

“更不可能!”魏乂脱口道:“换成是你,你会吗?除非甘卓患了失心疯,否则怎可能行此愚蠢之举?”

众将都猜不出原委,没人往甘卓已兵败身亡的路子上去想,毕竟太匪夷所思了,他们与甘卓相同,也不认为韩勇有出兵的理由。见再讨论也得不出什么结果,魏乂无奈道:“来人,把此事飞报王刺史知晓,另须时刻关注甘卓水军动静,再派几个人往巴东打探!”

“遵命!”被召来的十余名斥候接令而去。

第二天,王廙接到了魏乂来报,原本魏乂大败已令他失了方寸,如今甘卓又不知所踪更是心生不安,连忙以飞奴向姑孰汇报,三天后,也就是三月二十三日,王敦接到了姑孰急信。

王敦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立刻把钱凤招来,简要告之了甘卓失踪一事,又追问道:“此事确是蹊跷,既然大败魏乂,甘卓没道理不趁胜进击江陵,士仪你帮着想想,甘卓究竟意欲何为?莫非他还想出搞什么奇兵不成?”

钱凤眉心紧锁,负手来回走动着,各种想法一一冒出,突的,一个可能性涌现心头,随即摇了摇头,觉得太不可思议了,然则,再拾起一琢磨,却越想越有可能,顿时神色复杂道:“甘卓胜卷在握,断不会行此莫名之举,丞相,若凤所料不差,甘卓应已兵败身亡了!”

“哦?”王敦愈发疑惑,连声催促道:“士仪你有话说完,究竟是怎么回事?”

钱凤苦笑道:“丞相,云将军于汉复伏有一万骑,甘卓极有可能于大胜魏将军,一时不察之下被云将军的骑兵突袭至死!”

王敦依然不解道:“正是由于云将军先破沈充,再斩周抚,我军主力才会溃散,他怎会反帮起了我军?”

钱凤无奈道:“云将军看似自相矛盾之举,实大有深意,他既不站在朝庭一边,也不相帮我方,而是为他自已啊!丞相您或许认为云将军没理由攻杀甘卓,可是别忘了,云将军已于海门立下水寨,而海门当地造船极不现实,最直接的,当面临着木材短缺,江北赤地千里,他要伐木必须过江,那么朝庭会否任他所为呢?

对云将军而言,最有效,也最为便捷的方法,不出于在大江上游建好战船,再顺流直下海门。但甘卓据鱼腹,扼三峡入口,水面狭窄,威胁到云将军战船东进,据凤猜测,云将军应早有心思灭了甘卓,如今恰好趁着两军交战之机,奇袭甘卓,下一步则趁势夺取巴东!”

王敦寻思片刻,捋须道:“不错,士仪确是说到了点子,可笑我等皆被蒙在了鼓里,照你看,我军后续该当如何?是否应趁巴东空虚抢先一步攻占?”

钱凤连忙阻止:“不可!王刺史一旦占了巴东,云将军立刻会以平叛为名遣军攻打,而魏将军新败,王刺史那里再经不得任何折损了,不如巴东放任不管,看他以何借口由朝庭手里夺来。而丞相应命魏将军东进支援武昌,只须里应外合击破陶侃,上游可保无忧,届时再静观形势作出应对。”说着,却现出了一丝意尤未尽之色。

王敦看了看钱凤,眉头一皱道:“士仪你是否还有话说?有话直说便是!”

钱凤沉吟道:“丞相,凤有一言不吐不快,战至今日,无论是我方还是朝庭,皆是损失惨重,唯独云将军丝毫不损,照这样下去,即便罢黜了司马绍依然前景堪忧,依凤看,丞相您应即刻遣人秘密往晋陵把东海王冲接过来,然后放弃石头城及姑孰,收兵西退,与魏将军、世子夹击陶侃,一待江州威胁解除,便与朝庭罢兵,使江东形势回复到您第一次下都之前,接下来于立东海王冲为帝!”

第三百六十一章 推波助澜

屋内一下子变得安静,以王敦的丹劲实力,本应面如平湖,闻惊雷而不动声色,可是在听到钱凤的提议后,仍是免不了一阵心脏狂跳,浊重的呼吸清晰可闻。(。)

王敦虽极为不甘,但潜意识告诉他,自已占据上游,另立朝庭与下游分庭抗礼,这或许是唯一的可行之计,一时之间,那种患得患失的心理令他几欲抓狂。

好半天,王敦才勉强沉住气问道:“如若退走,这一年多来的所为岂非白白打了水漂?诸多将士岂非白死于他乡?这让老夫情何以堪?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钱凤苦笑道:“丞相,当初你我数人,包括朝庭在内,都轻视了云将军,认为可把他诱来建康随便揉捏,不料,引来的却是一头猛虎。您看,他在建康一步步扩大了影响力,不但取得了中令的支持,而且大司徒及个别士族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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